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约会
她和几个人一起来到我面前。 我呆立着不知道该说什么，雨水顺着头发往下滴。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傻子？” “果然呆呆地，雨都停了还打伞。” “你们懂什么，我觉得挺可爱的。” 几个女生议论纷纷。 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老天爷，您真的是在玩我吗？雨什么时候停得？来的这么突然，去的那么匆匆，您倒是提前给个通知呀，也让我准备准备，这不是故意让我出糗吗？ 一个女孩笑嘻嘻的把手伸出来：“喂，傻子，雨停了，把伞还我，我要回家了。” “啊？” 她推了那女孩一把：“你讨厌，你说你还有伞我才借的，这么着急要回去干嘛？” 一群女孩笑得花枝乱颤，我那号称城墙拐弯的脸也受不了这个，手忙脚乱的把雨伞收好就要地回去。 要伞的女孩笑得特别开心：“算了吧，我要敢拿她非要了我的命，你先用吧，方便的时候再还，你们先聊吧，我们可得走了。” 我和她默默地看着她们离开，任由下班的人从我们身边走过。 我全身肌rou紧绷，口干舌燥，伸手在兜里摸着。 “你少抽点烟。” “啊！你怎么知道？” “我在楼上能看到。” 我松开了口袋里都快能攥出水的烟盒。 “我不是坏人。” “我知道，不然我早报警了。” 我真没想到我会离失足青年的距离这么近，脑袋里嗡嗡直响。 “相信我，我没有恶意。” “那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我。”一句话把我说的哑口无言，到现在为止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一切全来源于本能，为了不被她误会只能如实回答：“我也不知道。” 显然她也没想到这是我的答案，低下头轻声道：“那我能回家了吗？” “哦，哦，能，当然能。”我让开了身子。 她从我身边走过两步，回过头：“你不回家吗？” “哦，回家，回家。” “不坐车吗？” “坐，坐。” 我恍然大悟，幸福来得太突然了，砸的我眼冒金星。 我第一次和她站得这么近，车上的人很多，我们被挤得紧紧地贴在一起，又不敢随便乱动，我偷偷用后背挡住身后传来的压迫，为她留出一下片安静的空间。 我幻想过无数次和她的对话，在各种各样的场景下，聊着各种各样的话题，我在她面前敞开心扉，无所不谈，时而发人深思，时而笑声连连，唯独没有今天这样的情况发生，俩个人就这么站在一起，我低下头，发间的香气钻入鼻端，她也低着头，看不到脸，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车厢内从未如此安静，这个世界上只剩下我和她，车窗外的路灯一闪一闪的照在车厢里。 公交车在平稳的前行，我的心狂跳不止。 “你叫什么？” “余路。” “你的电话。” “XXXXXXXXXXX” 她在手机上记录着我的联系方式。 “那你叫什么？” “不能告诉你。” “电话也不能说吗？” “当然。” “这不公平。” 她收好手机看着我：“这不是公平不公平的问题，你借了人家的伞，万一不还给别人，我总要能找到你，我的名字和电话是不会告诉陌生人的。” 我顿时哑口无言，是呀，她说的没错，我就是陌生人。 “我到站了，该下车了。” “哦，明天见。” 走到车门前，她回头叮嘱道：“回家洗个热水澡，小心感冒。” “哦，谢谢。” “再见。” “再见。” 她是一个温暖又善良的女孩子，我在车上傻笑着。 有了好的开端，我的信心大涨，连续几天都陪她上下班，而那些叽叽喳喳的同事们也都识趣的为我们提供了单独接触的机会，我大着胆子约她周末一起吃饭。 “啊，周六呀，我周六有事。” 我连忙摆手：“没关系，没关系，你忙，等有时间吧。” “周日我没事，要不咱们周日，可以吗？” 我欣喜若狂，强按着内心的激动：“好，那就周末，我去你家车站等你。” 尽管只有两天的等待，我还是觉得度日如年，把自己为数不多的几套衣服反复试了又试，终于选出一套还算得体的穿戴，餐厅早早就订好，选了一家名气很大的西餐厅，那里的情调和氛围最适合约会了，当天一早，我比约定的时间早了两个小时就赶到了车站。 车站边是一个小小的街心公园，几个老人围在一起下棋，还有在公园遛娃的，一对情侣在窃窃私语，草坪上散发着青草的香气，阳光是那么灿烂，天空是那么蓝，白云飘飘，清风微抚，这是动物发情的季节，是人们恋爱的季节。 她从远处走来，一身天蓝色长裙，头发梳理的一丝不乱，耳上挂着心形的耳钉，脸上淡施粉黛，一切都那么完美，自然淡雅，恰到好处。 “你来半天了吧？” “我刚到。” “傻笑什么？” “看到你了开心。” 她微微别过头去：“没想到你这么贫。” “不是，你误会了，我一般不爱说话，看到你就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 她可不想在这里听我没完没了的说情话，连忙转移话题：“咱们去哪？” “我订了一家不错的餐厅，咱们去看看吧。” 她抿着嘴轻轻点了点头。 我怦然心动，她的样子就是我喜欢的样子，太喜欢了，没有选择，我们必须恋爱。 金碧辉煌的大门外站着穿着整齐的侍者，停车场上都是豪车。 她微皱着眉：“咱们在这里吃东西？” “对呀，怎么样？” “不好，我不喜欢吃西餐，这里也太贵了。” 我的心凉了一半。 她接着说：“我知道这附近有一个好吃的地方，去那边吧。” 我有开心的笑了：“好呀好呀，想去那都可以。” “不远，走过去吧。” 俩个人并肩走着，不时轻声交谈着没有营养的话，看着擦肩而过男男女女，其实有个女朋友真的挺好的。 江南特色的餐厅，让我们宛如身处水乡，清新别致、玲珑剔透，青梅的气息充斥其间与她的气质搭配十分相得益彰。 一壶清茶摆上桌子，让我心旷神怡，菜单上的价格特别亲民，比我选的西餐便宜了不少，但是带给我的感觉确实大有增幅。 菜品制作的很精致，小巧玲珑让人不忍下手，放在嘴里慢慢品尝，食材带给味蕾最大的享受，厨师的手艺没得挑，完好保留了食材本身的位置，又有烹制时的调味，口感爽滑，味道层次分明。 “我们就这没光吃饭是不是没什么意思呀？聊点什么吧！” 听到她的问话，我不好意思的笑了，也是来了这么半天，菜都上齐了，我还是不知道该和她聊些什么，俩人就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的使劲吃菜。 你们会不会觉得我很木讷、很傻，错了，其实我和小时候一样，最喜欢吹牛聊天，天南海北的呼哨了，不知道为什么，在她面前我的灵魂都短路了，想了很多很多就是说不出来。 我铆足了劲才傻子一样的开了口：“好，聊，聊什么？” “呵呵。”我的傻样逗得她直笑：“说吧，为什么跟着我？” “我真不是坏人，我上次不是说了吗，我这不知道为什么。” “那你怎么不是坏人了？” “我叫余路，应届毕业生，今年二十二岁，身体健康体貌端正，特长计算机、跑步，爱好侃大山。。。。。。” “停停停，你是征婚呢？还是面试呢？你和别人也这么聊天？” “不会呀，谁没事这么说话，有病呀！”我正在慢慢恢复正常，要是总是这么跟个神经病似的，别说搞对象，连朋友都恐怕做不成。 “我就是很少和女孩子说话，紧张，脑子短路了。” “不是说没谈恋爱的大学生就不算上大学吗？” “人跟人不一样，不是没谈过，是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谈的怎么分的。” “那你还真厉害，这么大的事就这么稀里糊涂的？” “我就这种事情是这个样子，我完全搞不清状况，连为什么分手到现在都不知道。” “呵呵呵，看你的样子这个我相信。” “呃！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傻？” “没有了，就是觉得你说话挺逗的，你在哪上班？做什么工作？每天来找我不耽误工作吗？” “这个，这个，其实我还没工作呢，不过，我相信快了，很快就能找到工作了。” “现在工作不好找，慢慢来，好歹你有文凭，总比我们这些中专生强吧。” “你呢？你做什么工作？” “说好听了叫行政助理，说白了就是打杂的，没人干的我都得干，大事找不到，琐事一大堆，每天忙的四脚朝天，谁要看着不满意劈头盖脸一顿骂，好累呀！” “听着就很辛苦。” “辛苦？何止心苦，是命苦，小心翼翼伺候着这帮老爷、太太，还要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会议纪要、文件录入、写发言稿那样都不能出错，我都担心我会未老先衰。”她一边说一边用细长的手指摸着自己的脸颊，我不由看的入迷，真想抓过来闻闻上面的味道。 “怎么能这样？公司就没有岗位职责和用工制度吗？这不是欺负人嘛！” “小鬼，你懂什么，那些都是给别人看的，真的干起活来，就一句话，能干就好好干，不能干就滚蛋。” 不得不说她给我上了一堂最真实的课，她不会骗我，我真的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没想到老爸同样的话在我这没有反应，从她嘴里说出来我就能听得进去。 她摆了摆手：“哎呀，和你说这些干什么，咱们还是聊点开心的吧。” “没关系，有些话没法在同事和朋友面前说，憋在心里会难受，我没心没肺惯了，你就把我当个垃圾桶，有什么就往我这倒，自己也能轻松轻松。” “你真逗，你就不怕把垃圾场撑爆了” “没关系，哥儿们容量大，实在不行我找个垃圾场清理一下就好了。” 我们对视而笑，距离也拉近了不少。 接下来回到了我想象中的情景，话题打开了，我也恢复了本色，天南地北的找着话题，一顿饭吃得别提多开心了。 我把她送到楼下，今天我知道她没有男朋友，和室友合租了这里的房子，她们都是从老家来这里寻找发展机会的追梦者。 “我妈说从男孩的吃相能看出人品。” 我可没料到还有这么一个测试，连忙问道：“那你看出我人品怎么样了吗？” “嗯。” “怎么样呀？” “呆呆地、傻傻的，反正不是坏人。” 我长长的出了口气，好在我今天的心思全在她身上，不然，估计她早就跑了。 “太晚了，我要上去了。” “好，明天还要上班，早点休息吧。” “嗯，你明早别过来了，多睡会，好好休息，等我下班再说吧。” “啊！你同意我下午去接你了？不过，我早上也想见你。” 她红着脸，低着头：“随便你吧。” 看着她害羞的样子，我鼓足勇气问道：“你能做我女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