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分别，上路

    林守一在老板娘和凤云河的搀扶下离开了现场，至于黄五的下场，他已经不关心了。

    即使围观人群没有对黄五下死手，他一只大腿断了一半，没有凤凰残经这种治疗功法，无法及时止血，很快就会流血过多死亡。

    半途，林守一想起刚取的成衣还落在布庄，与老板娘提及此事，遂三人转道去布庄。

    返回布庄的途中，林守一看到远处路边摊位，有个胖道士瞄了他一眼，俩人四目相对，胖道士装作云淡风轻，将目光回正，两眼放空。

    等他走近了，胖道士吆喝道：“三位止步。”

    三人停下脚步，望向胖道士的算命摊，胖道士两眼空洞无神，摸索着走出摊位来到他们身边。

    “贫道与二位有缘，不若让贫道给二位算上一卦？”说着就往林守一手臂摸去。

    胖道士速度不快，林守一侧身躲过，“道长，别装了，你都跟我对视上了。”

    胖道士被揭穿便不装了，笑嘻嘻地来到凤云河跟前，目光穿透帷帽与后者对视，“这位小道友，可否让贫道给你把上一脉，算上一卦，说不准能助你恢复记忆。”

    林守横身拦在凤云河身前，他扭头看向凤云河，此人来路不明，他自然是不相信。

    但这关乎凤云河的记忆，决定权在他凤云河本人手里。

    帷帽下的凤云河眉头紧锁。

    “诸位不必太过紧张，贫道没有恶意。”胖道士举起双人以示无害。

    凤云河谨遵内心，可他心中仿佛无欲无求，似乎眼下这样也挺好的。

    他摇了摇头。

    “既然如此，道长请回吧”林守一客气地摆手请胖道士回算命摊位上。

    道士悻悻地回到摊位。

    他的视线始终没有飘到老板娘身上过，他知道林守一此刻杀心正盛，并不想触霉头。

    胖道士明显是有备而来，冲着他们而来，暂且不论老板娘。

    林守一与凤云河都是身怀大秘密之人，他分不清胖道士是冲谁而来，还是两者皆有。

    他看不穿道士的深浅，但也明确没有感受到恶意。

    三人顺利回到布庄，老板娘拿了一件衣服给林守一换上，他的衣服全是刀痕和血迹。

    他脱下上衣，背后的伤口已经结痂，但腹部仍然一片血rou模糊。

    老板娘动容，小心翼翼伸手想要去触碰伤口，却悬在空中，转而去捧着林守一的脸。

    “年轻气盛，有正义感是好事，但是你这样太冒失了。”

    老板娘唇齿间传来芳香，林守一后退一步。

    “老板娘，你这样我伤口要崩了。”

    布庄内隐约响起如鼓的心跳声，鼓声逐渐加快。

    林守一稳了稳血气，鼓声趋于平静，正色道：“如果今晚我不出手，这将会成为我心中的一部分心魔。”

    “你还年轻，来日方长，境界增长了再来收拾他不迟的。”

    林守一缓缓摇头，在他陷入昏迷时看到了黑纹白虎，它一座大山一直压在林守一的心头，他不知黑纹白虎何时能脱困，以它的实力多半能一路追寻而来，还有那青鸾不知是敌是友，林守一当时隐约感受到青鸾意味深长地望了他一眼。

    时间不多了。

    “来不及了，时间很紧迫，我们马上要离开这里了。”

    他急需变强，眼下大衍宝海便是最好的机会。

    “这样啊......”

    老板娘没由来地陷入回忆，记忆中的那个少年，如果当年也能挺身而出，现在会是怎么样呢。

    “老板娘，我们要出城了。”

    她收回思绪，“你这样还能赶路么？”

    “没问题的。”

    凤云河换上了老板娘亲手做的衣裳，白皙瘦削的他穿上合身的衣服，衬托得格外清冷高贵。

    “这才像话嘛，你看看你之前给他穿的都是什么。”

    林守一挠挠头，反手又给凤云河戴上了帷帽，遮住了容貌。

    老板娘翻白眼。

    三人一路行至城门口，凤云河还是不善言语，林守一与老板娘的谈话，他插不上嘴。

    目送二人出了城，老板娘突然想起什么，对着他们挥手大喊。

    “小郎君，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林守一。”他没有回头，一如离开小曦时，背对着城门口挥了挥手。

    老板娘喃喃着他的名字，她有预感，以后会有林守一的故事流传回来。

    “你不想恢复记忆吗？刚刚那个胖道士虽然不正经，但是应该是有些手段的，说不准真的能帮你记起从前的事，难道你也在他身上感受到不适的气息了？”

    出了城，林守一一口气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他初见胖道士时，从对方身上感应到一股与他相冲的气息。

    “并没有，我感受到的是熟悉和亲切，但我相信你。”凤云河并没有回答第一个问题。

    凤云河也想不清具体缘由，他也不想去想，他只需遵从内心。

    城外行道，那装作目盲的胖道士扒着一颗树，探出一个脑袋，“二位不再考虑一下吗？”

    林守一被吓了一跳，道士自顾自嘟囔着：“又不用付出什么代价。”

    “不了，多谢道长好意。”林守一哭笑不得，但还是明确拒绝了。

    “好吧。”胖道士缩回树后，便消失了身影。

    林守一拉着凤云河头也不回地继续前进。

    路途中，林守一争分夺秒，沉浸在修炼中。

    他虽一息之间冲破原先摇摇欲坠的黄庭宫壁垒，且臻于大圆满，但黄庭宫内的气血虚浮杂乱。

    运转了几周天凤凰残经，黄庭宫内气血已经开始变得厚实稳定，玄妙的经文不知不觉间被雕刻在黄庭宫内壁，密密麻麻的经文迅速蔓延开来，布满整个黄庭宫，这是辟宫境的独特之处——蕴养神藏，气海宫与黄庭宫可如林守一这般蕴养经文，也可以蕴养武器或者法宝，谓之本命武器或者本命法宝。

    蕴养经文与法宝大有不同，前者宫内的经文会时刻带动体内灵气或血气运转，时刻反哺自身。

    蕴养本命武器者，本命武器会占用黄庭宫与气海宫，以自身灵气及血气滋养武器，本命武器会随着宿主的成长而成长。

    二者难分上下各有优劣，前者能够不断壮大己身，不同的经文之间差距乃是天差地别，所以这一途多是豪门弟子。后者本命武器杀伤力巨大，且本命武器可以成长，免去了修行途中不断更换武器的麻烦。

    极少数情况下鱼与熊掌可兼得，比如修有生死经的林守一。

    但生死经的修炼条件极为苛刻，需要气海宫与黄庭宫各蕴养一门不同源，但同层次的经文，否则灵气与血气相冲，轻则修为尽废，重则爆体而亡。

    林守一的气海宫仍是不到一寸一，难怪有那么多人辟宫境三宫都没有修炼至圆满就选择突破至下一境界，实在是后续的开辟进度过于缓慢。

    他服下一枚血红色丹药，他买了两颗血气丹，另一颗被他赠与了布庄老板娘，而后她又喂给了自己来辅助疗伤。

    这颗丹药入口便源源不断地化为血气，这股血气钻入黄庭宫之中，丹药的血气并不够纯，黄庭宫内的凤凰残经便自动提炼这股血气。

    一颗血气丹的药力吸收殆尽只让他黄庭宫内的血气凝实了几分，想藉此突破极限属实是他异想天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