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埋葬众人】
睡梦中，李梦奇梦见自己穿越到了一个异世界，哪里是一个名为黎明大陆的地方，而自己穿越到了大陆上一个叫大乾国家边境的一个小山村里。 哪里所有人都有质朴的微笑，勤劳的双手，他们与世无争，而且都把他当做亲人，他们一起相处了三年，相知了三年，村里每一个人都亲切的叫他小梦，他在哪里得到了很多帮助。 而这三年是他从出生到现在最快乐的三年，虽然只是待在这一亩三分地里，但从未有过的感觉充斥着他的内心，而这种感觉叫做幸福。 …… 恍惚间，李梦奇感觉脸上痒痒的，好像是有什么东西一滴滴的落到脸上。 对，这个感觉是水，一滴滴的水，仿佛在轻吻着自己的脸颊。 突然，李梦奇好像想起什么，眼睛猛地睁开，随即便看见一片被乌云遮盖的天空，仿佛是一张浸水的抹布。 “年叔！大家！”李梦奇仿佛被无形的力量一把拉扯，猛地起身，随后一脸焦急的看向四周。 脑海里最后的回忆不断涌现，哪个神秘男子瞬移到自己面前，随后自己便昏睡过去了。 四周一片石林，早已不是自己昏倒前所在的黑林。 自己被转移到了这里。 是那个神秘男子做的？ 李梦奇心里已经有了答案，突然脑袋如针入般刺痛，昏睡之前的记忆犹如潮水般浮现。 “天武圣宗？等等，他们要对村子动手！该死！”死前模糊之间听见神秘男子的话，一瞬间将李梦奇如遭重击。 按照最后听见的话，那么现在小石村岌岌可危！ 李梦奇强撑站起来，但是随即便是一个踉跄，倒在一旁。 而手掌撑在一把黑色长弓上。 看见自己手掌下的黑色长弓，李梦奇眼神激动，大声呼叫道：“年叔？是你吗？年叔！” 但是任凭李梦奇如何呼喊，四周依旧一片寂静，仿佛这里除了李梦奇，再无一人。 李梦奇的脸色也逐渐从开始的激动，慢慢变得僵硬。 随后李梦奇看见之前他放置四叔张开的那根石柱下，隐约多出了其他东西。 李梦奇似乎猜到了什么，但是心里仍抱有些许幻想。 他步若千钧的朝那个地方走去。 来到石柱下，除了四叔张开的尸体依旧和之前李梦奇放置时候一样。 在张开尸体前多了很多繁杂的破碎尸体，良莠不齐的断肢残骸，一个个放在一起的狰狞头颅。 看着眼前如地狱般的景象。 李梦奇呼吸不断加重，变粗。 视线仿佛一黑，用尽浑身力气才勉强稳住。 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烈恶心感，充斥着他的味蕾。 一共五个头颅，每个头颅面容或是极致的恐惧，或是怨恨，或是死气…… 而地上的残肢大致便是这五个头颅的。 只是混杂一起，鲜血淋漓，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血腥，分不清是谁的。 在经历长久的不适之后，李梦奇渐渐恢复过来，随后只见他死死握住的拳头里流出血液来。 这血液是因为李梦奇太过用力，指甲刺入血rou导致的。 “年叔，叶叔，宝哥，大牛……” “我……” “带你们回家……” 李梦奇语气微微颤抖，但是他尽量让自己露出一丝丝的笑容，可能是因为强行做的，表现的笑脸比哭还要难看几分。 但是李梦奇并没有觉得，他此刻只想，想着开开心心的带他的这些亲人，这些相处了三年的亲人回去。 压制内心无穷无尽的愤怒，悲伤和一切负面。 李梦奇第一次深深厌恶着弱小的自己。 如果能再强一点， 再厉害一点， 也许……他们的结局就会不一样。 李梦奇将那些分不清是谁，如同屠宰场混合的残肢rou块全部埋到了一起。 随后将自己的上衣脱下，将它撕做一块很宽的布匹，自己则赤裸着上身。 再将六颗死不瞑目的头颅一一放进去。 天空的雨点渐渐变弱，阴沉的天气将世界变得昏黑。 李梦奇将六颗头颅哪瞪得滚圆的眼睛一一关上。 随后将装有六个脑袋的布块打包系在一起被到背上。 消瘦但精壮的身体将包裹死死背住，随后李梦奇走到一旁，将四叔张开的尸体扛再另外一个肩上。 雨点不断打湿李梦奇赤裸的身体，打在背在背上的行囊，行囊不断被里面溢出的血液染红，打在四叔的尸体上。 “天黑了……我们该回家了……” 李梦奇沙哑的声音，在孤寂的石林里回荡。 他脚步沉重的朝小石村快速走去。 一路上雨势逐渐增加，从蒙蒙细雨，化作狂风骤雨。 大雨不断洗刷李梦奇，他的视线被雨水模糊，但是这并不影响他的脚步。 身上一会红的刺眼，但一会红色又被冲刷，周而复始，直到背上的包袱里没有血液再渗出。 冰冷的大雨夹着刺骨的寒风，可是即便如此，它们的冲击也让李梦奇感受到温暖。 很快，李梦奇越过山丘，踏过之前来过的补给点，走过平地，来到小石村村口。 看着万籁俱寂的村子，李梦奇眼神平静，静的可怕，静的吓人。 他知道此刻的小石村可能已经不复存在了。 这个陪伴了他三年的地方， 这个有着他美好的地方， 这个他世界里的唯一， 破灭了。 踩着泥浆，李梦奇温柔的踏进村子，四周的地上一股股红色的小溪在从高处流向低处。 李梦奇目不斜视，没有看任何地方，因为他怕他看了，就走不动了。 他怕他看了，暴雨也掩饰不了他懦弱的眼泪。 他径直走到村子中央的祠堂，此时里面乱做一团，仿佛是一间无人打理的破庙。 但是只有李梦奇知道，这里是村子最整洁的地方。 李梦奇将四叔张开放到祠堂干燥的地上，催动武者的血气，李梦奇将四叔身上烘干，随后又给他把头发，面容什么的都弄的帅气逼人。 “四叔，真帅！” 随后李梦奇又将背上的背包卸下，将里面六个人头小心翼翼拿出，随后李梦奇将远处倒地的供桌抬起来，擦干净之后将他们一一放在上面。 然后用同样的方法给他们一一弄了帅气的发型。 做完这些，李梦奇哽咽了一下，随后眼神便回坚定。 他走出祠堂，外面的暴雨依旧在肆虐着，仿佛是上天在哭泣。 随后每过一会，祠堂干燥的地步上便会出现一具尸体，或是小孩，或是妇女，有二八年华的，有年到古稀。 他们或是上半身与下半身分离，或是被斩首，或是缺少肢体。 更甚者只有rou块，细小的rou块，完全看不出来是人。 雨渐渐停止，乌云也怕人弃，月光从祠堂外撒下，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亦庄。 再将最后一个人背进来之后，李梦奇脸色已经一片苍白。 不断的使用血气，再加上之前大量消耗文气，此时的李梦奇已经是强弩之末。 看着村子里所有的人都被自己背进祠堂，李梦奇眼神中再也抑制不住悲伤。 一把跪倒在地上，呈五体投地的姿势，放声大哭起来。 凄厉的哭声响彻祠堂内外。 古语有云：“男儿有泪不轻弹。” 可绝强的悲伤和绝望袭来，李梦奇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内心。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不知道他们做错了什么， 如果真的有神， 那为什么善良之人没有得到好的下场， 李梦奇内心不断埋怨， 埋怨自己的弱小， 埋怨天地， 埋怨这个世界。 随后深深的怨恨止住眼泪，李梦奇抬起头来，此时伴着天边微光，李梦奇双眼流出血泪，头发变得花白。 但渐渐的眼睛不再流泪， 他要复仇！ 他要天武圣宗付出代价！ 他要让那个狗屁圣子生不如死！ 他要让这个破败的世界感到痛处！ 深深的怨恨充斥内心！ 这一刻，李梦奇花白的头发变得雪白。 他站起身来，朝外面走去。 随后用手开始在地上为小石村的村民们挖出他们的“家”。 时间在流逝，李梦奇的双手也早就血rou模糊，但是他眼神已经平静，如同一潭死水。 在挖了一晚上之后，在天边泛起鱼肚，李梦奇一身狼狈的走进祠堂，随后一个个将祠堂里的尸体，轻柔的抱入他挖好的地方。 一个个放好，仿佛抱新娘进入洞房的新郎。 将所有人都放好之后，天边的太阳已经崭露头角。 李梦奇将泥土缓缓将他们埋入地下。 “四叔，茅台被毁了不少，但好在我还藏了四瓶，现在全都给你了，你可别说我小气……” “张婶，我把你和四叔葬在一起了，不然你老是担心张叔在外面鬼混。” “年叔，你最宝贝的黑玉弓我就拿走了……一直让你给我，你一直不肯，现在就让我拿他去给你报仇吧，你说好不？” “村长，这是我早就想给你的象棋谱，明明想你过寿给你的……” “小柔……你不是一直喊哥哥教你唱歌吗？我现在给你唱……” “南山南……” 还没唱，李梦奇终究还是没能绷住，不争气的流泪了起来。 “废物！废物！！废物！！！”李梦奇一巴掌一巴掌的扇着自己，明明要冷酷下去的，可是还是没能绷住。 在嘴角打出血后，李梦奇冷静下来，看着眼前十几个土坟。 李梦奇眼神中不断回忆，呼出一口浊气，再次掩埋起他们。 只是在所有人都被掩埋之后，李梦奇找了一套衣服，一套黑色的粗布衣换上，随后背上背好一把黑色长弓，腰上别了一个烟斗。 随后李梦奇朝面对所有坟堆的地方，重重跪拜下去，头死死的磕在地上，大声喊到。 “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照顾！” “李梦奇……” “在此！” “谢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