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仙缘（2）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两个月，金秋十月，村子里忙忙碌碌的，却又欢喜异常。 秋收很好，今年是个丰年，大人们都是这样说的，但即便不说，谢思才也能从他们的脸上看出来。 “先生觉得这里怎么样？” 谢思才转过脸看老伯，这两个月，他一直盯着这个老伯，但并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 老伯眼睛一睁又闭上了。 “很好，我还是比较喜欢的，悠哉悠哉，难得快乐！” 他又说，“怎么，还没看够？盯了我两个月了，我可曾做过什么坏事？” “只是不明白，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留在这里。” “为你而来。” “收我为徒？” 老伯看了谢思才一眼，并没有再说。 “只是，为什么？我们非亲非故，在你说这个的时候，你也只见过我一面。”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老伯用指头点了一下谢思才的头，很用力的那种，“天上掉了树果，吃就是了！” 谢思才看着他，目不转睛地，“我不相信，有无缘无故的好！” 听到这话，老伯也多看了谢思才一眼。 “你很不一样！” “我知道。” “但村里人不知道，对吧？你藏的很好。不过，你做的很对。” 老伯也不再看谢思才。 “我还是愿收下你！” 谢思才沉默不语。 “果子掉在你面前，吃就是了，不要想太多！” 谢思才还是不语。 “我还会在这里留三天。在这之前给我答复就好。” 谢思才默默退了下去。 “对了，还有一件事，之前来的时候，我发现山里有野猪群，这些天，让村里防着点！另外，我姓谢！” 谢思才刚想点点头，然后他就停住了，脸色还隐隐有变黑的迹象。 “我也姓谢！” “我知道。” “我怀疑你想当我爹！” 听到这话，老伯差点把咽下去的水都吐了出来。 其实也不怪谢思才，呆了两个月，老伯重没有说过自己的姓名，直到他知道谢思才的名字之后。 “滚！” 谢思才惺惺而去。 谢老伯要离去的消息，村长自然也知道了，好在正是丰收的日子，有东西招待。 有的人送了一些干果腊rou之类，但都被以不方便携带拒绝了。 索性村长就商量着弄个丰收大会，大家一起热闹热闹，其实就是好好招待一下谢老伯的意思。 大伙都答应了，也暗自cao办着。 当到了第二天，谢老伯看着家家冒烟的烟筒，皱了眉头。 谢思才看见了就说，“老谢！那是大家在装备招待你的！” 对于谢思才的称呼，谢老伯并没有什么情绪变化。 从礼节上说，这极不礼貌，但他不讲那一套。入乡随俗，一些随意的称呼更显得人与人亲切。 就像谢思才，刚开始的时候，防贼一样防自己，现在倒是顺眼多了。 “你要是敢浪费，我就诅咒你生儿子没屁眼！” 谢思才啃着果子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谢老伯感觉额角冒火。 “果然还是个死小鬼！缺管教！” “村大伙种地都很辛苦，你要是浪费，活该遭报应！” 谢思才认真看着谢老伯，直到谢老伯摸着谢思才的头，回答，“不会！” 谢思才才不好意思的走开，在门口耍了一个鬼脸。 是在撒娇吗？ 谢必安回了神，大概吧！应该刚刚一瞬间，他想起了养在门内的那只小猴子。 倒是让人欢喜！ 谢必安摇头晃脑，倒是觉得意趣十足。 三日过的很快，在离别的时候，村长也想挽留再住一晚，毕竟天已经有点黑了，走不出山。 但谢必安却是笑了笑，一挥手，一根棍子就点燃了火飞到他手中。 村民暗暗称奇，本来就觉得老先生不凡，现在看来，本就不是凡人。 “仙人在上，受小人一拜，这几日唐突了仙人，请仙人恕罪！” 村长带头，一个村长近百号人都匍匐在地上，不是惧怕，而是敬重！ 通过这些日子的接触，村民也都是了解了仙人的性子，自然不会怕的。 “村长，还有各位乡亲，都起来，我也本是凡人，没必要如此！” 谢必安一挥手，众人就觉得一股力量把大家都扶了起来，顿时感到神妙异常，连道。 “多谢仙人！多谢仙人…” 谢必安没有去管，嘴长在人身上，没必要管，他又看向谢思才，问道： “现在我还是想收你为徒！你的意思呢？” 村民都惊喜非凡，纷纷拉着谢思才谢过仙人，却被谢必安示意安静。 谢必安看着低着头的谢思才，问道，“我想知道你的意思？” “抱歉！谢老伯！我还是想留在这里！” 谢思才抱拳躬身。 谢必安深深看了谢思才一眼，说道，“你是个有仙缘的人，但…” 谢必安摇摇头，还是没说下去。 “仙缘是什么？” “你我相遇便是缘，我为仙，你为凡，这便是仙缘！” “我觉得不对。” 谢思才固执的不肯认可谢必安的解释。 而谢必安也没有纠结，大人都不会愿意和小孩争吵，更何况，他这个仙人。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谢必安！” 谢思才不再言语，看着谢必安渐渐远去才咕哝一声，“怎么感觉他真想当我爹啊！” 村长里，大家谁也没听见，但远去的谢必安却突然身形一晃，差点掉下来。 大家伙送别了谢必安，也都回了村子，本来就因为一个丰收而欢喜，现在又多了一个，与仙人同庆，喜上加喜。 “大家回去再跳一段？” 村长指的是他们刚刚自娱自乐编的舞。 “好嘞！再来一段！” “云小子先上，让村里的姑娘看看！” 有人打着趣，有人聊着天，大家围着一堆火，手搭着手，人靠着人，一同欢乐。 多么快乐呀！ 要是每一天都是这样多好？ 谢思才这么想着，但悲剧总是那么猝不及防！ “云刚刚，小心！” 谢思才敏锐的看到有什么东西窜了过去，但云锦只听到谢思才叫了他就一下子倒下了。 他的腰腹出了一个豁口，血流不止，他的亲人朋友在旁边泪流不停。 村子里的汉子立马围了起来，戒备着周围。 “有没有看清到底是什么？” “不知道！就看到一个黑影。”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好像是有什么？” 汉子们互相使了个眼色，手里拿着干活的东西就朝着一个方向走。 猛地一下，凄厉的叫声就传播开来。 “哼哼哼…嗯啊…哼” 很快，没了声音。 一个汉子把那玩意叉了出来，接着火光，他们看清了元凶。 野猪，它嘴边还咬着一根带血的烤玉米。 云锦的母亲见了立马扑了过来，想要鞭尸，却是被拦住。 村长一脸凝重地说，“大家快去把干活的农具都拿出来，把周围的火堆都点起来，范围大一些。把吃的都埋上土。” 见村长这副模样，刚刚还沉迷于杀死野猪的汉子立马就乐不起来了。 “村长，怎么了？” “先别问那么多，大家都快点，都动起来，不然，我们怕是活不过今晚了！” 听到村长这番话，大家一下就安静下来去拿东西了。村长这么郑重，那可少见了，每次这样都是有坏事发生。 不一会儿，几个汉子就火急火燎地抱着家伙什过来了，一人拿了一个，村长又接着指挥。 “点火堆的回来没有？都点点。” “回来了！都齐了！” “男人们拿着家伙站一个圈，把女人孩子都护在圈里！” 照做之后就有人迫不及待的问了。 “村长，到底发生了什么？” “刚刚就不该杀死那只野猪！” “那野猪怎么了？就是个畜牲，能怎么样？” “呸！闭上你的嘴，再说，我给你缝上！” 平日里和和气气的村长突然发了狠话，这让大家一僵，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 “刚刚那只野猪，头顶的毛是硬的，刺人。以前，听老一辈的人说起过，山里有一只野猪王，浑身尖毛，尤其头顶的，最刺人，那些凶猛的吃rou的猛兽都不敢招惹。” “村长，您都是听老一辈的人说，到现在，那只野猪王还能在吗？” “那是老一辈从他们的老一辈听来的。” “这不就更不可能活着了吗？” 有人咋咋呼呼来了这么一句，但很快就被敲了脑袋。 “笨，村长的意思是那猪可能成精了！” “啊？那我们…” “等，等到天亮，那只野猪白天睡觉！” 村长又捏了捏手里的农具，心里多少有点不踏实。 “喂！你们谁看到谢思才了？” “没看到！” “我也是！” “刚刚谁说人都在了？” 村长阴沉着脸，扫视着众人，大伙都没抬头，没这个脸，一个孩子能看丢了。 接着又有人叫道。 “快看，那野猪的尸体也不见了，刚刚就在那的。” “不会是那野猪王给叼走了吧？” 村长大着胆子走过去，血迹在，被拖了好远。 “坏了，谢思才把死野猪拖走了，难怪，那只野猪王这么久都来。” “那孩子从小就聪明，估计是看出事了，就打算把野猪引走。” “哎！你们看，这个方向是不是仙人飞走的方向？” 村长沉吟片刻，喊了一声，“一半汉子跟我走，我们去把仙人追回来！其它人留下来看着，防止野猪回来。” “村长我去！” “我也是！” “还有我！” 一个个汉子都叫嚷着要去，因为他们知道，只要把仙人追回来，他们才能活。 浩浩荡荡的，一人一个火把，村长追去了。 而谢思才，拖着野猪跑也累的摔在了地上。 “老谢！你在不在？回来呀！” 任谢思才怎么喊都没有一点反应。 谢思才哪里知道，仙人一飞，哪里是凡人可以追的上的？ 很快，村长既然就追了上来。 “在这！快过来，孩子没事！” 一个汉子都欣喜地围在谢思才身边，谢思才已经累的动不了了，看着村里人，他张了张干瘪的嘴唇。 “抱歉，村长，我没找到仙人。” “傻孩子！” 村长神色凝重地看了谢思才一会儿，然后转过头去，只说出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