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孤身诈营
斡难河以西百余里，瓦剌大军驻扎不远处的山口。 “长生天在上，神威将军，前方绕过山口，就是瓦剌和太师的大军所在。” 两个鞑靼的向导面对王宇，显得十分的温顺，好像小绵羊一般。 不过，当初本雅失里带着他们劫掠大同百姓时候，他们肯定不是这副乖巧样子的做派。 “好！很好！非常好！” 面对王宇的夸奖，这两个鞑靼向导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眉间露出一丝喜意，应该是安全了。 不过.. “呲呲~” “呲呲~” 王宇轻描淡写之间，就用电猪神枪取了他们性命。 不过，顾忌到自己身后跟着的五个亲卫感受，王宇多嘴解释了一句。 “可惜！我们人手不够，留下他们也是祸患，再说了，他们敢犯我大明边境，就要做好死的准备。” “我等唯旗总马首是瞻！” 但明显王宇多虑了，五个亲卫历经战阵，没觉得他有什么不对，这两天一夜的时间，他的出色表现，已经折服了这些太子府的亲卫。 “好好好！等我回到应天府后，就去找小姨父，将你们的家眷讨要过来，再给你们一笔钱财，让你们妻儿老小过个暖冬。” 作为太子府的亲卫，他们的妻儿老小等一干家眷，自然是由太子府安置。 “我等愿为旗总效死！” 王宇一番画大饼许愿之后，这些太子府亲卫回到应天府后，太子的命令，都未必有他好使。 毕竟在应天府，众所周知的事，太子手里的体己钱，都在他小舅子张克俭那儿呢！ 而张克俭的钱，基本都贡献给应天府的各种教坊司和赌场，为间接提高大明GDP做了贡献。 这张克俭可比现代那些富人好多了，他们不仅赚钱不花钱，天天宣扬消费主义，图谋着穷人兜里的那三瓜两枣的，还有没有人能管管了。 王宇摸了摸下巴，似乎自己可以去找这位便宜舅舅打打秋风啊！ 太子手里那点钱，与其让他小舅子败光了，还不如让自己这大内甥，帮他花在建设美好大明新明天的伟大事业上呢！ 想远了，眼前王宇还是得专心把应对本雅失里才是。 “咱们六个人，分成三队，半个时辰一换，一人在山口等着本雅失里，一人在山背侦查瓦剌大军情况，其他人抓紧时间休息，散了吧。” 王宇追击本雅失里，没有按部就班的寻找他的踪迹，反而是星夜兼程的往停住脚步的瓦剌大军这边赶。 反正知道本雅失里不管怎么走，都要和瓦剌大军汇合，王宇干脆在终点之前，截住他就行了。 坐在小山丘后，背着风，王宇就着水囊里的烧开过的河水，大口嚼着炒豆粉和红糖粉混合物，这可是专供鞑靼将领的“高级”干粮。 在现代，这种蒙军的高级干粮，反而演变成了一种比较有特色的食品，豆沫糖。 “旗总！来人了！” 等着王宇吃饱喝足，在草地上躺着休息了一会，负责侦查的亲卫来报，发现一小股鞑靼轻骑的朝山口靠过来了。 穿着鞑靼骑兵服饰的王宇，从草地上起身，吐掉咬着的细草，反手拿起他的电猪神枪，踩着马凳，翻身上马。“我去接敌，你们在山口等候，随时准备接应我。” 至于那股鞑靼轻骑，是不是之前西逃至此的本雅失里，还需要王宇自己前去确认。 “那我等就在此接应旗总！” 见识过王宇的冲锋陷阵的勇武，这五个亲卫答应的很干脆， 他们自然不会逞强，到时候陷于鞑靼阵中，反而拖累王宇杀敌。 山口另一面 一股一人三马的鞑靼轻骑走了过来，正是西逃的本雅失里和他的亲卫。 虽然丢失了大部分的兵马和辎重，但难得的昨夜没有明军袭扰，本雅失里睡了个安稳素觉。 本雅失里倒是想睡荤觉，那亲卫副统领难得的有骨气，要是他强来，对方说不定真敢砍他。 “大汗！过了前面山口，就是太师和瓦剌部所在，咱们就安全了。” 亲卫副统领低着头，一点都不敢直视本雅失里的眼光。 原本还算是一统鞑靼三部的枭雄本雅失里，现在被明军打击的，甚至都变了态了。 昨天要不是亲卫副统领誓死不从，拔出弯刀指着本雅失里要自杀，差点就让他得手了。 察觉本雅失里看自己的目光不对，亲卫副统领连忙转移话题。“大汗！前方山口有我鞑靼部的探子过来，应该是太师的人。” 王宇靠着鞑靼的衣服伪装，走到这支鞑靼小队面前，出奇的顺利，没有硬挺着箭雨冲锋。 他挨得住，马可是受不了。 王宇不缓不急的打马而来，离得近了，本雅失里发现了端疑，这不就是昨天带给噩梦的明军小将吗？ 本雅失里大呼。“不是太师的探子，是敌人！所有人一起上，杀了他！” 鞑靼大汗的亲卫副统领只想离自家大汗远一点，不做细想，带着人就迎着王宇去了。 反而倒是本雅失里鸡贼，借着这个机会，单骑朝山口冲了过去。 “呲呲~” 电流声，冷兵器碰撞声，顿时不绝于耳。 “锵锵” 不要问为啥没有惨叫声，你看那德国佬杀猪场电猪的时候，那猪走的时候，嘴角挂着的笑容，多安详啊！ “抵住！抵住！”本雅失里单骑打马，落荒而逃。 王宇再牛逼，也得一枪挑落一个鞑靼骑兵，被拖住了脚步，还真给本雅失里跑出了一截距离。 望着越来越近的山口，山后就是太师和瓦剌大军所在，本雅失里不禁大喜，可回头一看，顿时亡魂大冒。 “本雅失里！” 那明军小将犹如砍瓜切菜的挑了鞑靼十几个残兵，此时拨马转身，提着他的那杆辨识度极高的亮闪闪银枪，追了上来。 “唏律律~” 眼看希望就在眼前，本雅失里哪有放过的道理，狠心一刀重重拍在马屁股上，马儿吃痛，犹如离弦之箭的狂奔出去。 本来两人就有一段距离，本雅失里又不顾马的死活，这么一来，王宇还真是有些追不上的意思。 不过，还不等本雅失里高兴一会儿，刚刚到山口的时候，他便马失前蹄，狼狈的栽倒在地，几个明军跳了出来，将他五花大绑。 为了接应王宇，这五个亲卫早早的在山口做了绊马索的陷阱，想不到是本雅失里亲自用上了。 等王宇打马过来的时候，本雅失里还不忘收买他。 “只要你把我放了，我给你钱，金子五百两，甚至可以封你做我的...唔唔！” 本雅失里噼里啪啦一堆，王宇听得心烦，直接用臭袜子堵住了他的嘴。 本来古代生活就很乏味了，王宇要是脑袋有毛病，才会去投靠生活基本物资，都很难保证的鞑靼。 “旗总！我们生擒了鞑靼大汗本雅失里，下一步怎么做？” 这五人亲卫十分兴奋，这可是一份天大的功劳。 为什么这么说呢？ 活着的本雅失里，可比那些什么象征意义的大宝车、旗帜之类的作用大多了。 把本雅失里带回去大明孝陵献俘，砍了可以震慑一段时间草原，夸耀皇帝的武功； 过段时间草原出现了新的大汗，还再放回来分裂他们； 即使再不济，也可以用本雅失里，换回一部分被鞑靼太师阿鲁台劫走的大明边境百姓。 这五个亲卫立下如此大的功劳，迫不可待的想要回去，也是可以理解的事。 毕竟这个山口离得瓦剌大军如此接近，很快他们的探子就会察觉这里的情况，迟则生变啊！ 王宇看着瓦剌大军和阿鲁台所部泾渭分明的军阵，瓦剌隐隐有把阿鲁台围起来的意思。 瓦剌这是想吞并鞑靼部太师阿鲁台的大军啊！ 王宇记得马哈木后面可是又成了草原的霸主，大明的心腹之患，所以要不自己给他们加把火，争取让他们火并。 “你们去收集一下马匹，一人三马先往北走一截，之后再带着本雅失里南下回营。” 王宇几日来的时候，星夜兼程，为了提前截住本雅失里，马都跑死了几匹。 听闻王宇如此嘱咐，这五名亲卫不解其意。 “那旗总你呢？” “哈哈！”王宇拍了拍身上鞑靼亲卫的衣服，十分洒脱的一笑，“我去给太师报信，让他赶快发兵往东面走，去救大汗！顺道我再看看，有没有机会让瓦剌大军和阿鲁台残部打起来。” 王宇如此轻描淡写，说出独闯瓦剌大营这么凶险的事，让五名亲卫好生佩服。 “好啦！事不宜迟，你们快去收集马匹，记得先往北走，再南下归营。” “旗总保重！” 五个亲卫将本雅失里绑在马上，丝毫不顾及他的感受，一人牵着三马，往北而去。 王宇则是把自己身上鞑靼的衣服划破了几个口子，然后在上面胡乱涂了些血，拿下头盔，解开束发。 这几天王宇没洗头，披头散发的样子，倒是和鞑靼人有几分相似了。 但愿鞑靼人没那么细心，发现自己是伪装的，不然王宇只能落跑了。 收起自己的电猪神枪，王宇骑上那匹被本雅失里搞得半死不活的缺马，朝着山背后的鞑靼大营死命冲了过去。 “太师救命！太师救命啊!” 王宇表现的身后好像有什么可怕的追兵一样，狠命打马，朝着鞑靼大营冲了过去。 一队探子察觉到了这位鞑靼士兵，上前接应。 “你是何人？为何冲营？” 王宇勒住马，表现的很虚弱慌乱的样子，胸膛如同是风箱，气喘吁吁的开口。 “呼~长生天在上，我是大汗的护卫，我们在斡难河被大明大败，更是被明军的神威将军一路追杀，刚刚到对面山口的时候，那神威将军更是把大汗劫走了，还请太师快快发兵东追，去救大汗~” 听得己方于斡难河打败，大汗更是刚刚被生擒，这鞑靼大营外围的探子不敢怠慢。“你速随我面见太师，汇报情况！” 随后这探子又吩咐手下往东斡难河方向，分散深入探查，找寻到大汗的踪迹后，即时回报。 王宇的伪装明显未被发现端疑，被这鞑靼大营外围的探子，带到阿鲁台面前问话。 “我军为何会在斡难河大败？” 阿鲁台是鞑靼的太师，少有的细心之人，不先问大汗的情况，反而是试探起王宇的底细来。 “回禀太师，明军用大炮轰击我们，然后大汗便让一部分勇士作为前锋冲下高地与明军纠缠，之后那些草原部族叛徒缠住了...” 王宇大概把局势讲了讲，之后才催促着阿鲁台去救大汗，表现的就是一个忠心耿耿的亲卫人设。 “好啦！我自会派兵前去营救大汗，你待会随我去见一见瓦剌可汗马哈木，把刚才说过的战况再说一遍。” 阿鲁台自知本雅失里生死难料，自然开始要为鞑靼部众考虑了。 瓦剌部这几天磨磨蹭蹭的不去救本雅失里，现在鞑靼部大军被明军全歼，阿鲁台打算带着王宇这个斡难河之战的亲历者，去给马哈木科普一下明军的战力。 让马哈木不要想着和自己火并，反而是便宜了明军。 临近傍晚，依照着王宇提供的假消息，去查找被俘本雅失里的鞑靼骑兵，无功而返。 阿鲁台带着王宇，从鞑靼部大营走了出来，一行十余人，朝着打起火把的瓦剌大军中走去。 王宇有理由怀疑，阿鲁台和自己一样抠门，这个时间出门，是想蹭马哈木一顿手抓羊rou。 这... 王宇还真误会人阿鲁台了，待会天色渐渐暗下来，这可不适合攻杀，马哈木要吞并鞑靼残部，也不会选择这时候动手，到时候阿鲁台没回去，鞑靼都四散趁夜跑了，他吞并个啥啊！ 阿鲁台可算是鞑靼部族中，为数不多的聪明人了，看得清局势。 要不然，阿鲁台也活不到明宣宗朱瞻基时候，才因为谋反被处。 不过现在王宇来了，还要挑起鞑靼和瓦剌火并，他可是有些生死难料了。 瓦剌可汗的中军大帐之外，王宇进去给马木哈说完斡难河之战，明军的惊人表现之后，被叫到帐外，随阿鲁台护卫一起候着了。 他这小小亲卫，可没有资格坐在帐中，与马哈木和阿鲁台一起吃手抓羊rou。 不过... 王宇热情的给帐外守卫的汗帐斡耳朵的瓦剌以及鞑靼的亲卫们的rou汤里加了一点料，一袋无色无味的兽用镇静药粉。 天色已然全部暗了下来，瓦剌大帐之中觥筹交错，人影晃动，歌舞的女子已然撤下。 大帐之侧守卫的瓦剌和鞑靼亲卫，都在眼皮打架，悄无声息的晃悠倒下了，甚至还能听见他们的鼾声。 王宇一一补刀，再将他们的尸体拖到暗处。 臭皮囊突兀的出现，悄然换了一身瓦剌亲卫的衣服，装模作样的在帐外把守。 王宇则是大帐一掀，大刺拉拉的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