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4章 相似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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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视线一点一点集中在某个特殊的位置上,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在琉弦梳妆镜的一个装饰物上拧了一下,一座幽深的密室打开。 这个密室非常隐蔽,只有琉弦-萨约-阿萨尼亚的神原之力才能打开,可他打开了。 在密室的正中央是一个灯盏,黑琉璃凝造的灯盏,灯盏中有着烛火一般的光芒,若隐若现,仿佛随时都会彻底熄灭。 外人见到了这一幕,一定很奇怪。 找密室机关一般来说要搜索很久,毕殇冷仿佛知道这个东西是机关,一下就将视线聚焦在上面。 走了进去,来到了摆放黑琉璃灯的桌案边,毕殇冷看着那个黑琉璃盏,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幽冷的声音,来自灵魂的最深处。 ——把你的血滴进去,把你的血滴进去,把你的血滴进去…… 冥冥之中一个声音不停督促他。 毕殇冷不敢,他当然不敢。 一个痴呆的少年怎么敢动大小姐的宝贝。 毕殇冷看着那个黑琉璃灯盏,犹如盯着一个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一步一步后退,充满了敬畏之心。 三步,他就会离开这个密室。 忽然,心脏病复发了一般,那股强烈的念头如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了脖颈将他往冷水之中摁。 毕殇冷呼吸急促,心神不宁,下一刻就会心梗而死。 急急忙忙,毕殇冷咬破了手指,一滴血珠从指尖溢出来,犹如一个即将沉进了湖水中的凡人。 他沉了进去,进入了碧水剧毒的河流之中,正在接受一场投奔死亡的洗礼,赐予他死亡的是毁灭的使者,只有向灯盏的主人献上血液才能得到救赎。 一滴血珠进入了空气中,眨眼之间变成了一滴漆黑如墨的液体,这一滴血液有着太阳陨落的威势,掠过小小的密室空间,却浩然博大,泛着淡淡的黑金光泽、庄严尊伟又无比恢宏,仿佛蕴含着无比冰寒的破灭之血。 毕殇冷将第一滴血送进灯盏,自己的不适终于有所缓解,而灯盏中随时熄灭的烛火仿佛浇了一勺油,在转瞬之间稳定下来,漆黑的火焰宁静的燃烧,不会有熄灭的危险。 失去了一滴血,毕殇冷这个少年就像是一个吸毒上了瘾的孩子,喜欢上了将血液滴进黑琉璃灯盏的感觉,一滴一滴将血液喂进了黑琉璃灯盏中,非常认真,直到九滴血进入了九个琉璃盏。 “刚才好难受,现在舒服一点了。我为什么会这么奇怪,发病了吗?”少年完全不懂发生了什么。 “哇,不好,我得去背书,主人知道了一定会惩罚我的。” 少年连滚带爬走出了这个密室,没忘记把密室大门给关上,拿起那块晶板装乖宝宝。 密室中,琉璃灯盏吸收了九滴血,火焰就像是得到了充足的燃料,和谐而美丽。 …… …… 白雪皑皑的天际线,山脉连绵起伏如同盘踞的银蛇,大雪飞扬就像是一只只白色蝴蝶,优美中透着凄婉。 雪幕中站着一个白衣男人,英俊潇洒,这个无瑕疵的容貌九成是神族,他手中握着一把湛蓝色的长剑,风度翩翩,犹如一名剑境莫测的白衣剑宗。 “琉弦-萨约-阿萨尼亚,四长老的怀疑真是有道理的。” 这位萨约小姐状态非常不好,左手臂连根齐断,身体严重失血,神原之力几乎枯竭,天赋反噬的伤害二次叠加,她没有当场暴毙已经是命大。 “俢刹-寒影-阿萨尼亚,十六年过去了,在家族中隐藏了十六年,我也不愿意继续隐藏。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我一定该死吗?”少女抬起头,很认真地问道,她的眼眸如明镜一般让人无处遁形。 名叫俢刹的男人忘记了如何回答,他不知道如何回应,这个问题就是无解的。 有谁是天生该死的,开玩笑。 但,有些人就是天生该死,在某些层面的断定下天生该死。 “是的,你一定要死,这是家族的使命。”白衣男人说道。 少女坐在地上,放下了武器,瞳眸望向了漫天雪花。 她完全不可能战胜他,头发丝还细的可能性都没有,直接放弃了 “其实……我们不是一个家族的,大长老的姓氏是洛朗,你的姓氏是寒影,而我的姓氏是萨约。” “是吗?琉弦,换成萨约家族,他们更不会允许你活下去。”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萨约家族来到这个星球上隐居,就是为了杀掉她。 少女道:“我有个问题,既然我该死,你们为什么不杀掉神族的那位皇后,让那个男人坐上了神族的王座。”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对整个神族来讲都是一道万能送命题,两个人本质上是一类的。 “这……或许是因为我杀不了他。”这是个敷衍了事的回答,或许一个是光明,一个是黑暗,生命向往光明,下意识会毁灭黑暗。 而且,他说的是实话。 谁能杀掉了他? 神皇大人都不一定能杀掉了神族的王座。 寒影大人放弃了,他这个寒影家族的旁枝末节更不可能伤害那两个人。 “所以,这个生死的是否其实无关对错。该死不该死,有罪或无罪,判定的方式只是力量的大小对比。”琉弦-萨约-阿萨尼亚绝望了。 她像是一个被抢走了心爱洋娃娃的小姑娘,失魂落魄,一具失去了灵魂的傀儡就表现的如此丧气。 最终,她得出了这个结论。 不要说她自己,俢刹这个白衣剑宗听完这个总结之后也感受到了一丝寒意。 “我的本命灯出了故障,奴隶胆大妄为,碰我的东西。”琉弦坐在了冰面自言自语。 俢刹说道:“奴隶?毕殇冷,你的失控是因为他吗?我得好好谢谢他。” 不是她刚才天赋失控,指不定死的就是他。 “你误会了,不出故障,我是死定了,现在出了故障,死的就是你!” 她的左手臂刹那之间长了出来,琴弦之剑贯穿了这个男人的胸膛,重创了这个男人。 重创,但没有彻底终结他的生命。 琉弦不可能犯与他一样的错误,干净利落,没有一丝犹豫,一剑横劈齐头断! 可怜,俢刹-寒影-阿萨尼亚,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没能组织起有效的反击。 “换成我是你,在倾听敌人遗言的时候一定会把御神武装召唤出来,拉开神原值的差距。” 看着他的身影彻底消散,琉弦确定了所有的细节,才真正的放下心来,擦掉额头上的冷汗。 喘息了片刻,琉弦毅然坐在地上,不顾寒冷与坚硬。 神族不需要呼吸,可她真的呼吸急促。 她知道,这才是个开始。 俢刹-寒影-阿萨尼亚死了,未来的凶险迎面而来。 回到了萨约家族,琉弦向父亲报告了一下这件事,让他有个准备。 晚上,琉弦回到了自己的闺房,打开了隔绝的结界,外人听不到内部的动静。 一个少年坐在地毯上,双目聚精会神,认真、专注、笃定、一丝不苟。 “毕殇冷,你做了什么?从实招来。”琉弦来到了闺房中,亭亭玉立,双手叉腰,愤怒的气浪将她的发丝吹起来,凌乱不止。 毕殇冷走过去,跪在她面前,说道:“主人,对不起,我接受您的惩罚。” “你知道自己错了吗?”琉弦横眉竖目,愤怒问道。 毕殇冷回答道:“我犯了您的忌讳,但我觉得自己没有做错。” “你说什么?你进入了我的密室,敢给我说没有错!给我受罚去!”琉弦指了指庭院中的钢铁十字架。 “是,主人。”毕殇冷走向外界。 “对不起,主人,我不是故意的。”毕殇冷给出了一个解释,“我只是有个预感,我不做的话,会让我比死还要痛苦,还要后悔。” 毕殇冷锁在了十字架上,寒风萧瑟,让他止不住打寒战,但他没有后悔。 毕殇冷从来没有见过她真的愤怒,上位者的愤怒从来是平静的,如死神静谧的剥夺一个人的生命,琉弦-萨约-阿萨尼亚表面上大发雷霆,可这一幕绝对能让人吓掉眼球。 她信奉的真理:行动永远比言语有说服力。 可她说了太多“废话”,表现出愤怒这样不符合她的情绪,太不可思议。 愤怒可以是在意,在意可以理解为关心。 她坐在床沿,站姿优雅,双手撑住香腮,脸上泛起两坨红晕:“比死还要痛苦吗?花言巧语挺好听的。” 男人对一位美女花言巧语,那是为了骗姑娘上床,半年后,付诸行动。 …… …… 九灯节,九灯节的前夕,半个月之后就是太亚城举行九灯节仪式的日子。 九灯节的前夕是火热的,琉弦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时间流逝,如坐针毡的琉弦还是睡着了,但睡得非常不踏实。 她做了一个噩梦。 “我知道你的秘密,若我将它说出去,你会万劫不复,哈哈哈哈。” 俢刹-寒影-阿萨尼亚,他的幽魂搂住了她的腰肢,要将她往地狱深渊中拽! 顽强的意志力让琉弦战胜了内心的恐惧,慌乱的意识恢复逻辑与思考。 “你已经死了,形神俱灭,还敢威胁我,滑天下之大稽。” 那个睡美人黛眉微蹙。 “你不想活了!” 美人瞬时苏醒,豁然转身,杏目圆睁,剑眉星目,寒眉上的冰霜能把人冻死。 把谁冻死?眼前之人。 她用意志力打破了梦境,可搂腰的感觉没有消失,意味着现实中有人搂着她的腰! 刚才她是侧身睡觉的,某个人躲在她背后,那双大手放在她的腰窝上,他应该很舒服。 “主人,我错了,我不应该摸上你的床。” 转过身,琉弦真的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毕殇冷是一个呆滞的智障,可她转过身,黑暗君王的冷冽气息扑面而来,一股奇异的知觉出现在她的脑海,这个词用在她身上有点小不可思议……或许叫芳心萌动。 轮廓大致是那个轮廓,琉弦这才意识到毕殇冷非常英俊,只是他呆滞的状态冲淡了那份应有的潇洒与不羁。 英俊、沉稳、冷酷,眼眸比星空还要璀璨,比宇宙还要莫测,星空与宇宙都是静的,这个完美的瞳眸映射着惊慌失措的她。 之所以惊慌失措,不是他有多么让琉弦大小姐沦陷,而是这个狗东西居然把狗爪子伸过来了。 “你想死吗?” “十一个月前,你向萨约族长承诺,要答应嫁给我的。我碰一碰自己的妻子,有问题吗?” “你才是他,消息够灵通。” 先前,他是毕殇冷,现在,他是……殇冷-终结-阿萨尼亚! 若他从前是人类,现在,他是神族! 殇冷-终结-阿萨尼亚! 琉弦道:“你来这为了什么?” 殇冷道:“生命,利益,还有自由。” 这是共同认知。 琉弦道:“我凭什么要帮你?” 殇冷道:“不帮我,你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萨约家族来?” 这是废话,废话也是真理,这也是共识。 两个人的关系在这一刻建立。 琉弦道:“我有什么好处?” 殇冷道:“帮我找到遗落的东西并让我重获新生,我答应你一年前的条件。” “好的。” “让我抱一抱,庆祝此刻。” “滚!” 殇冷-萨约-阿萨尼亚正式离开,完美滚蛋。 …… …… 半个月的时间。 琉弦坐在梳妆台前方,梳妆镜依然美好,瑰奇变幻。 梳妆镜中出现一片迷雾,迷雾中浮现一个英俊的脸庞,殇冷-终结-阿萨尼亚。 “找到了吗?” 琉弦摇了摇头:“我能找的地方全找了。” 那就只剩下不能找的地方。 毕殇冷道:“藏书阁。” 琉弦点了点头,藏书阁是禁地,而且是萨约家族最高规格的禁地,只有族长与大长老可以进去。 毕殇冷道:“你进不去。” 这是一个最基础的结论,只有萨约族长与大长老能进入藏书阁,以萨约家族严格的禁制与规则,不会留下任何缺陷。 只有萨约族长与大长老能进入,她不是萨约族长与大长老,所以进不去。 毕殇冷实地调查过。 琉弦道:“可以,只要有你配合。” 毕殇冷道:“什么时候。” 琉弦道:“不能浪费时间,九灯节的夜晚。” …… …… 又是九灯节,太亚城的居民将事先准备好的灯盏点上火,把九盏灯挂在房屋之外,开始了年复一年的祈祷。 他们不是很害怕,一年一年过去,九灯节一如既往没区别,这是一个节日。 过春节的不会担心年兽降临把自己给咬死,太亚城的居民过九灯节不担心只存在于传说中的恶寒死神会出现。 萨约九灯塔的正北方有一个小楼,如同地下车库入口处的小楼房,有专门的强者守护在大门口。 “族长命令,禁地开启全封闭模式,所有人全部前往族会大厅。”一名蓝衣侍女走过来,对守卫禁地的供奉说道。 蓝衣侍女一袭圣洁之蓝,头上带着兜帽,看不见容貌,这是萨约家族侍女的服饰,绝不会出现多余的,代表着萨约家族极其特殊的地位。 “是!” 族长的命令,无人敢违背。 那名高大威武的禁地供奉摁在了背后那块晶壁上,布满古老纹路的晶壁上出现一个神奇的六芒星,淡金色的六芒星彻底锁住禁地。 一旦进入了全封闭模式,族长与大长老都打不开,只有在长老会的见证下让族长与大长老一起解除。 族长与大长老都不能单独打开,禁地就是绝对安全的,数百万年没有出过岔子,这对萨约家族的禁地供奉而言变成了某种习惯。 习惯的力量是巨大的,在他们的心目中,禁制不可破是铁则。 可他们忘记了一个永恒不变的真理,在真正的强者眼中,弱者的教条与铁则就是用来打破的。 蓝衣侍女站在原地,低着头,毕恭毕敬。 等那名禁地供奉走远,这名蓝衣侍女摘下了兜帽,兜帽下隐藏着一张绝美的容颜。 这个蓝衣侍女就是琉弦-萨约-阿萨尼亚! 毕殇冷微笑着从一旁走出来,以他的性格也不禁赞叹了一句道:“干得好,小叛徒。” 蓝衣侍女是有代号的,地位非同凡响,她们在萨约家族中有着极其重要的作用,那就是大人物的信使。 蓝衣侍女说错一句话,在理论上会酿成不可预料的后果。 为什么说是理论上来讲,因为从未有蓝衣侍女说错过,现实中不存在。 没有人会怀疑蓝衣侍女说的话,这是严格培训出来的,说话绝对一字不差。 蓝衣侍女的服饰是专属的,密钥型的,外人完全穿不上去,穿上会形成明显的排异,即使有人制住了蓝衣侍女,不可能代替蓝衣侍女传递假消息。 可他们忘记了。 某个人参加过蓝衣侍女的选拔,而且从来没有承担过蓝衣侍女的职责。 毕殇冷弄晕了原本传递命令的蓝衣侍女,让琉弦小姐来冒充。 琉弦道:“少废话,外禁制开启了,我们抓紧时间破掉内部锁定。” 天上有个蜘蛛网纹路的破灭阵,这是禁地外的阵图,有着非同一般的防御力与攻击力,散发着格外强大的气息。 毕殇冷道:“这外禁制挺厉害的,不是你冒充了蓝衣信使,我们进不来。” 琉弦道:“接下来,你要怎么发挥?” “破解密码而已,放心交给我。” 毕殇冷走上前,一只胳膊变成了御神武装的姿态,把手放在那个六芒星上。 黑暗侵蚀了六芒星,淡金色的锁孔一点一点破碎、瓦解下,很快,大门打开了。 “好了。” “你的手段当真神鬼莫测。这个禁地的封印是来防你的,你这么快打破了。” “在超越神圣的领域,所有生命的下意识都是错的。” 萨约家族的老祖宗判断不可能打破这个藏书阁禁制,禁制不可能破解,这是数万年积累下来的经验。 可经验有何用?森林中没有两片树叶是完全相同的,冰川外的寒冰与万丈冰渊深处的能一样吗? 萨约家族的老祖宗又不认识毕殇冷,更不可能了解殇冷-终结-阿萨尼亚! 用经验判断,总会出错。 ······ ······ 这个房间的墙壁都是书架,漆黑钢铁锻造的书架直通屋顶,黑色书架上全是书籍,走进这个巨大的地方,如同凡人走进了书的国度。 这个藏书阁中只怕有数百万本书,要从这数百万本书中找到目标绝对是一个浩大的工程。 三天三夜翻不完,而他们只有十分钟! 十分钟搞定三天三夜搞不定的壮举,听上去离谱。 毕殇冷道:“大小姐,你来。” 毕殇冷没有任何插手的欲望,萨约家族最大的秘密,萨约绝不会留下破绽。 换成一般的宗门,隐藏宝贝的一定是某个保密度极高的暗格与抽屉。 可见到这一幕陈设,毕殇冷确定他要的东西不在某个特殊的暗格之中,隐藏在那数百万本书里。 这是最好的隐藏方法。 要藏一只羊,最好的方法是放进羊群,要藏一块石头,放在石头堆里最妙。 所以······他的东西一定在茫茫书海之中。 可是,这个隐藏方式,琉弦-萨约-阿萨尼亚怎么将东西找出来。 琉弦腾空而起,黑裙飘飘,如花绽放,秀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身姿落在了地上。 “这本书。”她笃定回答。 完全不敢相信她的效率。 毕殇冷知道萨约小姐一定有找到目标的方法,不可能莽撞冲进来,束手无策。 可这太敷衍,举手之劳。 “你确定?”毕殇冷看了一眼这本书籍的内容,不由得挑了挑眉。 这特么是一本儿童连环画,这就是他们要找的坐标?好快! 琉弦点了点头。 第四十三页,剑斩黑龙,史诗级场面,热血、激情、肃杀,狂涛怒浪如澎湃心潮,一剑落下如开天辟地,黑龙之眸战意不休,一只龙爪隐藏在湖泊之下。 “是的。若我猜的不错,只有皇族之血才能打开封印。” 琉弦咬破了手指,把血滴了上去,连环画上的图案浮现出来,三维立体图逼真到了极致,这个漆黑的三维立体图凝结成一张黑色羊皮卷,缓慢收拢,形成一个神秘的卷轴。 毕殇冷把儿童连环画烧掉,毁掉了最后的踪迹。 “走!” 警报响起,此地不宜久留。 “走!移形换影!” 拉起纤细的秀手,毕殇冷闭上双眼,一股可怕的终极念力裹挟住两个人,两个人马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 ······ 淅淅沥沥的小雨,在一座塔楼的顶端,一道黑色的倩影,悠然而立,窈窕凹凸的身姿,站在这片黑夜中与天色融合在一起,她的肌肤白皙如玉,容颜没有一丝瑕疵,天香国色,尤其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幽寒,更吸引了某些人的视线。 “她是谁?” “那个人好像是萨约家族的大小姐,琉弦-萨约-阿萨尼亚。” 在永寒星上,琉弦-萨约-阿萨尼亚是非常有名的女子,比起永寒星的公主殿下不遑多让,毕竟是传说中萨约家族的千金,这个最为古老与神秘的家族。 “找到了,在北方,死幽冥海。” 一名男人豁然出现,这个黑衣男人一把搂住了她的腰肢,紧紧抱住她,吻住了她。 琉弦-萨约-阿萨尼亚的脑海中下意识出现两个字:找死! 换一个时候,谁敢这么对她,萨约大小姐二话不说干掉他。 可她的脑海中出现了一句话:“你可以杀我,可我不会放弃吻你。” 毕殇冷抱住她,萨约的手指随时可以插进他的身体,可他什么没有做,一门心思吻着她。 “我爱你。” 一个人活在世上,谁来证明,爱之人。 毕殇冷无怨无悔,可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人爱他,他的父母死了,从小一个人,春夏秋冬一个人过,饥寒交迫一个人过······永远是一个人。 没有人所爱,与死亡无异。 现在,他终于是两个人,有个人爱他。 琉弦对他的感情如何,毕殇冷不知道,但他与她站在一条战线上,坐上一条贼船。 “曾经,我活着,与死亡无异。现在,我活了过来,你要杀我,随你。” 琉弦怎么不想杀他,又如何下得了手。 与感情无关,她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背叛了自己的家族,背叛了家族的信仰,难道把所收获的唯一希望生生毁灭吗?绝不! 琉弦流下了一滴泪水,哭了。 她明白了一个现实。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她现在一无所有,只有他。 “靠,不长眼的玩意,敢占萨约小姐的便宜。” “那个男人是谁,好可怕的气场,我好害怕,他是萨约家族之人吗?” “不,萨约家族的力量犹如黑夜,而他仿佛是一道死亡的深渊!” 淅淅沥沥的小雨,不敢落在这两个人身上,只好静悄悄给出祝福。 毕殇冷微笑,这个姑娘,从绷紧的琴弦变成了硬玉,再从硬玉变成了软玉,这柔软的娇躯抱起来真是太美好。 她的身体酥软了,屈服了,搂着特别舒服。 毕殇冷放过了她的唇:“我发誓,会爱你的。” 他望向了满城风雨,说话的举止没有一丝诚意,根本没有凝视琉弦的眼眸,可他的话语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非常坚决与果断。 琉弦冷笑了一声:爱我,爱我的身体吗? 琉弦推开了他,特意与他拉开了距离,朱唇快要亲的发紫:“没诚意,不光明正大发个誓言。” “我只有你一个人。” 毕殇冷不打算发誓,没有必要发誓,多此一举。 “没关系,过了今夜,你会有很多人爱你,不缺我一个。” “爱是一个艰难的字眼,能这么艰难帮我的只有你一个,过去一个没有,现在只有一个,未来只有一个。剩下的,为了荣耀与权力来找我的,谈得上爱吗?” “殇冷,我是在利用你,为了自由与生命。” “谢谢你利用我,赔上了父母、家族乃至一切,只剩下我一个人。” 琉弦银牙紧咬,这位萨约小姐流露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 “等你失去价值,我一定要杀你。” “好。” “理由。” “我宁可死在你的手上,也不希望死的时候一无所有。” “废话。” “我们要在这待多久?九灯节会过去的。” “等一个答案。” “好。” ······ ······ 整个萨约家族进入一级战备状态,所有成员做好战斗的准备,一个一个强大的身影站在萨约庄园的每一条道路、每一个阁楼、每一个高塔,极其强大的神原之力在天地间回荡,犹如世界上最为凛冽的风暴,在大海上酝酿的风暴最大也不可能超过这个,这气息风暴足以让圣魂境强者窒息! 长老会、供奉堂、侍卫殿全部整装待命,守护在一旁,藏书阁戒备森严,大长老与族长走进了这个禁地之中的禁地,没有第三个人进入,这是规矩。 在钢铁书架上有一个空缺,那个空缺中镶嵌的那本书,只有历代族长与大长老才能知晓,而且绝对不允许擅动。 现在,那本书不见了。 大长老身子微微佝偻,往日的精气神衰颓下去,脸色苍老了许多,一双饱经沧桑的眼眸中更是充满了太亚城外的风霜,他的眼瞳仿佛已然见到了那个动乱灾祸的未来。 “萨约家族的使命要结束了。”大长老道。 那本书消失了,说明萨约家族的秘密泄露。 只有一个人会对那本书感兴趣,那就是预言中的神秘存在。 萨约族长道:“东西丢掉了,但未尝不可心存侥幸。” 兴许是别的原因让人盗走了这本书。 大长老道:“命运,这是命运,萨约九灯塔快要熄灭了。” 除了预言中的他,还有谁会对那本书感兴趣,不惜闯入藏书阁也要得到那个禁地的坐标。 萨约族长道:“我们要阻止他。” 大长老摇了摇头。 找不到。 族长与大长老知道那本书的所在地,不知道那本书里的内容,所以不知道那个禁地的坐标。 找不到。 他们不可能守株待兔,只能等候事情进一步发展。 “报告,族长,大小姐不见了。”一名蓝衣信使走进来,走的太快让她的兜帽飞起来,蓝衣信使的形象就此破坏。 萨约族长道:“这一天还是来了,琉弦-萨约-阿萨尼亚,这孩子终于走上了这一条不归路,这会给永寒星带来灭顶之灾的,死亡之寒的信仰会荼毒整个大世界。” “早在意料之中。” 大长老看着萨约族长:“族长,这个时候不能下定决心吗?既然她走出了这一步,那就是我们萨约家族的叛徒,对付叛徒,您应该不会心慈手软。” 问到了这个至关重要的问题,萨约族长也刹那间衰老了数十年,心力交瘁,天塌地陷一般的冲击落在了他的精神世界中。 萨约族长道:“是的,这孩子,是叛徒。” 叛徒,杀无赦。 触碰了最后底线的叛徒,万死难赎其罪。 大长老问道:“族长,我找不到那个孩子,整个萨约家族不可能找到她,只有你。” 到了这一刻,大长老不相信萨约族长一点准备没有,绝不可能。 “现在,到了你表明立场的时候。” “原来呀。“”萨约族长想起了某件事,不由得敬佩了一番自己的女儿 萨约族长思考了一阵子,回答道:“这孩子从来是算无遗策,谋定后动,又怎么可能留下把柄,不会给我们一点线索的。” 大长老不怀疑:“这个答案很合理。” 琉弦-萨约-阿萨尼亚,这孩子是在他眼皮底下长大的,大长老又如何会不了解,从小就有了谋略家的胸怀。 萨约族长道:“当然,有个地方或许有线索。” 琉弦-萨约-阿萨尼亚,她的那间闺房中有一间隐藏的密室,密室中有一盏本命灯,这盏本命灯就是线索。 打开了密室,大长老与萨约族长见到了那盏灯放在原位。 一名了解琉弦大小姐的成员,看到了那盏本命灯,仿佛见到了一个随时会引发大爆炸的炸弹。 萨约族长道:“东西还在。” 大长老道:“这是陷阱吗?” 以琉弦-萨约-阿萨尼亚的算力,一丝不苟的性格,她不可能遗漏这么关键的东西,唯一的可能就是她故意将本命灯留下,为的是达到某个不可告人的目的。 萨约族长道:“大长老,追吗?” 大长老道:“我们没有选择的余地,我们只能进入陷阱,一定要完成家族的使命。” 大长老取走了这盏灯,调集人马,准备前往南方。 这个男人叹了一口气 大长老怀疑这是陷阱,萨约族长却大致猜到了女儿留下这盏灯的缘由。 为了与他撇清关系,只要他找到了这盏灯,他与她这对父女一刀两断! 一刀两断,好痛快······好痛苦。 萨约族长摸了摸胸口,不知道是不是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