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晚自习
共同成长的我们很快就来到了高二的期末考试前夕，下一步就该面临文理科分班，现在的同学很多会离开，也会有很多新同学加入，很多人都开始了自己人生的规划，而我依然是那个不知前路在何方的懵懂少年。 周五晚自习，老师扔下一大堆卷子就匆匆离开，拿到卷子的同学一刻不停地奋笔疾书，我看看上面的题目，脑子里冒出一句歌词：“是谁出的题这么的难。” 反正也是不会了，索性带上耳机听音乐放松放松自己。 教室的灯突然一下全黑了，同学们的咒骂声响成一片。 “搞什么搞，怎么停电了。” “题才做了一半，这是不让做了呀！” “哦！终于停电喽！放学回家喽！” 教室里敲桌子挪椅子的声音此起彼伏。 汪老师打着手电跑进教室，对大家说：“同学们，收拾好书包，今天就先到这吧，回家把模拟卷做完，周一一早收，晚自习讲评，现在都靠右边走，前面都有老师别害怕！” 大家小声抱怨着，停电都不忘卷子，你可真是太敬业了！ 同学们陆续离开教室，汪老师在前面带着大家在黑暗中前进，老师们打起的手电照亮了大家前行的道路。 我没有离开座位，反正回家也没事，不如在这安静的听音乐，等他们闹腾完了我在回家，我把头枕在手上美滋滋的享受着音乐世界带来的欢愉。 “啪”随身听的播放键弹起，磁带的一面已经听完，音乐声消失，楼道里也变得安安静静，好啦，是时候该回家了，我摸出书包，在桌子上一顿乱胡撸不管有用没用的就全都掉进了书包。 “余路，你要走了是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我蹦起三尺三寸高，这下要在运动会上肯定能拿前三名，“我嘞个去~，是人是鬼？” 周雪笑得都快喘不上气了；“至于的嘛！有那么可怕吗？要真是鬼，你会害怕吗？” 听清了她的声音，我拍着自己被吓得狂跳的心脏：“真么黑你都不怕，胆可够大的！吓死我了，你怎么没回去。” “背单词呀，趁着安静先背单词，卷子回去再做，知道你没走，我就不怕了，你要走我就和你一起走了，我可不敢一个在这待着。” “哦，那好吧，咱们回家吧，再不走就该静校了。” 我们两个借着朦胧的月色慢慢走出教室，楼道里一片漆黑，好在我们都在这走了两年，闭着眼也不会走错，我们往下楼的方向走去。楼道里只有我们两个的脚步声在回荡，闻着茉莉花的香气，我最后一点点的恐惧也被吹得烟消云散。 摸到了楼梯的扶手，我们在四层顺着这里下去就是教学楼的大厅。 “哎呦。”没走几步周雪轻呼出声，我看到她的身子一矮。 我慌忙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脚扭了一下。” “严重吗？让我看看。” 我绕到她身前，蹲下身子。 她弯着腰，一只手扶在墙上，一只手阻挡着我。 “不用了，没大事。” “别逞强了，要是伤到骨头就严重了。” 她往后闪了闪身子，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 我不由分说的把她按坐在台阶上，用膝盖垫着她的小腿把她的脚捧在手里。 “啊！”她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 “没有，错了，是那只脚。” “哦，哦，不好意思，你也没说呀。” 我尴尬的在黑暗中摸索着。 我知道她肯定一直盯着我在看，她的肌rou绷得紧紧的，甚至发出了轻微的颤动，我尽量放缓自己的动作，左右扭动着她的脚踝。 “这样疼吗？” “不疼。” “这样呢？” “有点。” “这里呢？” “哎呦，就是这，疼的厉害。” 我仔细捏着她疼痛的地方，还好不是骨头的问题，就是扭伤，我替她小心的做着按摩。 “你怎么会这些？” “练这么多年项目，什么伤都能治了。” “那你是不是经常受伤？” “没大伤，小伤不断，再这么练下去恐怕就废了。” “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过？” “说这个干嘛？别人也帮不上忙，也替不了。” “余路，我好了，让我走两步试试吧。” 我把她的腿轻轻放下，：“慢点，小心点。” “嗯。”她慢慢站起来，试探着点了点地。“没大碍了，咱们走吧。” 我让开路，在她的旁边保护她：“好，你慢点走，悠着劲。” “哎呦。”她身子一歪。 我连忙扶住她。 “是不是还疼？” “嗯。” “那我扶着你下楼吧。” 沉默了一会儿，我才听到她蚊子哼哼一样的答应了一声。 我伸手扶住她的肘窝，另一只手紧紧攥着她柔嫩纤细的手，那只手掌心里全是汗水，一股电流从全身穿过，一阵软麻，脊椎骨挺直，后脖颈子的汗毛直竖，舌头发酸说不出话。 见我愣在原地，周雪小声道：“咱们走吧。” “哦，走，走，你慢点。”我回过神来感受着贴着身体传来的茉莉花香，心旌荡漾。 下楼的全称她都紧紧靠在我的身体上，等到了楼下，我们俩个才稍稍分开，平地对她的脚影响不大，可我却不愿松开手中的温暖，不知何时十根手指扣在一起。 天空中落下一点冰凉，我们停下脚步，路灯下雨滴划过一条条银线，淅沥的小雨从空中飘落，打在我的脸上，我到底还是没能问出“你冷不冷”的简单几个字，我的脑海一片空白。 小雨砸在地上发出淅淅索索的声音，地面上一层雨水在我们身后留下一串涟漪，我们就这么低着头默不作声的走着，谁也不愿打破这份心中的沉静。雨水打湿了我的头发，脸上挂满了水滴，街上静得出奇，连平日间的猫狗都不知去向，我已经感觉不到雨水的冰凉，相握的手传来了炙热的温度，烤干了我的心。 拐过街角，路边的灯亮了，昏黄的路灯把雨丝渲染出绚丽的色彩，两个人影被拉长、变短，再拉长、在变短。 站在路灯的阴影里，对面是万家灯火标注出回家的路，透过窗户，人们享受着家的温暖，感受着手上传来得心跳，我搞不清这种令我着魔的东西到底是什么，那是有一点苦涩、有一点甜蜜、有一点咸还有一点酸楚的味道。 凝固了时间，雨点调皮的在身体上跳跃，偶尔经过的汽车顶着光柱飞驰而过。 “我该回家了。” “哦。”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跑一百米的时间，也许是一个世纪。 “我该回去了。” “哦。” 温暖的手从我的手里猛地抽了出去，带着那份不舍和温暖。 小巧的背影跑到马路对面，停下来，没有转身，没有告别，就是站在那。 马路像一条川流不息的小河，把两个人隔在两岸，下一刻，她消失在对面的楼群中。 我在静静地站在河的对岸，双脚死活不能离开地面，雨下的大了，流到嘴边，咸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