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命定之死
“彻彻底底的败北呢。” 古田毅看着认罪之后戴上手铐在房间里低着头的横山次郎。 “是他的暴躁和愤怒出卖了他。” 莫里亚蒂在一旁淡淡地回应： “其实他如果一口咬定刀上的指纹归属是他猜的我们也没什么办法。” “这是他唯一有一线生机的地方。” 古田毅拍了拍搭档的肩膀： “你做的很好了。” “毕竟我们也不知道刀上到底有谁的指纹。” “所以即便已经套出了他的话，你也得继续激怒他。” 莫里亚蒂摇摇头： “不，他的败北是注定的，他的自傲也是一份毒药，他坚信警视厅肯定获得了刀上的指纹，不会在这点上骗他。” “毕竟，换了你，怕是也想不到自己心中的假想敌连最基本的指纹采集都没做到。” 两人看着房间内的横山，久久不语，吵闹的走廊中迎来了久违的宁静。 而相隔上下相隔三房间之外的刑事部长办公室，却远不像走廊一样平静。 作为警视厅九部之一刑事部的部长，挂着警视长肩章的男人，竹内隆现在非常的烦躁。 自己上任第一个月，居然要因为一个刚入职的小刑警当众道歉。 这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新年跟妻子去神社的时候祈福没有往功德箱里扔两个硬币的原因。 混蛋，怎么能这么背。 要知道，自己可是警视长，只要不在警视厅，放到大阪府警本部这种地方可就是本部长的位置了。 他看着手中刚刚拿到的谢罪稿，无名火气不断地往上冒。 “混蛋……” 他叹了口气，正准备顺一顺稿子，突然门打开了，一个小警员跌跌撞撞冲了进来。 “报……报告部长，古田毅前辈和他的把麻川的案子解决了，您不用谢罪了。” “嗯，我知道了。” 竹内隆内心狂喜，但是外表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是沉稳地道： “嗯，我知道了，出去吧。” 小警察刚走出去没多久，竹内隆就把谢罪的稿子扔进了垃圾桶里。 “啊，古田毅这样的老刑警还是强啊。” “连没有证物的案子都能找出方法拿下，真是太可靠了。” 没错，竹内隆丝毫没有想过是古田毅的新手搭档大冢飞翔（莫里亚蒂）破案的可能性。 不光如此，他还想着找个什么理由，把这个差点害得自己颜面扫地的新手赶去看资料库。 嗯，不管了，就是普通调动而已，我都到了这个位置了还要畏首畏尾想那么多干嘛。 竹内隆说干就干，当他拿起内线电话准备打电话的时候，一旁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您好，我是竹内。” 他的神情突然严肃起来。 “是！” 但是没听两下，他的脸突然垮了下来，但是语气还是一样的精神。 “我明白。” 放下了手机，他的脸上出现了一股无奈之色。 “还是有个好父亲。” 他打开自己的电脑开始了工作，只是再也没有去拿一旁的内线电话。 …… 此时，楼下的两人回到了属于他们自己的位置，还在聊着天。 “大冢，你说，要是麻川老师不画那个漫画，他是不是还能再活得更久一点。” 古田毅看着桌子上，刚买的麻川新漫画说道。 “不会的，他一定会画这部漫画。” 莫里亚蒂看着天花板上颇具日本风格的花纹，随口答道。 “哈？为什么？” “因为这是他的夙愿，你没看到资料里他写的那段文章吗？他父亲就是他最后那篇漫画男主角的原型，从小在家庭暴力中长大，也将同等的痛苦赠与自己的下一代。” 莫里亚蒂叹了口气。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会画这篇漫画的。” “那如果横山没有看到……” “很难吧，他那种环境下的人要怎样逃避悲惨的现实，只能靠虚拟世界的漫画啊。” “而麻川的名气又那么大，看不到那本漫画的可能性也太低了。” “那……” 古田毅话还没出口，一旁一个男人来到了两人身边，敲了敲桌子。 莫里亚蒂抬头一看，正是在他刚刚清醒时，问他写报告没有的那个人。 “一课长。” 古田毅低了低头。 “大冢运气不错啊。” 一课长悠闲地说道： “遇到古田这种搭档，哦？帮你挽回回来了哦。” “不是，一课长，是大冢……” “行了，你不用解释了。” 一课长挥了挥手： “刑事长好心帮你们两个挡下来了。” “没有处罚，你们两个下班了自己去庆祝吧，就这样了。” 他转身就走，没有一点停留的意思。 “我不是……” 古田毅忙着跟他说道，却被莫里亚蒂打断。 “没事的，前辈。” 莫里亚蒂突然用了敬语，他确实是很感谢眼前的前辈，从记忆里获得的东西总是很模糊，但是实际给他的照顾，是真的让他感激。 “那你说，麻川，有不死的可能性吗？他这不是死定了吗？” 古田毅把话题拉了回来。 “我觉得够呛。” 莫里亚蒂又回到了之前没所谓的语气： “他们的灾难其实不源于彼此，而是源于他们的家庭，而他们的家庭中的灾难该如何避免，这就不是我能判断的了。” 古田毅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一脸沉思。 而莫里亚蒂收拾起了他的东西，他该回家了。 …… 原主在目黑区的家有些许的凄凉。 嵌在墙壁里的灶台和一平方出头的厕所让他有些怔住了。 虽然在记忆中有所预料，但是现场的冲击力总是有些不同。 这也太夸张了吧。 他跨了一步进去，把包裹放在桌子上，想要躺下来，却发现横着有些伸不开脚，只能斜着才能舒展。 “好想念在伦敦的大房子啊。” 他在心里自言自语。 突然，一阵急促的铃声传来，手机响了，一个熟悉的号码，上面写着父亲。 “您好。” 莫里亚蒂学着原主的态度说道： “有什么事情吗？” “你这次闯下的祸，组织很不满意，你知道吗？” 电话对面传来冰冷，丝毫不像一个父亲的声音。 “这次，你本来是要被踢去管档案室的。” “是组织保下了你，但是如果再有这种事，嘿嘿，你明白的。” 不等他回答，对面直接挂断了电话。 是的，他，其实是一个地下组织，在警视厅的卧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