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维纳城堡⑵

    末立立城堡陷入了解决不了的矛盾之中，陷入不可调和的对立面而又无力摆脱的困境。为使海底人不在无谓的斗争中变成种族消亡，就要有一种凌驾于现在秩序之上的力量。关于海底人的未来，宝其思捉一直在思索着，前路虽不迷茫，但也不好走。这个力量应当能缓和冲突，要想达到这个结果就得把冲突保持在‘秩序’的范围内；这种力量要从社会中产生，从而又固定每个公民的行为，那就是法律。

    海底国家并不是靠阶级之间的对抗形成的，而是在漫长的演化过程中为了遵循种族延续的目的自然组合而成。海底社会自觉形成的意识而采取必要的发展结构，并不是为了相互抵消，而是在血缘的继承中产生和发展而来。这种发展，是随着社会的科技积累和生活的富足的增加同步进行，是一种渐进式的演化。单一的对社会管理，甚至可以说，也是皇族和统治集团捆绑在一起的；在解决不了社会男女比例的情况下，海底人社会将不断延续这种发展趋势，不断地完善这种发展模式。皇族统治也是最稳定的因素，这也是无可奈何的社会化行为。

    海底人口本来就少，没有火并的本钱，当然也不符合一贯的历史传统；从眼前的情形看，势必要逼走出来一条探索的路。在宝其思捉的设想里，计划在海洋里面的某一地带，有一天能出现一座新兴的城市。

    宝其思捉在卡尔斯伯格海岭牢房里，正在思索海底社会与末立城堡的出路，这也是唯一要做的事情。杰亚迪西成为宝其思捉的仆从，知道主人把他放在这个位置上，也是具有深意的。从卡尔斯伯格海岭回来，杰亚迪西就脚踩这一座座海底山峰上，手摸到了这几百万年前的地质遗址上，走过的地方是最初海底人类走过的地方。

    他走下山峰陡峭的斜坡，走过海底平原、盆地、山岭。曾经信仰过的城堡，以及城堡里的居民；或者，一个抵抗海水侵蚀的石头建筑。

    没有时间，也没有预期。辛吉无南发表着自己的看法：“我是知道的，杰亚迪西，你是听话的人。我是向上的力量，能带给你更多的东西，这些你也是知道的。”杰亚迪西：“你是令我尊敬的人，早就看到你会有今天的地位，一直想接近你。”辛吉无南：“你很会观察海水的流向，知道在什么样的洋流下游泳最省力气；要知道，宝其思捉很愚蠢，如今被女王投到牢房里，他自身也难保了。”杰亚迪西：“我可以保证，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让你失望。”知道自己在说谎，要通过费力的语义来表述自己的说谎能力。事情不必是真的，但必须让人觉得自己是认真的，确认无疑，不在检验。

    爬到权力上位的人，往往就是培养自己的心腹，这是很正常的行为。辛吉无南：“这是深奥的学问，给我一段时间，我正在适应。你做事的态度，很符合我的胃口，我同宝其思捉不一样，传达命令的时候就不必保持警惕了。”杰亚迪西：“我珍惜给我的机会，也感谢你对我的信任。”

    这一天，潜舰以平稳的速度前进，辛吉无南要到卡尔斯伯格海岭巡视一番，似乎是在立威。房间是在石壁上开凿出来的，环山而建，外部都安装着金属栅栏，没有外力帮助绝无越狱的可能。环山的平台上，一片废墟的景象。经过宝其思捉的牢房门时，带着一脸的无辜，很是糟蹋，绝对的倒霉蛋。宝其思捉不必当真辛吉无南的嘲讽，这是特定时期得到的结果；当然，他也不会对辛吉无南表示同情，只是多加了几分异样的微笑。环锥型山体，可按一个方向巡视，里面的人可以直接面对大洋里的暖流。

    宝其思捉一脸的孤苦：“辛吉无南，帮我出个主意，我还能做些什么？”辛吉无南阴险地回答：“完全是女王的意图，对关在这里的人来说，也许感受到的是专横，可女王会这么想吗？在某一问题上，你有不同的观点，不是你自讨苦吃吗？无论谁进到这里，都有说不清的委屈，也是导致死亡的原因。”宝其思捉：“看来，我的挣扎也是没有用的。”辛吉无南：“肯定是的，有经验是没用的，不代表你能起到多大的作用，看你现在都受到皮包骨头，我很痛心。你很有思想，很有智慧的，可结局竟然会这样？我没有办法，因为我没有决定权，你看我有多可怜！”

    宝其思捉表现出排山倒海似的被击败感，一脸的无辜；很明白，只有表现得更糟糕，才会让辛吉无南放松警惕，得到身心的满足。杰亚迪西四处看看，并做些毫不在意的肢体动作；即使不说话，也能读懂这样的肢体语言。宝其思捉：“相信你说的。”辛吉无南：“感谢你对我理解。”

    墙壁发出微弱的光芒，毫无规律的时明时暗，宝其思捉：“不说了，说得再多，你也帮不上忙；有鱼在发光，我得去抓它，不然要饿肚子。”看到昔日威风的宝其思捉也会如此，辛吉无南感到了无限的安慰，“你也有今天……”。假意表示：“我无法为你进行辩解，也无法达到你的要求和想要的结果，真的很羞愧。”宝其思捉弯着身子把自己埋在角落里，不再去理会他，辛吉无南感到悻悻然，招呼着杰亚迪西：“我们离开这里。”

    在辛吉无南左右周旋，需要一种聪明，不动声色的聪明；杰亚迪西把一切的痕迹都隐藏起来，没有留下线索。他找到石特卓，把自己的想法说给她听：“我已经领会了主人的用意，他不想惊动太大，应该是在秘密中进行。就是要把他从牢里救出来，也不能过分张扬，不能让民众知道国家是分裂的。把这里的情况了解清楚后，我们到索拉城堡去找沃格非拉，把主人救出来。”

    石特卓：“我担心你主人寂寞。”杰亚迪西：“不会的，主人的状态很好。”石特卓：“他对海底世界知道的很透彻，凡是认为有用的，可以向他请教。”杰亚迪西，“知道了，回去吧，把门关上。”石特卓：“你要多加小心。”杰亚迪西：“知道了，回去吧。”

    辛吉无南企图掩盖这个事实。确切地说，这是令男人烦恼的事情。他精神萎靡地走出皇宫，杰亚迪西迎过去：“不要盲目做事，避免身体给自己带来烦恼。”辛吉无南神情非常沮丧：“海底男人是不是很没用，晚上陪女王睡觉，居然是不理智的行为？”杰亚迪西：“主人，我知道了你的苦衷，我有一个建议，是否愿意听？”辛吉无南：“你有什么好建议？”杰亚迪西：“海参对生物肌体有一定的调理作用，尤其在生殖系统上，相信你服用后会体力大增，更讨女王的欢心。”

    辛吉无南露出诡秘的微笑：“真是个好主意，可海参大多生长在浅海中。”杰亚迪西：“主要产于边缘海。”辛吉无南感到很难：“太靠近大陆了，很危险。”杰亚迪西：“为了主人的身体健康，冒些危险也是值得的；不过，需要的时间可能会很长。”辛吉无南：“没有事，潜舰归你使用，快去快回。”杰亚迪西，“好，我现在就走。”

    潜舰挥发着惨淡的光辉驶入海底丛林，所有的枝条都伸向洋面，不管多么细小，都在这些类似温带树木的灌木中间，生长着真正的丛林。在一处平坦的海底停下来，海水十分透明，所有详细情景都能看见。杰亚迪西轻触按钮，舱门缓缓打开，石特卓游进潜舰里；启动程序，按设定好的行进路线行进。几百千米的海底盆地，地面像是往下陷，除了海沟外，这里是海洋中最低的海底。潜舰进入狭小的山谷中，周围变得愈加漆黑，杰亚迪西把照明全部打开，海中有多盏强光照射，海水也变得明亮起来。

    杰亚迪西：“还要去看主人吗？”石特卓：“我很想去看他，不知会不会有影响？”杰亚迪西：“还是不要去惊动，救他的时间不是很长了。”石特卓：“好，我们直接去索拉城堡。”

    杰亚迪西驾驶技术不是太熟练，经验也不够，为了安全，采取中速前进。这里是极难走的非洲大陆边缘海的海底盆地，绕过非洲大陆的最南端，进入南大西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