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遗忘

    从床上惊醒，眼前是熟悉的天花板，门外传来熟悉的叫喊声。

    “夏洛克，不接我电话是吧，你不会还没起吧。”

    是爱丽丝，我吓出一身冷汗，从刚刚的噩梦中缓回神来。

    不，那不是什么噩梦，上一次轮回的拉涅恩最后已经完全被夏洛克同化了，成为这个荒诞世界的一位平常居民。

    没想到黄粱一梦竟然真实发生了，度过一段美好人生的寻路人醒来时香都还没有烧尽。而且梦这东西，来无影去无踪，想要回忆起上一段人生是从哪里开始出了差错，连一点片段都无法被重播。

    这次我是真被吓到了，没想到还有这一手。我冲去厨房拔出一把小刀，在左手的小手臂上刻下了拉涅恩三个字。刀尖划破皮肤的痛楚在我脑海中尖鸣，但是比起这个，我更不愿意在别人编造的谎言之中，度过一次又一次的人生。

    何况，芙洛卡还在等我。

    我打开房门，对着爱丽丝说出之前我准备好的话，果然爱丽丝气的摔门就走，剧情和上一次轮回的剧情几乎一模一样。

    这次我开始着手调查夏洛克和爱丽丝的身份，巧的是两人除了出生以外，其他的人生经历几乎完全相同，考上同一所大学，在同一个城市同一个公司工作，之后又同时离职去追求自己喜欢的工作，兴趣爱好，喜欢的食物，讨厌的东西这些细枝末节的地方也完全一致，这其中是有什么蹊跷吗？

    我在小卖部里面，自己的缓冲空间里独自思考着，只有这个地方还能让我保持自我。只不过我的缓冲空间和别人不一样，里面是虚无一片，我把记录好这些事情的纸张丢在虚空中，这样就算后面我又忘记自己的身份，下一次轮回也不会丢掉信息了。

    其次是搞清楚梦境的主人，这一点我是真没有头绪，不是哪个伟人的人生经历，梦境之中也没有出现过什么关键物品，剧情也摸棱两可，和这些有关联的梦，哪个人会做呢？

    我在缓冲空间一边踱步一边思考，其实很早之前所有的线索都已经被放在了台面上，我唯一需要解答的就是爱丽丝的死亡之谜，只要这点得以解答，所有的事情都可以串联在一起了。

    想了想，我走出小卖部，准备为之后的调查作准备。

    ...

    我来到小卖部里面，我的缓冲空间，我准备把关于刚刚查到的爱丽丝和夏洛克有很多相似之处的这一重要信息写在纸上，然后留在缓冲空间里，昨晚做了一场梦，感觉不是什么好梦，现在脑袋都昏昏沉沉的。

    似乎看到了幻觉，缓冲空间里除了我之外还有另一个人，她有一头白色的长发，脸上有一块像翅膀一样的标记，感觉是以前认识的某个人，好熟悉，但是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追上去，想问清楚她为什么在这里，她又究竟是谁。

    那些组成她的光点慢慢凝聚，最后变成了一只小羊羔的样子。

    “她说你蠢没想到你真这么蠢。”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次我就出手帮你一次，以后你可要好好感受我。”

    咔哒，随着小羊的消失，感觉缓冲空间里的某个部分被一把钥匙打开了。

    虚无的一部分竟然出现了一个额外的空间，我小心翼翼走进去，里面是一个花园，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花在其中盛开着，无论是我见过的还是没见过的，许多蝴蝶围着花朵飞来飞去。一把花园椅和一张花园桌摆在花园正中央，上面摆着的一杯热茶还在冒着热气。

    我走过去在椅子上坐下，漫天飞舞的蝴蝶突然在一瞬间停止了翅膀的舞动，然后开始变白，张大，满满当当的文稿纸在这个花园里飞舞着，我扯过一张来看，上面用我的字迹规规矩矩地写下了：第一次调查记录，关于夏洛克与爱丽丝的相似之处...

    第一次调查记录，关于夏洛克与爱丽丝的相似之处...

    第一次调查记录，关于夏洛克与爱丽丝的相似之处...

    第一次调查记录，关于夏洛克与爱丽丝的相似之处...

    每一张纸上写的调查内容都和我手上现在拿的这张一模一样，它们无重力般漂浮在空中，少说也有几百上千张。

    “这，这究竟是...”

    我知道这些纸意味着什么，我抱着脑袋痛苦地在地上打滚，成百上千次人生的信息量因为有了载体，一瞬间全部涌入我的大海，那是我作为夏洛克在这个世界上，不同的生活方式。

    一张纸飞在我的面前，上面不是我的字迹，但是我知道这个字迹是谁的。

    “老妈...”

    上面写着：

    关于神明的第652号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