第0004章【初见灵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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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入义庄，唐德伦让随行侍卫找来义庄的管理人员询问几句，便让人带着他和华文武前往存放死者林婉尸体的房舍。 “这就是这一世同行工作的地方……” 华文武游目四顾，他注意到义庄的环境比他想象中好一些，由几间干爽清洁的房舍合围而成，庄内一些花草也是有人精心料理的长势喜人，石阶清扫得一尘不染，空气中闻不到半点异味，沿途还有数名顺天府的衙役站岗。 让华文武疑惑不解的是唐德伦并不让人去请仵作过来，在进入存放林婉尸体的房间后，便摈退左右，只将他一人留了下来。 这让华文武心下有些无语。 上一世华文武虽然掌握的都是一些科学的尸检手段，但对古代仵作的验尸方法也是略知一二。 例如：水滴法、腊梅饼验伤法等等。 既然要验尸，仵作验尸常用的醋、葱、川椒、盐、腊梅这些东西总该要备一点吧？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伯父……” “你是想问伯父为什么不让仵作过来验尸？没关系，伯父都亲自来了，还需要什么仵作。”唐德伦看出了华文武的某些心思，浅笑着说道。 “就靠眼睛看啊？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华文武心说。 “你不是要看尸体吗？看吧。” 受害者林婉的尸体是放在一张草席上的，身上只盖了一层白布，显示出明显的身体轮廓，唐德伦说完就一手掀开了盖在林婉身上的白布，露出下方的尸身。 林婉身上的衣物已经被人褪去，不着寸缕，她容貌清秀、双眼微闭，勃颈处有一道狰狞的伤口。 华文武也看出林婉的年纪的确不大，可以想象生前应该是一个娇俏可人的小姑娘，这让他不由得下意识地瞥了唐德伦一眼。 唐德伦面现尴尬之色，但这一刻叔侄俩都心照不宣地没有说什么。 华文武取来房内的油灯，将身前照得亮堂堂的，好让自己看得更清楚一些，他开始检查尸体的情况，一会儿撑开林婉的眼皮，一会儿翻动尸身查看死者的后背，一会儿又翻开死者的双手…… 唐德伦则是默然地站在一旁，平静地注视着华文武的一举一动，脸色也慢慢地阴沉下去。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看着昔日与自己欢好的女子了无生气地躺在自己面前，唐德伦的心中也不免生发出几分伤感与悲凉。 “尸身上没有其他明显的伤口，初看致命伤应该是颈部的那一道，林婉是被凶手用利器划破颈部大动脉而死……” …… “两件案子凶手都割掉了死者的舌头，留下一只崭新的红绣鞋，是因为凶手的习惯还是别的犯罪心理？” …… “看死者颈部伤痕的走势，这凶手的惯用手应该是左手，他是个左撇子，这倒是一条有价值的线索……” …… “尸僵和尸斑都已经出现，尸斑大面积出现在死者后背，这说明死者死亡时可能没有被凶手挪动过尸体，当然这只是初步的推断。可惜死者的衣物已经被义庄和衙门的人取走了，不然可以检查一下死者的鞋跟看看有没有被人拖拽过的痕迹、唉，这帮人做事真是不专业……” …… “死者的外阴红肿，生前疑似与人发生过性行为，喔……用古代人的话来说就是与人行过房。考虑到死者特殊的职业背景，与死者发生性关系的未必就是凶手。不过根据慕容烟供诉，发现死者尸体的时候翠云楼才刚刚营业，短时间内哪有什么客人光顾。侵犯死者的想必就是凶手，就是不知道死者体内是否有凶手的体液残留，这要是搁在我上一世只需要采样化验一下DNA案子也就破了，可惜了……” 华文武表现得十分认真，仔细在脑中分析他从尸体上发现的东西，面对工作他向来都是一丝不苟的。 然而唐德伦的声音却是不合时宜地在他身后响起：“贤侄、非礼勿视。” 华文武心知通过自己之前的表现，他或许已经甩掉了唐德伦心中“傻子”的帽子，但他仍旧是一个少不经事、未经人事的毛头小子，一直盯着受害者私密之处观察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好了文武，你退到一旁吧。” 唐德伦的声音很轻，却透出不容人反对的气势，华文武也只能干笑着回应了一声，走到唐德伦的身侧站定。 “文武，来之前我说过要带你见见世面，你既然也猜到了我文修的身份，伯父也不瞒你，伯父乃是四十六级双文地文师，地文师是我的修为，双文是我觉醒出灵文的数目。伯父在当朝官员中修为不算很高，甚至有少数几个从四品官员的文修修为都要高过伯父。但伯父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掌管整个顺天府的刑事，除了得到圣帝陛下的赏识之外也因为伯父觉醒出了一枚对破案极为有利的灵文。” “什……什么意思？”华文武有些失神。 “贤侄且看……” 唐德伦说着抬手用食指在自己眉心处轻轻一点，当他的手指离开额头时华文武就看见一个“凝”字从他的眉心处飞了出来。 这“凝”字仅有拇指大小，玲珑乖巧，散发出莹莹的白光，一经离体，房内立时起了一阵妖风，吹动得华文武手中的油灯“噗噗”作响。 华文武下意识地用手护住才没让油灯熄灭，而他的目光却是死死地盯着那个“凝”字，一瞬也不曾挪动。 这“凝”字似是蕴含着一股无形的魔力，牢牢地吸引住了华文武的心神，让他双目圆睁、震撼莫名。 “文武！” “你非文修，不要一直盯着灵文看！” 听到了唐德伦那宛如黄钟大吕的低喝之声，华文武被震得收回了看向“凝”字的目光，泪水不自觉地从眼底喷涌而出。 唐德伦睨了一眼华文武，见华文武没事，这才轻舒了一口气，看着漂浮在自己身前“凝”字说道：“没关系，第一次见到灵文的人都这样。灵文是文修的精、气、神凝聚而成，是神魂之力的具现，对人有天然的吸引力，你抵抗不住它的诱惑很正常。不过普通人要是长时间盯着它看，轻则识海重创、神魂受挫，重则真灵湮灭、成为痴傻之人。喔，伯父忘了你生来憨痴，多看几眼想来也没事。” “伯父……都什么时候了，你就别拿小侄开涮了。” “哈哈哈哈，跟你开个小玩笑，贤侄不要往心里去。”唐德伦笑了笑，又解释道，“贤侄，九州大陆有着数不清的生灵，南边有魔族、北边有妖族，西方还有灵族、鬼族、然而能成为文修的却是万中无一，而每个文修的每一枚灵文都有不同的作用，伯父的这枚‘凝’字灵文就有聚灵拘魂之效。” “人死之后短时间内真灵不散，伯父的这枚灵文能将其凝聚起来，让死者的真灵协助我缉凶。” “去！” 唐德伦双眉一紧、轻叱一声，就见那“凝”字灵文散发着白光飞到了死者林婉的面前，跟着华文武就看见一个个和灵文一样色泽的光点从林婉的脑袋里飞出，它们飞速地聚合在一起，形成一个不规则的球形。 球体在“凝”字灵文白光的笼罩下不停地蠕动变换，渐渐形成了人的模样，先是四肢、接着是躯干。 也就在这时，异变突起，只听得“啪”地一声轻响，已经有了几分人样的球体在一瞬间碎裂开来，恢复成白色的光点消散于无形。 “果然如此……” 唐德伦神情阴翳，他将自己的灵文收回体内，又对还愣在原地的华文武说道：“林婉和之前王姗姗的情况如出一辙，凶手在杀人之时击碎了林婉的识海真灵，我的这枚灵文不常使用只是一级灵文、很难将它凝聚出来。这说明了两个问题，第一，能有这手段的必是文修，而且修为不低，至少也有大文师的修为； 第二，凶手这么做是为了防备我的追查，毕竟顺天府很多人都清楚我这枚‘凝’字灵文的特性。贤侄、你要记住，你以后要是有亿万分之一的可能成为一名文修，千万不要让自己的灵文特性被你不熟悉、不亲近的人知晓，一旦被你的仇家或是心怀不轨的人知晓从而进行针对，你恐有性命之危。” …… 回程的路上，华文武始终一副心事重重，萎靡不振的样子。 这个世界或许没有人能够体会到他此时的心情。 他上一世活了三十年，这一世也有十几年，几十年构建起来的认知体系在唐德伦带来的冲击下崩坏了…… 他曾对自己的专业引以为傲，认为就算穿越了也能凭借自己的实力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然而在见识到文修的手段后华文武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自己居然还妄想协助官府破案，真要是不小心招惹到了什么厉害的文修、武修，华太师等人又来不及救援，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真是夜郎自大！可悲可笑！ 华文武真不明白：上一世那些小说里描写的主人公为什么在穿越后能那么快的融入到新的世界里，是因为自己没有辅助系统、没有奇遇不成？ 他们难道不觉得要在这个举目无亲，危机四伏、毫无温情的陌生世界里生存下去很难吗？他们生存的动力、修行动力在哪里？ 或许…… 是自己的心性还不够坚韧吧。 或许…… 寄情于修行也是一种忽略掉某些事情的好办法吧。 他想，他需要好好地思考接下来他的人生路了，如何走好自己的下一步、每一步，活出一个不一样的华文武。 对了，我不是一无所有，我还有秋香…… “伯父，小侄有一个问题，小侄之前的那些言行在您眼中是不是很可笑啊？”华文武主动开口问道。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假话就是、有一点。不过伯父知道你也是好意，只是经历的事情太少，不能体会到这里面的水有多深。” “真话呢？” “自不量力！愚昧无知！” 喂喂，伯父大人，我都这样了，就想听您安慰几句，您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文武，听了我的评价，伯父想反问你一个问题，你现在还认为这件案子我们应该竭尽全力侦破吗？还愿意为破案付出吗？” “我愿意。”华文武咬了咬牙、斩钉截铁道。 “好小子，不愧是太师的儿子，有魄力有担当！好男儿自当如此！好好干，伯父以你为荣！”唐德伦笑着拍了拍华文武的肩膀，只在心下感叹道，“有一个好爹说话的底气就是足啊。” “伯父，再给我说一点文修和武修的事情吧，他们的修行境界是如何划分的？怎样才能觉醒灵文、成为文修？” “文修有十一重境界，文士、文师、上文师、大文师、地文师、天文师、文豪、文君、文王、文帝、文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