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马尔泰酒馆买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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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秋。 秋是凉的。 花已残，初残。 有残花就有败柳。 寺外是烟火气，有烟火气的地方，就有残花。 彩练和马尔泰来到了残花旁。 马尔泰的手突然松开，红着脸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拉着你的手。” 彩练红着脸道：“所以你并不是喜欢我。” 马尔泰不说话。 彩练说道：“多谢五师兄，如果不是你，二师兄一定还要缠着我。” 马尔泰笑道：“你根本不喜欢他。” 彩练道：“我只把他当做师兄。” 马尔泰道：“我明白。” 彩练道：“五师兄，你怎么会突然在这里？” 马尔泰支支吾吾道：“我是来找二师兄的。” 彩练道：“原来你找二师兄有事？” 马尔泰道：“现在没事了。” 彩练努努嘴道：“是不是因为我坏了你的事？” 马尔泰笑道：“我找他，也不是要紧的事。” 彩练的喉咙动了一下，说道：“那你们的关系？” 马尔泰道：“你说的是他会把我当情敌？” 彩练道：“这次令人已经很难堪。” 马尔泰想了想，说道：“不用管他，作为师兄，他本不该这么做的。” 彩练道：“不该做什么？” 马尔泰道：“不该逼你，他喜欢你是他的事，你不喜欢他，他就不该逼你。” 彩练充满感激的说道：“五师兄，你对我真好。” 马尔泰笑了笑，说道：“谁让你是我的小师妹。” 彩练道：“这件事情，最好不要让师傅知道。” 马尔泰道：“你不说，我不说，他不说，师傅就一定不会知道。” 彩练笑了，不知道为什么，她相信这件事情一定已经结束了，木可可不会在继续纠缠她。 两个人已经出来很长时间了。 彩练打算回去。 无论木可可会不会就此放弃，她都要重新面对他。 彩练道：“五师兄，我们该回去了。” 马尔泰怔怔道：“该回去了。”他的样子，有些发呆，马尔泰一向都是一个呆人，但是这一次，好像特别呆，看上去，好像满怀心事，而他从来不是一个心事很重的人。 女人的感觉都是敏锐的，特别是当她面对男人的时候，彩练发现马尔泰不太对劲，说道：“五师兄，你怎么了？” 马尔泰笑道：“我怎么了？” 彩练道：“你好像在发呆！” 马尔泰道：“我总会发呆的，你要回去了吗，那你回去吧。” 彩练道：“你去哪里？” 马尔泰想了想，说道：“随便走走，我不想一直留在寺里，我可不是和尚。” 彩练道：“但师傅并不没有让你走。” 马尔泰哈哈笑道：“我又不会真的走，我只是四处看看。” 彩练像个小女孩那样，眼巴巴的看着马尔泰，说道：“你看什么？” 马尔泰举起一朵残花，说道：“看他。” 彩练道：“五师兄也喜欢花？” 马尔泰道：“除了对花粉过敏的人，谁不喜欢花？” 彩练道：“但是她已经是残花。” 马尔泰道：“残花也有残花的美，就看你懂不懂得欣赏罢了。” 彩练觉得马尔泰今天说的话很有道理，无法反驳，只好说道：“原来他们说的一点都不对。” 马尔泰怔怔道：“他们说了什么？” 彩练噗嗤笑道：“他们说你是武痴，除了练武，其他都不喜欢，但我今天才知道，五师兄也是个喜欢花的人。” 马尔泰道：“他们说的一点也不错。” 彩练道：“不错？” 马尔泰道：“不错的意思，是他们对我的评价一点也不错。” 彩练难以置信的看着马尔泰，说道：“你真是武痴？” 马尔泰道：“我活着，好像就是为了练武。” 彩练吃惊道：“那你今天。” 马尔泰道：“直至今天，我才发觉，花很好看。” 彩练笑了笑，说道“以前你是武痴，那么以后，你会不会变成花痴？” 马尔泰道：“会的，一定会，喜欢我这个人，一向都比较专一，党我喜欢上一样东西的时候，会一直痴迷下去。” 痴迷的男人，往往都是迷人的。 女孩子都喜欢男人对他痴迷，可越是痴迷的男人，到最后越留不住他痴迷的东西。 男人尤其是不能痴迷女人。 女人毫无疑问，不是花。 花有根，扎在泥土里一动不动，无论刮风还是下雨，他都在那里，死了也在。 可是女人不同，女人有一双腿。 腿越长，越好看的女人，走的越快，越远。 马尔泰显然还不知道这个道理。 因为他还不太了解女人。 彩练笑嘻嘻的道：“人人都道五师兄是无趣的人，但是今天我发现，五师兄实在是个可爱的人。” 马尔泰没有说话。 花残，花就要落下。 光残，光就要落下。 光从西边射过来。 已经是下午了。 再过两个时辰，就要夕阳西下。 夕阳总会照着回去的人。 彩练就要回去。 除了回到寺庙里，彩练已经无路可去。 她倒是很想去看看柳长歌，看他恢复的怎么样了。 木可可就缠着她，他虽然很不高兴，但她至少知道了，柳长歌还活着，这是她在这些日子里，最开心的时候。 马尔泰走了。 他说的是四处走走。 这一走就到了京城。 寺庙本来就距离京城不远，马尔泰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京城。 当他发现身在京城的时候，一阵酒香飘进了他的鼻子里。 男人对于气味有着天生的敏感，尤其是酒的味道。 rou吸引着狗。 酒吸引着男人。 尤其还是一个失落的男人。 任何人只要看见马尔泰的脸，都能看得出来，他现在很失落。 只有当一个男人失败的时候，才会表现出这个样子。 而男人在失败的时候，最好就要酒。 马尔泰主动走进了酒楼，他甚至没有多想，这个酒楼叫什么名字。 他什么都没有想就坐了下去，招呼小二，酒来，菜来。 他是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想？ 一个什么都不想的人，怎么会忘记自己为什么来到京城。 一路上，他都在想，想的时候，他会不由自主的发出一阵阵的冷笑。 他走的是小路，路上无人，他嘲笑的只有他自己。 他从一个武痴，变成了一个花痴，是不是很搞笑？ 直至现在他的手还是温暖的，那是拉过彩练的手，如果不是要喝酒，他会一直让右手保持半握的姿态。 右手拉住的是左手，左手就是彩练的手。 又小，又细腻，不但光滑如玉，好像火炉一样火热。 这是他第一次拉着女人的手。 在那一刻，他的内心，燃起了熊熊之火。 燃烧了自己。 无论是谁，被大火完完整整的烧过一次，他就不是他了。 他可能变成灰，变成烟，总之一定不是他。 毫无疑问，马尔泰不是武痴，他是花痴。 因为武痴不会真的喜欢上一个人。 喜欢一个人，是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为什么马尔泰会不高兴呢？ 原因只有一个，这个人不喜欢他。 彩练不会喜欢马尔泰，因为彩练也不喜欢木可可。 马尔泰有自知之明，他非但美貌不如木可可，武功不如木可可，就连说话也不如木可可。 女人是不会喜欢这样的男人的。 马尔泰只好喝酒了。 小二是个聪明人，只送酒，不说话。 但是却有人不聪明，马尔泰刚喝了三大碗酒，就有一个人在边上说道。 “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有什么意思？” 马尔泰闻声望去，看见了这个人，是个熟悉的人。 马尔泰略显吃惊，最终还是归于平静，说道：“原来是你。” 这个人笑道：“是我，为什么不能是我。” 马尔泰挥挥手道：“过来？” 他果然就过来，坐下，自己拿碗，倒酒，喝酒，喝完之后，他就吃吃一笑。 马尔泰注视着他，说道：“你胆子真大。” 这人道：“我本来就胆子大。” 马尔泰道：“虽然我不是你的对手，但你不怕我杀你？” 这人哈哈大笑，说道：“你都说了，不是我的对手，你又怎么杀我？” 马尔泰道：“杀人何必还要用刀剑？” “那用什么？” 马尔泰拿起酒坛子，说道：“我可以灌死你。” 这人笑道：“求之不得，可惜，只怕你不能如愿。” 马尔泰举起酒坛子就喝。 一个人是不能喝光整整一坛子酒的，但至少能喝三分之一。 十斤装的酒坛子，一下子能和三斤，这样的人也不多见。 这人一点也不吃惊，恰好他手边也有一坛子酒，揭开了盖子，他也喝，喝了三分之一。 这人道：“你看，我一滴都不会落下。” 马尔泰点点头说道：“我相信，你这种人一定不会捣鬼。” 这人道：“我对朋友一向真诚，从不弄虚作假。” 马尔泰道：“你当我是你的朋友？” 这人道：“在洞虚派的弟子里，我只认可你。” 马尔泰冷笑道：“你杀了赤发鬼，又杀了白狼，还砍断了冯爽一条右臂，我们怎么会成为朋友？” 这人叹气道：“他们要杀我，我自然要杀他们，他们是他们，你是你。” 马尔泰不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秦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