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张德野猎店
壁炉里，燃烧着各种动物骨rou的残渣，虽然烟气引导的不错，屋内仍然是一股油rou焦香的味道。 火光熊熊，却也暖腾腾地十分舒服。 靠门处的货架上，摆放了些干果干货，和十数瓶叫沃尔的烈酒。 货架前是一张厚实的大木台，随意的扔着几只动物的头颅，都去了皮毛，看起来就白森森地瘆人。 张屠夫就坐在长木凳上，圆滚滚的身体支着歪斜的脑袋，靠着木台前的背板，呼呼地打着瞌睡。 仿佛对角落里，几人的交谈充耳不闻。 那四个男人，大马金刀地在桌子上，分四方落座。 一瓶烈酒，和一大盘子熟rou，摆在桌子中央，拳头大的酒杯里，刚刚沏满酒水。 汉子的鼻子像座大坝，眼睛有铜铃般大小，呼地一口烈酒下肚，把酒杯砰地，砸在桌面上。 瞋着眼目，愤愤地说道：“这能怪我？我要是不出手，就要被他抓住了！” 灰衣文士的男子，看上去十分儒雅，转着自己的酒杯，酒水就在杯中打着漩。 他盯着那漩涡，像是思虑出了结果，猛地一停，漩涡随之嘎然止住。 那酒水，竟然依旧如镜面般平静。 他直愣愣地看着那大鼻子男人，略带些责备的意味，说道：“可是你也不能杀了他，你知道杀害一个联邦调查局的探员，是多么麻烦的事吗，白大人来的时候，该怎么去向他交代？！” 旁边，短发的黄脸和瘦高的长脸人，都点点头。 那瞋目男子不服，哼声道：“我们拿到了黄泉盘，这么大的功劳···”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嘘···”短发的黄脸汉子，嗖地起身，警惕的招呼他的同伴，三人随之霍地站了起来。 都神色紧张的瞧向门口，手中暗暗地摸索向腰间的家伙。 等了数秒，拉门的吱嘎声，带着一股凛冽的寒风，嗖嗖地寒意，从布帘的缝隙吹了进来。 张屠夫受到寒意，猛地惊醒。 坐起身来，抹了一口口水，茫然地望着那站起来的几人说道：“几位还需要点啥子？” 那几人，丢给了张屠夫一个狠狠的眼色，继续注视着那道门户。 张屠夫打了个哈欠，向门口迈了两步，那肥滚滚的身子恰巧挡在布帘前面。 那敲门的正是林渊，感觉门并没有锁住，拉开门就钻了进去。 林渊掀开布帘，刚一露头，就碰到了张屠夫圆鼓鼓的大肚子，被他给堵了个结实。 张屠夫喝道：“呵，你个小兔崽子，这么晚了还到处乱跑？” 林渊抬头向上望去，就被张屠夫抓住了衣领。 他抖肩一晃，拖着大兔子就穿过了门帘。 闪进房中时，有些小小的气愤，出声道：“张德，我是给你送兔子的，我的蛋糕呢？” 林渊把大兔子往地上一贯，绵长的睫毛上挂着些冰渣子，和着灯光亮晶晶地发闪。 那角落里几人，见是一个小孩子，收回了精神，又都坐下。 各自饮酒吃rou，也不说话。 张德看着林渊那闪戳戳地小眼神，就是一阵烦恼。 再看那小猪一样的大兔子，似乎记起了似地，一拍额头道：“你瞧我这记性，忘记给你带了，下次带给你如何？” 说着，他灵活的一弯腰，把兔子一抓，就扔到了靠墙的屠宰台上，砰地一声，砸得那木台都是一阵抖动，掉下许多骨rou残渣。 林渊看了看那躺在屠宰台上的大兔子，心中突地升起了火气。 自己费了老大劲，九死一生才捕获的猎物，此时猎物已经被张屠夫给收了，那蛋糕却不见了踪影！ 大声地叫道：“你个张缺德，大骗子，把我的兔子还我！” 张屠夫名张德。 明白地写在，房子外面的牌子上，可跟他打交道的人，都只叫他外号。 屠夫还好，缺德这名号还是有些伤人，若不是林渊生气的时候，也不会直呼出口。 张德似乎也非常忌讳，可越是这样，别人就越是喜欢玩弄他的痛处。 那饶有兴味观赏着的，四个男子就笑了起来。 黄脸汉子，张开口，就露出三两个金牙来。 他笑着，略带些轻蔑的意味，说道：“张德兄，没想到一个小娃儿，都敢叫你张缺德，以后是不是我们也得改口，叫你声缺德兄呀，哈哈哈！” 这人莫名觉得，自己说了句漂亮话，示意了那三个同伴下，哈哈地，自己先大笑了起来。 张德见那四人笑起，原本青一阵白一阵的脸，挤了几挤，生生地挤出十分尴尬的笑容。 说道：“小娃子，说得什么好话！” 转过头来对着林渊就是叫道：“你个小兔崽子，还不快滚！” 林渊皱起了眉头，嘟着小嘴巴，心道：“这死屠夫果然是个缺德货！” 可如今，看来蛋糕是真的拿不到了，心中实在是憋屈的慌，眼神就四处的搜寻，好歹也得拿点东西回去，也算做个找补。 他四处的看，就看清了那四个男人，眉头就有些沉了起来，不是那三人那身横练的肌rou，和那瘦子阴鸷的眉眼，在他眼中有什么特别。 而是他们身上散发的，那种若有若无的戾气，仿佛就像那雪豹一般，再加上那嘲弄蔑视的眼神，让人觉得十分地不舒服，更重要的是，他们好像，与踢自己的那个黑影是一伙的！ 林渊忍不住地，就狠狠地瞪了几人一眼。 就是这一眼，那中年文士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开始转弄起他的酒杯，出声说道：“张缺德，这小娃子是谁，看来不简单啊！” 林渊正在搜寻目标，听得那文士男子的话，也没在意。 张德正一晃一晃地，向屠宰台走去，似乎准备收拾那只兔子，听得这话，又笑着对那几人说道：“这就是一平常小儿，无啥稀奇的，几位是否还要加些酒菜呢？” 转过头来，提着砍骨刀，往木台上狠狠一剁，对着林渊就吼道：“小崽子，瞅啥呢，下次再抓到了猎物，我给你拿蛋糕！” 林渊不慌不忙的往茶几走，一边说道：“你个大骗子，拿了我的兔子也不给蛋糕，本少爷好歹也要先喝口水再走！” 那文士男子继续说着，像是自言自语，但又像故意说给别人听：“沧澜不现金炎不平，重耳不露星瞳不惊，沧澜起四海乱，金炎现八方服，重耳生天地暗，星瞳现乾坤清，难不成世间将再起风云之变···” 张德握刀的手突然一抖，黑豆般的眼睛转了两转，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转瞬之间呵呵地笑了起来。 他从货架上拿下瓶酒，就往那几人走去。 一边阿谀般地说道：“影子大哥，你讲的都是上古神话，现在这般时代，哪还有那些事情，这破孩子就是城南一寡妇的儿子，从小生活在这雪城，眼睛早就被雪盲给射坏了，呵呵，那里是什么星瞳！” 张德把酒瓶往那几人桌上一放，肥大的身体就遮挡住了几人与林渊的视线。 那文士笑而不语。 其他几人哈哈笑起，纷纷嘲弄那文士看走了眼，在这荒凉之地，怎会有星瞳出现，那可是久远传说留下的句子，又怎会是这样的毛头小孩子。 林渊听了几句，心下虽然好奇，但比不得他现在要做的正事，端起茶几上的茶，咕嘟咕嘟地猛喝了几口。 眼神却是仔细的观察着，发现已经没有人注意着他，抓起那口袋往怀里一藏，几个小步就冲到了门口。 帘子一拉，砰地一声撞门而去。 那几人听得响动，拔开张德肥胖的身子。 再看，林渊已经没了踪影，那眼尖的长脸瘦子，突地一声尖叫。 “张缺德，他拿走了哪袋子？！” “我艹，快追！” “这岁娃是疯了吗？！” “站住！你个兔崽子！” 林渊就听得，那座楼房咆哮了起来。 一边跑一边回头，几个高大的身影，就像狗一样地咬住他不放。 心下也是奇怪得很，但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他攥紧口袋，踩踏着冰雪铺就的道路，脚步飞腾，竟是奇快无比。 数息下来，身后那些人，竟都被他给甩了开来。 “死兔崽子，把袋子留下！” 伴随着话喊，林渊就听得砰地一声枪响，吓得脚下就是一滑，险些摔倒。 这些家伙竟然开枪了？！ 不就是一袋子面包么？！ 林渊觉得不太对劲，摸了摸袋子，除了软绵绵的面包外，还有一块yingying的东西，他感觉有可能拿了别人重要的物件，想要停下物归原主的时候，却是有些害怕起来。 这些家伙可是开枪了的，谁知道会不会趁他停下就给他一枪！ 心中紧张，就听到后面有人在喊：“老六快点拦住那兔崽子！” 林渊一抬头。 才发现一个黑洞洞的身影，就站在前方的不远处，张开手臂，就像一只巨大的老鹰一般，猛地向他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