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级
“你的八百分之三灵魂已支付成功。”空灵的声音在旁边传来。 同时大卫启动了学习装置, “嗞...嗞...”在学习装置高频闪烁中进入了淺睡眠状态。 眼前的黑暗突然被一粒一粒泛着红光的微粒覆盖,光群往四周延展,塑形整成一个立体空间。 一块绿色草坪从脚下升托。 面前明亮的空间正是[虚拟空间,绿茵教室] 学生们分散地出现在翠青的草地上,大卫也出现在教室角落里,在大卫身边的还有八号。 “马上就好了”八号突然说话提醒大卫。 毫无征兆地大卫附近出现了一些暗黑光泽的代码方块,这些色块像按下了一千倍快进的霉菌一样疯狂迭代增殖着,意识到这东西本质的八号没有再浪费时间。 “想撑爆这里?”八号手一伸出,张开修长五指对准色块,被指着的黑色代码块停了下来,像被扼紧脖子的人一样萎缩起来,直接被八号硬生生捏成一个小球,然后被八号轻托在掌心。 八号向大卫托起这个恶意程序问“怎么处理?” “额,放你那可以吗?” 大卫也不知道这玩意能干啥,拿去骇入荒坂数据库吗? 大卫突然想到 若不是八号的存在那么从他启动装置的那一刻起就是另一个结局了,那样毫无疑问会令葛洛莉亚背上更严苟的债务负担。 那样的事... 绝不他绝不能接受那个下场。大卫不想再让葛洛莉亚这么筋疲力尽地活着了。 大卫怀着后怕的心情走向自己的座位。 由于病毒的出现只在一瞬间便被破解清除,所以衆人並没发现大卫附近刚发生的异常,而田中也刚好进入,他看向竟然没有出事的大卫下意识撇了撇嘴。 “呵,侥幸打洞成功的老鼠。”田中走到坐椅旁。跟班们也在田中附近坐下。 和两位跟班闲聊了一会,跟班们扭头看着大卫露出了嗤笑不屑的脸色。 此时的大卫在坐位上懒得理会田中,专注地对付自己的学业。 _______________ 中午,夜之城的人们迎来短暂的休息时间。 授课老师准时下线,学生们陆续地离开课室。 大卫也从躺椅下来,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躺了几小时有点皱褶的制服,便打算从学院出去。 但田中从大卫身边走过的时候特意大声跟同伴不满道“也不知道啊,某些人为什么会心安理得地用着从垃圾堆捡的破烂,就不在乎那玩意的安全性么,”话罢经过大卫后还拍了拍自己制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 “这种人呀,骨子里就是自私自利,根本不在乎别的同学。”黄毛矮跟班双手抱头掺合道。 “活该这人只能用翻垃圾桶一辈子哈哈哈”黑皮跟班大笑道。 人们陆陆续续地离去,很快课室只剩下静止在原地的大卫。 片刻,大卫面色平静地走出荒坂学院,背后的影子在阳光照射下显得细长狭窄。 只有八号从刚刚一直盯着大卫紧握得青筋暴出的拳头,出了门口,本想跟上大卫,但当八号看到渐渐走远有说有笑的一群人,她歪了歪头,背着双手迈动轻快的步伐背离大卫,手中握着一个正在运转的小黑球。 田中和他的跟班在等自己家的车驶来的时候恰巧看见远处等待行人路通行的大卫,于是扬了扬下巴再度嘲讽道“嗤,瞧那样子也只能在我爸公司下当个任劳任怨的小卒罢了,不会真有人以为上同一学校就能拉近人和人之间的距离吗?不会吧不会吧?” “底层人的幻想不都这样吗哈哈哈” “他们也只能这样幻想了”黄毛咧嘴笑道。 站在三人背后幽灵般的八号听了一会后用手捏着黑球硬生生扯成了三份。 “八号友情赠送。”八号咕哝了一句话,把三个黑点贴在三人背后的衣领处,然后转身向大卫的方向走去。 不一会儿几辆埃雷拉歹徒GTS停在田中三人面前,三人纷纷走去打开车门。 就在这时背对他们走远的八号把拇指搭在食指第二指上。“嗒。” “嗞...嗞嗞嗞.....”田中眼前突然出现红色警告界面,“什么...”话罢,因为高速增殖的恶意数据直接令大脑短暂宕机,身体失去控制倒在车门前手脚无意识地抽搐着,另外两个跟班由于神经终端型号的级别導致情况更差,黄毛甚至翻白眼开始吐白沫…… 三人在学院门口表演了一场癫痫秀。 私人司机看到这情况心头大骇迅速下车帮自己少爷紧急治疗,什么倾力治3型一股脑特么扎进去。 同时该区待命的创伤小组也收到黄金会员芯片自带的紧急通知。 “队长,又来活了。” “这特么又是那家少爷?”队长检查了一下浮空飞艇上的双管机枪塔吩咐道“走吧。” 远处 “那边发生什么事了。”大卫不紧不慢地走在行人路上,眼神瞟着...路口那边热闹的情况。 “可能有人癫症犯了吧”身形有点透明的八号脚步轻快走到了大卫前方。 “哦,癫痫现在还会有人患上吗?”大卫稍微走快了几步到八号旁边。 “人们看身体报告发现指标正常就会有自己很健康的错觉。”无头无尾的一句话。 “你有啥喜欢吃的”大卫挠了挠头看着旁边把玩着黑点的女人。 八号扭头看著他。 “..无所谓” “那就烧烤吧。”大卫提议笑道。 _______________ 下午的课程很快便结束了,大卫看了眼旁边三个空席便收拾东西离开荒坂了。 搭上一班回圣多明戈的空轨列车,走进车厢便找个座位坐下。 列车內人影匆匆,有人下车有人上车,有人发出两声咳嗽,有人摇摇欲坠地睡觉。 大卫靠在椅上,眼睛反射着霓虹的投影,紫蓝的光线在瞳中不断走过,时暗时明的脏乱车厢令影子时不时被摆动着。 列车车窗看出去的城市显得璀璨亮丽,各有特点的巨大投影在钢铁构成的建筑物上游动,高耸的摩天大厦一栋连着一栋,表面塞满一幅幅正流动着的广告,霓虹的光线渲染着周围的建筑物令其镀上一层五光十色的外饰。 越是看着窗外的风景,越是发觉自己与这座城市格格不入。 突然,车厢內的新闻投影播出了一个片段。 “穿着黄色工装的女人把担架上壮硕的尸体费力推上黑车的收尸廂內。” 大卫瞳孔一缩,今天的经历再度浮现出心头,如果沒有八号.. 从入学荒坂一直带着恶意目光注视自己的同学。 葛洛莉亚的付出,自己的所作所为。 破败的街区。失去灵魂的人。 那隐藏在一切条文,规矩,墙壁后无处不在的蔑视。 无处不在的约束,由婴儿时便被打上命运烙印的阶级,以大卫无法抗拒的层面层层深入着。 这个现实,过于残酷了。 大卫低头摸了摸耳后下方的接口。 内心不甘的情绪持续郁积着,撕咬着,奔腾着。 呼吸开始急促,粗重。手指抖动着 八号坐在大卫旁边老旧的座位上吃着串串。 她闻着串串上合成rou和调料混合的独特香味,还有旁边流溢着強烈不甘情绪的人。 咬了一口rou串哈呼哈呼地呼了口热气,灼热的rou质从牙齿传递至牙根,不算嫩滑的rou质也能令她滿足。 “嘀,圣多明戈丽景区已到达,请为将走出的乘客让路,感谢你的歉让,嘀。”广播声响起 大卫面无表情抬头,起身经过睡觉的年轻男子。 他不可以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