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夜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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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门庭悲冷月,孤芳万古泪妆台。 这是挂在花清卧室墙上的一副字画,字迹娟秀工整,应是出自女子之手。 花清领着几人把别胜春放在了花清的榻上。 小九撇嘴道:“怎么能让粗野男人脏了jiejie的床?” 花清回过头,对她道:“还在说什么,快去把急救药箱拿过来。” 明弈问道:“有什么我们能做的吗?” 花清一边替别胜春把脉,一边道:“封住他周身大脉,花毒尚浅,得先护住他的心肺;再打盆凉水来,他估计会发烧,给他额头先搭上湿毛巾。” 小九拿来了药箱,花清接过后又对她道:“把抽屉里那味药拿去煎了,半个时辰后喂公子喝。” 小九吐了吐舌头,又走出去了。 明弈封住了别胜春的脉门,陈度安也弄来了湿毛巾,搭在了别胜春点额头,花清便开始施针。 只见她左手持着烛火,右手执着银针,用火烧红后便在别胜春的身上扎下。 明弈和陈度安不懂医术,只见别胜春转眼间被扎成了刺猬一般,银针已经扎满了他的颅顶和手臂。 花清扎完了最后一根,又把打头的一根搓捻拔出,两寸见长的银针已经黑了三分,她转手将银针丢进了一个罐子之中。 施针、拔针,前后差不多半个时辰,陈度安洗了毛巾细细地给别胜春擦了上半身,此时小九也端了药过来。 花清接过药碗,道:“他此刻尚无知觉,明公子须以真气相引,方能让他喝下药汤去。” 明弈便把别胜春的身子微微扶起,自己的一只手托住他的右肩,默默运转起内功心法来。 花清用汤匙给别胜春喂药,果然很容易便叫他喝了下去,没有一点撒漏。 喂完药后,花清道:“花毒已解,只是他还会昏迷几日,一时半会儿是醒不过来了。” 明弈看了眼窗外,夕阳西下,已然是酉时之末了。 明弈道:“既然如此,我们大哥恐怕要在谷中多打扰几日,烦请姑娘照顾他,我和三弟天黑之前还得进城。” 花清点了点头道:“不碍事。” 小九突然跳起来,道:“怎么不碍事?这男人睡在jiejie的床上,这怎么能行?” 花清抚着她的肩道:“你的床不小,我们同睡便是了。” 小九气鼓鼓的,但看到了花清的神色,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几人出了屋子,明弈和陈度安上了马,便往临安去了。 入得城时,华灯初上,朱雀大街晚上更是热闹非凡。 还了马匹,两人缓缓行走在街上,明弈苦恼道:“去花谷本是好意,谁知却害了大哥。” 陈度安道:“大哥吉人天相,又有花清姑娘的救治,想来应该没事,只是不要误了大会之期才好,大哥为拜剑大会不远万里而来,岂能就这么错过?” 明弈突然想到了些什么,问道:“皇城司可曾邀请北方的门派?” 陈度安细细想了想,道:“金国爪牙众多,谅他皇城司是不敢遣人前往中原一带的。” 明弈道:“是了,上一届所邀的也是南少林的无念大师,而非嵩山少林寺的智音大师,可见皇城司的确没能,或是没想要邀请北方的武林门派。” 陈度安不解其意,问道:“那又如何?” 明弈笑了笑,道:“没什么,只是突然之间想到了,问一下。” 两人说说笑笑间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永安巷,陈府还在巷尾,两人就于陆阳侯府门前告别。 明弈正要入门,侯府侧门突然打开,一个年轻男子从里面走出,见他穿着华贵,应是某大户人家。 两人相视后,互相微笑致礼。 李福就跟在那人身后提着灯笼,他见明弈站在台阶下,道:“明公子回来了,这位客人你不认得他,容我向你介绍。” 李福和那人走到了明弈跟前,他指着那人道:“这位是韦不败大人的大公子,韦自在韦公子。”他又指着明弈对韦自在道:“这位是侯爷的贵客,明弈明公子。” 两人此刻相距不过两步,在灯光的照亮下互相看清了对方的样貌。 明弈微笑道:“在下仰慕枢密使韦大人久矣,今日一见长公子,果然是人中龙凤。” 韦自在身材高大,长相清秀,手中拿着一把折扇,与陈度安的那一把十分相似,看来都是御赐之物。 韦自在也微笑道:“我与阁下素未谋面,却不知‘明弈’二字为何如此耳熟?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一见如故吗?来日再聚,告辞,哈哈哈。” 说完,韦自在一边摇着扇子,一边笑着走了。 明弈看着他远去的身影,问李福道:“李叔,今日我走之后,侯爷便是与韦公子见面吗?” 李福道:“并不是。侯爷今日午后便出门了,现在也没有回来。韦公子也才刚来,因侯爷不在府上便回去了。” 明弈道:“原来如此。” 两人便进了府门。 回到房间后,下人立即送来了饭菜。 吃饭时,明弈一脸愁容,心道:拜剑大会在即,眼下却有几件事不得不去考虑。 是夜,明弈倒在床上,全无困意。他开着窗户,时刻留意院内的动静。 “侯爷到现在还没回来。” 他翻来覆去睡不着,又想起昏迷不醒的别胜春来。 “极云派地处长白山高峰深处,与中原乃至江南地区都少有联系。听闻掌门人、大哥的师父,墨轻云前辈,是闽南人士,不知为何便在长白山处归隐,还创立了极云一派,与中原武林是极少往来,皇城司也没有邀请极云派的理由。如此看来,大哥南下应该不是为了拜剑大会。” 正思索之间,忽然听见院中有物体落地声,明弈猛地起身。 “此刻已经是丑时,院中怎么会有动静?莫不是进贼了?” 明弈快速穿好了衣服,轻轻溜进了院中,他藏在阴影之中,只见客房窗边确实有一个纤细的人影。 那人正在窗外窥视,一连看了三四间客房,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明弈心道:还是不要惊动了侯府的人,这种小贼随意料理了便是。 那人影已经来到了明弈房间的窗前,正往里面窥视,明弈见机立即从暗中一个箭步冲到那人的后方,正要出掌擒住那人左肩时,那人如同预先知道了一般,身子微微一倾便躲过了那一掌。 明弈微微吃惊,没想到对面已经注意到了自己的所在。 那人一个转身,左腿顺势而出,明弈只能后撤一大步躲过那一腿。那人趁势跟上去,使的是一套八卦掌直攻明弈门面。 明弈见此人待着面纱头套,虽然身形瘦小,行动却也迅速有力,心下不免疑惑:莫不是此间的江洋大盗? 明弈一面闪躲着,一面出掌应对,他怕动静太大吵醒侯府的人,所以出手之间都只用三分力,也不去格挡那人的八卦掌,只想着一击制敌。 可那人身法也的确了得,明弈数掌齐下却都没能触碰到那人的身子,如同一条湿滑的泥鳅。 那人被明弈逼到了院角,眼看无路可退,只听那人笑了一声,便跳上围墙逃走了。 明弈只觉得那笑声无比耳熟,但心下只惦记着要抓到贼人,想也没想便越墙跟了过去。 两人施展轻功在屋顶上奔跑,明弈转眼间便追上了那人,两人又在某户人家屋顶上对起手来。 “外面什么动静?” 这户人家的妻子睡眼惺忪地推了推身旁的丈夫。 她丈夫翻了个身,道:“又是哪家的小母狗来找咱家大黄了吧,不管他们,快睡了吧。” 妻子又闭眼睡去。 明弈和那人交手,始终占着上风,那人一旦不敌,又总能能灵活地脱逃,明弈又只能追上去。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越过南边的城墙,跑到了一处林子之中,那人刚要跳到一棵树上,明弈立即跃起,本想擒住那人的肩膀,但却只抓住了那人的头套,顺势之下,那人本用来遮住面貌的面纱也全部掉下。 那人在月光下跃到了一棵梧桐之上,没了头套,一束青丝随风飘扬。 明弈这才看出来,此人是个女子。 那女子笑道:“明大教主好大本事,连个姑娘都抓不住。” 明弈这下终于知道来者何人,苦笑道:“你不在山上好好待着,怎么到这里来了?” 那女子“哼”了一声,道:“就允许你们都下山玩,不允许我下山玩么?哇,这临安城这么大这么好玩,可比梵净山上有趣得多了,你们都瞒着我,就让我一个人在山上,整天对着那群老伯,你们太坏了!” 明弈跃上树枝,站在她身后道:“我们哪里是出来玩的,你一个人下山?师母知道么?南宫使者知道吗?” 那女子道:“才没让他们知道呢,要是知道了,还不得剥了我的皮?” 明弈“啊”了一声,道:“你就这么偷跑出来,如何使得?神教中已经乱作一团,师母和使者本就分身乏术,你怎么还给大家添麻烦?” “神教,神教,神教,怎么你们每个人眼里只有神教?”说着,她抽泣着跃上了另一棵树,接着道:“我在你们眼里就是个不懂事的麻烦吗?” “桐妹!”明弈赶忙追过去,轻轻靠在她的身旁,抚着她的肩膀,道:“山外危险重重,我不是在担心你吗?” 这女子名叫秋雨桐,她转过身靠在明弈怀中哭起来。 “你一走就是半年,半年里了无音讯,你知道我找你找了多久吗?” 明弈安慰道:“我人不好好的在这吗?让你担心了,我给你认错,快别哭了吧。” 她摇着头,哭得更狠了。 明弈慌了神,忙道:“我带你在身边便是了,快别哭了。” 只听她哭着哭着就变成了清澈的笑声,从明弈怀中起身,露出了一张笑脸。 秋雨桐的脸映着月光,如出水芙蓉一般,明弈不免一阵悸动:我又何尝不是日夜思念着你? 她笑道:“就知道师哥听不得别人哭……” 明弈没等她说完,便直接朝她的唇尖吻了过去。 冷月无声,清风徐徐。 两人吻了许久,秋雨桐才一把将明弈推开,她红了脸,道:“师哥……你总是这么……这么粗鲁。” 明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还不是因为……因为我也太想你了……” 秋雨桐笑道:“好呀,你下山后不学好,一天就学了这些疯话,你在外面应该对很多人都说过吧。” “哪有!”明弈红了脸,又是小声地说道:“那当然是只对你说过……” 秋雨桐见他脸红,又笑了起来。 两人坐在树枝上,互相倚靠着,畅叙半年未见的的思念之情。 “你结拜了两个兄弟?有意思,他们知道你是谁吗?” 明弈摇了摇头,道:“我谁也没说,兹事体大,就怕出乱子。” 秋雨桐问道:“教宝找到了吗?” 明弈点了点头,道:“韦使者已经探明了,教宝确实在皇城司手中,只是不知道藏在了何处。皇城司机关重重,我们无法进去探查。” “其实,”明弈接着道,“即使是今日,我也没能想明白教宝到底是如何被盗走的,而且还出现在了皇城司的手里。” “爹爹还在的时候,每天就为此伤透了脑筋……” 想起了过世的父亲,秋雨桐不禁流出了泪水。 明弈心道:师父年前为jian人所害,如今教内人心不齐,百废待兴,还面临着灭教的危险。我须夺回教宝,振兴我教,方不负师父的栽培,师母的养育,还有桐妹的……感情。 两人互相倚靠着渐渐闭上双眼,忽然一阵“嘶嘶”声传入耳中。 明弈猛地惊醒,道:“有蛇。” 两人连忙起身,借着月光看到树干上缠绕着一条彩色的长蛇,正朝二人吐了芯子。 秋雨桐道:“我们在梵净山从未见过这样的蛇。” 又是一阵“嘶嘶”声,越来越多的蛇正在往这棵树上爬。 两人只能跳上另一棵树,往下看时,才发现满地都是游蛇,见两人换了树,群蛇也朝这棵爬来。 明弈道:“你听。” 秋雨桐闭目仔细听着四周的声音,一阵低沉的萧声传入耳中,她恍然大悟,道:“原来是有人在驱蛇!” 明弈“哼”了一声,道:“来者不善啊。” 秋雨桐道:“江湖之中,有谁可会使用这驱蛇之术?” “有啊,”明弈道,“那个人我们还都认识。” 秋雨桐又思索了一番,“啊”的一声叫了出来,然后朝林中喊道:“是巫毒虫谷的赤练夫人么?教主就在这里,你这是做什么?” 秋雨桐的话一说完,林中便传来了一个女子的笑声,那笑声尖锐异常,在林中回荡,能使听者胆寒。 那笑声停后,只听见一阵缓慢的脚步声,那人从暗中慢慢走到月光底下,笑着说道:“秋meimei啊,你爹爹秋月潜都死大半年了,莫不是失心疯,哪来的什么教主?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