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镜澄世界
无人知晓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夜幕降临，繁华的长安市一如往常的喧闹，暴雨也掩盖不了车水马龙的声音。 她叫吴澄。 只有夜晚才会出现在这个色彩缤纷的世界中。 来到这个世上的第二个夜晚，一切都已顺理成章。 旁人似乎一瞬间就适应了吴澄的存在，放佛这个世界上只有女版吴澄。 而那个男版吴诚已经被世人遗忘。 保安室的阿姨小跑到公寓门口，接过吴澄母亲提着的两个大西瓜。 转头对吴澄吼道：“干嘛呢？这么不懂事？” 吴澄夺过靳老师手中的证件，与其对视了一下。 跟着母亲走进了电梯。 暴雨中的靳老师似乎已经忘却了雨水的存在，面对这个世界的变动，放佛只有靳老师自己是整个事件的旁观者。 时间回溯到24小时前。 靳老师从学校宿舍窗口望着对面被成排警车包围的公寓楼。 两名警员将蒙着白布的担架抬上车。 正值下班晚高峰，很多住户被挡在外面围观。 靳老师打电话给失业在家的吴诚，但没想到的是，接电话的竟然是一名女子。 “吴诚？” “靳老师。”对方传来的是坚毅正直的女声。 就在这一刻，靳老师的大脑反复重现着记忆碎片。 不用询问对方是谁，靳老师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吴澄，女，30岁。 与靳老师一样是卧底警察。 初入警队时，由靳老师亲自带着执行任务，现在两人是上下级的关系。 两人卧底在这所高校已经两年之久，正当执行的任务有所突破之时，吴澄所住的公寓却发生了凶案。 目前的情况是，因为凶案的发生，公寓楼被封锁，吴澄无法继续跟踪执行卧底任务的嫌疑人。 关于吴澄的记忆让靳老师惊叹不已，因为在靳老师的记忆中，还有关于那个颓废一年之久的男版吴诚。 与吴澄不同，在靳老师的记忆中，吴诚不是警员，只是一名普通的高校教师。 曾经梦想着做侦探，正在准备考取侦探执业证，怎料国家出台新政策，取消了侦探这个职业的合法性。 失去梦想的吴诚继续做着高校教师，直到一年前，与吴诚纠葛12年的那个女人，彻底伤了吴诚。 自此，吴诚失去了半条命，整天浑浑噩噩，辞去了工作。 生活无法自理，母亲从千里之外的县城来到长安市照顾吴诚的生活起居。 靳老师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事情，关于吴诚和吴澄的记忆竟然同时存在。 可其他人不一样，在靳老师查阅档案资料，询问他人之后。 确定了当时的世界只有他一人存在两个吴诚的记忆，其他人只记得女版吴澄的存在。 经过一夜的调查，终于确定的这个世界正在颠覆关于吴诚的一切。 女版吴澄就像是突然凭空被创造出来的镜像人物，她有着成长经历，有属于自己的社交圈。 关于吴诚的一切，都被这个女版吴澄所取代，包括吴诚的母亲，与他养的三只猫。 可天亮过后，对面的公寓楼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警方的封锁解除了，人们一如既往的上班，生活。 好像昨天夜里从未发生过凶案一样。 就这样，靳老师一直坐在宿舍思考一整夜的事件。 当吴诚出现在他面前诉苦的时候，原来的世界似乎又回来了。 就在靳老师以为一切都走向正规之时，他突然看见离去的吴诚掉在地上的三把钥匙。 当靳老师捡取钥匙的那一瞬间，记忆碎片再次一幕幕出现在脑海里。 过去， 现在， 未来…… 眼前的所有事情都像是发生过一样。 可靳老师无法将所有记忆碎片串联起来。 当追到吴诚的那时起，他明白了。 颠倒的世界在夜幕降临之时再次启动。 那个颓废的挚友吴诚再次消失不见。 而那个业务能力极强的女属下吴澄，再次出现在这个世界中。 吴澄这边，帮母亲提着两个沉重的大西瓜回到家中。 卧室写字桌上的三个桃子已经开始腐烂。 吴澄把破了洞发霉的蒲扇扔进垃圾桶，开始了旁人看来正常的生活。 在现在这个世界里，似乎只有靳老师对她的身份有所察觉。 可对吴澄来说，她并不是突然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在这世界中，吴澄有着童年的记忆，曾经关于吴诚的所有经历，都发生吴澄身上。 “妈，我们今晚还包饺子吗？” 吴澄换上便装，来到厨房帮着母亲忙活，母女俩一同准备晚餐。 母亲在一旁只顾着忙活手里的活，并没有回应。 “妈？还在生我气吗？ 前几天出差真的很急，不是没有告诉您，是怕您担心。” 母亲依旧没有说话，自顾着剁rou馅。 案板上的动静很大，母亲机械式的剁rou馅方式让吴澄顿觉不安。 “妈，你在听我说话吗？” 母亲低沉的回应一声：“羊rou胡萝卜馅。” 吴澄愣在原地，迟疑地望着母亲，“妈，我喜欢吃驴rou馅的。” “我知道，这又不是做给你吃的。” “妈？” 吴澄越来越慌张，母亲冰冷的言语已经穿透了她的神经。 案板上滴落着母亲的泪花，可母亲手中的菜刀还在继续剁rou馅。 “你到底是谁啊？我的小诚在哪里？” 面对母亲的质疑，吴澄内心世界已经天塌地陷。 这不是吴澄想要的结果。 为什么？ 为什么母亲也是这样？ 靳老师也是，母亲也是。 他们为什么没有失去对吴诚的记忆？ 吴澄想尽一切办法留住的母亲，心里还是惦记着那个儿子吴诚。 这样的事情让吴澄无法接受。 “妈，我们都知道现在的处境。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来到这个世上。 我有着属于自己的经历， 有对所有亲人的记忆， 对我来说， 小时候被您抚养长大的人是我， 被您呵护疼爱的人也是我， 我是这个世上的独立生命体， 对我来说，您是我的母亲， 是我最挚爱的亲人。” 母亲停下手中的菜刀，抹去菜刀上剐蹭的rou馅，打开水龙头冲洗油腻的刀面。 “我知道啊！小澄…… 这世界乱了， 对你来说我是你的mama， 可是…… 我亲手带大的那个孩子…… 是小诚啊！ 是我的儿子， 吴诚。” 就在此时，只听咚的一声。 有什么东西撞到了房门，母女俩僵直的氛围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 吴澄发觉不妙，连忙跑到门口，立刻打开房门。 只见走廊上蜷缩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很是惊慌的样子。 楼梯口那边一阵下楼的急促脚步声越来越远。 “怎么回事？”吴澄厉声责问道。 “有人……有人要害我……” 这个被惊吓的男人正是原本应该在昨天傍晚遇害的死者。 他的出现，让吴澄倍加警觉起来。 现在情况已经很明显，夜幕降临之后，只有吴诚与吴澄的身份再次互换。 昨天那起原本应该发生的凶案却并没有被还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