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绯红玉
寻找服务台的过程中，李奇回想起原身记忆中的苏琼玖，两人年龄差距不到一个原始星公转周期，小时候感情非常好，但自从去了直属学院后… 李奇原本天赋异禀，长生之气宽宏如海，等着知命觉醒必是一颗亮眼的新锐之星。而苏琼玖的天赋与其相比就很普通，进不了已知宇宙直属的侠卫学院，二人的关系自那时起变得陌生。 在一个没有自然死亡的世界，每个人的生活都会很慢。 童年很慢，有很长时间能无忧无虑，守住很多易于失去的东西，定下了很多雄心壮志。 正如那时，夕阳日暮，山林崖边，少年心气傲霜雪，自诩人间第一流。 青春也很慢，再有二十年便轻易遗忘年少稚气，抹平菱角，释怀失意。 “长生、侠卫、大宇宙时代。”他自顾自喃喃道。 长生气是一切的根基，每个人出生都会利用仪器吸纳宇宙意识，于人体中保留一颗种子，便可得长生，而种子成为大树并停止生长所需要的时间是五十年，知命觉醒便是在天赋树长成后，所经历的三个阶段： 一为知通，把想要养成的职业知识传入脑海中，每人只能承受一次，第二次可洗掉原本知识，但对第二次传入知识有损。 二为异能力，根据自身情况觉醒超凡能力，每个人一次机会，觉醒率不超过亿分之一。 三为结果，刺激大树并开启品阶，若是天赋树枯败则不能定品，李奇自身觉醒时天赋树被腰斩，仅仅吊着一口气维持长生。 他所能回忆的也就只有这些，一些深入的记忆点还有待激活，他并不知道原身是如何失去天赋并且平静接受，在折翼的这四十多年里还能坚持对侠卫这一行的热爱。 甚至不惜请求最讨厌的人带着他入行，而来自灵魂的厌恶对象便是亭亭玉立的苏琼玖！ …… 长河星系是已知宇宙的一级地域，拥有超千万的行星数量，长达数千光年的地盘。 长河武盟是长河星系最大的公司，业务遍布整个万亿人口的星系，不只是商业，势力渗透权力，并且能拥有自治军队。 签约进入的侠卫，相当于它的士兵。 它便拥有上万名侠卫，汇聚全星系几乎所有的个人武力，加上十亿人的机械化保卫团，仿佛一个独立到极点的地方军阀。 本部环绕长河星的太空电梯建立，高耸入云的机械化大楼。 能在这种庞然大物中保持相对独立的苏琼玖，除开是新侠赛冠军的身份，自身家族亦是一个庞然大物，至于为何不留在家族地域，非要千里迢迢来着陌生的地方，其中缘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毕竟原身李奇只是一个出卖身体换取理想的有志青年，所知有限。 脑海中时不时回闪红烛幽光… 原身恳求苏琼玖成为经纪人的场景。 ‘要是我便不会这般下溅。’李奇想着。 不过他似乎忘了曾经辍学打工，只求活命。 原身与他一样视‘目的’高于一切。 而跟着苏琼玖一起进入的李奇正在这家长河武盟的公司里，在自助服务站寻找物资自助机。 这个自助机是每个签约侠卫独有的物资领取点，公司提前将月资放好，每个人只有在自己工作的楼层的自助机才能领取。 不一会便发现落在角落的自助机，前面排着十几个人，他走到队尾安心排队。 许久，后面来人，拍拍他的肩膀，李奇转身一瞧，是一个大腹便便矮胖子，像个三十多岁的大叔。 长生气含量影响年龄塑型，含量越低定型时间越长，产生样貌上的年龄差别，真实的年龄只能通过检测精神气息。 精神气息每个人独有，就像身份证号码可以直接查询对方的详细信息。 矮胖大叔笑着问道：“您是苏琼玖的经纪人吧，我是马万福，许军的经纪人，跟您一样昨天签约。” 李奇挂上习惯的礼貌微笑，伸出手说道：“你好，您可以叫我李奇。有什么事吗？” 马万福握着他的手说道：“您好您好，是这样的，许军先生很想认识苏琼玖，自从新侠赛输掉后一直想要再战一场，却找不到机会，想跟您商量一下，表演赛后可以加赛一场，双方打一场友谊赛。” 李奇顿悟，这是找场子来了，对许军此人没有印象。 想到苏琼玖似乎有‘对失败者非常鄙视’的心理，便说道： “抱歉，表演赛之后苏女士还有另外行程。这件事我会与她说，是否接受得看她。” “好的好的，这是我的名片，有消息请联系。” 李奇接过纸片塞进兜里，正好排到他，转身在自助机上cao弄。 选好物品，自助机上方的圆眼扫描，根据领取人意识识别是否有效，李奇精神下沉，感知苏琼玖的精神气息。 自助机前的取物格缓缓打开，里面放入一只200毫升的蓝色试剂。 拿起试剂，瞥了一眼金属反光出倒影，与前世七分相似的面孔，浓眉剑目，菱角分明模样，双目有神。 ………… 回到休息室，李奇看了眼在场中热身的苏琼玖，打着棉皮包钢的沙袋，碰撞声震耳欲聋。 正感叹大楼质量过硬，苏琼玖停下手，打了个眼神，李奇忙不迭把试剂打开倒入她专用的杯子中，走过去。 苏琼玖一口闷下，把杯子回递给他，说道：“走了。” 她一向不喜欢迟到，就算是她的战斗被安排在最后压轴，她也会提前入场。 不一会而，两人登上电梯来到100层。 出电梯口，整层都是一个巨大的竞技场，十万人次的观赛区，比之更大的对战区。 中间的战斗区一片平整的黄沙，附在上空的便是数十个灵魂摄像机，一种只能用特殊方法触屏的拍摄设备。 两人走下台阶，便被请到待战室等候。 不过一会比赛已经开始，利落的开场白到第一场比赛，新人挑战公司老九品。 通常是实力较差的新人先选择，cao作空间很大，第一场毫无亮点，虽然双方势均力敌，但是耐不住实力太低。 大屏幕上左右上角各有小视角，跟随着双方的近景拍摄，大屏幕则根据数据预测，在0.01秒内选择出最适合的角度，来回切换。 第一次真实观看比赛的李奇好奇心很快过去，闲着无聊捣弄起脑机。 这玩意儿用习惯之后非常方便，一个念头就能出现想要的，还没有网速限制。 刷着论坛的李奇突发奇想，不知道苏琼玖那个女辫汰在大众眼中什么样子，试试搜索。 出乎意料的好评，什么最亮新星，什么绯红玉等等等等称号潜力，战斗表现都是一片赞誉。 原主曾经是已知宇宙天赋最高的一批人，现在苏琼玖对比与他们来说，实力一般。李奇怀疑她请水军了，这么能捧，以后碰到他的同学可能被打到死！ ‘好家伙，新侠赛亮相至今不过三个月，小说都出来了。’ 搜索点击榜第一的赫然是《重生之我的暴力女友》，写苏琼玖的。 简直不堪入目！内容简介，书评都不堪入目！ 这女辫汰在赛场上了不止一次残杀对手，他们怎么就感受不到可怕。 第一次对战甚至把对手四肢打残，被保护阵法冻结后甚至还想下杀手，真不令人胆寒吗！ 这个世界受谑狂真多！李奇默默鄙视。 实在不能接受这么多人白日宣m，眼不见为净，关闭论坛。 想到未来可能受到的非人待遇，他甚至想立刻逃跑。 可现在的工作是他上辈子梦寐以求的，没有枯燥乏味，没有经济压力，还有超长的假期。 对比与此，他觉得原身记忆里被虐不算什么。 了解与亲身经历的差距还是挺大的。 ‘还能比上辈子的每晚受创更痛？’李奇下定决心。 苏琼玖的合约上有任务次数考核：每年参加3场比赛，次要任务10次，一场比赛最久不过一个半月，次要任务比如星球考察，保民安定案件助理等，李奇仅需要在任务时陪同，打下手即可，其他时间随意，对比与其他职业，侠卫经纪人真的是香饽饽。 ‘要是高端知识免费就更好了。’换个世界，李奇的求知欲依然强烈。 最好奇的便是发达的脑科技与精神技术。 原身不能修炼，却对侠卫非常执着，所以必须忍受苏琼玖。 但李奇并没有侠卫的热爱，只感新鲜，所以真的忍不了，他还是能放弃，逃去一个没人认识地方，获得真正意义上的新生。 顺便把苏家给自己的保护苏琼玖星域级武器卖了，换一笔天价。 这武器需要李奇自己用命来触发，是苏琼玖在外最后的保护手段。 至于父母什么的，在这个寿命绵长的世界上，可能原身的父母已经忘了有这么一个儿子。 ………… 苏琼玖也觉得无聊，朝着头顶冒气，在脑里冲浪的李奇走去，捏着他的下巴把他晃醒。 李奇睁开眼，便是苏琼玖娇美的脸蛋，感受到芊芊玉手在用力的捏着他的下巴，两人脸庞离得很近，但他无从观赏娇颜，疼痛感让他下意识抓住苏琼玖的皓腕，却掰不开她的手。 苏琼玖保持力度，问道：“你怎么不看比赛了，这不是你最喜欢的。” 李奇忍痛回答：“太…太弱了。” 苏琼玖似乎不太满意，稍稍使劲，娇声说道： “也是，要是你的天赋还在，谁都不能入你的眼呢～” 李奇实在忍不了，用双手企图把她的手拿下来，换来的却是更加刺痛捏劲。 苏琼玖仍不满意，打算换一种方式，放下手，继续说道： “你似乎不一样了，以前我说这一类的话，你眼神里的愤恨就藏不住了。” 谑不只是身体，精神上的折磨更令人愉悦，然而李奇并不像往常一样给她带来慰藉。 李奇忍着疼，挂上习惯的微笑，说道： “没什么，突然感觉在这个漫长庞大的世界上，还有人记得我曾经厉害过，挺好的。” 苏琼玖听罢大怒，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他的脸上，这一下用到了精神能量，李奇被甩飞好几米，拖着地撞在墙上，嘴角流血，看苏琼玖缓缓走过来，他立刻右手抓着左手腕，抬头厌恨地盯着她。 这是要用星域级武器与其同归于尽了。 苏琼玖一愣，也不害怕，反而心情大好，轻笑一声，俯下身子轻轻捏着他的下巴，抚摸他今天刚刮的胡茬，满意的说道： “这是你第一次想要跟我一起死，从前你都觉得与我不值的。” 她说的是展现超高天赋后的李奇。 她享受李奇阴狠目光，手上的动作不停。 李奇咬牙切齿，从嘴里挤出两字：“疯子！” 苏琼玖笑意更欢，咯咯咯地说道：“废物的废话，有点天赋就忘了本，失去一切又舔着脸求我，你才是两面三刀的疯子！” 这个世界认知中，‘表里不一’这些性格缺陷，统称为精神负值，必需接受定期的精神洗涤，直至精神状态愈合。 李奇在脑海中脏话频出，却真不敢发声，那样只能换到她更为肆虐的欲望，只能愈发憎恨得盯着她近在咫尺的脸。 两人保持沉寂，不过一会苏琼玖便起身，即将到她出场了 她脱下大衣，摁上贴合于手掌中的光圈，液化金属从掌中喷涌，贴合全身。 不过一刹，便完成装甲，一身血红铠甲，白底红纹的冷笑面具，多条黑色细纹缠绕其身，所有关节处散发幽幽红光，爆发出触目惊心的杀气！ 她站在传送带上，静待着独属于她戏剧开幕。 李奇看着那抹倩影，感受到脸上伤痛渐去，他放弃了跟这疯子同归于尽的想法。 从记忆里‘看’与亲身经历感觉真不一样啊。李奇估量着逃离这个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