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队长

    古华市是一座群山环绕、绿水长流的美丽山谷城市，半山腰层层叠叠的梯田形成了一大奇观，其景象之壮观只有城市中央那株几十米高的大柳树可以与其媲美。

    至少曾经是这样的。

    在一本杂质上，陆尘见到了记录的影像，那种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美丽风景令他印象深刻。不仅建筑风格古色古香，走在街上的人们也多穿着类似旗袍、青衫一般的秀气衣物。

    然而可惜，如今的古华市只剩下坑坑洼洼的山体残壁，灰黄与黑色取代了青绿，成为了这个城市的主色调。

    “为了防止夜游者的空袭，同时也为了减少城市防护阵法的消耗，所以才将建筑建的这么矮的吗......”

    陆尘喃喃自语，他现在知道了，一个看不见的圆柱状防护立场正在时刻不停地运转着。当夜游者的空中部队或远程部队发起进攻时，立场才会显现出来。

    由于技术有限，人类至今都未能彻底掌控制空权，所以只能通过消耗黑石来驱动阵法保护地面。

    而如果个别建筑过高，阵法需要防御的领域范围就会变成半球形，这大大增加了不必要的消耗。

    陆尘意识到，这种将城市往地下发展的规划建立在敌人目前没有对地底能力的基础上，一旦局面被打破，人类将受到难以想象的损失。

    在大街上走着，今天的古华市格外热闹，都是来送孩子到异象调查局就职的父母。其实薇丝也可以来送陆尘的，不过被他拒绝了。

    “唉，居然是你？”

    惊讶的男声在陆尘右边响起，他回头看去，居然是潘·多拉。

    只见潘·多拉穿着一身喜庆的红色西装，与周围灰暗的氛围与漆黑的衣装人群格格不入。

    他的手中拿着许多传单，似乎是在做着宣传，而在他的身边几个与他模样相近的男女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

    “潘·多拉，排名216名，狙击科所属，被分配到了第16小队。”

    陆尘脑中马上浮现出了对方的资料，而第16小队正是他所带领的小队，也就是说潘·多拉是他的队员。

    “你好，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被分到了同一个队。”

    陆尘冲着潘·多拉点点头，潘·多拉也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陆尘是他的队长，因此既感到担忧又感到高兴。

    担忧是因为陆尘在魂试时表现出对自己的敌意，高兴则是因为陆尘前三科成绩都很不错，应该是一个厉害的队长。

    没有人会希望自己在一个弱队里，尤其是在与夜游者这种诡异存在的战斗中。

    “队长好！我叫潘·多拉，你应该也知道了我是队内的狙击灵师，总之接下来的两年请多关照了！”

    “嗯，我知道了，叫我陆尘就好了。你这是在为谁发传单呢？”

    陆尘看着卖力的几人，潘·多拉连在说话的时候也没有停下动作来。

    “在发我们家公司的传单呢！毕竟只是个小婚庆公司，在宣传这方面拿不出什么钱，所以只能靠人力了。”

    潘·多拉顿了顿，似乎对现实产生了一丝不真实。

    “其实家里原本以为我考不上调查员的，都准备让我接管公司的，谁知道居然考上了！”

    陆尘看到，那些收到传单的路人大多将传单收了起来，剩下的则直接拒绝了潘·多拉等人，没有一个人将传单直接扔掉的。

    “这些人是你的兄弟姐妹？看上去与你差不多大。”

    “是啊，我们家是3个双胞胎，但很可惜只有我一个人有考试资格，所以兄弟姐妹们都准备在公司干活了。”

    潘·多拉有些郁闷地说道，他其实并不是真的想进入调查局，但家里经济已经十分窘迫了，所以他想赶紧赚钱，也因此没有拒绝。

    “资格？进行国考还需要资格吗？”

    陆尘有些疑惑，他明明查到的是所有人都有权力参加国考，连被判刑的罪犯都不例外。

    “啊，看来队长有所不知，很多家庭其实都会在报名考试之前请测试员。这些测试员会检测考生的灵魂强度，如果强度只有D的话，那么就不会花这笔冤枉钱了。”

    陆尘若有所思，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在考试之前其实就已经刷掉一部分人了，那么调查员就真的算是百里挑一了。

    “对了队长，你还没去报道呢吧，好像说是队长们要先开个会，我建议你还是先去调查局把合同签了吧！我这边在忙，就不送你了。”

    “是吗，那就晚上见了。”

    与潘·多拉分开后，陆尘一路不停，直奔古华市异象调查局报道点。

    与一路上见到的景象不同，由纯黑类玻璃材质建成的调查局附近十分冷清，只有偶尔进入大门内的报道考生，甚至没有人从中出来。

    走入其中，没有迎接的人，也没有欢迎的横幅，甚至连指路的标识都没有。

    陆尘踩着明亮的白炽灯光前进，很快便发现了标有“问讯处”字样的房间。

    但他没有进去，自从踏入这个建筑以后，他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一直沉浸在睡梦中没有醒来一般。

    “嘻嘻嘻......”

    银铃般的笑声在何处响起，这让陆尘提高了警惕，自己或许已经中了某种幻术，就像被夜游者寄生时发生的事情一样。

    “破局的关键在于什么？找到出口，还是打败敌人吗？如果是要意识到自己在梦中，那我已经意识到了，幻术却没有解除。”

    大脑飞速运转，陆尘从衣服口袋中拿出了储物符，然后取出了一张燃烧符。这种符箓通常用来生火做饭，只能引起小范围的起火。

    “燃。”

    随着陆尘口吐字诀，符箓缓缓自燃起来，陆尘感受着符箓上传来的高温与热风，缓缓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看来是某种测试的可能性更高，我已经知道解法了。”

    “嘻嘻嘻，小哥哥来玩啊......”

    就在陆尘准备破阵之时，一直隐藏在暗处的怪物突然扑了出来，誓要干扰陆尘的行动。

    只见那怪物如女童般矮小，通身惨白，青筋遍布，不着片缕。怪物的手上长着锋利的指甲，如果真的被碰到了，相比能轻易撕裂rou体。

    “嘎啊啊啊啊啊！”

    “吵死了，我在思考呢。”

    陆尘一边说着，随手打出一拳，与那怪物的挥出的右掌在空中相遇。

    只听到一声筋骨扭曲的声音传出，陆尘站在原地巍然不动，怪物的右臂却已经不成原样。被击退的怪物惨叫着，在空中溅出了许多绿色的血液。

    “我可没说，可以让你走了。”

    然而陆尘似乎并没有打算停手。他后发先至，狂奔到了怪物落地的位置，然后又是重重一拳砸下。

    “嘎啊啊！！”

    怪物妄图用完好的左臂去格挡，然而只能落到个双臂皆残的下场。

    “没有挡的了啊，接下来你该怎么办呢？”

    陆尘目光冷酷，双拳如疾风骤雨般砸下。

    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某种意义不明的拟声词）

    即使血液溅到了脸上，继而沾满了他的双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过猛而剧痛，陆尘依旧面无表情，毫不停手。

    最终，躺在地上的怪物没了生机，徒留一地的绿液。

    陆尘深吸一口气，然后用力一脚踩爆了怪物的头，确认了其死亡的确定性。做完这些之后，他缓缓吐出肺中浊气，摆好了战斗架势。

    “呼，我想应该不仅如此吧，接下来是什么呢？可别让我失望啊。”

    话音刚落，场景瞬间变换，陆尘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玻璃立方体之中，周围一些穿着白大褂的人正在记录着什么。

    “呦，醒了？表现不错啊，成绩6分24秒，排名很靠前啊。”

    一个女声传来，陆尘循声看去，却没能找到对方。

    “这里！这里！往这看！”

    当对方跳起来后，陆尘才在白衣之中看到那标志性的樱粉色短发，来者居然是他在国考考场外有过一面之缘的迦希娅。

    “迦希娅先辈！你怎么会在这里？不对，你说过你是去考场挑好苗子的，那你在这就意味着......”

    陆尘对迦希娅的出现感到十分惊讶，同时他也对自己在无意识中来到这个空间内感到意外，到底是谁能做到这种事？

    “不错啊，你小子脑子转的挺快的啊。没错，每个新人小队里都会有一名A级的军官辅导你们成长，我就是第16小队的辅导员迦希娅！”

    迦希娅异常神气地叉腰指向陆尘说道，似乎她认为陆尘应该会因此而表扬她。

    “额，原来是这样，那接下来的时间就麻烦迦希娅长官了......”

    “哼！所以说你这样的人很无趣呢，都不知道夸夸人家！”

    迦希娅似乎有些赌气地把头瞥到了一边，不再看陆尘。

    “这算什么啊，都多大的人了......”

    陆尘咂了咂舌，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虽然小时候meimei陆珏和他撒过很多次娇，但她长大了之后就很少这样了。

    “迦希娅长官，请不要闹小孩子脾气了，请问我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会在这里？”

    还是先搞清楚自己的处境吧，陆尘将脑中一些没用的抱怨清除掉，试图获取一些情报。

    “哼！”

    而迦希娅只是把头换了个方向，鼓起腮帮子充耳不闻。

    “这家伙不会真的只是个小孩子吧！”

    陆尘想起了薇丝说的“不能用外表年龄判断精灵的真实年龄”，一时间竟有些震惊在了原地，难道迦希娅真的只有十几岁？

    可她是个A级调查员啊！

    “行了迦希娅，别让年轻人难堪啊，差不多得了。”

    就在陆尘反复琢磨时，一个慵懒的男声加入了话局，吸引了陆尘的注意力。

    伴随着脚步声，不知名的金发马耳的男人出现在了装置旁，他身着黑色皮风衣，手中把玩着两个瓷质的球状物。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古华市异象调查局近卫科的科长，弗拉基米尔·柴可夫斯基。”

    “现在呢，我们是在给你测量身体各项数值，同时想试试你的心性和战斗意识怎么样。不要误会，不是所有人都有这项测试的，主要是因为你成年混沌种的珍惜身份。”

    “因为需要隐瞒来这里的路径，同时为了降低你的认知程度，所以在你踏入调查局的那一刻起就cao控了你的身体。非常抱歉用这种令你不舒服的方式带你来，但我们这边也有苦衷。”

    “先说结论吧，奥瑞利安新兵。”

    弗拉基米尔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神锐利地盯着陆尘。

    “我觉得你需要解释一下，你是几时觉醒的灵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