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兵分两路

    城东，车马行。

    “二胖，二胖！”

    “诶，谁勒。”

    铺内跑出个圆滚滚的小胖子，约莫七八岁年纪，见到曹青辞后两眼一亮，rou乎乎的脸上笑的跟弥勒佛似的，喊道：“青老大，你来找我玩啦！”

    “去去~，你阿爹呢！”

    听见问话，二胖爹匆匆跑出来，拱手笑道：“哟，三小姐，您唤小的有什么事？”

    当啷！

    曹青辞扔在案上一块碎银，脆生说道：“去，与我备好上等车马，再弄些清水、熟rou，我们急着出城办事！”

    见二胖爹愣着不动，她揪着眉头，“银钱若是不够，回头去府上找娄管事补给你！”

    “钱不钱……三小姐，只你跟这小姑娘出城不安全，怎么府中也不派人随行啊？”

    曹青辞呆了呆，鱼鱼跟娘差不多高，还不算大人吗？

    “哼！就是娘派我出城，若是耽搁大事，拆了你家铺面也赔不起！”

    “这……”

    二胖爹不敢耽搁，急忙安排车马rou食。

    他忙活完，他一边擦着额头的汗水，朝附近干活的杂役挥了挥手，“你去曹府……”

    曹青辞掀开车帘，怒斥道：“若有人赶去通风报信，我就打折二胖两条腿！”

    ……

    张秀两人边走边聊，大概得知了林山县之前发生的事件。

    半月前，县城里有家畜频频失踪，差役前去查案，发现地上有近两尺长的巨大脚印，附近树干多处出现三指抓痕。

    直到有百姓为了留住牲畜，组织人手一同守夜。

    夜半时分，有百姓听到附近传来阵阵惨叫，惊惧之中也不敢出门，直等到天色光亮才匆忙赶去报官。

    捕头带差役赶去现场，牲畜尽皆失踪，地上躺着六七具布满爪痕的尸体。

    时隔两天，在山中居住的农户逃到镇上报官，言说山中有妖，焚烧房屋，又抢走了牲畜。

    东山脚下。

    遥望半山处可以看到一座石块垒砌的高台。

    一位青衣儒袍的年轻弟子，面色不忿的说道：“我等在此等候半天，两位面子可真大啊。”

    曜日学宫的钱大先生瞪了他一眼，去到秦铮面前，说道：“直尘，接下来该如何，你尽管安排。”

    秦铮拱手致谢，环视诸人，朗声道：“今日除妖护民乃是义举，本官先行谢过；但山中妖物凶戾，还望诸位多加配合。”

    “进山之路有东西两侧，西侧以闾山周道长为首，孙公子、流月姑娘随同，詹禄你二人协同，听从周道长安排。”

    “剩下我等由钱先生……”

    林苓脸色冰冷的说道：“大人，我想和流月姑娘做下调换。”

    秦铮深吸口气，压住心中泛起的怒意，转身问：“流月姑娘，你可同意？”

    “奴家听从大人安排。”流月福身回道。

    “多谢。”

    秦铮去找周免，拱手说道：“周道长自可便宜行事，若有杂事差詹禄二人即可。

    两队之中若遇到险情，射出响箭，另一队即可驰援。”

    “如此甚好。”

    周免似不愿多话，挥手说道：“进山！”

    虽是初春时节，山中却是林深草密，地上铺着一层薄薄的枯叶。

    刘巽走在头前，左手握着八卦牌，右手掐诀，不时停下脚步观察周围的情况。

    约莫走了一个多时辰，张秀从陡峭小路上去，眼前是一处开阔之处，青石垒砌的高台矗立在崖边。

    “道长，随我登上去看看。”张秀手指高台。

    “嗯。”

    方才说话的学宫弟子，忍不住开口说道：“我等是进山诛妖，可不是陪你登山游玩的。”

    秦诤正要说话，却见钱大先生眼睑微动，斥道：“申炎，你若再口出妄言，便下山吧。”

    申炎面露尴尬，拱手应道：“是，师叔祖。”

    青石台阶的缝隙长满了绿色苔藓，石面平滑规整。

    刘巽边走边说：“东山祭坛是我大齐开朝双祖建于三百年前。

    以南都城为根，十年征战取代前魏，为当今盛世立下了不朽之功。”

    十年……

    张秀蓦然停下脚步，好似有根神经被挑起来。

    是崔珏？

    他好似提到过，天神地祇之间的战斗也是十年……只是不能确定，与魏齐之争的时间段是否一致。

    “仲春？”

    “来了。”

    登上祭坛，张秀抬手掐了下眉心，眺望远处的青山白云，一时间身心舒畅。

    “阴晦之气！”

    刘巽手持八卦牌，在台上缓缓走动，叹息道：“只是些残存的晦气，之前有妖在此地待过。仲春，你怎知……”

    “曹叔父及随行官员，便是因来此祭天，才会身死。”

    张秀蹲在地上，盯着角落的淡绿色污渍，起身走到祭坛边缘，在石栏以及外侧青石发现许多类似水痕的淡淡印记。

    刘巽见状，疑惑的走了过去。

    ……

    钱大先生手里拄着木棍，抬头看向祭坛，“直尘，他二人皆是缺月书院弟子？”

    秦铮听闻，愣了愣神，拱手回道：“先生，张槑道长是龙虎山弟子，于缺月书院修行。

    另外那位公子是曹府亲戚，名叫张秀。”

    “嗯？”

    钱大先生面露疑惑，回头说道：“你在学宫修行十载，方才有此修为，为何我观他……也不遑多让啊。”

    何止啊……

    秦铮苦笑道：“弟子不知，听曹夫人讲，张公子自幼读书并未修行。”

    随即，简单讲述了城外庄园发生的事情，只是隐去神绛道相关信息。

    旁边的流月看向祭坛，心中愤恨：这小子看似老实，谎话竟然张口就来！

    站在后边的申炎与两位同窗愕然对视，低语道：“那家伙……”

    天空蓦的起了一层云气，阵风吹过，祭坛上忽然多出一人。

    秦诤诧异问：“先生，可是大妖现身？”

    钱大先生面色紧绷，左手伸入袖中，肃容道：“并非山中妖物，他是自北方而来，我…却看不透他。”

    “张道长二人还在上边……”

    “暂且稍待，我等上去也是无济于事。”

    祭坛之上。

    张秀见到面前突然多了个人，稍一愣神，便躬身拜道：“老先生好，咱们又见面了。”

    这段时间，潘姓老人和那大头七皇子，如同两座大山压在他的心头，此刻见面反倒是松了口气。

    心中庆幸青玙不在身旁，若是被这老妖见到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老人嘴角动了动，仿若在笑，目光幽幽地望着张秀，“印记怎的消失了，我那乖徒弟现在何处？”

    张秀心思急转，微微偏了偏脑袋，见对方没有反应，开口说道：“老刘，你且下去，我与长辈有些话要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