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行为艺术家
霍许从空中摔下来，大口喘着粗气。此时他全身衣服都被黏液腐蚀，衣衫褴褛。 浑身上下遍布伤痕，整个人仿佛从地狱中逃出来一般。 死里逃生的他却没有丝毫轻松。 因为【真君】在“看着”他。 “主教”倒塌的轰鸣声传到霍许耳中，却仿佛失真了一般。 他只觉得四周一片死寂，天地间只剩下他和【真君】对视。 来自神明的压迫感，让他喘不过气来。 虽然祂刚才出手斩杀了“主教”，救了霍许一命。 但这并能表明祂真想救他，更大可能是因为这条绿色虫子挡了他的路。 祂能杀主教，更能杀他。 就如同踩死一只蚂蚁一样，不需要动机，也不需要理由。 霍许只能期望祂没有注意到自己。 不过事情并没有如他所愿。 【真君】缓缓走到霍许身前，依旧是面无表情，仿佛祂一切行为都是依靠本能。 霍许半撑起身子，没有任何言语。在这种存在面前，自己没必要做任何徒劳。 望着祂，霍许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了命运，无可反抗，无可逆转。 祂静静地站在他面前，也没有任何动作。 这一刻，时间和空间仿佛凝固了。两人就这样对视着，刹那永恒。 不知过了多久，祂的视线终于离开了霍许。 下一刻，祂飞身离去，眨眼变消失在了天际。 直到祂彻底离开后，霍许才敢有所动作。他一头栽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休息了良久，他才勉强能站起来。 “祂真放过了我？” 霍许无法理解神明的行为。 但刚才直面祂时，除了那恐怖的压迫感外，确实还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一种藕断丝连的感觉。 霍许猜测，大概是因为自己使徒的身份。 那位选择自己的神明，可能与真君有某种关系。 这才保下了自己一命。 他不再多想，现在想这些东西只是空耗心神。 只要自己能活下来，就可以了。 他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这是？” 他这才发现，自己因为使用死灵之书而异变的左臂，不知何时已经恢复如初。 他活动了一下左臂，没有什么不适感。 “不知道是使徒的能力，还是因为【真君】……” 压下心中的疑惑，他再次召唤出死灵之书。 霍许眼前，小山般的肥硕rou虫混杂着数头食尸鬼的尸体，到处都是绿色的黏液和满是脂肪的尸块。 一般人看到恐怕要把昨天的饭都吐出来。 不过对于霍许来说，这些都是提升实力的好东西。 直视神明后，他方知自己的渺小。 【真君】的压迫感，让他感到窒息。 必须尽快变强！ 霍许知道，只有足够的实力，才能让他摆脱蝼蚁的命运。 此时死灵之书也“嗅”到了血rou的味道，无数触手伸出，疯狂吞噬着眼前的血rou。 成山的血rou很快便被吞食一空。 除了彻底变成废墟的工厂能够表明这里刚经历了一场大战外，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食尸鬼，主教，真君……” 霍许摇了摇头，翻开死灵之书： 【食尸鬼】 基因收集进度：2% 污染等级：一级 几头食尸鬼的血rou吞噬完，基因完整度也只是从1%升到了2%。 “看来寻常食尸鬼的血rou作用已经减弱了，以后需要更高等级的血rou了。” 霍许略做思索，翻阅起新收录的邪魔： 【绿色腐败者】 基因收集进度：1% 污染等级：一级 【绿色腐败者】的形象是一头绿色僵尸，估计有主教的七成实力。 其实力远强于单个的食尸鬼，但需要承受的污染也要高的多。 霍许满意的收起死灵之书，这次也算是因祸得福。自己除了受点伤，也没缺什么零件。 就是…… 他现在衣衫褴褛，几乎和裸体没什么区别。 “嘶，刚才那群黑衣教徒呢？怎么跑这么快？” 霍许环顾四周，自己现在是在郊外。这里视野开阔，除了一条碎石小路就是一望无际的原野。 根本没有躲人的地方。 “应该是有密道之类的……” 可他在四周转了几圈，也没找到什么密道。 霍许搓着肩膀，突然感觉有点冷。 不会要这么回去吧(ε) 他现在身上的衣服成了布条，衣不蔽体。 “不行！我霍许一世英名，要是这么回去跟变态有什么区别！” 他想了想，把已经变成条布的上衣撕下，遮住下脸。 再把剩余的布料缠到下半身。 “成了！” 霍许满意的往城区走去。 他不知道的是，此时他脚下的一处密室中，数十具尸体堆成小山。 赫然就是他在找的信徒们。 一头体型近两米的食尸鬼端坐在“餐桌”上，慢条斯理的享用着眼前的美食。 “哈哈哈，主教竟然阴沟里翻了船。可惜了，我们的合作到头了。” 他口吐人言，自言自语。 背后，是几十双猩红的眼睛。 ………… 百洛市。 与别的城市一样，百洛市并没有城墙。 当然，大灾变刚开始时不少城市也曾修建过城墙，但没过多久就都拆了。 原因很简单：遇上【真君】这种神话生物，城墙没有一点用处； 遇上食尸鬼这种较弱的生物，在四周修筑卫星城的效果比单纯修筑城墙要好得多。 霍许走在大街上，强忍住捂脸的冲动。 要是能有个地洞，他一定会从洞里钻回去。 因为预报【真君】今日要经过市区，大部分居民都被疏散。 整座城市只剩下基本的设施在运作，马路上车辆寥寥无几。一眼望去，颇为萧条。 不过这也让霍许少了几分尴尬。 毕竟自己现在，相当于只穿了一条裤衩上街。 再加上方才大战时触手留下的疤痕未消，很难不让人怀疑自己是在玩什么变态游戏。 他现在的形象已经不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而是直接朝着行为艺术的方向发展了。 一阵清风拂过。 “嘶～” 霍许感觉下半身有点漏风，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他做贼般的跑回家，换好衣物后，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从食尸鬼袭击到现在，不到两天时间，他感觉比这辈子都漫长。 狼吞虎咽的吃完饭，他疲惫的躺回床上。 身上，好在现在身体恢复起来也比常人快很多，不然这些伤足够他在床上躺十天半个月了。 使徒空间。 命运之轮。 死灵之书。 神袛…… 躺在床上的霍许满脑子都在想着这些事情，这么一想，直到深夜才睡着。 他知道从现在开始，一个崭新的世界已经向他打开。 而他要做的，就是尽全力提升自己的实力。 自己的命运，只能由自己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