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失败了又没有失败
次日早上，早餐过后，郑峰便被叫到了楚连的办公室。 “郑峰，你的所谓实验，并没有成功。” “我们等了大半夜，都没有看到你有什么动静。” 郑峰一到，楚连便如此对他说道。 郑峰听得浑身一震。 一刹那，失落爬满了他的脸。 他忍不住握紧双拳，满是不甘。 而楚连，一直在仔细观察着郑峰的反应。 没放过一丝他的变化。 “报告！” 郑峰坚定地大喝。 “说。” “请求连长再给我一晚的时间，今晚我一定给您一个交代。” 楚连与钟指导对视一眼，然后也很是失落地道：“我们答应等你一个晚上，已经是给你很大的宽容。” “你竟然还想我们等第二个晚上？” “如果今晚也失败呢？是不是还有第三个晚上？” “你是不是以为，我们一个个都闲得可以天天晚上不用睡觉？” 郑峰顿时哑然。 他确实没办法再要求更多。 郑峰闭目沉思了数秒，睁开眼时，眼眸闪烁着无比坚定的目光。 “很抱歉连长！我确实不应该再要求更多。” “但我一定会给您一个交代。” 楚连颇有些无奈道：“好了，这件事就此打住，你回去摆正心态，好好训练吧。” “是！” 去了不到五分钟，郑峰便出了楚连的办公室。 郑峰一走，徐排、钟指导和白医师便从侧间走了进来。 徐排急匆匆想要开口，被楚连一个手势制止。 三人只好安静地等着。 楚连走到窗边，直到看到郑峰的身影出现在办公楼外，才坐回去。 “好了，想说什么可以说了。” 徐排早就憋得急不可耐了，当即道：“郑峰怎么说？” 楚连淡然道：“他好像对昨晚的事没有任何记忆。” 钟指导也问道：“他脸上是什么反应？” “失落，不甘。” 钟指导追问道：“他没有表现出震惊，错愕，难以置信吗？” 楚连道：“震惊有点，但很快就变得失落。对我的话没有表现出怀疑和困惑，是完全相信的。” 白医师道：“为什么不让我们也在场，那样就能更好地观察他的反应。” 楚连摇头道：“那样的话，很难不被他看出什么破绽。只怕要被他看出，这是我们对他的考验。” 郑峰并不知晓，早间与楚连的谈话，是对他的一场考验。 一场最后辨别他昨晚梦游真假的考验。 如果郑峰表现出难以置信，或者坚称自己昨晚一定梦游了，或者提出质疑。 那么，楚连等人就能肯定，昨晚，郑峰的意识很可能是清醒的，一直都在伪装梦游。 但，郑峰完全信任楚连的话，真的以为自己没有梦游。 这恰恰说明了，郑峰昨晚的梦游，是真的。 这最后的考验，郑峰可以说是完美地通过了。 他的梦游实验，是真的。 他成功了。 当着他们的面做到了。 他把一件荒唐且荒谬的事情，做出来了。 白医师喃喃自语道：“他到底是怎么做到了？” 徐排则立即问道：“连长，要不要我马上把郑峰喊回来。” 既然通过了考验，自然是要告诉他真相，并询问他是如何做到的。 楚连抬手阻止道：“不，考验还没结束。我们继续观察他的后续反应。” 钟指导道：“你担心，他今早的反应，也是假装的？” 楚连没有正面回复，而是道：“这是一件再谨慎也不为过的事情。” 其他人听得浑身一震。 他们明白，楚连已经把这件事，升级为一件重大的事项。 钟指导道：“这样的话，接下来，就轮到我进行试探了。” “按照流程，我该找他谈话，对他进行思想教育。” 楚连点了点头，并不阻止。 他对白医师道：“老白，你协助我，把昨晚的情况写成汇报材料。” 白医师喜道：“我们要上报了吗？” 楚连却道：“这事，不能着急。” …… 另一边，郑峰心情无比低落地回到宿舍。 他一回到，所有队友都看向他。 他们都知道，郑峰去见连长了。 而郑峰的表情，给他们一种不妙的感觉。 郑峰走到杜明身前道：“抱歉，我失败了。” 众人登时心情一沉。 寂静了一会儿后，杜明反而安慰道：“没事！这件事，我本来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能够多留一天，我已经很感激了。谢谢你，副班。” 这话说的心酸，众人连忙上去以动作表达安慰。 但杜明反而已经开朗了起来，笑道：“大家赶紧整理内务，要是再遇上抽检，大家这个样子可不行。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别让我临走了，还要连累大家挨罚。” 原来，众人因为杜明的事，内务都变得有些凌乱。 郑峰立即拍掌道：“快！大家赶紧收拾好床铺。” 众人连忙开始收拾。 正整理着，杜明突然抱怨道：“老三，你上铺怎么给我掉下来这么多沙子。” 王三根立即道：“管我啥事，我上铺怎么会往你那掉沙子。” 杜明立即道：“不信你来摸摸看，都是砂砾。” 郑峰听得心中一动，连忙冲过去，一把摸在杜明的床铺上。 杜明被郑峰的反应吓得一跳，见郑峰神情严肃，顿时大气不敢出。 一手下去，郑峰果然摸到了一些沙子。 郑峰眼中闪过锐利的精光，立即又回到了自己的床铺，也伸手去摸。 很快，他也摸到了沙子。 众人都停了下来，看着郑峰，不明白他怎么了。 很快，他们便听见郑峰道：“大家快看看自己的床铺，有没有沙子。” 众人连忙检查，最后都表示没有。 只有他和杜明的床铺有沙子。 听到这个结果，郑峰再次闭目沉思起来。 众人都没有打扰。 过了一会儿，郑峰睁开眼道：“大家，能不能再信我一次。” 吴亮立即道：“兄弟，这种事还用问吗？” 刘二虎也道：“是呀，我们一直都信你。” 陈安义等人也都附和。 虽然郑峰说失败了，但并没有影响他对众人的威望。 郑峰心中感动，朝众人坚定道：“我们还有机会。即使小明离开了军营，只要我们没有放弃，一样有机会将他召回。” 被退出了军营还能被召回？ 如果换做其他人，他们铁定不信。 但郑峰的话，他们很愿意去相信。 即使无法实现，他们也愿意去信。 “副班，你说吧，要怎么做。” “是呀，我们都听你的。” 郑峰微笑道：“跟昨晚一样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