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狡狼

    火车一声鸣笛，伴随着……

    “窟嗤～”

    “窟嗤～”

    “窟嗤～”

    一路向北行驶。

    辗转河北几个市级大站，后来又途径首都郊外，上下车的人拥挤喧闹。又经过一些县镇小站，偶尔也会逗留几分钟。吵的大家一夜没合眼。

    火车上，见我和宁雪没有睡意，老刀开始发挥特长。他嚷着在内蒙有人，这趟就当是旅行游玩，一切吃喝拉撒包在他身上。我让他打住，可别再吹了，这次我们的一切费用，可都是47局给出的，钱可是得省着用。他却说，这次我们可以去找他的好兄弟-乌拉，让乌拉好好的招待一下我们。

    “乌拉……”

    谈起蒙古名字，我问他乌拉在蒙语里什么寓意，他说是大山的意思。之后他又开始说起些常用的蒙古名字：

    查干（白色）

    乌兰（红色）

    乌云（智慧）

    其其格（花朵）

    高娃（美丽）

    赛罕（美好）

    巴图（坚固）

    巴音（富有）

    腾格尔（长生天）

    乌力吉（福瑞）

    乌日娜（巧女）

    通拉嘎（明净）

    旭日干（风暴）

    苏日娜（好学）

    俄日勒和克（英勇）

    苏日勒和克（威武）

    巴特尔（英雄）

    卓力格图（大无畏）

    孛日帖赤那（苍狼）

    巴日（虎）

    阿日斯兰（雄狮）

    我问这次我们的目的地鹿城的由来，他说了一句：

    “包克图～”

    我说：“你就别装学问，再卖关子了。说些咱们能听懂的……”

    他笑了笑，说道：“相传那里生有许多的梅花鹿，是当时成吉思汗最爱狩猎的地方。而包克图的由来也是如此。”

    说起内蒙的美食，老刀滔滔不绝。烤全羊，涮羊rou，手抓rou，风干rou；烧麦，莜面，羊汤，牛汤；奶酪子，奶皮子，奶豆腐，马奶酒，羊奶酒……

    我脑海里不停想象着这些美食的模样，直流口水。慕容宁雪听了，却笑个不停。说老刀以后不做这倒斗了，可以拿这“贯口”去说相声，混个正经的营生。

    火车一路颠簸，虽说有些劳顿，最后终于到达内蒙境内。之后途径呼市，却一直不见我心中期盼已久的草原，我开始感觉有些失落。

    我焦虑道：“都说内蒙古～风吹草地见牛羊。为啥只见牛羊不见有草原？”

    老刀说：“兄弟，就在别盼啥大草原了。咱们去的鹿城～包克图所属地，附近只有一处大湿地和一座大青山。至于草原……离得远着呢！”

    慕容宁雪一直趴着车窗看着窗外，像是有什么心事。

    我们即将到达目的地，我在想寒临风他们不知道此时到了哪里？

    火车行驶了一天一夜后，在暮色渐晚时，终于停了下来。

    我们一行人下了火车，老刀一路小跑，来到附近一处荒郊野地，捧起地上的沙土，对着蓝天高喊：“腾格里！我老刀又回来了！”

    老刀嚷着要一人租一匹骏马，但是我掏了掏口袋里仅剩的十几块钱，最终我们只好雇了一辆驴车。好在行李并不多，也只是一些给乌拉买的特产。老刀指引着赶车人，直奔好兄弟乌拉家→波日特旗哈达镇吉日格勒村。

    听着这些饶舌的词汇，似乎有些藏族的韵味。比如这个“哈达和格勒”藏语里好像也用过。

    我问：“这哈达和格勒怎么听着耳熟？像是藏族……”

    老刀突然很严肃道：“兄弟，你可别瞎扯！字音类似，可不是一个概念！蒙古语里哈达是连绵不绝大山的意思，而格勒是幸福的意思。”

    “我还是头遭见你这么认真的样子。这么说，这个旗又是什么行政机构？”

    老刀见我认真，装扮一副老夫子的模样，摸着自己尖下巴，说道：

    “后生，看你一片诚心，有心请教，老朽我不才，就给你好好讲述一番，记好了！这个内蒙古有个别的地区，有盟为称，这个盟呢，就是类似于地级市。有些县城呢，称之为旗。后生黄儿，可否懂了？”

    慕容宁雪见他姿态表现的老态龙钟，举手投足间又故作滑稽，逗得呵呵笑个不停。

    我照着他模样，学着一副晚年凄惨老头子的架势，弯腰作揖，说道“咳咳～老不死的老师在上，请受弟子一拜。弟子知会了。还想请教一下老不死的老师一个问题，这个波日特在蒙语里又是何意？”

    老刀一听我骂他老不死的，立马耍赖道：“兄弟，可没你这么玩的。我好歹也扮一会你的老师，你这～你这咋还一下把我给整没了？”

    慕容宁雪捂着嘴，不使大笑声传出来。却已经乐得稳不住身子了。

    我见老刀开始没趣了，只好给他台阶下：“好了，我们的刀爷，小的口无遮拦，望您见谅。”

    老刀突然扮作一副“威武将军”的架姿，大喊道：“左右给我拿下！给本将军把这黄口小儿拖出去砍了！让他下辈子长长记性！”

    慕容宁雪止住笑声，抱拳朝老刀说道：“小的得令！”

    我一看，这两人这是唱上了。二对一啊。我只好故作一副害怕的样子求饶：“刀爷！刀将军！饶命啊！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老刀大喝：“死罪可免！掌嘴难逃！”

    他说着作势就要一巴掌拍过来。

    “老刀！你这还真要打啊！”

    老刀收了手势，笑着说：“也就是这一闹，不当真，不是看你们一路劳顿，添点乐子么？”

    后来，他解释说，波日特在蒙语里是绿洲的意思。

    这一说我就明白了，原来乌拉家这个地方的寓意：绿洲与连绵不绝的大山下幸福的村庄。

    天色已晚，还好在驴车的紧赶慢赶下，来到了乌拉家里。

    我原本以为乌拉一家会住在蒙古包里，没想到整个村子没有一处人家是蒙古包。全村上下，居然和汉族建筑无疑。

    乌拉和老刀上前先来了个激情拥抱。老刀一一介绍，并表明了我们的来意，乌拉没有回话，只是一个劲儿让我们进屋坐。

    乌拉是一个黝黑的汉子，一米六的个头，并不高但是壮硕。他浓眉大眼下一张大嘴，笑起来，似乎咧到鬓角都不罢休。

    老刀和乌拉聊起这些年的经历，还干不干之前的营生。乌拉说以前挖坟的买卖早就不干了，通过政府改造，现在在附近县城一处钢铁厂做临时工。他说近些年钢铁厂效益好，有了些存款就把之前的老房子装修了。想着以后攒着钱娶个媳妇。

    老刀再次问起，关注鹿城“濴山”的事，乌拉却一个劲儿摇头，他说鹿城包克图只有一座大青山，从没有听说过什么濴山。

    我和老刀一听，觉得像是被水峰真给骗了。一筹莫展，失望至极。

    乌拉突然“哎～”了一声，大喊：“我突然想起一个人！他或许知道点什么……”

    我和老刀异口同声问道：“谁！”

    乌拉说：“一个猎户，据说他遇到过～查干宝格！”

    “查干～宝格？”

    “对的，查干宝格，奥，忘记了你们不……查干宝格其实就是白鹿神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