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王飞的答谢
王飞一边打游戏一边骂大街，王文凯觉得他越来越像个孩子，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像是父子，反而更像是朋友，心灵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靠，搞什么搞！这么变态，我还是换个极品飞车玩吧，太受刺激了！”王飞抱怨着电脑游戏。 王文凯不屑地说：“老年人，反应慢半拍，很难过关的。” “我喜欢受虐，受虐也不给你玩！” “我才不稀罕玩这种拉低智商的游戏。” 王飞心里美滋滋的，有这么一个大儿子真好，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 “小子，这周末让老师和同学来咱家吧！” “你又要干什么？” “一个月了，也快开学了，咱们总要谢谢人家吧！” 是呀，时间过得太快了，王文凯沉默了，都已经过了一个月了，暑假转眼就该结束了，这个假期和以往的体验完全不一样，因为有了学霸天团，有了叶曦瑶，有了王飞。 王飞见王文凯不言声，继续道：“我把你寄养在人家手里，怎么也要表示一下吧。” 王飞的话令王文凯抓狂。 “请人家吃饭你有钱吗？” “没钱，所以才让来家里吃的。” “你不是不会做饭吗？” “我会给你们一个惊喜的。” “还是不要了，万一是惊吓就不好了。” “放心，你老子还是要脸的人。” 王文凯还是不太放心：“你可要考虑清楚，到了那天后悔就来不及了。” “废话怎么那么多！让你去说就去说！” 周末如期而至，不用早起的王文凯在床上打了个滚想再睡一会儿。 “叮叮叮，当当当，咣咣咣”的声音如雷在耳边炸响，吓得王文凯穿着裤衩蹦到了地上。 “打雷了？地震了？还是外星人入侵了？” 王文凯套上裤子去声音传来的厨房查看，他叼着烟靠在门框上揉着惺忪的睡眼。 “你在干嘛？抓老鼠吗？” 王飞光着膀子在揉面，脸上还占着雪白的面粉，听到王文凯的声音，回过头：“和面，做饭。” “天呐，你来真的呀！” “当然，我没开玩笑。” 王文凯本来还想说点什么，看到王飞的样子只能打住。 “算了，你随便吧，千万别出生命危险，我去睡觉了。” 王飞认真地点点头：“嗯，你再去睡会儿吧，我一个人能搞定。” 王文凯暗道，我也没想给你帮忙，看你的样子也用不着别人帮忙。他转身就往屋里走。 身后传来了王飞恐怖的叫声：“呀！哈！嗬，打打打打打打！” 王文凯捂着耳朵就当听不见，真不知道要闹哪样，看着王飞的样子他连王飞到底要做什么都失去了问的兴趣，只盼着别把房子搞塌，最好在大家来之前能收拾利索，这老家伙比石浩然还可怕，王文凯失去了睡意，给自己倒了一杯凉白开。 “咣咣咣，叮叮叮”的声音还在响，王文凯手中的水随着声音而颤抖，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叔能忍，婶婶也不能忍，王文凯冲进厨房，刚到门口就急急刹住了脚步。 王飞拎着菜刀，满脑袋满身都是碎rou，脸上还挂着点点血水。 “你干嘛？”王飞盯着王文凯。 王文凯咽了咽口水：“你喝水吗？” 王飞接过水杯一饮而尽：“这一早上，还这有点渴，算你小子有眼力见。” 王文凯小心的后退半步：“你能把刀放下再说话吗？” 王飞一回手，菜刀精准的剁在了案板上：“吵到你了？” “你觉得呢？”王文凯翻了个白眼，“你到底要干什么？” “包包子，大rou包子！” “你会吗？” “当然，我在里面学的。” 王文凯不敢相信，照这个搞法，警察能同意？这简直就是暴动，还不开枪扫射了这帮悍匪。 王飞又接了杯水：“当然不会，我们可是全自动化，打馅机，和面机都有，我们就负责包，这是我第一次自己和面、做馅。” 王文凯总算放了心：“这样就有情可原了，你的样子太可怕了！” 王飞拍拍他的肩膀：“忍一忍，等这两步完了，后面就没问题了，放心吧，你去等客人吧。” 把王文凯支出了厨房，王飞擦了擦汗，他可没想到这事这么难，既然有了手忙脚乱的开始，后面怎么也要硬着头皮继续。 多亏开始的早，等王文凯不放心的再次来到厨房的时候，一切好像真的变得正常了，一大盆香气扑鼻的rou馅，一大块雪白的柔软面团，王飞聚精会神的擀着包子皮，额头上的汗珠折射着光，嘴上挂着幸福的微笑，王文凯没有再打扰王飞，接了一杯水轻轻放在一边。 自行车铃声在身后响起，王文凯连忙转身。 叶曦瑶翩然而至，王文凯接过车子，叶曦瑶从车筐里拿出保温桶。 “老师，您来的真早。” “早点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这是我在家炒的菜让你们尝尝。” “谢谢老师，不用帮忙的，老王自己能搞定，您快进屋休息会儿。” 王飞也从厨房探出头：“叶老师来了，快进屋坐，小凯陪老师聊聊天，我这一会儿就完事了。” 叶曦瑶眼神迷离的看着王飞，王文凯觉得气氛不对，他回头一看，推着叶曦瑶就往屋里走，临走，看了一眼王飞，嫌弃道：“拜托，你注意点形象，能不能先把衣服穿上！” 王飞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赤裸着的上半身：“臭小子，你怎么不早说，快去把我衣服拿来。” 王文凯从屋里把王飞的背心扔了出来：“怎么做个饭跟打仗似的。” 紧接着石浩然也来了，他带来了两打啤酒和几样熟食。 因为王文凯实在不相信王飞的厨艺，在通知大家时特意强调了味道不敢保证。于是大家心照不宣的各自都带来了些吃的，一来不想给他们父子增加负担，二来也是真担心自己吃不饱饭。几个伙伴前后脚到了王文凯家，桌子上也摆满了盘盘碗碗。 一个多月的相处下来，他们都看到了对方的与众不同，少年们的友谊飞速增长，尤其是王文凯的感触最深，短短的一个月时间让他拥有了梦寐以求的友情、亲情，让他从一个孤单的坏小孩转变为阳光少年，他知道这些都应该归功于一个人。 王飞在身上蹭着手，衣服上还是满是面粉遗留的痕迹，他满面笑容的和大家打着招呼。 几个孩子都是第一次见王飞，传说中的霸王还是让他们些许有些紧张，都显得很拘谨。 “叔叔好。” “都坐吧，这么长时间一直想和大家见见面，可是工作一直很忙，所以就拖到了今天，我就是想亲口和大家说声谢谢，你们都别客气，别拘着。” 王飞嘴上这么说，但最紧张的人就是他，他担心自己会给王文凯丢脸，让王文凯在新朋友面前抬不起头，这五个孩子都是学校的尖子，家庭条件也比自己强了百倍，如果不是冲着叶老师，人家谁会和自己打交道，自从他们的来到，王文凯的变化他看在眼里，自己别的办法没有，只能拿出全部的心意来表示，可是自己的这点水平，自己知道，人家能不能接受都不好说，患得患失的感觉让这个真性情的男人手足无措。 叶曦瑶看出了王飞的紧张，猜也能猜到是为了什么，她站出来打圆场：“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我们是同一个学习小组的成员，大家是是朋友、一家人，还用说什么谢不谢的，今天我就借花献佛，祝大家今后的学业顺顺利利，顺便也纪念一下这个难忘的假期。” 有了叶曦瑶的帮腔，王飞轻松了许多，他打开一瓶啤酒：“有文化真好，你们不要笑话我不会说话，来咱们一起喝一杯，高兴高兴。” 一桌子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该怎么办，最终把目光投向叶曦瑶。 叶曦瑶也是举棋不定，她还没经历过当着她的面劝学生喝酒的事情，可是只是一些啤酒应该问题不大吧？ 王飞诧异道：“你们不会没喝过酒吧？在我这没事的，叶老师，咱们破回例，少喝一点高兴高兴，李世民不是还特许少林武僧可以喝酒吃rou嘛！”王飞能引用的典籍也只有电影电视剧了。 叶梦瑶浅笑一下：“好吧，就破例一回，没喝过的就不用喝了，其他人少喝点，这事我会替你们保密的。” 有了老师的首肯，石浩然立刻来了情绪，不由分说，几瓶啤酒全都打开，放在大家面前。 王飞开心道：“都少喝点，就为了助兴，来，为了大家的友谊，为了你们的未来，我干了，你们随意。” 王文凯瞥见仰头猛灌啤酒的王飞眼角有泪滴闪过。 酒这东西真的很奇妙，尽管是啤酒，尽管只有一小口，可是碰过了杯以后大家的距离拉近了很多，原本的拘谨也都消失不见，大家都放松了下来，看的王飞咧着嘴直乐。 王文凯知道王飞在用自己的方式为他搭建新的社交平台，想让自己脱离原来的那个圈子，王文凯觉得王飞在用力的爱着自己。 石浩然在饭桌上开启了说书小王子的模式，天南地北的胡诌，谁能想到无所不知的学霸天团对他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闻所未闻，都支棱着耳朵不错神的听着，让人只能感叹这胖子除了皮下脂肪，肚子里还是有点东西的。 叶曦瑶也听得津津有味，她忍不住问道：“石浩然同学，这些都是你从哪知道的？” 石浩然得意洋洋的说：“书里呀，我就喜欢看书，不过，我爸妈说那些都是闲书不让我看，后来都给我扔了。” 李璐佳在一旁说：“就你这记忆力，要是用在学习上，早就不用人着急了。” 石浩然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 叶曦瑶说：“浩然，我不得不提醒你，下周就到了我和你父母约定的日子，他们会对我的补习班成果作出评估，这也决定了你下个学期还能不能和我们在一起。” 石浩然备受打击的低下了头。 王文凯的心里也是一阵难过，归根结底是自己害了石浩然，是自己毁了自己的兄弟情。 饭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凝重了。 只有王飞一个人在不管不顾的吃喝：“这个烧鸡不错，谁买的？挺有品味呀！” 他又夹了一筷子红烧排骨闭着眼细细品尝。 “叶老师，您这排骨做的真绝了，你们都别闲着，尝尝，快尝尝呀，都看着干什么，不过，你们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该给小凯一个测试了，都一个月了，怎么也得见见成果呀，就是天天这么给猪讲，猪也该听会了！” 大家一下茅塞顿开，是呀，就连王飞都信心满满，补了一个月课的他们又怎么能没信心呢，只是王飞的这个比喻实在太那个了吧！ 孟宇干咳一声，“我觉得叔叔说得对，我看他们两个及格肯定都没问题，如果发挥好了，个别科目突破七十五也是有可能的。” 孟宇的话很客观，在几次的全科练习中，兄弟二人的合格率都是蛮高的，王文凯甚至有一次都过了八十五分线，他对兄弟二人的判断还是很准确的。 叶曦瑶在一边也是鼓励打气：“是呀，你们不用紧张，就拿平时的状态应对就好了，我相信你们。” 王文凯颇有深意的看了看王飞，这个男人身上充满了自信和力量，如果自己能有他的一半，可能就真的天下无敌了。 王飞把手里的酒瓶和王文凯的碰了碰：“为了大浩浩，也为了你，接受挑战吧！” 王文凯的脸上也绽放出笑容：“好，我一定没问题。” 王飞抽了抽鼻子，突然起身，“你们问道什么味了吗？” 大家都使劲嗅着空气中的味道，“好香，是什么？” 王飞一拍大腿：“包子，我的大包子，差点忘了！你们等着啊！”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王飞端着三大盘热气腾腾香喷喷的大包子放在桌子上，雪白雪白的包子皮上均匀地分布着花瓣一样的包子褶，碗口大的包子就像含苞待放雪莲花，光看这卖相就让人觉得好吃。 王飞自夸道：“怎么样？卖相不错吧！” 大家纷纷竖起大拇指。 王文凯的心底满满都是成就感，但是嘴上还是不饶人：“包子可不是看的，是吃的。” 石浩然实在忍不住诱惑，伸出大手就抓起一个包子：“好吃不好吃的我先替大伙尝尝。” 刚出锅的包子那叫一个烫，他拿着包子在两只手上来回倒着，嘴里不停地吹着气，看得大伙忍俊不禁，他把包子放在嘴上咬了一口，汁多鲜香的馅料一下漏了出来，香气在房间里弥漫，不用等他点评，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抓起包子往嘴里放。 王飞看着大家被烫的说不出话，心里那叫一个美，一口一口的喝着冰爽的啤酒。 “舅。”石浩然嘴里咬着包子含混不清的叫王飞。 “怎么？” “还有吗？” “放心吧，够你吃的。” “我是说能打包吗？我晚上还想吃，太好吃了。” 几个孩子不甘落后的纷纷举起手：“我也要。” “呃！”这下尴尬了，王飞为难道：“还真没准备那么多，你们先吃，下次我多弄点让你们带回去。” 一群人满意的点着头，没多大会儿功夫两屉包子就连吃带拿的弄了个精光。 不出意料，兄弟二人的小测验全部过关，王文凯的数学竟然考出了八十分的好成绩，不得不说冷冷的杨帆确实很厉害，忧心忡忡的王文凯躲在姑姑家附近等着石浩然，如果姑姑对测验结果满意，石浩然肯定会第一时间来和自己会面，果然，当兄弟二人在花园重逢时仿佛经历了一场世纪大战，看得旁人不由潸然泪下。 距离开学还有一周的时间，王飞和叶曦瑶决定给大家放假，享受最后的假期，就连李珊也破天荒的同意让石浩然放松几天，好好玩玩，让大胖子感动万分。 王飞蹲在椅子上玩游戏，王文凯从后面看都怕他随着游戏里的场景摔在地上。 “你小心点，摔坏可不算工伤。” “放心吧，老子身手敏捷。” 王文凯翻翻白眼，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王飞左摇右摆的随着游戏场景动作，嘴里也没闲着：“我开工资了。” “好呀，有钱花了。” “我想给你一千块。” “干嘛？我不要。” 王飞停止了游戏，走到王文凯身边，他拿出皱皱巴巴的烟在鼻子下闻着，“快开学了，和同学们去游乐场玩玩吧。” 王文凯一愣：“那不是小孩子才去的吗？” “不会呀，我看有很多大人也去。” “怎么想起这个了？” “去不去？哪那么多废话！” “好吧，我去问问他们。” 王文凯觉得奇怪，可他还是按照王飞的意思去征求同学们的意见。 王飞的心里早有这个打算，自己这么多年没陪在孩子身边，他想极力补偿对王文凯的亏钱，他一直关注着关于孩子教育和成长的话题与文章，再加上叶曦瑶的答疑解惑，他对王文凯有着自己的一套教育思路，首先一点就是更多的尝试新鲜事物。 王文凯没想到，自己才在群里提出去游乐场的建议居然所有人都做出了积极地响应，就连叶曦瑶都想和他们一起去，三言两语他们就敲定了时间，真不知道，王飞是怎么懂得这些的。王文凯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老头子越来越深不可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