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起床

    当源稚生从床上坐起，樱已经不见了踪影。

    乌鸦和夜叉站在靠门的角落里充当保镖

    “终于肯起来了。”橘宗政拉开百叶窗，“犬山，龙马，宫本三家家主已经出发去迎接昂热校长了。”

    “。。。。”

    源稚生默默的看着眼前穿着黑色和服的老人，内心深处说不出的复杂，自己和弟弟的脑子。。。。。究竟是谁动手脚，又是为了什么。。。。

    “你是在害怕吗？”橘政宗突然出声，“我们将来要做的事，必然会与卡塞尔学院发生冲突。”

    “不怕，我将来会是一个卖防晒油的，不需要害怕，现在反而是大家长更需要担心吧。”源稚生耸耸肩，“昂热校长这种级别的客人，我俩不出面是不是有失礼数？”

    “我俩出面又如何呢？蛇歧八家已经恢复了元气，不再是那个哀嚎着走向衰亡的蛇歧八家。”橘政宗拉开椅子坐在办公桌一侧，“但卡塞尔学院，或者说秘党仍然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只是我们没有什么死仇，完全可以绕开它。”

    “卡塞尔学院。。。太强大了。”源稚生无奈的叹息，“昂热校长是传奇屠龙者，活着的传说。而那个叫黄望的人，我即使是开启龙骨状态，也没有绝对的把握取胜。”

    “根据樱的汇报，黄专员拥有使用复数言灵和自由龙化的力量，对吗？”橘政宗丢出了一个猜测，“其实使用复数言灵的例子找找还是有的，但自由的龙化。。。。这可真的是闻所未闻，我怀疑他可能是昂热的接班人。但稚生，你可不要气馁啊。你可是天照命，注定会照耀世界的人。”

    “天照命。。。”源稚生每个执法人都有不同的西装衬里，而自己总是紧紧地裹着风衣仿佛畏寒，显得像个保守的学究。这是因为他绚烂起来的时候，会光照大千世界。

    王权的沉重，令人跪服。

    北欧神话中，即使是至尊至力至伟的黑王尼德霍格也会因承受不住死者的重量，坠入死者大渊。

    天照命的王权也无法令他折腰，因为那个怪物拥有更加强大的王权

    “你的心，乱了。为将之道，当先治心，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这是华夏人的话。”橘政宗淡淡地说，“不要因为乱七八糟的东西手忙脚乱。就像练习居合斩，首先要让自己的心静下来，集中精力，拔刀斩出。”

    “或许以后会明白的。”源稚生突然间想到了犬山家主和昂热校长的关系，“我不太了解家族的旧事，但总是听到有老人说犬山贺是日本分部成立之后的第一位分部长，他是昂热捧起来的傀儡，是家族里跟秘党亲近的那一派。”

    橘政宗点了点头：“这是真的，以前家族因为没有一个无可争议的领袖，所内部并不团结，八姓家主之间甚至会为了利益仇杀。而犬山家是八姓中最小的一姓，二战结束之后，犬山家遭受了巨大的冲击，几乎覆灭，犬山贺是犬山家最后的男人。那时昂热以美国海军中校参谋的身份乘巡洋舰来日本，居高临下地跟家族谈判。

    要求家族归附秘党。犬山君看出时局将要发生巨变，认定那是振兴犬山家的好机会，于是他投奔了昂热，认那个外国人当老师。他借助秘党的支持压制了其他几家，最终担任日本第一任分部长，那个时候家族中最有权力的人可不是大家长，而是秘党直接委任的日本分部长。”

    “这么说来他确实是昂热的心腹？”

    “倒也不能这么说，犬山君曾经投靠昂热，和他是昂热的心腹，这是两回事。稚生你在卡塞尔学院进修过，听过昂热的课吧？你对昂热了解多少？”

    源稚生想了想：“是个绅士，以教育家自居，但很喜欢玩，有时候不务正业。”

    “这只是他用来伪装自己的面具。”橘政宗击掌，“作为混血种中也少有的长寿者，他的一生波澜壮阔，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说完的。还是让我们来说说犬山君吧。”

    “老爹你其实并不信任犬山君吧？”源稚生忽然说。

    “为什么这么说？”橘政宗意味深长的笑了，他希望源稚生说出一个完善的理由。

    “卡塞尔学院一直希望日本分部诚心归顺，然后把所有的秘密和盘托出，这些我们都做不到。您请犬山君出面，只是想拖延时间，等我们解决了猛鬼众，再回头应付学院不迟。”源稚生从床下拿起手机点开屏幕，“根据辉夜姬的监控，昂热和犬山家主一直保持联系，这样的情况，您肯定是知道的，怎么说呢？是要在这个敏感的时候趁热打铁，清洗背离家族的人吗？”

    “当然知道，我不傻。当年犬山君是犬山家最后的男人，为了重振犬山家，他已有献身的觉悟，去给昂热当奴隶都没关系。犬山君在昂热那里得到的绝非礼遇而是折辱，像猎犬和战马那样被驱使，但昂热确实兑现了‘重振犬山家’的许诺，保着犬山君在家族内部节节上升。他们两人之间并非和睦的师生，只是彼此利用。”橘政宗说，

    “但如今蛇岐八家已经团结起来，我们爱护我们的每一个族人，再没有手足相残的事发生。犬山家不再需要昂热了，它已经彻底地回到了家族的怀抱里来，犬山君终于有个机会可以向昂热讨还尊严了。所以我才把接待昂热的任务交给了他。

    曾受屈辱之人心中藏着猛虎，我要释放出那头猛虎给昂热迎头痛击，让他明白日本不是他随心所欲的地方。我对犬山君非但没有猜疑，反而十二分地信任。”

    “如果犬山君的态度太过强硬，昂热会不会被激怒？”

    “我叮嘱过他要克制。昂热给犬山君发了短信，明白无误地告诉我们他要来日本。他没有发给你也没有发给我，而是选择发给早已不在日本分部任职的犬山君，说明他仍觉得犬山君是他的学生、老朋友和部下，他想从犬山君那里打开缺口。

    但我要让昂热知难而退，让他知道如今的蛇岐八家是一块铁板，他别想渗透进我们内部来。还是那句话，我们和秘党之间就没有血仇。我们要的只是独立，蛇歧八家已经是一个足够强大的势力，这要求很合理。”橘政宗伸出手。

    乌鸦就赶紧把手里的东西双手奉上。

    源稚生看到了，那是一幅字。

    橘政宗欣赏着自己的笔迹，“强为尊，和为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