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取舍
莉莉丝这一拳力道极重，她完全不在乎这一拳会不会真的把凡多打伤或者打残，似乎对于她来说，凡多到底是死是活都没有关系。 实际上，凡多的存在在她看来确实是一个麻烦，或许到了摩林顿，她可以把这个rou票拿来卖给人贩子赚点外快，但莉莉丝现在急需一些情报，一些来自于圣城的情报。 “凡多·绰罗斯，或许你的名字还不止这些，不过这不重要，先暂时叫你奴隶1号。” “嘶啦” 莉莉丝硬生生撕开还未成型的白色面具，大步绕到绑着凡多的桅杆后，在身后扯出一根手腕粗细的麻绳。 麻绳在甲板上游走，很快绕着被绑在原地的凡多四周。 此刻的凡多左眼框完全发紫，一圈淡淡的血痕环绕在眼眶周围，顺着肿胀的面部肌rou滑落到下巴。 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在苏醒后恢复了少许的力气，凡多被数根麻绳绑起的右臂居然挣脱了少许束缚。 可能主要原因来自于固定他的桅杆过于粗壮，反而使他的捆绑不是那么的牢固，凡多居然在一瞬间挣脱了右手的束缚。 然而，还没等他继续挣脱，那根游走于他脚下的麻绳突然绷直，莉莉丝左脚用力，背对着被捆缚着的凡多，将麻绳的两端抗在肩上，对着身后的桅杆用力后踹。 早已被计算好高度的麻绳瞬间锁向凡多的脖子，瞬间感受到危险的凡多快速用右手掌反向护在暴露在外的脖颈处。 这一情况描述出来可能花费了不少时间，但真实情况仅仅发生在瞬间。 由于缠绕向自己脖颈的麻绳速度太快，用力护住脖子的手指甲剐开了一层皮肤，皮质碎屑积满肮脏地指甲缝中，瞬间染红了三道血印。 没有威胁，没有逼迫，没有过多言语交流，完全不顾及凡多的死活，莉莉丝继续加大着腿部和腰部的力道，像是已扭断凡多头颅为目标用力地拉扯着。 “萨……萨……” 凡多本来浑厚的音色在此刻显得有些嘶哑，他奋力地从喉管中挤出一个音节。 在刚刚获得“重生”的瞬间，凡多又要再次迎来自己打死亡，感受着脖颈间，自己的指骨正被麻绳cao控着“勒死”自己，凡多在脑补严重缺氧的一瞬间，他放弃了什么东西。 这一刻，他不仅放弃了自己的尊严，而是他，凡多·L·绰罗斯，舍弃了自己的一切，包括自己的社会地位、家族身份、人际关系，他的一切。 “……” 莉莉丝透过箱子的缝隙，目不转睛地看着此刻挣扎着的壮汉。 果然，她没有猜错。 这个人类，有着一股特殊的求生欲望，这种求生欲望，甚至超越了人性，超越了尊严，超越了他的一切价值观念。 打个比方来说，就如同翻版的阿布霍奇一般。 “原来…如此。” 似乎是明白了什么，赫莉安娜最后看了一眼凡多，像是失去了兴趣般，合上了箱盖，失去了动静。 在听到凡多发出的音节后，莉莉丝稍微松开了一点点力气，瞬间由背对着的姿势转过身来。 这个姿势不利于她发力，施加在麻绳上的力道小了不少，但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另她惊讶地是，这个结果来的异常地顺利。 在这瞬间，她的思绪来到了那个下着绿色暴雨的夜晚。 貌似，在那次死斗的最后，眼前这名看上去“铁骨铮铮”的壮汉也是以挣脱为主，逃离莉莉丝的“牵制”。 可惜，当时被情况所逼的莉莉丝没能意识到凡多的状态，已近乎同归于尽的决心和阻碍她以及艾比逃离印斯兰的敌人“对抗”。 实际上，莉莉丝仅仅只是和自己的“绝望”死斗而已，并非凡多。 “萨……伦图……”勉强吸到空气气，缓解了缺氧的大脑，凡多立刻说出了一个名字。 “是萨伦图……你应该……知道他……咳。” “咕？萨伦图？”艾比听到这个名字后忽然反应了一下。 “总觉得在哪里听过咕……” 莉莉丝抽出麻绳，开始重新捆绑凡多挣脱的右手。 “萨伦图……上一位萨伦图还是米契尔那个老东西，他还没死吗？”莉莉丝似乎知道这个人是谁，搜索着记忆中有关于萨伦图的资料。 “咕，我记得，萨伦图家族，一直和我们家族商会做生意，父亲大人偶尔会提起‘萨伦图’这个姓氏，但他们具体是做什么的……” “萨伦图是国王的右手，掌管着国家炼金资源开发以及人才招纳。”莉莉丝补充。 “啊对对咕，是有很多媒介的家族咕！”艾比终于回忆起萨伦图由来。她的家族商会虽然和王室联系密切，但她很少关心商会的发展事宜。除非是涉及到炼金方面的问题，艾比多少都记得一些。 “喝呃……”，逐渐恢复好状态的凡多又开始颤抖起来。 莉莉丝见状，开口提问道。 “你是不是有狂躁症？” “砰！”，凡多没有回答，一头猛地撞向了后脑的桅杆上。 “噫~”艾米吓得往后一退。 “脑子不好的人也能成为炼金师咕。”艾比表态，炼金师在她心目中掉了一个档次。 用强烈的痛楚及眩晕感短暂压制住心中的狂躁，凡多看向艾比，虚弱地说道。 “艾比·奥利威尔。” “我建议你，早一点回圣城，越快越好。” “你什么意思？”莉莉丝抢过话题质疑道。 “呵。”瞄了一眼莉莉丝，凡多低下头颅，失去了声息。 “他晕过去了咕？” 艾比想上前确认，被莉莉丝拉了回来。 “萨伦图的目标是……你。你消失在圣城这件事，受到了那一位的关注。”沉默中凡多突然再次发话。 他的身体正在适应来自于后脑带来的钝痛感，他感觉痛感已经快要不能抑制住自己的躁动了。 “我？虽然我是奥利威尔家的人，但是犯不着让国王右手来抓我回去吧。”艾比一愣，虽说她们家有钱，但有钱和有权是不一样的，奥利威尔商会在王室面前其实根本算不上什么，顶多算一个有钱的家族企业。 “砰！砰！”连续重复了两次撞击，凡多身后的木质桅杆上都溢出了血迹。 “奥利威尔，相信我，只要我们没能在三个颂念日内将你带回圣城，不仅你和你身边的人会被全国通缉，连奥利威尔商会……” 眼前的场景开始出现重影，凡多不是喜欢说话说一半的人，但他的眩晕感和钝痛感已经达到了临界值。 “全部……威尔……只有你……” 世界再次在眼中旋转，凡多在晕倒之前最后一个念头，居然是在想自己会不会就这样死掉。 他还不想死。 虽然这已经是他第无数次到了死亡的边缘。 “死……四世……” 凡多低下了头，如同失去动能的木头人一样，在醒来后不到十分钟内，再度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