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佛道两立
唐僧翻过平顶山之后，金银童子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只不过他们并未按照老君的命令行事。 二人心中忐忑，返回天庭。 太上老君正在炼丹房闭目调息。 “回禀天尊，我们……” 金银童子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老君制止。 老君伸出手掌，示意他们不要说话。 “任务完成就好了，不要汇报了。 从今往后，你们要守口如瓶。 嘴巴紧一点总没有坏处。 如果有人问起来。你们知道该怎么说吧？” 老君道。 “回禀天尊，如果有人问起，我们就说按照您的吩咐完成任务。” 金角回答道。 “孺子可教！ 下去领赏去吧。 你们的功劳我记下了，日后论功行赏。” 老君道。 “多谢天尊。” 金银童子躬身抱拳退出炼丹房。 “大哥，老君这是什么意思？” 银角道。 “好险！差点翻车。” 金角拍了拍心口，说道：“吓死我了。 还好，我们没有贪功。” “哥哥，我还是不明白。 为什么老君让我们阻挠唐僧，我们没有完成任务，反而对我们论功行赏。” 银角道。 “弟弟，你有没有想过，老君让我们下届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金角道。 银角摇摇头。 “我一开始也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关联，就在刚才我隐约猜到一些端倪。” 金角道。 “哥哥，快说。” 银角。 “表面上看，老君之所以让我们下山，是因为观世音菩萨数次登门拜访，他抹不开面子，才让我们下凡。 可是。 你有没有想过，老君是道，观音是佛。 自古道、佛不相立。 对佛教有益的事情，自然会损害道家的利益。 反之，亦是如此。 你明白了吗？” 金角道。 “原来如此。” 银角恍然大悟。 “哥哥，你有没有发现炼丹房中的味道跟以前不一样了。” “什么不一样？” 金角。 “少了一股狼sao味。” 银角。 “好像是的。 难道奎木狼走了？” 金角。 “应该是的。 现在看来，那位博元天尊果真有未卜先知之能。” 银角。 “弟弟，你有没有觉的博元天尊的能力似乎已经超脱了未卜先知的范畴。” 金角道。 银角缓缓点头。 “以前我们哥俩在兜率宫还需要父亲照拂，这一次没有父亲帮忙，我们哥俩勇闯下届，凯旋而归，父亲一定会高兴的。 你发现没有，虽然我们到下届什么也没有干，但我们的运势却转变了。 首先，在我们历练期间奎木狼滚蛋了，其次老君给我们记了大功。 所以，我们下届历练的任务应该算是圆满完成。 这多亏了博元天尊指点迷津，才令我们拨云见日，柳暗花明。 日后，我们要跟这位天尊多亲近亲近。” 金角道。 黄天宗。 金鳞收起神目，打开西游取经图。 下一个地点是乌鸡国。 第二十六难：乌鸡救主。 西游记载： 悟空一行人翻过平顶山，夜宿宝林寺。 夜游神将乌鸡国王的魂魄送入唐僧梦中。 原来乌鸡国王恪尽职守，治国有方，将一个偌大的乌鸡国治理的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 可是，数年前，天年干旱，寸草不生，老百姓饿死了许多，乌鸡国王体恤民情，与老百姓同甘共苦，仿效大禹治水，沐浴斋戒，焚香祈祷。 但是，三年大旱，毫无起色。 终有一天从钟南山来了一名全真（道士）。 全真本领不凡，能呼风唤雨、点石成金。 他登坛祭法，顿时应验。 一时之间大雨滂沱，乌鸡国的旱灾就此解除。 之后，乌鸡国王与全真结为兄弟，同寝同食。 怎料三年前，全真将他推入一口深井之中，然后又化作他的模样，霸占了他的后宫和王国。 恰好唐僧西天取经路过乌鸡国。 夜游神将乌鸡国王的魂魄送入唐僧梦中。 次日，孙悟空知道此事后，决定帮助乌鸡国王。 他变成兔子将太子引入宝林寺，告知事情原委。 夜间，他又与猪八戒一同潜入乌鸡皇宫，打捞乌鸡国王的尸体。 有了尸体就可以向假国王发难。 猪八戒潜入深井，发现水晶宫。 水晶宫内住有龙王。 龙王将乌鸡国王的尸体保存的非常完整，顺利交给猪八戒。 孙悟空从太上老君那里借的九转还魂丹，救活乌鸡国王。 最后，悟空、八戒、沙僧联手大战假国王。 就在孙悟空痛下杀手之时，一道祥光出现。 文殊菩萨及时赶到，救下假国王。 众人方才得知假国王竟然是文殊菩萨的坐骑：青狮精。 原来，当年佛祖见乌鸡国王乐善好施，将偌大的乌鸡国治理下的一片繁荣，于是佛祖派遣文殊菩萨度化乌鸡国王。 文殊菩萨化成一个小和尚，劝说乌鸡国王。 但是，文殊菩萨不小心顶撞了乌鸡国王，被乌鸡国王浸泡在河中三天三夜。 佛祖知道以后，大怒。 为了惩罚乌鸡国王，他派青狮精化作全真，把乌鸡国王推入井中，让他在井水中浸泡三年。 如今三年期满，恰巧唐僧路过，由唐僧师徒搭救上来。 这就是乌鸡国的故事。 有因有果，十分合理。 金鳞合上取经图，眉头微皱。 原著中写道： 当初这乌鸡国王，好善斋僧，佛差我来度他归西，早证金身罗汉。 这说明什么？ 说明乌鸡国王并不信佛。 乌鸡国地处西牛贺洲，为何乌鸡国王却不信佛？ 因为信奉佛教的国家，全部民不聊生，人不能活。 狮驼岭就是鲜活的例子：骷髅若岭，骸骨如林。 人头发成毡片，人皮肤烂作泥尘。 人筋缠在树上，干焦晃亮如银。 真个是尸山血海，果然腥臭难闻。 东边小妖，将活人拿了剐rou； 西下泼魔，把人rou鲜煮鲜烹。 所以乌鸡国王并不信佛。 正因为他不信佛，佛祖才会派文殊菩萨去度化他。 按理说文殊菩萨佛法高深，乌鸡国王又不是十恶不赦之人，况且他心地善良乐善好施。 理应不难度化。 但是文殊菩萨却度化失败，并且被浸入河中。 以乌鸡国王乐善好施的为人来看，即便度化失败，也没有理由把文殊浸入河中。 原著中写道：被吾几句言语相难，他不识我是个好人，把我一条绳捆了，送在那御水河中，浸了我三天三夜。 “言语相难！” 这说明文殊菩萨恼羞成怒，说了一些难听的话，甚至威胁乌鸡国王，所以才被浸入河中。 然后，佛祖大怒，令青狮精化成全真登坛祈雨……。 可是，青狮精为何要化成全真，而非化作和尚呢？ 还是因为乌鸡国信道不信佛。 再后来，乌鸡国王与全真结拜成兄弟，更加印证了乌鸡国王信奉的是道教。 就好像李二与唐僧结拜成兄弟一样。 必须是志同道合，才能走到一起。 所以，乌鸡国王极有可能不是一般的道教拥趸。 道、佛不两立！ 佛祖必须对他进行惩罚。 然后才有：如来令此怪推他下井，浸他三年，以报吾三日水灾之恨。‘一饮一啄，莫非前定’。今得汝等来此，成了功绩。 乌鸡国王浸了文殊三天，如来却要浸乌鸡国三年。 这叫什么？ 睚眦必报。 从这里可以看出来佛教的行事作风，并非像他们自己鼓吹的那样：以慈悲为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可是，按照文殊的说法：浸他三年。 真的是只是三年吗？ 如果没有夜游神助力，乌鸡国王的魂魄根本进不了宝林寺。 这段陈年冤案又怎么会浮出水面？ 如果没有龙王使用辟水珠，乌鸡国王的尸身早已腐烂。 又哪里会有老君慷慨捐助九转还魂丹救活乌鸡国王一说。 夜游神、龙王、老君都是道教中人，西方不可能使唤的动他们。 所以，文殊口中的三年，根本属于无稽之谈。 如果没有道教暗中周旋，乌鸡国王怕是永无出头之日。 佛教杀人，道教救人。 针锋相对！ 乌鸡国事件看似是取经路上的一个小插曲，实则反映了佛、道之间的斗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 否则怎会如此针锋相对。 想明白这些，金鳞心中已经走了定数。 他摇身一变化作猪八戒的样子，飞向乌鸡国。 夜色深沉。 乌鸡国皇宫内一片寂静。 黑暗中似乎有种能量在悄然波动。 “刺啦！” 一道细微的声音响起，一道身影从空间裂缝中走出。 身影胖大，模样丑陋，正是金鳞化作的猪八戒。 金鳞摸了摸鼻子，无奈地摇摇头。 如果不是剧情需要，他绝对不会自毁形象，化作猪八戒的模样。 金鳞扛着钉耙径直走到芭蕉树下。 按照西游记记载，乌鸡国王遇难的深井就在芭蕉树下。 金鳞倚靠在芭蕉树上缓慢发力。 一息过后。 一块三尺见方的石头出现在芭蕉树下。 他搬起石头露出井口。 “噗通！” 金鳞跳入井中。 尽管井口被封，井下终年不见天日，但井水却十分澄澈。 金鳞无暇顾及这些，飞向更深处。 大约一刻钟后，一座水晶宫出现在他的眼前。 正是西游记中描述的水晶宫。 金鳞还未说话，便被一只巡水夜叉发现。 在夜叉的带领下，他见到井龙王。 “在下猪八戒，见过井龙王。” 金鳞抱拳道。 “都说天蓬元帅不拘小节（粗鄙不堪），今日一见竟然如此知书达礼。” 井龙王道。 “哪里！哪里！” 金鳞道。 “不知天蓬因为何事前来？” 井龙王。 “大师兄命我来寻找乌鸡国王的尸身。” 金鳞道。 “有的！有的！在那里。” 金鳞顺着龙王所指的方向望去，看到一副六尺长的尸身。 他走近一看，只见这尸身戴着冲天冠，穿着赭黄袍，踏着无忧履，系着蓝田带，直挺挺睡在那厢。 正是乌鸡国的死皇帝。 井龙王大手一挥，一颗辟水珠从乌鸡国王口中飘出。 “天蓬，下官的任务完成了，就此告别。” 话毕，井龙王连同水晶宫一同消失。 金鳞收起乌鸡国王的尸身，飞向井口。 片刻后，他到达地面。 金鳞不做停留，身形微动，跃入空中，飞向宝林寺。 他知道，乌鸡国王的魂魄一定会盘旋在宝林寺上空。 只有这样，夜游神才能将他的魂魄送入寺中。 金鳞定住身形，此处距离宝林寺百里之遥。 他一步踏出，落在一座山峰之上。 只见他双目微闭，眉心神魂震荡不已。 磅礴浩瀚的精神之力蔓延而出。 他要赶在唐僧到达之前，找到乌鸡国王的魂魄。 …… “悟空，为什么你这几天沉默寡言的？” 唐僧道。 “师傅，俺在想一件事。 如果天下妖怪都有仙丹吃，是不是就不会吃人了？” 孙悟空。 “阿弥陀佛。” 唐僧双掌合十道：“如此最好了。” “嘎嘎！” 猪八戒大笑道：“猴哥，你太幼稚了，妖怪就是妖怪。 它们吃仙丹只是为了长生不老，而吃人却是为了满足胃口罢了。 你在花果山吃了那么多人，人rou的味道你能忘记吗？” 猪八戒一边说，一边流下了口水。 “对！对！对！” 沙僧附和道：“尤其是涮人rou，那才叫肥美。 浇上芝麻酱，配上韭菜花、腐乳、蒜蓉、辣椒酱……” “悟净！” 唐僧厉声说道：“你若忘不掉人rou的味道，以后就不要跟着我去西天了。” 沙僧一听，大惊失色。 不去西天取经，金身又当如何重塑？ “师父，徒弟知错了。” 沙僧道。 “师父，其实俺老猪最爱吃的是白面馒头，人rou真的没啥意思。” 猪八戒慌忙道。 “行了八戒。 你也要好好反省。” 唐僧。 “是！” “悟空，前面是哪里？” “前面好像是一座寺庙。 我们快快赶路，还能赶上投宿。” 话毕，众人奔向寺庙。 …… 金鳞的嘴角划起一道弧度。 他心念一动，模样再次变化，这一次他变作了孙悟空。 只见他伸出毛手，抓向虚空。 下一刻，磅礴的精神之力犹如潮水般退却，涌向他的眉心。 回流得精神之力包裹着一道颜色暗淡的神魂。 这道神魂正是乌鸡国王的魂魄。 神魂不停地挣扎。 它的模样痛苦，声音微弱。 “快放开我，我要见圣僧。 夜游神答应我，会帮我的！” 金鳞伸出手掌，托起那道神魂。 神魂暗淡无光，好在三魂七魄无一残缺。 金鳞心中大定。 “你可认识我？” 金鳞道。 神魂虚影摇摇头。 “我便是圣僧的大弟子：孙悟空。 你的冤屈我来帮你伸。” 话毕，金鳞毛手一挥。 一具尸身出现在他的面前。 “你可认识这具尸身？” 金鳞道。 “这……这正是我的尸身？ 你怎么会找到我的尸身？” 神魂说道。 “这你就不用管了。 你只要需要记得我叫孙悟空就可以了。 接下来我要让你死而复生。” 话毕，金鳞大手一挥，尸身上的衣服尽数蜕去，整齐地码放一边。 金鳞食指轻弹，一簇黑色火焰落向尸身。 他要开始炼制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