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曲水保卫战（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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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野王开始的目的，自然是出其不意渡曲水，直捣黄龙夺北燕。可是率十骑斥候来到曲水边时，他脸色不禁一沉。 这里是曲水渡口之一，在北燕城和曲阳城下游。要想快速渡过此河，方圆百里这里也是最佳位置之一。 几天前，牧野王的探子打探到消息： 北燕王军队正在上游渡口渡河，人数估计有十万之众！ 听到消息的牧野王喜上眉梢却又一丝兔死狐悲之感。 喜的是北燕王既然选择了上游渡河，他的计划——从下游直袭北燕城，就能全盘实施！更关键的是那么多军队都去了曲阳，北燕城的防守就不用说！ 不过，牧野王当时还是对驯野王默默地祈祷了一下下。至少撑到我的三万大军全部过河再崩溃吧！就算北燕王有十万大军，咱好歹也是伟大的天狼族人！ 虽然他是天狼族的败类吧…… 今天自己亲自到曲水河畔时，战况又变了！对面渡口本来不过数百人而已，如今隐隐约约有千人！ 自己这边……只是刚刚准备好粗制滥造的木筏，还要牵着高头大马过河！ “我们弓箭几何？” 他们本是游牧，用弓箭合情合理。不过以前大多为骨箭，连人家铁片铠甲都穿不破。这几年下来，也是牧野王有军事眼光，照葫芦画瓢开了几个铁厂，叫俘虏们加班加点造箭。 “回大王，弓箭好手五千，箭矢七万支。” 牧野王眉头紧皱。不是不够，是不保险！五千弓手射一轮也才五千箭，隔着曲水，十箭中一人就算不容易了。再说，人家吃了你一轮箭不可能像靶子一样站着让你射！ 射箭，反而暴露了自己！ “尊敬的王，咱们该怎么办？”一旁和金花将军长得七分像的大汉黑着脸。 “银花将军，不要着急，仗肯定有得打的。” 银花将军有些诚惶诚恐：“不敢！我只是担心，手下儿郎会……” 牧野王脸色越发不好看，手一抬示意银花将军不要再讲了。本来是要抢掠一番，满载而归渡冬的，现在只能看不能拿，一根毛都没抢到，谁都不好受！ 银花将军脸一横：“干脆直接上好了！” “不行！儿郎们的命不能白白给亘狗拿了！” 银花将军急得抓耳挠腮，不过还是没有多言。伟大的牧野王的尊严，不是他能三番五次地挑衅的！ 牧野王勒马又在对岸看了半天，最后心一沉：“银花将军听令！” “在！” “本王命令你率三千儿郎，现在立刻去睡觉！” “啊？” “今晚，子时，渡河！以最快的速度，抢夺渡口！” “是！！！” …… 杜贺这几日都在军营中喝着酒，无所事事。 本来还想着打一个痛快仗，没想到变成个巡逻的！真他娘的不爽！ 不过，看秦寒芳将军骑马回北燕时那铁青的脸，杜贺又忍不住一笑。 至少咱这还能瞅到一点刀光剑影，她那边可是连马蹄声都听不见！ 话说，曲水就三个渡口，一个在顶上游的狼东城附近。那里有符平海守着轮不着杜贺瞎cao心。还有一个是周狩戎亲自镇守，大军渡河的渡口，自己派上百个骑兵在附近游荡游荡，大体上也不用太顾虑。最后一个，也就是现在自己亲自镇守的才是重头戏！ 不过，杜贺显然没有放在眼里。他只想着等曲阳战事白热化时，自己趁机从下游渡河，打他个措手不及，岂也不是过了想战斗的瘾？说不定还能杀个那些北虏措手不及，直捣中军，生擒驯野王，立下不世之功！ 想着想着，杜贺就忍不住笑出声来。一扫之前的郁闷，痛痛快快地喝了一口酒。 另一边，牧野王已经派人悄悄地把百排木筏摆在曲水畔，只等夜深渡河，将对面渡口拿下！ 北虏人，上马当骑兵是好手，下马当步兵也是一流！毕竟北虏人人都是喝马奶，吃羊rou长大的，光体型上就比北境人高半个脑袋！更别说脾气性格烈，平时有什么不合的事情都是靠打架解决的！所以从小到大一路打下来，个个身手也是了得。 牧野王已经派几个原本大亘的人当探子打听对面渡口的军事布置和人数了。 汉jian在华夏年年有，亘jian在大亘自然也很常见。 “报！我伟大的牧野王！”一个穿着大亘服饰的人一见到牧野王就毫无尊严地跪下，屁股撅的老高。 “有什么屁快放！” 牧野王自小视亘人为猪狗，自然也不会把亘jian放在眼里。 “小的打探到消息，渡口部署一千五余人！守将是一个姓李的人。” “……好，回去领一头羊。” “谢谢大王恩赐！谢谢大王恩赐！” “滚吧！” …… 姓李的将领？ 牧野王翻遍整个脑海也没用和李姓的对上号。不过也没用多纠结，毕竟对面只有一千五百人，自己天狼族的好儿郎，一人杀十只亘狗都不过分！更何况对面人数还没有自己多呢？ 渡口以北五里，是杜贺的军营。此时，他还在营帐里饮酒，甚至都没有和渡口的李守将交接。因为他觉得时间还早，战事才刚刚开启，要等到曲阳战役白热期，估计还有几天。 是夜。 一艘快船，载着二十个北虏人悄无声息地上了岸。 今天的夜昏昏沉沉的，正是天助北虏也！ 那二十个人手拿一柄利刃，向渡口摸过去。 虽然渡口值夜的人最多不过百人，二十个要想悄无声息全部杀掉，自然不可能。但是只杀那些看得见北虏渡河的视野，还是很简单的！ 不久就有几个守卫被抹脖子。这二十个人都是北虏为了暗杀培养的精锐！手段自然没的说！ 排除威胁后，这二十个人中出来几个人，拿起渡口临江的几个火把就挥舞了起来。舞了半天，对岸终于有了回应，一团火升起，又熄灭。 那几个人见状，也熄灭了手里的火把。瞬间，渡口关于那边的视野完全消失！三千北虏，撑着木筏开始火速渡河！ “准备，放箭！” 牧野王见三千北虏已经上了岸，毫不客气地对着对岸灯火通明的活靶子来了几轮射击！ “敌袭！有敌袭！” …… “杀！！！” 不知道从那里窜出了的北虏士兵，直接把刚受箭雨惊吓的大亘士兵斩首！战事一瞬间燃起！ …… “报！！！” “报什么报！杜将军还在休息！” 给杜贺守门的值班亲卫皱了皱眉头。 “兄弟快叫杜将军起来！渡口，渡口被夺走了！！” “什么！！！” …… 北虏人杀人不眨眼是素来闻名的，一千五百余人，只逃走了不到一百个！其他的全部被三千北虏包围，然后一一杀死！ “放信号！叫大军过河！” 一瞬间，浩浩荡荡的木筏队伍，载着强盗载着马，就这么明目张胆地渡过来了！ …… 杜贺草草穿上战甲进入议事军帐。此时军帐里多了几个满脸血迹，眼神充满惶恐的士兵——是渡口的守军！ “杜将军！渡口已经沦陷了！李守将……战死！” 看见杜贺走了进来，军帐里的人如同找到了主心骨，连忙汇报情况。 “快！派快马加急，把消息送到北燕城！还有通知北燕王，让他在西岸留些兵马！” “是！” “回报现在战况！” “报告将军，敌军此次……有万人渡江！” “什么！！此话当真？” 刚刚从前线侥幸逃生的几个士兵连忙立军令状，如有撒谎，军法处置，万死不辞！ 杜贺从来没有如此头疼和心惊过。 “我方兵力如何？” “一共……三千八百余骑。其他的分散在曲水中游，为中游渡口巡逻。刚刚逃出来的守军，也不过近百人……” “该死！等北虏万骑全部上了岸，北燕城就要遭殃了！管他多少兵马，叫兄弟们抄家伙随我御敌！” “是！！！” “咱就算死也要拖住，让秦将军给北燕城布置好防线！” …… 牧野王乘着特制的小舟随着几个亲卫渡过曲水。 一上岸，牧野王就张开双臂，向着北虏人梦寐以求的地方——北燕城的方向敞开怀抱：“吾辈先人从未踏上过曲水西岸，今天，本王给诸位天狼前辈们开了个先河！望往后天狼族将士们能视曲水为饮马河！一鼓作气，杀向大亘！” “天狼族万岁！牧野王万岁！” “天狼族万岁！牧野王万岁！” …… “军队渡河情况如何？” “回大王，三万大军已渡四成！预计在卯时将全部整顿完毕！” “加快速度！兵贵神速，我们就是要打北燕城一个措手不及！等整顿好军队，直接向北燕城进发！” “是！” “报！大王，前方遇到一支骑兵！” 牧野王大惊：“什么？是哪只部队的？” “镇北军！是镇北军的骑兵！” “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对方有多少人？” “看不清楚，至少……一万骑！” …… 杜贺不傻，几千打上万，不说本来一对一就占劣势，人数上面就不够！所以他想了一招——虚张声势！ 把三千余骑打扮成万骑的样子，先晃一手，自己率五百骑兵绕道，从渡口南方即敌人背后插刀子！ “兄弟们！咱这次可是背水一战了！向死而生！为了大亘，咱怕不怕？” “不怕！不怕！不怕！” “见着北虏那些强盗，咱怎么办？” “杀！杀！杀！” “好！待会都他娘的小声点！别让人家发现了！等大部队与北虏交上手，咱们从背后捅他腰子！”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