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屠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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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有个破庙,走了这么久的路,进去歇歇脚罢!” “你就知道歇!少主明早上便要结果,此间离南皋村还有十多里地,不走快点如何交差?” 黑夜之中,两个男子的声音传入明弈和韦自在耳中,两人此时紧握剑鞘,屏息凝神随时准备拔剑,所幸那二人没有入庙来。 那两人的声音渐远,明弈和韦自在都松了口气。 明弈重新燃起了烛灯。 韦自在道:“南皋村在城东南,是往来客商歇脚的地方。” 明弈道:“三更半夜,鬼鬼祟祟,恐怕不是去办什么好事。” 明弈探头往神像后看去,秋雨桐早已睡熟。 他回头对韦自在说道:“桐妹在此处安睡,我们且跟上去瞧瞧,若没发什么便算了;若是为非作歹,须叫他们知道厉害。早去早回。” 韦自在道了声“好”,又掐灭了烛灯,两人提着剑便飞奔出庙,也往南皋村方向去。 行了三四里,四下里寂静无声,周围农家屋舍连声狗叫也没有。 明弈道:“我们追出来那么久,也没看到那两人的身影,想来确实是习武之人,使的上好的轻功。” 两人不敢走城墙边上——此刻的南城墙上灯火通明,皇城司临时调遣士兵把守。只能走乡野小路,不免绕了些路子。 韦自在道:“他二人也应该绕路走才对,竟然能这么快。” 又走了二三里,早已看不见临安城,只见前方一个亭子立在池塘边上,似乎有人影在其中闪动。 明弈和韦自在走过去,只见亭中坐着一位手执拂尘的白袍白发白须老道人。 明弈和韦自在均大惊,当即下拜,道:“见过泽言真人!” 那道人见明弈二人到了,笑着迎二人进到亭中来,道:“我在此处等你二人久矣。” 泽言道:“多年未见,小小少年,已经成了一教之主,可叹,可叹啊。” 明弈拱手道:“明弈愧对灵神、愧对真人、愧对先教主,如今教内分崩离析,我简直束手无策。” 泽言摇了摇头,道:“船到桥头自然直,我此番来江南便是要把苍炎剑带回灵岛去。一是灵岛天险相护,苍炎剑难再遗失,也让你们少一些忧虑;二是我夜观天象,东南一颗帝星暗沉,掐指一算,是时候迎海龙王归位了。” 明弈起身拜道:“真人神算,明弈听令便是。”坐下后,明弈又道:“不知真人是如何知道我二人会路过此地,又早早地在此处等我们?” 泽言一脸疑惑,道:“咦,不是你白日修书一封,邀我今夜二更在此处见面么?” “信在何处?” 泽言掏出了一张锦帕,在烛光下一照,只见帕上写着在城外某处亭子见面云云,确实是明弈的字迹,甚至还盖有教内的印章。 明弈道:“奇了怪,这字的确是我的字没错,可我不曾听闻真人离了灵岛,也不可能知道真人所在之地,如何能将这信写出、送到?这信上之印确是教中印信,真是匪夷所思。” 韦自在道:“恐怕是有人知道真人就在此间,因而故意模仿教主的笔迹赚真人来此。” 明弈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真人方才可曾见到什么可疑的人?真人又是在何处下榻?” 泽言道:“我自二更天在此处等候,静坐已有半个多时辰,除你二人外再没见到别人。下榻之处,就在不远的南皋村。” “啊!”明弈道,“真人恐怕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了。我们二人追踪两个形迹可疑的男子至此,他们便是要去南皋村,恐怕要行歹事。” 泽言拂尘一甩,掐指一算,道:“不好,南皋村危矣。” 泽言起身,转身朝南皋村方向望去,明弈和韦自在也起身,只见天边闪烁着一个光点,在黑夜之中分外耀眼。 明弈道:“遭了,看来是起火了。” “事不宜迟,我们赶快过去。” 泽言话才说一般,人已经闪在了亭子之外,等明弈和韦自在回过神来时,泽言已经走到了乡路上。 明弈和韦自在连忙施展轻功奔走起来,心中皆叹泽言真人轻功的厉害。 三人赶到之时,整个村子已经处在火海之中,爆炸声、噼啪声、哭喊声在其中交叉。 只见一个黑衣人蹲在村口石碑上,见三人来到,笑道:“现在才来?” 明弈和韦自在听这人声音,便是先前那两人中的一个,明弈低声道:“他还有个同伙在暗处,须提防。” 细看那黑衣人时,只见他戴着一张青铜鬼面,脖子上挂着一串琉璃珠子,在火光的映射下熠熠生辉。 那黑衣人跳下了石碑,笑道:“南皋村总计百二十户人家,你们猜猜老七杀到哪一户了?” 明弈道:“救人要紧,我们得赶紧进村。” 那黑衣人立刀站在村口,显然不想让几人进去。 泽言一挥拂尘,跃向那黑衣人,道:“你们进去救人,我来制服此人。” 明弈和韦自在闻讯便冲向村子,那黑衣人刚想拔刀阻拦,但泽言已经到了他的面前,那黑衣人飞快地朝明弈丢出几件暗器,全被泽言用拂尘卷回。 泽言道:“你是什么人?为何要来南皋村作案?” 那黑衣人也不答话,只是“嘿嘿”笑了两声,便提刀朝泽言砍去。泽言用拂尘挡住,那人只觉得一刀砍进了棉花堆里,右臂的力气全被卸掉一般,绵绵无力,大刀瞬间便被泽言抽走,落在一旁。 那人冷笑道:“老道士,有两下子。” 话音刚落,他便朝林子中遁去。 泽言心道:此处有明弈二人应该足够,贼人蓄意杀人放火,此中似乎有阴谋在,我须活捉贼人方可弄明白。 如此想着,泽言也飞入林中。 明弈和韦自在进村之后,一人向东,一人向西分开救人。 周围的屋舍全部起火,四下里都飘荡着烧焦味和烟熏味。 明弈一路朝西走,已经听不到人声,进屋舍一看,村民大多在睡梦中便已经被人一剑穿喉而死,此刻多半已成焦骨。 明弈心中怒意剧增,道:“如此丧尽天良之徒,我必诛之!” 走到西边尽头,四十户人家无一幸免。 明弈又回到村东,去找韦自在,东村尾处尚有屋舍未被大火覆盖。路上便听到兵刃相击的声音,他加快脚步,只见韦自在正在和一个黑衣男子相斗,韦自在身后躲着一个少年。 韦自在见明弈来了,退回少年身边,对明弈道:“我来时,这人正在此处行凶,这孩子父母全都命丧他手。” 韦自在身后的少年眼中闪着泪光,脸上写着惊恐,明弈道:“这恐怕是南皋村最后一个活人了。” 那黑衣人道:“老八没能拦住你们吗?本大爷玩得正起兴呢,尽来坏我好事。” 只见这黑衣人“老七”与村口的“老八”一般服饰,同样戴着青铜鬼面、琉璃坠子,使的却是一把极细长的剑。 明弈怒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南皋村全村的人?” 老七笑笑,道:“想杀便杀,要什么为什么?” 明弈道:“你们先前说什么‘少主’,何门何派,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无可奉告。” 老七话音刚落,已经提剑冲向明弈门面,明弈急出剑格挡,谁知两把剑刚一相触,明弈手中的剑便已被削成两截,幸明弈躲闪及时,否则恐被刺伤。 明弈和韦自在心中皆惊:好锋利的剑! 那黑衣人用衣袖拭剑,笑道:“堂堂一教之主,就用这么一把破剑?” 明弈手中这把剑是从秋雨桐处所得,想来是秋雨桐下山时随意带走防身的,并非上等的名剑。 明弈问道:“你知道我们是谁?” 那黑衣人笑道:“我不仅知道你是苍炎神教教主,他是苍炎神教左使者,我还知道白天泽言收到了一封你的手写信,今晚你们遇到巫毒虫谷的人、还待在那破庙里,我说的对不对?啊?” 明弈和韦自在相视一眼,心中一沉,没想到此人对自己的事情了若指掌。 “贼子,把话讲明白了!” 韦自在说着,又提剑向前,老七也挥剑相迎。韦自在所使的剑恰恰相反,比一般的剑还要厚重,老七也不硬接,只是巧避后伺机刺向韦自在的身体。 韦自在使的这柄剑名叫断金,是韦枢密使托名匠打制,足足有二十六斤重。虽然较寻常的剑重了许多,韦自在使用起来依旧行云流水,如无物一般。 明弈晓得韦自在使重剑的理由,这是韦府祖传的破军剑法,本是行军打仗之时,以一当百、一骑当千的杀招,韦自在不曾从军,习得之后虽稍加简化,却也有以一敌十的威力。 韦自在至上而下竖劈一剑,是为第一式破剑,势不可挡,老七不敢接剑,一连后撤三步。 韦自在提剑紧追,又是拦腰一斩,是为第二式破甲,老七身后无路,只能跃起跳到一旁的屋舍之上。 一棵桂树应声倒下,韦自在也跃起,又是至下而上的一剑,是为第三式破卒。 老七只能再次跃走,他的双脚刚刚离开屋顶,那瓦房的顶部已经被划作了两半。 两人同时着地,那老七看着残破的屋顶,冷笑道:“破军剑法果然厉害,今日我是开眼了。” 韦自在道:“jian贼!早晚要你死在破军剑法之下。” 说罢,韦自在又提剑上前,两人此处站在空地处,身后便是熊熊烈火。 韦自在道:“我看你往哪里跑。” 两人缠斗在一起,破军剑法虽猛,但难免缺乏敏捷,老七身法奇快,韦自在的一招一式总被他躲了过去。 正相斗之间,明弈突然喊道:“韦左使,当心冷箭!” 话音刚落,只见老七左手手指在怀中微弹,几根银针朝韦自在射去。 好在明弈提醒及时,韦自在转身躲过。 这时,泽言真人从村后林子中飞出,落在了明弈身旁。 泽言道:“那贼人跑太快,我也没能追上。” 众人又把目光投向眼前此人。 老七仰天大笑,不断地向后倒退。 韦自在道:“等等!” 说着,韦自在冲过去,一把住那人的袍子。 转瞬之间,那黑衣人已经被火海吞噬,韦自在猛地一拽,手中只留下了那黑袍子的一角。 泽言叹了口气,道:“自始至终也没能知道他们是谁,可怜南皋村三百多条人命……” 明弈扶着身旁这少年,道:“这孩子是南皋村最后的一个活人了。” 泽言看着那孩子,挥手微笑道:“孩子,过来。” 那少年也不怕人,径直着便走过去了。泽言看他满面尘土,眼中充斥着泪光和血色。 韦自在道:“我见这孩子的父母被杀,他又被那黑衣人追到路上来,始终没有哭泣,看来是个内心坚强的人” 泽言抚着那孩子的头,道:“你叫什么名字?” “钟布!” 那孩子的声音洪亮有力,倒是让几人意外。 泽言点了点头,道:“好,孩子,你以后就跟着我吧。今日我没能捉住杀害南皋村民的凶手,但我把你留在身边,也就时时提醒我,jian邪未除;我传你武艺,你日后也能够自行报仇。” 钟布听后,立即跪在地上,给泽言磕了好几个头,道:“师父在上,钟布一定会好好习武,日后替家人报仇!” “好,好,好孩子。” 泽言扶他起来,转了一圈,又替他把了把脉,喜道:“是块材料。” 明弈问道:“泽言真人此番还要去何处?” 泽言道:“我三年前在西川收了个徒弟,他当时跟我学了一年的医术,却不肯与我回岛,说是在江南还有心事。我算得他此次必与我一道回岛,所以迎回海龙王的同时,也顺便把我的徒儿带走。” 明弈道:“苍炎剑一事还劳烦真人相助。” 泽言道:“人人都想要得到苍炎剑,若是预先让世人知道苍炎剑在皇城司手中,只怕会更难夺回;为今之计,恐怕只有盗剑。” 韦自在道:“皇城司戒备森严,机关重重,盗剑恐怕难上加难啊。” 泽言沉思片刻,又道:“若想进出皇城司,那拜剑大会当日应该就是最好的时机,皇城司想在世人面前展示苍炎剑,那便有盗剑的可乘之机。” 这时天降大雨,南皋村的大火逐渐被浇灭。 三人带着钟布离开了村子,只挑小路走,他们知道皇城司的人不久便到。 才行了几里地,明弈突然出了一身冷汗,他惊道:“不好!” 韦自在道:“出了何事?” 明弈道:“你还记得方才那人所说吗?他知道我们便在那破庙之中,说明他们对我们的行踪了若指掌;眼下两个黑衣人中走了一个,而桐妹还在那庙中!” 韦自在也“啊”了一声,道:“小姐有危险了。” 两人拜别泽言,朝城南的破庙飞奔而去。 不出半刻,明弈已经回到了庙前,他气喘吁吁,但也来不及擦汗,推开庙门便往殿上走。 他来到殿上,便往神像后看去,哪里还有什么人在?席子上空空荡荡。 明弈累倒在一旁,喊道:“桐妹?桐妹?” 无人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