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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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科学大会确定每五年召开一次。 又是二十年过去,这次科学大会的召开持续了整整一周,综合各区的统计材料和研究总结,科学家们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在大会的最后一天,会场的讨论进入白热化。 “二十年前,当第一批窥祟脱离人类时,各区进行过一次统计,当时有很多窥祟在现行后不知所踪,也有直接跟原人类谈合作的,关于这些,想必大家这些年也都一直在研究中吧?” “当然,关于这些情况,各区负责方也都在持续关注,积极地辅助科研人员的研究,对异常对象也在持续地监测和追踪,且后来调查人员与警部还是将第一批大多数藏匿的窥祟给找了出来,据各区统计显示,近二十年来,这种情况所占的比例也在大幅度降低……”“是真的降低了吗?” “当然,各区的统计数据显示……” “不必重复,数据我们都看得到,只是你们应该还记得,当初统计的那两种情况多发于哪些人群。” 话题讨论到这里,忽然一位青年有些激动地站了起来,在这么多前辈面前,多少有些不稳重。 但他的表达欲很强烈,也顾不上稳重不稳重,也许他在这方面做了大量的研究,正急于展示自己的研究成果,所以他直接接过了话题: “是的!当时的数据显示,那些隐匿或主动寻求与人类合作的窥祟,与它们同生的原人类大多与同龄人群相较呈现明显的弱势,其中女性所占比例偏高。而与强壮人群所同生的窥祟则更倾向于杀死原人类后将其替代,虽然被反杀者不在少数,但它们似乎并不会因此‘趋利避害’地选择藏匿或与人类合作……” 过于激动的人思维很清晰,嘴巴却不是很给力,牙齿撵着舌头将话说得并不清晰,身旁的同事轻轻扯了扯激动而紧张的青年,示意他略微停下淡定淡定,自己先帮他搭一搭: “嗯……各位老师,就像我同事说的那样,当时就这种情况,各区也已经各自举行了会议进行了探讨和研究,认为窥祟的行为应该与同生的人类自身的强弱有关,包括也不限于体能、健康、社会地位等等……” 略微年长的科学家说话很是稳重,但还是没能安抚住持续激动的同事,就见方才淡定了一会儿的青年再次两眼放光,双手撑在桌上,一激动还飞了个唾沫星子: ”而当时的研究表明,统计的情况呈现较强的区域性……” 这位年轻的科学家正打算举例以证,就在这时,一位年迈的老者以强烈的咳嗽声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 “咳咳,咳咳咳,由于要探讨的问题较多,为节省时间,请大家都尽量精简发言,在大家都较为了解情况的前提下,请直接说结果吧,都是业界翘楚,想必都能明白的。” “哦,好,好的,很抱歉。” 青年以为自己激动到了得意忘形的地步,在业界大拿面前显得过于卖弄,此时被前辈不留情面地一说,顿时羞得满脸通红,过热的脑子总算冷却了下来,赶紧尴尬地道歉。 “哦,不,不好意思,是,是这样的,后来大家经研究认为,社会发展越平衡的区,人与人之间的差距越小,窥祟与人类的关系则越敌对,反,反之,该区社会发展越不平衡,呈现压榨、欺凌、奴役等情况的话,窥祟反而会积极地与人类寻求合作,呃……” 年轻的科学家说得战战兢兢,生怕说多了显得啰嗦,可想要精简发言,却不知道该怎么精简,越说脑子越乱,脑子越乱,嘴就越不听使唤。 坐在年轻科学家一旁的同事再次接过他的话头,拯救了愈发手足无措的青年: “我同事想说的是,据这几年的统计数据显示,自那以后,窥祟寻求人类合作的情况正在逐年减少,呈明显下滑趋势,即便该区的社会结构在这十年间并没有发生什么大的变化,在人权方面甚至呈现倒退的趋势,如此,窥祟却似乎更倾向于隐匿而不是与人类合作,这是否能说明,窥祟的‘思想’也会发生变化,变得更加希望能与人类相安无事、划清界限?” “这位学者想得过于乐观了,我并不如此认为,毕竟强势者们的窥祟仍然会在第一时间想要杀掉原人类,这种情况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更糟的是,它们似乎学会了先示弱或者隐藏,让人类分不清它们的意图,再伺机杀死人类,你说,这怎么会是想与人类划清界限的样子呢?” “没错,我同意这位学者的看法,个人认为,无论是弱者的窥祟更多选择藏匿,还是强者窥祟的愈发狡猾,我有种预感,它们对人类的敌对之心从未消减,有可能还在酝酿着更多的阴谋,它们只是在等待时机的到来,正如它们可以耐心等待二十年才会现形一般。” “……” “……” 大会终于结束,所有的科学家们都神情疲惫,一个个状似幽魂地往外飘着。 那位未能完整地表述观点的年轻科学家也在慢慢地往外走着,他的脸上除了疲惫外,更多的还是沮丧。 “小子,你等等。” 之前坐在一旁替他解围的年长同事跑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们来自同一个区的同一个研究所,关系很是不错,平时开完会都是一起走的,今天许是青年过于沮丧,居然忘记要等自家同事一会儿。 “啊,哥,”青年有点恍神,“对不起啊哥,忘记等你了,我还没跟你道谢呢,谢谢你刚刚替我解围,我刚刚也不知是怎么,嘴突然就不听使唤了……” “诶,没啥,我这都是小事,不用谢我。” 年长的人一把拉住还像游魂一样往前飘的后生。 “不过……你确实应该去跟一个人道声谢,而且最好是趁着明天人家还未回区的时候亲自上门拜访一下,人家可是帮了你一个大忙。” “啊?除了你还有谁帮我吗?” 青年有点愣神,觉得自己怕不是失忆了? “就是刚才打断你举例的那位老先生,你可真要好好地谢谢他。” “啊?为什么!”青年突然有些激动,“他那样没有礼貌地打断了我的发言,直接把我的思路给搅了个乱七八糟,让我连自己想说什么都给忘了个一干二净,我看他分明是欺我年轻……” “快住嘴!” 同事赶紧推了他一下,拼命地朝着青年身后使眼色,青年一转头,就见那位年迈的老人正在慢慢地走近两人。 “……” 青年涨红了脸,深知自己方才说得言辞激烈怕是不妥,但内心的不忿还是让他说不出一声“抱歉”,而方才自家同事提点的要跟老者道谢的提议,就更不知从何说起了。 “啊,老先生,我们家这后生不懂事,还请您不要介意,他只是太年轻了,有些事情还有些看不清,他本应该亲自去跟您道谢的,您看这事儿闹得……” 年长些的同事赶紧替不懂事的青年道歉,而一旁的青年仍觉得自己说得分明没错。 咋?年纪大就能打断别人讲话啦?道谢?谢啥? “哈哈,没事的。” 虽然经过七天会议的折腾,年迈的老人看着却仍是很有精神,他伸手轻轻拍了拍僵着脖子就是不肯往这边看的青年,压低了嗓音,声线却仍旧柔和: “虽然年轻,但却是位年轻有为的,否则也不会年纪轻轻的就坐在这里,年轻是好事,思维活跃,敢想敢说,但有时候你敢说,只是因为你不知道该害怕些什么,不知道有什么事是你说完后将会面对的。” 老人温吞的语气软化了倔驴一样的青年,他觉得面前柔和的老人与方才在大会上咄咄逼人的样子判若两人,但他仍然摸不着头脑。 “什、什么意思?我、我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吗?我只是在根据统计的数据做一些情况的说明,顺便说一下我们研究所得出的结论……” “是啊,这都没问题。” 老人笑吟吟地点点头。 “那……” “可你接下来还想举几个例子。” 一旁的同事提醒他。 “那又怎么,我只是想就一些区的情况对部分观点进行一下佐证。” “譬如?” “譬如社会发展、性别,这些我不都在大会上说了吗?在脑力劳动为主导的今天,即便人类已经实现了体外孕育,但仍有少量的区将当初地球上的糟粕带到了杀球,这些区的负责方长期压低女性的社会地位,以至于她们的人身安全都得不到保障,这些都是有目共睹的,且在最初,这些区的女性的窥祟绝大多数都会寻求与原人类合作,但近年上报的数据显示,她们的窥祟却更多地选择了隐匿,像这种极端性的情况往往很能说明问题,我想举这些例子以便直观地进行表达……” “是啊,孩子,其实我知道你想说的就是这些……孩子,你是第一次参加科学大会吧。” “啊,那,啊是的……” “那你应该问问你身边的同事,在前面那几届大会上,用典型区进行举例的那些科学家们,他们后来都怎样了。” “什……什么?” 青年瞪大双眼,看起来更加迷惑,他看看身边的同事,同事微微闭了闭双眼。 忽然,青年心里起了个很糟糕的想法,他想起了之前看过的一些新闻,一些各国科学家因为某些意外不幸逝世的新闻,那些科学家大多是各领域的精英,他们奔忙于世界各地,却因一些看起来偶发却似乎合理的意外过早地结束了一生。 当时青年还是个深埋于实验室,一研究起东西来就无法自拔的钻研者,每当听到又有同行死于非命,他只会惋惜,只会感慨,只会觉得人的一生果真如此短暂,应该抓紧时间做该做的事,却从来没有想过,那些前辈们的死亡究竟是不是意外。 他只是年轻,他只是醉心于科学,但他并不是个傻子,有些事情只要想想,他会比普通人更快地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