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红妆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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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早上,算清了住宿的账目,又吃了早饭,二人离开了客栈。    临走时,那伙计问南楼昨晚上有没有听见什么动静。    智濯尚的目光不自觉转到了她身上。    “动静?没有,我睡得很熟,入夜就睡着了。”南楼的手在茶碗边缘摩挲。    智濯尚慢慢松了一口气。    二人行了有一天,日暮时分见城北寥寥几家人家,智濯尚便说,“就在此地留宿吧。”    南楼深觉带着一个人实在行路缓慢,说,“就送到这里就行,你回邵京吧,我不用别人一路护送。”    他急了,“我人都出来了,你现在叫我回去,再说……我从未去过南方,也没有见过南方的烟雨时节。”    南楼再三赶客,他却紧跟不放。    他耐不住性子,急道,“要是没有我,你昨晚早就——”    “没有你……我昨晚只当是做梦。”南楼不紧不慢道。    智濯尚顿时反应过来,“你没忘记?”    “托你的福,想忘都忘不了。”    “你记得多少?”    南楼反问,“你说呢?”    就在智濯尚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南楼已经进了客栈。    他不依不饶,“你记得什么,全都记得?”    南楼叹气,“话说一遍就行,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唠叨。”    “不可能啊,我……虽然说我平日里修行不到家,可我怎么会连你的记忆都抹不掉?”    南楼赶路至此只想夜间好好睡一觉,昨晚一夜像是没睡,脑海中总萦绕着那几个鬼影。    到二鼓时,南楼已经睡熟了。    屋子当中摆了一盆香草,智濯尚被这香气熏得头晕,他缓缓起身,当下却猛然一惊。    睁眼看时,见前面站着个美艳的女子。    身穿一件宝蓝色锦袍,脚下踏一双红履,容貌比起洛水仙妃也不差。    不施铅华,活脱脱一个明姿秀色的美人儿。    仿佛生就一副玉骨灵香。    眉眼间藏着淡淡春山。    一双少女的眸子盈盈秋水,流盼多情。    身姿比平常女子更加婀娜,因年岁较小,笑意中去不掉的是几分俏皮。    智濯尚见她粉黛盈腮,对这深山老林中竟有如此貌美的女郎深感惊异。    “你是哪里来的女子,怎么会深夜到此?”    那女郎牵起湘裙,向智濯尚走来,“特来拜谢恩公。不久前听闻郎君已经杀了那恶鬼,多谢多谢。”    智濯尚想了好久,才记起南楼说了这档子事,但他驱鬼,全然没有为她报仇之意,“举手之劳罢了,女郎不必放在心上,轮回去吧,人间不是鬼魂长留之地。”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愿与君共乐于飞,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智濯尚头皮发麻,突如其来的示好让他有几分难以消受。    那女子言罢,偷偷斜视着智濯尚,面上含羞,有一种极妩媚之态。    智濯尚心跳得飞快,“桑间月下之事,我实在不能和你同做,这……女郎,你听我说,我们两个人鬼殊途,还是不要纠缠为好。速回阴间等着轮回吧,当心逗留久了,成了厉鬼。”    女郎掩着泪说,“我是真心钟情于你,你这样冰冷的话是怎么说出口的?”    见智濯尚对此毫无动心,又说,“公子不知,今日一见公子,我心中如小鹿乱撞。若公子不允,我也不会再转情意于他人,惟有刎颈于公子面前。”    智濯尚心上疑惑,“一个鬼,死都死了,还能再死一次吗?”    便道,“随你吧,我要睡了。”    荒郊野外的,这鬼献媚百端,智濯尚已经猜透几分。    躺下盖好被子说,“你吸我阳气绝不是个好主意,速去罢,要是等我过会儿改了心意,叫你即刻魂飞魄散,那你就得不偿失了。”    女郎听他这样说,知道他定然不会上美人计了。    然而却不肯轻易放过智濯尚,她的手已缓慢伸入智濯尚的被窝,待到双腿之间。    智濯尚已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眼中寒光一闪,冷气逼人。    那女鬼知道他的利害,急忙逃走。    智濯尚丢出一颗鲜红的珠子,在暗夜里闪着红光,珠子紧跟着女鬼不放。    女鬼骂骂咧咧,“我与你又无仇怨,不过勾引你一下,何苦穷追不舍?”    智濯尚道,“既然你都要玩完了,那我告诉你也无碍,九灵台弟子立志斩尽天下妖邪。我放过你一次是慈悲,刚才叫你走,你不肯走,如今要是留下你,想必等我走了你又去害人。”    珠子砸在女鬼后背,她将身子往地上一滚。    智濯尚追出去,这才看清她的原身,是只野狐狸,张牙舞爪的,掣电般从地上爬起来向他扑来。    智濯尚没想到她还有力气反扑,急忙召回珠子,珠子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鲜红的轨迹,将狐狸打得筋断骨折。    智濯尚踢了踢地上那皮毛烧黑的狐狸。    担心被这周围的住户看见,顺手把狐狸丢在草地里了,回身紧闭房门。    睡了不到片刻,旁边房舍的人敲响了他的门。    一个儿郎在门外问道,“你可听得什么响动?”    智濯尚不耐烦,“适才熟睡,没有听见什么响动,怎么了?”    “奇怪,明明听见什么畜生一声嗥叫,你怎么会没有听见?”    有另一个人跑来同刚才那个敲门的人说起,“你听见了狐狸还是狼的吼叫吗?”    “兄台也听见了?”    “这么大的声音,谁耳聋才听不见。”    敲门的男子尴尬地看了智濯尚一眼。    智濯尚则望向南楼的房间,喃喃,“睡得倒是香,什么都没听见。”    两人到他面前说,“公子不去跟着我们看看?”    他摇头道,“我明早看罢,夜色太深,该睡了。”    等他关了门,那两个人一个说,“这厮,真是贪睡第一。”    另一个道,“不爱凑热闹嘛,哪里都有这样性子冷淡的人。”    两人说话间,朝向前院去了。    智濯尚被这样一闹,哪里还睡得着,迷糊到四鼓,听到窗外有一个女子的声音,叫着他的名字,“我母亲已经修道千年,只差三日便可以修得地仙,一朝死在你手上,怎么能不叫人心痛。纵然我今日没有本领报仇,日后必定寻得力同道,将你碎尸万段,才能泄恨!”    智濯尚听得明明白白,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立敌太多,也不差她一个了。    妖魔鬼怪的,人的事都处理不完,这些小玩意算得了什么。    隔天清晨,不少人都去后院观看那烧黑的狐狸尸体。    早饭后,尸体旁更是围了数倍的男男女女。    南楼看了几眼,坐回桌边吃饭,低声道,“是你干的?”    他道,“越往南走,这早饭就越精致了,你看馄饨包的,啧啧,精巧啊。”    “为什么杀狐狸?”    他知道顾左右言其他已经不够应付南楼了,老实从头到尾说了昨晚的事。    “勾引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南楼在书上倒是看过有狐狸化为女儿身去勾引赶考住在破庙里的书生,可这狐狸真是不长眼,怎么会勾引到他头上。    “我被她搅扰得耳中没有片刻清闲。早上起来还犯困呢。”说话间,他伸了个懒腰。    “那狐狸变成的美人不好看?”    他沉思片刻,“小家碧玉也算的了。”    “听说书先生道,妖物幻化的女子最是皮囊上乘,这都不入你法眼?”    “你怎么老把我想的那么下流,我可是邵京城有名的贵公子,大行东学的优秀弟子,告诉你,过两年议亲,你都能看见那些想要和我智家联姻的门户,从街头排到街尾,信不信?”    “信信信,怎么能不信大司徒的爱子呢?”    南楼带了几分调笑的语气。    “哎,南楼,你怎么就不能把我当成正人君子呢,我这一路护送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南楼挠挠头,有些为难,“也……勉强算吧。”如果死皮赖脸非要跟着也能算苦劳的话。    她吃好了,“你慢慢吃,我收拾包袱,一会儿启程。”    智濯尚点点头,好像还在犯困。    他看着南楼的背影,没有告诉她,那前来勾引他的女子,红妆夜行,化成了她的模样。    想到她的手慢慢向上停留在一处,智濯尚猛地喝了一大口豆浆,“等等我,我去牵马,在外面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