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生日派对
在这个开放的时代里，消息像长了腿一样的四处乱跑，吴言每天按部就班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可来约他的人越来越多，这些苍蝇就像看见了裂口的鸡蛋一样挥之不去，无论是吃饭喝酒、洗澡钓鱼还是全家出游他是能躲就躲，能推就推，他生性淡泊再加上自己的难言之隐自然从心里厌烦这样的事情。 就算是吴言再怎么躲，总也有一些必须参加的活动，于是每当他的满身酒气回到家中，总少不了被丁苧冷嘲热讽几句，口舌之毒让吴言汗颜，因此也对接踵而来的各种应酬更加小心谨慎，这样反而给人留下了低调内敛，不好接触的印象，一正一负舍得间各有说辞。 电话铃声响起，赵成栋的名字在屏幕上闪烁着。 “喂，老赵。” “吴老弟，忙的都忘了我了吧，我是特地来给你道喜的，恭喜恭喜。” “我有什么喜事？” “你就别跟我装了，现在满大街都是你的消息，你会不知道，和老哥说说是不是真的。” “别听他们瞎传，就是道听途说，现在你们说的我都快信了。” “这事无风不起浪，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我觉着靠谱，宁信其有不信其无嘛！” “你找我就这事呀？” “当然不是，这周末出来坐坐呀。” 吴言犹豫起来，在他心里赵成栋和别人是不一样的：“这个。。。。。。” “你别婆婆mama的了，我可是把牛吹出去了，我过生日吴总一定到场，你要是不给面子，我以后还怎么混？” “啊！你过生日呀，那我一定去，把时间和地址给我。” 赵成栋的笑声从话筒里传来依然很震耳：“哈哈哈哈，好，周末到音浪夜总会，我包场，记得别带尾巴呦！” “尾巴？什么意思？” “哎~，服了你了，就是让你自己一个人来。” “哦，我知道，我也没别人带。” 在赵成栋的一片笑声中，俩人结束了通话，吴言却开始犯愁，他上一次给别人过生日还要追溯到结婚之前，再后来除了家人他就没有参加过生日聚会，这次过生日的又是赵成栋，自己应该准备一份什么样的礼物才算拿得出手？ 想了足有一个上午，他眼前一亮想起了汪彤彤，这个女人应该可以帮到他，他连忙拨通了汪彤彤的电话。 “汪总监，我是吴言。” “呦！吴总，难得给我打电话，有什么差遣尽管提要求。” “别，别这样，我可受不起，我是想请你给我帮个忙。” “可以呀，还真想不到有什么事能难住您。” “这个，是这样的，哎呀，怎么说呢，你们赵总平时都喜欢什么呀？” “就这事呀？您是为赵总的生日犯愁吧？” 吴言尴尬地笑了笑，这个女人可真聪明，不然也不可能跟在赵成栋身边：“就这事，我是真不知道该给他准备点什么了。” “要我说，您什么都不用准备，我们赵总最喜欢什么？他最喜欢面子呀，您能去就给了他最大的面子，就足够了。” “那多不合适呀，总不能空着手去吧，他不在乎，我也不好意思呀！” “那要是这样，我就给您说说，不过您可不能出卖我呀！” “放心，我保证不说是你告诉我的。” “赵总爱交朋友，没事就是打高尔夫，骑马，射箭。” “这些呀，我可是一样的不懂。” “吴总，要不这样，您下班抽时间，我陪您去转转，我虽然也不懂，但是好歹听他念叨过还知道一点点。” “那多麻烦呀，合适吗？” “我没事，下了班怎么也是逛街，就看您的时间了。” “那好吧，下班后咱们商业街见面吧。” 挂了汪彤彤的电话，吴言给丁苧打过去，说是自己临时加班要晚一点才能回家，算是请过假也放心了。 吴言和汪彤彤在商业街寻找着心仪的礼物，走进几家店面后吓人的价格让吴言暗自咂舌，他口袋里的钱就这么多，可是这个赵成栋喜欢的东西在他眼里只能用烧包形容了，转了半天也没找到心仪的礼物，二人只得在街边的咖啡店暂时休息一下。 吴言盘算着自己的心事，汪彤彤坐在他对面给他出着主意，她已经猜到吴言的尴尬境地，也不点破，换个角度去安抚劝说吴言，毕竟自己老板都要结交的人，她一个小小的行政总监更是得罪不起，她满面笑容的给吴言介绍着更加合适的目标商品。 丁苧被堵在回家的路上，今天的一个急诊又让她下班晚了，吴言偏偏也在加班，儿子就被姥姥接回了家，她急匆匆想赶去接儿子，不想被商业街的拥堵路况拦了下来，她这会儿是一个劲的起急冒火，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过去，无意间的一转头，她看到了正和汪彤彤有说有笑的吴言。 丁苧强忍着心里的愤怒拿起电话，她的视线里，吴言摸出电话向汪彤彤做了个手势后才接通。 “老婆。” “勋勋在姥姥家呢，你什么时候下班，能不能接他？” “我这正忙着，不知道几点呢，要不就让他住姥姥家吧，你呢？也加班？” “有个急诊，姥姥姥爷岁数大了，我不想总麻烦他们，你能不能早点？” “说不好，事情有点麻烦，我正和同事协调呢，得等。” “行了，挂了吧，能早就早点吧。” 丁苧的眼睛都快喷出火了，车子随着车流缓缓移动，她的目光始终锁定在吴言身上。 吴言挂了电话，对王彤彤说：“不好意思，家事，让你见笑了。” 汪彤彤呵呵一乐：“吴总既是好领导又是好丈夫，嫂子真是幸福，要不咱们再去看看，完事早点回去，别让嫂子着急。” 善解人意的汪彤彤让吴言感到一丝温暖，起身道：“好，咱们再去转转，都怪我，买东西这方面我太低能了。” 汪彤彤走在吴言身边：“那是嫂子把你照顾的好，家里的事从来不用你cao心吧。” 俩个人一边说笑着一边往商业街里走。 丁苧咬得牙齿咯咯直响。 吴言回到家，把给赵成栋买的礼物留在了车上，要不怎么说女人的逛街能力让男人望尘莫及呢，汪彤彤不动声色的帮吴言选了一套大品牌的皮具套装而且还有折扣，这一下让原本囊中羞涩的吴言有了台阶可下，心满意足的吴言才算放下心来。 “今天都去干什么了？”丁苧坐在沙发里盯着正在换衣服的吴言问道。 “单位出了点小问题。” “就在单位？” “对呀，不然我还能去哪？”吴言紧张的手心出汗。 “一直都在？” “怎么了？”不善说谎的吴言已经冒了冷汗，虽然他什么都没做过，但是面对丁苧这样的质问他同样心虚。 丁苧深吸了一口气：“没事，我在商业街看见一个人和你特像。” 吴言愣了一下，才说道：“看错了吧？” 丁苧没再说话，拿起手机开始看网剧。 好在紧张的工作很快就让吴言忘了这段小插曲，每天的忙碌让他充实，工作带给他的成就感可以冲淡任何的不开心，越是不开心的时候，他干起活来也就越拼命，如此往复就构成了他的主旋律。 周末的生日派对如期而至，吴言早早就处理好手中的事情，来到了音浪夜总会，今天是赵成栋的包场，因为来的早空荡荡的夜总会里加上吴言也不过五、六个人，那几个人正凑在一桌聊得火热，吴言则选择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舒缓的背景音乐让紧张了多日的他精神放松。 过了没一会儿，赵成栋爽朗的笑声就出现了，吴言看过去，只见赵成栋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过来，在场的人纷纷和他们打着招呼，看来只有自己是个谁都不认识的白丁。 “老弟，久等了，怎么来的这么早。” 赵成栋用力的抱了抱吴言，吴言连忙送上了礼物。 “今天事情不太多，就早点过来了。” “嗬，还有礼物，真不应该告诉你，还让你破费。今天咱们可说好了，玩个尽兴，不许早走呀！” 吴言打着哈哈：“好好，尽兴，尽心。” 他心里的苦衷只有自己知道，已经几天了，丁苧都没和他说过一句话，每天都小心翼翼的赔着不是，生怕哪天一个不小心引爆了火药桶。 赶来的宾客越来越多，夜总会里也被塞了个满满当当，吴言知道今天的主角是赵成栋自然不能拉着不放，转眼就看到老赵在人群里游刃有余的应对着。他坐在角落里，看着正在台上拿着话筒慷慨陈词的赵成栋不禁有些羡慕。 就在吴言胡思乱想的时候，赵成栋坐到了他的身边，拿出手绢擦着油光锃亮的脑门。 “可累死我了，来喝一杯。”赵成栋拿着啤酒就灌进了冒火的嗓子。 吴言浅尝一口：“行呀，来的人不少，可真热闹。” “那你怎么一个人坐在？不去找他们聊聊？” “我谁都不认识，没什么可聊的。” “你呀，让我怎么说你好，这可是难得的场合，我不也是为了让大家多个沟通交流的机会嘛，说点没法上台面的事，说点贴心话，你不找别人还指望人家来找你呀。” 说着赵成栋一一指着场中的人给吴言介绍，除了什么总就是什么长，能出席他生日会的自然都是些人物。 吴言笑着说：“我这方面不擅长，见了生人不知道该说什么！” 赵成栋一把搂过吴言，小声说：“我知道你是高人，瞧不上这些俗人，没办法，咱们不就是得和俗人打交道嘛，算了，我也不难为你，不过，有个人你一定要见见。” “谁呀？” 赵成栋指着另一边的卡座，那里如众星捧月一样的坐着一个年轻人，身边围满了前来凑趣的人，他搂着两个美女和大家谈笑风生。 “喏，就他。” “不认识，谁呀？” “大名鼎鼎的江少，他爸就是。。。。。。” 吴言瞪大了眼睛，这位的大名他可是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没想到在这遇见了。 赵成栋拉着吴言就到了江少的座位里。 “江少，招呼不周，招呼不周，我给您介绍，这位就是华青的吴总，吴言。” 江少斜楞着眼睛瞟了瞟已经伸出手的吴言。 “你就是吴言？最近你的名字可是如雷贯耳呀，没想到你也能来这，有没有兴趣喝一杯。” 吴言有点恼火，这家伙也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无论怎么样都要保持最基本的尊重是不是，可是碍于赵成栋的面子，他还是和江少碰了碰杯，但是话却不愿意多说了。 赵成栋看着吴言的样子直替他着急，要说这个大少爷可是人人巴不得贴上去，没想到吴言却对人家不假辞色，他在一边直搓手。 喝了酒，江少大笑起来：“早就听说吴总有性格、有本事，果然是这样，我就喜欢你们这样恃才而傲的，日后打交道的机会还多，到时别忘了咱俩可是一起喝过酒的。” 说完，江少拉住吴言的手用力的握了握。 赵成栋悬着的心放进了肚子里。 吴言心中不满却也不好表露，礼貌的笑了笑。 江少对身边的美女说：“看见了嘛！这就叫素质、涵养，是个人才吧，琪琪，你去替我陪吴总喝酒。” 一旁的一个美女立刻走到吴言身边：“吴总好。” 吴言点点头：“你好，没事我就先过去了，姑娘不用陪我的。” 赵成栋一手拉着吴言，一手拉着琪琪，对江少说：“江少，他今天不舒服，您先坐，我送他们过去。” 江少摆了摆手。 赵成栋带着吴言二人回到了座位上。 “老弟，你这脾气得改，这样可不行。” “我就是不喜欢这样。” “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他要不高兴了你们集团都得黄，今天人家多给你面子，你还不借坡下驴。” 吴言靠在沙发里不再说话。 琪琪安静的坐在沙发的另一边。 赵成栋对吴言说：“你刚才可听见了，江少说了，以后你们打交道的日子还长，你的事八成是定了，我也提前祝你高升。” 吴言不解的看着赵成栋：“八字还没一撇，我是茶壶里吃饺子心里有数。” “你呀，他是什么人，上不了台面的他也不会和你喝酒，你就偷着乐去吧。” “真到了集团那可和现在就不一样了，除了业务本身还有很多业务之外的，我这性子不占优势，我还真有点怕。” “所以我今天才让你来的呀，提前锻炼一下，见识一下，人总要面对新环境，总是要不断地学习和进步呀，想当年我倒腾二手车的时候也没想到今天能这个样子。” 吴言还是第一次见赵成栋能这么正经的聊一件事，不由得也敞开了心扉：“我要是能有你一半，我就知足了。” 赵成栋拿起酒杯，一旁的琪琪也跟着举了杯，吴言犹豫了一下和他们碰碰杯。 赵成栋说：“那你就先和我学学，从今天开始，来，喝，今天你就把这小妞灌倒，那你就有我一半的功力了。” 吴言咬了咬牙，没说不行也没说行，接下来，就和琪琪一杯接一杯拼命地喝酒，就连赵成栋什么时候走的都没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