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故人

    不知道是第几次打开手机了，季默有些心不在焉。看着虚拟界面上挂着的5:00，季默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他握紧了右手，提起挂在椅背上的衣服，站立起来。

    “老大，我先走了。”

    “季默。”沈释白叫住季默，“你还打算再等多少年？”

    “我不知道，也许，会一直等下去。”

    “季默，我不想再等了，明明失信的是她们，可我们却把自己困住了这么多年。”沈释白的语调异常冷静。

    “释白，你骗得过我，骗不过你自己。”季默盯着眼前的沈释白，感到一阵心酸。

    目送季默离开，沈释白靠在座椅上，头仰起望向天花板，露出苦涩的笑：“是啊，我忘不了她，我说服不了季默，也说服不了自己。”

    季默换了一身常服，沿着小路缓缓前行。这六年来，每一年他都会踏上这条小路，沿着这条僻静的路去一个地方。沧海桑田，六年的时间，这沿途的景色早已面目全非。最初的几年，走在这条路上，回忆总是源源不断地涌出脑海，而现在，这里留给他的只有陌生感。沈释白的话还是让季默心中起了波澜，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坚持下去。

    季默在路旁树的阴影下停下了脚步，路的对面是一棵参天大树，这么多年了，也只有这棵树还依旧挺立在这里，纪念着以往的时光。

    不过，说不准哪一天就不见了呢？真是不甘心啊。想到这里，季默闭上了疲惫的双眼，就这样站在阴影下，静静听着。

    听着风吹过，树梢沙沙作响，疲惫的身心似乎得到了片刻宁静。

    站了许久，季默才睁开了眼，发现树下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女子，背影像极了当年站在树下的那个女孩，那时的阳光也是这般透过叶隙，洒在她身上，也是这般岁月静好。

    季默一时看痴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又陷入了那往日的回忆中，自嘲地笑了笑，准备转身离开。这时，那女子转过身来，一时四目相对。

    那是一张季默日思夜想的脸，岁月在那张脸上留下了痕迹，褪去了昔日的青涩，但他还是一眼便认出了出来，秦笙。

    季默没有再多看一眼，下意识转身离开。明明期盼了六年，到头来终是退却了。这一眼，也算是圆了他六年的等待。他不想再赌，也不敢赌，宁愿从此是路人。

    “阿默。”一声呼唤停下了季默的脚步。

    季默看着来到自己面前的秦笙，说不清心中究竟是欣喜多些，还是愤怒多些。

    “阿默，真的是你。”

    “别叫我阿默，从你六年前不告而别那天起，我们就没有关系了。”冰冷的语气出口，季默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当年的事，我很抱歉，一直想找个机会和你聊聊。”

    “和我聊聊？那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今天？”秦笙露出为难的神色，“今天恐怕不行，这样吧，这是我联系方式......”

    “联系方式？你的联系方式有用么？”季默不耐烦地打断了秦笙的话，“谁知道你会在这里待多久，兴许明天又了无音讯了呢？”

    秦笙沉默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在这里待多久，但她不想就这么放弃。秦笙的沉默落在了季默眼中，他自嘲一笑，不愿再做纠缠。

    “等等，这个给你。”秦笙拉住季默，取出一张迎着玫瑰纹样的卡片递给季默。那是秦笙的源力印记，无论秦笙身处何处，季默都能凭借这个印记找到她。秦笙这是在告诉季默，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找到她。

    “我会在这里待一段时间，那么，后会有期。”

    季默出神地望着手中的卡片，荆棘缠绕着玫瑰，玫瑰是那么娇艳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