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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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身姿曼妙的妇人站在不远处,只见她右手持着一支洞箫,左手杵着一根蛇杖,脸上堆着笑意,浓妆艳抹在月光下只映射出惨白,伴着满地群蛇的嘶吼,更显得阴森恐怖。 秋雨桐听她这么说,骂道:“明弈师哥是我爹的徒弟,自然也是神教教主的继承人。你们这群狼心狗肺的东西,一辈子受尽我爹的恩惠,却在他老人家仙去之后,背叛神教,你还有脸出现在我们面前?” 赤练夫人听后大笑,笑声在林间回荡。 “你笑什么?” 赤练夫人道:“我笑你啊,未经世事,年纪轻轻的就着了别人的道。他明弈无才无德,如何能服众?他单骗了你和你母亲,又拉着左右使者哄骗总坛众人,是以当上了所谓的‘教主’。哼,我到要问明教主一句——你配么?” 明弈恭恭敬敬地说道:“赤练夫人,师父临终前嘱托我当这一教之主,这是有师母和左右使者共同见证的;我敬你和你丈夫是神教的老人,我当上教主以来,你们没少找我的麻烦,可我从没有与你们计较;第一,是因为苍炎神教同气连枝,无论是巫毒虫谷也好,还是梵净山总坛也好,咱们都是一家人,没必要伤了和气;第二,是因为教宝被盗,皇城司又在密谋于神教不利之事,现在已经到了神教危急存亡的时候,怎可再窝里斗?你若真的是为神教好,就不应该再和我们作对。等此次危机过后,这教主之位,不管是你想坐,还是雷王、风王想坐,我定把位子让出来随你们争夺。” 赤练夫人道:“都说你明弈攻于人心,巧于言辞,今日一见果真如此。难怪连秋教主都被你骗得团团转。把位子让出来?”她冷笑一声,接着道:“说的倒好听!那位子是你的么?你名不正言不顺,凭什么坐教主之位?既然说到这里,我倒要问问你,梵净山严防死守戒备森严,教宝是如何失落?秋教主的病情又为何加重?秋教主逝后为何迟迟不发丧?又为何瞒着七个法王、不让我们上山吊唁?你说你是临终受命,我看你分明就是蓄意谋反!” 说着,她将手中蛇杖往地上狠狠一敲,满地的游蛇开始躁动起来,不断地在往明弈和秋雨桐所在的这棵树上爬。 明弈心道不好:毒蛇太多,我一个人还能对付,但眼下还得护桐妹周全,这该如何是好? “师哥,剑给你。” 秋雨桐从黑衣中掏出了一把长剑,递给了明弈。 “正愁没有趁手的兵刃。” 明弈接过长剑,将爬到树干处的毒蛇尽数斩断,秋雨桐折下一根枝条,把扑腾过来的蛇全部击落。 赤练夫人在一块石头上坐下,打了个哈欠,道:“你们尽管忙活吧,我的宝贝们都饿坏了……”她又低声自言自语道:“那黑衣人为何偏偏在深夜给我明弈的消息,不让人安睡……” 明弈出剑利落,一剑挥下能连斩数蛇,不过蛇群数量庞大,黑压压的一片不断往树上爬。 明弈捏了一把汗,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得尽快脱身。” 赤练夫人听见了,道:“想走?可没这么容易。” 她又吹起了洞箫,林中又是一阵毒蛇的嘶吼声,明弈环顾四周,只见周围的树枝、树干上都爬满了毒蛇,此时此刻,他二人已经被无数条蛇包围了。 秋雨桐道:“你派这些畜生来挡我们的路算什么本事?你敢和我师哥真刀真枪地比试么?” 赤练夫人又笑道:“秋meimei,说你笨你还真是傻,你想激我?只可惜我不是那粗笨的男人,胜券在握,你们即将被我的宝贝们咬死,我还需要多此一举么?” 明弈心中着急,一面砍着毒蛇,一面低声对秋雨桐道:“为今之计,只有放信子。桐妹,你在我怀中把信子取出来。” 秋雨桐伸手到明弈的怀中,拿出了一个小圆筒,底下还有一根引线。 明弈低声道:“你拉引线,朝天空发射。但愿能有教众看到,过来相救。不过……” “不过什么?” 明弈道:“会惊动皇城司的人。” 秋雨桐道:“三元巷的弟兄们轮守夜班,定能看到信号,援兵一到,我们在皇城司的人来之前撤走便行。” 明弈点了点头,示意秋雨桐放信子。 秋雨桐将竹筒对着树枝的空隙指向天空,猛地拽下引线,只听见风被划破的声音,一束火光冲向天空,转眼间便在空中开了花,伴随着一声巨响,形成了一个“炎”字。 就在临安城中的某处,安燮从睡梦中惊醒,他看向窗外,一个正在闪烁的“炎”字映入眼帘。 “来人,备马!” 赤练夫人见秋雨桐放了信子,冷笑道:“看来得快点送你们下去了——明弈!我再问你个问题,你若告诉我,我便放过你们中的一个人如何?” 明弈心道:我道他们为何对我苦苦相逼,原来都是为了教宝而来。 他笑道:“你是想知道苍炎剑的下落吧。” 赤练夫人不免佩服明弈的才智,已经想到了自己的目的,道:“不错,事到如今我也不需瞒你,你把苍炎剑的下落交代清楚,我可以饶秋meimei不死。” 明弈道:“教宝失落已逾一年,你怎么倒来问我要?赤练夫人莫不是失心疯?” 赤练夫人“哼”了一声,道:“少跟我耍嘴皮子,你悄悄下山,谁不知道你是来寻苍炎剑的?如今你久居临安,若非你得到了苍炎剑的消息,岂有不走之理?” 她又将蛇杖一敲,群蛇以前所未有之势,向明弈扑咬过去。 明弈吃力应对,早已疲于防御。 赤练夫人笑道:“你还是快些说吧,免得我的宝贝一个不小心便要了你的命。”她顿了顿又接着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信子虽然能叫得了神教的人,却又如何叫不来皇城司的人?恐怕,皇城司已经在路上了吧!哈哈哈,你是想死在我手上,还是死在皇城司手上,那都不重要——只是可怜了我的秋meimei啊。” 秋雨桐吐了一口唾沫,道:“呸,毒妇,你残害同教之人,我爹爹泉下有知,定不会让你好过。” 赤练夫人正准备回话,忽然感觉脖子边上多了一丝冰凉,心中一惊:何人竟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我身后? 她强装镇定,道:“你是何人?” 明弈和秋雨桐觉得奇怪,看向赤练夫人那边时,才发现一柄长剑正架在她的脖子上,在月光下闪着光。 “哦?”她身后这人道,“一别三年,秦姑娘连故人都认不出来了吗?” 那人扔把剑架在赤练夫人脖子上,然后走到了她的身前,明弈一看是此人,心中宽慰:信子起了作用就好。 赤练夫人看到眼前这人,先是瞪大了瞳孔,然后又羞愧地低下眉眼去,道:“原,原来是韦左使……三年不见,韦左使英姿不减当年。” 眼前这人,正是韦自在。 韦自在面无表情,道:“我看秦姑娘倒变了许多。” 赤练夫人几欲流出泪来,道:“是,是。韦左使走后不久,我便和杨谷主成了亲,现在已经是巫毒虫谷的……” “如何沾染了这些胭脂水粉的俗气?” 韦自在看着她的脸,面带恶色。 月光之下,赤练夫人那张涂满脂粉的脸,此刻惨淡无光。 她心中也是一惊:我是从何时起装扮成了这副模样? 赤练夫人,本名秦雨儿,比明弈还小三岁,只有二十六岁的年纪。 韦自在接着道:“秦姑娘,夜已深了,何苦在此相扰?早些散了吧。” “是,是,是。” 赤练夫人含着泪水,放倒了蛇杖,双手持着洞箫,“呜呜”地吹奏起来。 群蛇只听箫声响起,四下里便散去了。 明弈携着秋雨桐跳下了梧桐树,两人走到了赤练夫人面前。 明弈道:“事情变成现在的局面,并非明弈本意,我们不会伤害夫人,还望夫人回去后能劝杨谷主回到神教,以前的事情过往不究。” 正说话间,只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几人回头一看,林子那边已经有火光亮起。 秋雨桐道:“糟了,肯定是皇城司的人来了。” 韦自在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走。” 明弈对赤练夫人道:“我们今日不杀你,还请珍重。” 说完,韦自在收回了长剑,几人消失在了林子中。 赤练夫人坐在石头上,久久没能回过神来,直到火光已经接近,她才拾起蛇杖,背到大树后面去,默默地走进黑暗之中。 “报!空地上发现了许多死蛇!” 安燮听后,下马查看。 火光之下,只见一节一节的毒蛇散落在林地里,数不清有多少只。 “看来这里发生过一场激斗啊,”安燮道,“传令全司,严加防备,明日入城之人,都给我好好地查!” 明弈和秋雨桐跟着韦自在,不知走了多远,三人早已出了林子,不多时,便来到一座破庙中。 韦自在点了灯,转身便向明弈跪下,拜道:“属下救驾来迟,望教主赎罪。” 明弈赶紧扶他起来,道:“若非韦左使相救,我和桐妹便活不过今夜了。” 韦自在道:“幸亏三元巷的兄弟找到了我,来得太晚,教主和小姐可曾受伤?” 两人都摇了摇头。 明弈道:“只是惊动了皇城司,眼下想要入城只怕是难。” 韦自在指着神像后道:“此间尚有好大空间,里面有往来客人留下的席子,教主与小姐可以委身此处歇息一晚,待明日再做思量。” 秋雨桐道:“那我先去整理整理席子吧。” 说罢,她便走到神像后面去了。 “也只好如此了,”明弈道,“韦左使,近日可曾探到什么消息?” 两人坐在了蒲团上,韦自在道:“安燮前几日到我府上来,和家父过了几招后留下来用了便饭,席间听他与家父交谈,似乎在谈论什么武林盟主之事。我只听到些只言片语,不知详情。武林盟主,多么荒唐!” 明弈细细品味了一番,道:“从未听说天下武林还有‘盟主’一职,武林盟主,便是要总管天下武林?他皇城司想统御武林各派久矣,这确实是他们的做派。” 韦自在又道:“还有一事,颇为要紧。” “哦?快快讲来。” “前日圣上招家父进宫,竟让他到江陵、永州两处点兵,初十便要出发。” “啊!”明弈大惊,道:“北方并无战事,南与大理国素来交好,何故西南点兵?岂不是……” 韦自在点了点头,道:“只怕是要联合皇城司,围攻我教。” 明弈沉思片刻,忽然脑中一片清明,道:“我终于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了。” 韦自在道:“还请教主示下。” 明弈道:“自从得知苍炎剑在我教手中,武林各派、皇城司一直把我们视作眼中钉、rou中刺,不断地与我教中人争斗、厮杀,生造不知道多少血债。幸得三十年前恩师在无尘大师的帮助下,与皇城司、天下各派立下誓约:永世不让苍炎剑下山,天下人也不可再上山争夺苍炎剑。武林这才重归宁静。如今无尘大师、师父纷纷仙去,苍炎剑又已遗落,不知为何辗转至皇城司手中,他们定是想用苍炎剑做引,令天下武林相争,以弱群雄,他好坐收渔利,当上所谓的‘武林盟主’,率领群雄和军队一齐围剿梵净山,好解开神剑中的秘密。” 明弈心道:神教中人守了这把剑两百年,几代教众用毕生精力都没能解开其中奥秘,又岂是他皇城司能想出来的? 韦自在道:“若是如此,那天下各派均赴拜剑大会,必遭皇城司算计。” 明弈叹了口气,道:“只怕是在所难免了。” 韦自在道:“教主既然已经成功进入陆阳侯府,要替侯府出战,那眼下应该还有一个办法。” 明弈看着韦自在,笑道:“你不会是想让我去赢得那武林盟主之位吧?” 韦自在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他皇城司想用武林盟主来号令天下,我们便当了那个盟主,他便号令不了天下。” 明弈摇了摇头,道:“你真当天下再无好手?武林盟主可没这么好当,替陆阳侯府出战,本是为了获得参加拜剑大会的机会而已,替侯爷保住爵位应该不难,但要争一个武林盟主,实在不容易。少林无念大师、华山韩掌门、丐帮龙帮主、五湖孙盟主,他们哪一个单拎出来都是绝顶高手,论武功论人品论威望,再无人能及,如何轮得到你我?也只有师父在世,才能与其相争了。” 正说着,秋雨桐已经收拾好了席子来到神像前,道:“我弄好了,可以休息了。” 韦自在知道三人的不便,道:“教主与小姐在后面歇息吧,属下在堂上守着。” 明弈对秋雨桐道:“桐妹,你是女子,你一个人在后面歇息吧,我与韦左使还有要事相商,我们在堂上守着,你也睡得安稳。” 秋雨桐点了点头,道了声“好吧。” 她打了个哈欠,倒在席子上没多久便睡了过去。 两人在堂上不知聊了多久,明弈突然打灭了灯光,低声道:“听,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