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学霸天团登场
王飞已经适应了规律的生活节奏，每天偷偷送王文凯去上学，再去福利厂帮工友们准备早饭，大宝贝和王飞在厂里除了工作时间几乎形影不离，刘安国也给王飞讲了很多关于和工友们打交道的方式方法，在这里王飞的热心和勤劳帮他赢得了大家的好感。 王飞也算正是走入了福利工厂这个大家庭，他知道刘安国不仅仅是厂长，还是这些工友的大家长、老师、辅导员，整天忙的不亦乐乎，于是王飞就主动承担了很多照顾工友的工作，帮刘安国减轻压力。 刘安国把这些都看在眼里，他慢慢改变了之前的看法，谁能保证一辈子不犯错，犯了错肯改正就要给人机会，只要不是十恶不赦本质上的问题就可以，虽然在他心里还是有些抵触这个曾经的混世魔王，不过看在大家都接纳了王飞，他也把这些小心思埋在了心底。 令王飞没想到的是，刘安国把自己叫身边递过来一把自行车钥匙。 “王飞，车子借给你，省的你上下班太辛苦。”刘安国和王飞说话的时候总是冷冰冰的。 王飞捏着钥匙：“厂长，这不合适吧。” “拿着吧，我是怕把你累坏了，没人干活。” “谢谢厂长。” 王文凯回到家看见门口停着一辆自行车，家里来客人了？可是推开门家里只有王飞一个人：“门口的自行车是谁的？” “厂里的，公车。” “公车私用了？” “嗯。” 王文凯点着烟嘀咕一句：“什么日子口都有人给你送礼了？” 王飞吹了声口哨：“羡慕吧。” 王文凯撇撇嘴：“让你先得意会儿，小心摔跟头！喏，这个给你。” 王飞看着王文凯放在桌上的手机：“我说过我不要。” “叶老师送你的，你不要我就扔了。” 王飞一把抓过手机，惊奇道：“真的？” “骗你能挣钱？” “什么情况，怎么想起送我手机了？” “看你急的样子，这是她换下来不用的，闲着也是闲着，说是为了方便和家长联系，手机号是我给你买的，五十块钱。” “这样呀，那你教教我怎么玩吧！” 王文凯伸出手：“电话号码钱五十块！” “知道了，快教我怎么用！”王飞急不可待。 王文凯觉得自己摊上这么个老子也是没谁了，无奈的只能手把手教王飞玩手机。 “喂。” “干嘛？” “我今天送你上学吧。” “不要。” “我要说必须呢？” “给个理由。” “你今天期末考试。” “期末考试而已。” “很重要，人生大考呀！” “拜托，那是高考。” “你参加得了高考吗？” “够呛。” “还是的呀！” 王文凯捂着额头道：“服了你了，随便吧。” 王飞兴高采烈地骑着自行车，王文凯骑坐在后座上一脸鄙夷的抽着烟，两条大长腿耷拉在地上跨着大步。 路上的同学看到这副奇葩的景象都禁不住直笑。 王文凯开始的时候觉得很害臊，被人笑的脸红，对敢笑的人狠狠地瞪过去。 王飞浑然不觉，一边骑车一边吹着口哨。 “喂，小子。” “干嘛？” “你能对我热情一点嘛？” “现在的样子很丢人，我热情不起来。” “怕什么？我是你老子。” “可是。。。。。。可是。。。。。。” “不用可是了，想想看谁家老爸还会骑自行车送儿子，是不是很酷！” “唉！老王，你实在太自恋了。” 王文凯坐在后座上闭上了眼睛，对周围的周围的目光眼不见为净，谁知道，他一闭上眼睛，感受着自行车在平稳的前行，听着王飞的口哨声，他忽然觉得好像确实挺酷的。 期末考试很快就结束了，三天时间每天都能看到王飞蹬着自行车送大长腿的儿子上学，同学们也从开始的看笑话变成了感叹父子二人的感情好上面。 王文凯刚开始不好意思承认，细一品味又找不出哪里不对，于是冷着脸不再和别人争辩，让他心里难受的是石浩然的病假还在继续，没能按时来参加考试，他每天都会独自在天台上做半天，无人打扫的地面上已经扔满了烟头。 王飞在福利厂干得越来越起劲，刘安国嘴上不说，心里明白，他对王飞的表现还算满意，大宝贝对王飞出人意料的友善让人羡慕，工余时间王飞带着大宝贝又是给工友讲笑话，又是帮着收拾卫生，也混了个不错的人缘。 阵阵蝉鸣声中，暑假如期而至。 王文凯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他已经很久没有老实的在家过假期了，每年只要一放假，他准和那些小混混混在一起花天酒地，打架劫钱，无事生非，今年因为之前的事情，他已经决定自己在家过暑假不出去惹事了。 大超和小勇趁着夜色钻进了网吧，凌晨包夜的王家谁也没注意到二人的到来，风尘仆仆的他们难掩狼狈落魄之色，张志强的办公室成了他们的临时落脚点，张志强一大早就赶到了网吧。 张志强看着二人的样子，安慰道：“出去吃吃苦也好，总比吃牢饭要强。” 大超长吁了一口气：“强哥，您可不知道，这一趟出去罪可受大了，别提了，看我俩这一身包就知道了。” 张志强看看他们身上遍布的大红包，闻着一股难闻的奇怪味道：“你俩身上是什么味呀？多少天没洗澡了？” 小勇拉着自己的背心闻了闻：“没什么味呀，也就五、六天了吧，上次是找了个自来水管子好歹冲了冲。” 张志强听着直想吐：“你俩一会儿就给我洗澡去。” 大超二人连忙点头答应。 “强哥，最近有什么风声吗？” “没听到什么动静，看来他们就是走走形式，你俩先猫两天，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再慢慢露面。” “行，我们听您的，那小王八蛋怎么样了？我们在外面可一直惦记着他呢！” “没什么动静。过两天你们俩个去打听打听，放暑假了，我不信他在家能憋得住，只要他出来我就有办法，你们走了后，边学峰和他们动了手，把大熊扎了，自己被人打了，我听人说打他像是王飞，后来还威胁他，弄得现在这小子整天夹着尾巴做人，估计是吓破胆了。” “强哥，要真是飞叔出面这事就难搞了。” 张志强冷哼一声：“怕什么，他连面都不敢露，出不了事的。” 大超发了一圈烟，三个各怀心事的人在小小的办公室里抽着烟。 王文凯终于忍不住了，他把手机扔在床上，长长的伸了个懒腰。 “好无聊呀！” 在家憋了三天，他觉得自己身上轴的生了锈。 窗外阳光明媚，在多雨的季节里是难得的好天气。 “就这样决定了，出去玩一圈，，赶在老头子下班前回来就行了。”王文凯给自己吃了定心丸。 戴上墨镜，换上衣服，瘦瘦高高的他还是很帅的，哼着小曲晃晃悠悠的往外走，阳光晒在身上的感觉真的很舒服。 眼看着就要走出胡同，一辆女式自行车停在路中间，拦住了王文凯的去路，再看来人，他把到嘴边脏话咽了回去。 “李璐佳，你怎么在这。” 李璐佳摘下墨镜：“你家可真不好找，嗳，在这边，你们过来呀！” 她回手招呼着身后的人，李璐佳是王文凯的班长，是学校排名前三的校花级美女，学习成绩长期霸占年级前五之内，她可是从来都对王文凯、石浩然等一大批小混混嗤之以鼻，今天看架势是专程到访的。 不等王文凯反应过来是个什么情况，三男一女四人骑着自行车停到了李璐佳身边，学习委员孟宇，英语课代表潘剑，数学课代表杨帆和学校的另一名校花姜雪一起看着王文凯。 王文凯一阵天旋地转，老天爷你是来玩我的吧！天太热了，我一定是被晒花了眼，我要回家休息，眼前这五个人可是号称学霸天团的五人组，除了姜雪靠着李璐佳的闺蜜，人长得甜美混进这个团伙，其他四个可是实打实的学霸，是学校重点培养的对象，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也是王文凯这样的不良少年最看不起的死对头，王文凯拍着脑门掉头就往家走。 李璐佳在背后叫住王文凯：“喂，你站住。” 王文凯心道，这个梦还挺真实，声音都这么清楚。他脚步不停地往家走，身后传来了李璐佳和伙伴们推着车追上来的声音。 “看，我就说他没胆子和咱们一起吧！”这事孟宇的声音，他和王文凯的身高相仿，除了学习成绩名列前茅，更是篮球高手，他一直手推着车不屑地说。 潘剑冒出一串英文，逗得大家哈哈直笑。 王文凯回过头，瞪着眼问潘剑：“你说什么？” 潘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一个单词一个单词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王文凯的脸憋个通红，握紧了拳头，咬着后槽牙问：“你敢再说一遍吗？” 潘剑丝毫不惧，推了推眼镜问道：“我再说一遍你能听懂吗？” 王文凯摇了摇头：“够呛！” 现场安静的可怕，李璐佳觉得豆大的汗水从额头上滚落。 姜雪捂着嘴不敢笑，但好心的她还是鼓起勇气对王文凯说：“他说，如果我们告诉你，我们来真的目的，你一定会跑去撞墙。” 王文凯扭头向潘剑求证。 潘剑刚要说话，王文凯连忙阻止：“说中文！说点我能听懂的！” 潘剑笑了笑：“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王文凯弱弱的问：“你们到底来干嘛？” 李璐佳觉得在这么闹下去就没边了，于是站了出来：“叶老师让你和我们一个学习小组，我们就是来找你做作业的。” 王文凯腿一软，扶着墙才没摔倒：“你们来干嘛？找我做作业？等等，是老师让你们来的？” 看着他的样子，潘剑指了指墙，几个人又都笑了，王文凯连忙挺直了身子。 潘剑这次用中文对王文凯说：“对呀，你以为我们愿意呢！” “不愿意，不愿意太好了，强扭的瓜不甜，你们还是回去吧，别耽误你们学习。” 杨帆冷冷的说：“要不是叶老师来辅导，鬼才愿意和你待在一起，我早就走了。” 王文凯看看大家的脸，他们都认真地点点头。 “苍天呀！大地呀！我和各位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何故苦苦相逼，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求放过呀！” 王文凯抱头仰天长叹！ 学霸们不由一呆，这和他们印象里的小霸王不太一样呀！其实他们不知道王飞的回归在潜移默化中对王文凯的影响是很大的，再加上这几天在家憋得实在难受，让威名赫赫的小霸王产生了异变，内心深处王文凯就是一个孩子，他也是渴望关注、渴望朋友的少年。 “大家都到了，不好意思，我今天起晚了。”叶曦瑶从胡同外走来，她穿着一身随意的休闲服，长长的头发披在脑后和在学校时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从一个干练严谨的女教师化身邻家小jiejie，让同学们眼前一亮。 姜雪凑到叶曦瑶身边：“原来老师也睡懒觉。” 叶曦瑶不好意思的笑起来，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大家怎么不进去？王文凯同学你有意见吗？” 王文凯立刻换了一副嘴脸，引着大家往家里走：“没，没意见，欢迎还来不及呢！” 自从上次和王飞谈完话，叶曦瑶就把王文凯的问题放在了首要位置，她被王飞nongnong的又无可奈何的父爱感动，为聪明可造的王文凯感到可惜，她还有个私人的原因，就是她想要尝试自己新的教学模式，她也和王飞说的很清楚，自己的方法不一定能成功，但是一定不会教坏王文凯，王飞当然表示会全力支持她的工作。有了王飞的首肯叶曦瑶也是信心百倍，立刻联系自己的王牌学霸天团，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让孩子除了关注自身成绩还要创造更大价值，充分发挥自身特长帮助自己完成目标，哪怕王文凯只有一点点改变，对于他们都是巨大的成功，是人生路上的另一种体验，是能帮王文凯改变现状的善举。孩子们自然十分愿意接受这份挑战，虽然他们和王文凯没什么交集，但是在一起生活了两年他们多少对他有点了解，他的本质并不坏，而且还会主动帮助班里做事情，为同学出头，只不过他们分属于不同的两个极端不会来往罢了，细细想来要是和对方这样的人接触一下应该也是件有趣的事，现在看来，双方的印象还算不错。 尽管叶曦瑶已经把王文凯家的情况给大家做了介绍，可当他们走进屋子时还是吃了一惊，在他们的周围是很难想象还有这样的家庭，屋子低矮阴暗，没有家用电器，家具简单的可怜，就连坐都没有找到足够的椅子。 王文凯一边搬折叠椅一边招呼大家：“坐，坐，随便坐。” 自从进屋，不知道是不是被施了魔法，大家都不做声，他们无法想象换做自己会怎么样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偷偷看一边的王文凯，不由生出一丝同情，在折叠桌前围坐好，才发现没有了叶曦瑶的位置，王文凯连忙把一张很旧很旧的单人沙发拽过来给叶曦瑶，自己则靠在了墙边。 王文凯拿出手机：“你们忙，不用管我，我就是个看场子的，你们随意。” 叶曦瑶笑着说：“那你就先玩会儿，我帮他们弄完，再帮你看看。” 王文凯好像没听见一样，低着头全身贯注的玩着手机，他的耳朵可一直在听着大家的动静，学霸们完全沉浸在学习的乐趣中，在他们的讨论中，学习和这个怪兽居然比游戏还要吸引他们，看样子他们不是在进行枯燥无味的学习，而是在做一件有意思的事。 王飞听到手机铃声，掏出来一看，是叶曦瑶发来的短信。 “我们有了一个好的开始。” 王飞美滋滋的把手机装了起来，在他心中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王文凯了，不管叶老师的计划如何可以肯定的是以王文凯现在的样子，怎么做都是进步。 在王飞曾经的生活中充斥着负面的暴力情绪，他在刚和王文凯接触的那段时间里，他能感到王文凯身上和自己当年一样恐怖的气息，这样下去对他，对王文凯的成长都极为不利，他努力做出改变，可是自己的能力太有限了，根本无法起到作用，有了老师的介入，有了专业的指导，他相信王文凯绝对不会走上自己的老路，他每天都会和叶曦瑶聊王文凯的教育问题，叶曦瑶也耐心的帮他找出问题所在，王飞总结着自己的经历，他和王文凯是那么多的像，同样的幼稚可笑，自己以为自己就是全世界，但是世界的大门根本就没被自己找到。 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儿子，王飞什么事都愿意做，什么苦都愿意吃，现在有了好的开始，一切就要努力，不能白费，他要让人知道王文凯是好样的，是一个好少年，他自己也要和儿子一齐成长，一起进步，不能再让别人在背后冷言冷语的戳脊梁骨，那样的日子他过够了，不能再让儿子去体验了。 王飞兴高采烈地下班回家，家里只有王文凯一个人。 “呦，今天又没出门？” “装呗！”王文凯翻了老子一个白眼。 王飞继续装无辜：“怎么了？” “别说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叶老师来了！” “又家访？怎么没告诉我？” 王文凯看着王飞：“麻烦您，下次说谎的时候别笑的那么得意好吗？” 王飞看着王文凯的苦脸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王文凯点着烟：“哼，让你再得意会儿！” “不开心了？” “还好吧，就是觉得挺奇怪的，想通了就好了。” “想通什么了？” “你就想找人看着我呗。” “我还真没这么想。” “那你想干嘛？” “我想让你学点好。” “这样呀，那两个小妞都不错。” “啊？还有小妞？叶老师没告诉我呀！” “露馅了吧！还敢说你们两个没有预谋。” “切，我也没打算瞒着你，我就想让你跟他们多学点东西。” “快拉倒吧！他们说那玩意和天书似的，我可听不懂。” “我对你有信心，没问题的，多听就听懂了！” 王文凯撇撇做：“我天天听狗叫，也没学会说狗话。” 王飞被噎的接不上话。 王文凯自语道：“不过，无聊的时候家里有人陪着也不错。” 王飞偷偷笑了，看来还真是一个不错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