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白芒
深夜，李奇走到南禺山的环山水帘前，沿着水帘寻找缺口。 精神能量流通双腿，跃过被水帘腐蚀的天堑。 他四处打量，人造月亮的光渗透，照映出银白色的奇妙深林，从树木的长势分辨出息水之后的河流，找寻一处僻静的地方修炼。 走了很久，人造太阳升起，水帘收缩，昏光照耀，终于找到一个满意地点，一座小土坡上独自生长的大树，周边是湿润的河床。 李奇爬上树，打坐感应精神能量。 脑海中显现天赋树，树边雨滴点点，微风徐徐……春风化雨。 感应现实世界的无垢水气，入定，精神能量沿着脉络转换成化雨劲。 不知过了几个日月，山口息水，水流沿山体而下，李奇静坐于水中，头顶白雾升起，愈发浓烈。 他睁开眼睛，瞳孔闪耀青蓝色光辉，精神能量在体内流淌。 突然有感，向天空望去，一个浮于空中的球星物体。 灵魂摄像机！ 来不及欣喜神功初成，他转身便逃，踏水而行，冲入林中，灵魂摄影机紧紧跟在后方，更后方还有一阵破空声欲至！ 当李奇还在想办法挣脱锁定时，那道身影已经立于前方拦截，一脚便把李奇逼停。 李奇双手格挡住攻击，借力后退。 那人用金属合成音说道：“把天水经交出来，我让你走。” 带着压制不住的惊喜，接着说道：“我能用天赋树发誓。” 李奇暗暗思量。 “也是一个九品，但他有盔甲！” 防御盔甲的一击令他双手麻木。 金属合成音并不掩盖原声，他已经认出这人就是那个资源掮客。 李奇过于紧张，脑海中出现两种声音： 跟他打，凭借浓厚的精神能量与化雨劲速战速决！ 赶紧跑，对方实力不低，有盔甲保护，还能浮空，自己没有学会技能，根本打不过！ 对方能浮空还有灵魂摄影机锁定着就跑得了了？ 那把天水经传给他… 誓言对于这种人不管用 那怎么办… 见李奇在思量，方彪催促道：“到这个时候你还想什么！” 便破空而出，已经摸清李奇的实力，只不过刚入九品。 ‘自己足够拿下这个通缉犯，三千万加上一品内息法近在眼前。’ 李奇侧身便跑，盔甲带来的加成他非常清楚，要打也只能引进水里，凭借环境优势。 选择战斗就要速胜，他不仅是资源掮客，更是一个侠卫主播，李奇的存在已经被更多人发现了。 他利用树木左闪右避，与方彪拉出一段距离，不过灵魂摄像机还紧紧跟在身后。 不久便冲出林子，跳下河中，随水流而下，灵魂摄像机的可接受范围不会太大，游入深水，便能甩掉。 方彪也知道摄像机的限制，暗骂一声，冲入水中追击。 李奇凭借化雨劲以及轻负重慢慢甩开敌人，处境变好同时他又想到新的事情： 不知多久才能拉开差距 等会引来更多的敌人怎么办 战！而且需要速胜，但还需要一些准备… 不过一会儿，方彪发现李奇速度慢慢缓下，认为是对方精神能量不足，心里一喜，开始加速。 即将追到，方彪全力爆发。 李奇快速转身，抓住袭来的拳头，并一拳挥出。 凝聚许久的狂风暴雨！ 打到方彪头部，造成眩晕，紧接着抓向他的脖颈，废掉盔甲。 李奇庆幸方彪与械灵并未深度磨合。 方彪缓缓下沉，恢复清醒，脑海中想到：“他原来不止有内息法，连技能都会！” 暗自懊悔，只不过现在已经追不上了，只能期待有人能将李奇拖延住。 失去控制的盔甲很难脱下来，更何况现在还在水中。 李奇看了一眼，来不及吸收对方的精神气息，便向水面游出。 他思量接下来的打算，先进城，抢一辆飞艇逃出这颗星球。 现在还在危险时刻，性命攸关，正当防卫做什么都问心无愧！ 用认知盖住第一条宇宙守则，避开“良心”谴责，避免精神气息反噬。 强行使用狂风暴雨耗费了大量精神能量，还不知道有没有其他敌人。 就在他冲出水面之际，漫天白光闪闪，无数飞艇满布夜空，无数光点侵占了整个夜幕！ 春风化雨反馈水中情况，无数物体向他这边靠近。 这一刻，他真的感到绝望了，被苏家抓回去，废掉天赋树都算恩赐。 绝望感染，他又想到原身在死亡前看的信件： “恢复已经没有希望，能吊住一口气已经是奇迹，接下来换个生活吧。” 那是应龙的回复信，已知宇宙的最高统治者、首脑、无所不知的智人。 也是直属学院的院长，曾经的希望之光，他的回复成为压倒原身的最后一根稻草！ 无数白光聚焦于此，海面上，无数黑影朝着他涌来， 这一刻，李奇也感受到了，那种怎么努力都做不到的感觉。 “人力有穷时啊。”他感慨道。 正当他准备自散精神时，脑海中突然出现一个声音。 “小子，拜我为师，救你出去。” 他睁眼四周寻觅，只有蜂拥而至的飞艇。 “快没时间了，那老东西要发现我了！”脑海中的声音催促到。 “好。”李奇用天赋树誓约定下关系 只要带着自己逃出这次死境，就拜其为师。 恩师如父！ 突然，四方静止，四周变成白茫茫一片，一股大力从背后吸引，一瞬间天昏地暗，仅留下抓捕人群错愕的惊呼。 “得救了啊…”李奇还在虫洞中穿梭。 脱离死地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高品侠卫依然受到宇宙法则限制，不会轻易对低品动手，对方似乎没有什么恶意，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由于大量消耗的精神能量，他的意识逐渐沉睡。 …… 当李奇醒来，脑中堆积的情绪能量让他头痛欲裂，他赶忙灌溉天赋树。 “今天先后先后经历神功初成，被人追杀，再出其不意打败强于自己的对手，陷入天罗地网中，原身临死的感悟，起死回生。” 他细数今天的经历，大量的情绪能量带来飞跃的提升，总量约等于打了十场十万人次的比赛！ 其中大部分来源于原身的感悟，这种是一次性的，往后陷入更绝望的处境，也不会产生这么多情绪能量了。 脑袋的涨裂感消去，精神能量上限有明显提高，运行功法，精神能量如江水连绵在体内奔流。 做完这一切，他打量起周围，古朴的房间，木板墙，除了床，仅有一个床头柜，与床脚的木质衣柜，阳光从右边窗口渗入房间。 站在窗口，向远方望去，连绵起伏的群山，下方田连仟伯，梯田顺山而建，犹如绿色长阶。 楼下的院内，十几个孩子在站桩练武。 “不知道这个出手的前辈有什么目的。自己已经是釜底游鱼，除了天水经，也就只有天赋树枯木重生的秘密了。” 李奇的天水经能传，因为这是偶得，并未像其他苏家人一样立誓。 “苏琼玖应该是用了某些认知避开了誓言，不知道她变成这个样子是不是因为这个。” 感觉坑到苏琼玖，李奇的心情缓和，对未知环境的紧张少了几分。 至于天赋树的问题，咬死是某种认知冲击产生的精神负值变化。 恢复天赋树是连应龙都做不到的事。 他打开门沿着木板阶梯走下楼。 楼下有一老人在自顾自地吃饭。 一身灰布麻衣，绑着头发，鬓角有条条青丝。 直到李奇走完木梯，他才抬起眼说到： “先吃饭，吃完再问。” 说完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李奇无奈，忐忑的坐下，打了一勺米饭，默默吃着。 米饭在这个世界也是常见，虽然有很多压缩速食，或者做饭的自助机器，但这个世界的人更愿意把饮食这些有关人类本能的事交给自己。 心事重重的李奇很快便应付完，没有胃口吃第二碗，正襟危坐。 老人依旧吃着一口米饭一口rou，几次循环便和一口酒。 不过多时，他靠背打了一个饱嗝，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还摸着肚子，对李奇打了个眼神。 堆满脸的皱纹抖了抖，看起来有点儿滑稽。 不明其意的李奇按着腹稿，说道：“前辈，您救我一命，无以为报…” 还没等他说完，老人拍额说道：“你能报锤子，现在先把碗筷收了，洗好摆正。” 李奇太紧张，随口说：“啊？” 老人不理他，摇着椅子。 李奇回神，赶忙收拾好，再次做到原来的位置上。 他保持正襟危坐，问到：“还不知前辈的名号。” “我姓张。”老人幽幽开口：“本来我是去看看你的情况，却没想到你自己恢复了。” “双树合一，你是有两个精神体还是某种符合规则的精神分裂？” 李奇一惊，说道：“是精神分裂，原本的李奇已经死了。” “嘿嘿。”张老堆满皱纹的脸上浮现笑意，接着说道：“这就对了。” “我看双天赋树给你带来高效率的能量转换，加上之前积压的情绪能量，突破八品已经够了，明天下来跟孩子们一起练，身体练度够了就能升品。” 说则他便摆摆手，示意李奇不要打搅。 李奇忍不住追问：“前辈，您为什么要救我，之前的…” 止声，原身的过往迹劣迹斑斑，之前叛出苏家又被直属学院赶出来，现在恢复天赋又再次背叛。 张老便说道：“无所谓，就当是劝你向善就好了，你要走的话跟我去说一声，不说也行，先把功练好，实力高了，便不用怕这怕那的。” 说罢，他便闭上眼。 李奇听他这么说，猜不出他这样做的目的，暗自作罢，回到房间沉下心情，开始用化雨劲打磨身体。 他本来就是一个不受管束的人，自从接受原身记忆之后，他更加渴望这个世界的力量。 原身对天赋树体系的了解不多，如果能找一个厉害的老师，这样也能少走很多弯路。 待在这修炼也行，他沉积的情绪能量已经足够用到八品突破。 八品的进阶方式张老也没说，只能按着他的告诫淬炼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