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真的很困
五更天。 雪意被丫鬟们催促起床了，这么软和的床，睡得一晚不舒服，骨头酸痛，赖床起不来。 “小姐！该起床准备上妆了。等一会而就天亮，新郎就带人来接新娘子了。所以我们务必要赶在新郎来到之前，把妆容画好，盖上红头盖出门。” “好吧！你们先准备好东西吧，我再眯一会儿。” 突如其来的成亲，突如其来的早起，让人浑身上下感觉不适。 “我可以睡着画眉吗？什么可以躺着来都躺着来吧！？” “不行啊小姐！装扮不好，一会大太太来了可要收拾我们了，请小姐可不可以别为难我们这些下人。” “好吧好吧！我洗把脸去！” 眼睛眯了一条缝，跌跌撞撞往房间的另一个角落走去。 “小姐！小姐你坐好就行，我们会给你洗脸洗手漱口。” “哦！早说嘛！哎，你，你坐我后边，靠着我背......” 一人坐，一人后背靠着，大家就这般摸索着开始忙碌起来。 一丫鬟化脸，一丫鬟弄发型，两个丫鬟分别站在两侧修理指甲...... “小姐你的头太往后靠了，要给你画眉，这样画不好眉毛。” “行行行，我坐直。” 雪意低着眼让上妆的丫鬟画眉，久不久又撩一眼窗外。 偏院的鸡子鸭子已经叫了起来，狗吠声沉了下去，天色已逐渐亮了。 雪意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一下子站起来，眉笔划过她的脸颊，深色的细眉线一直连到她的嘴角边上。 “不行！我有一件大事，先不忙着画脸。等等再继续！” 雪意说完，把盖在身上的遮尘布一手，往外拐的时候随手将红色遮尘布扔到身后，刚好罩在一位端水的大丫鬟脸上。 “小姐！小姐！” “小姐你要去哪里啊？” “小姐等等！” “小姐别跑，一会妆花了，妆容白忙活啦！” “小姐！” “小姐你头花掉下一朵了！” 小姐顾不上那么多的往外跑，一群丫鬟往外追去。 府上的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吵闹。 雪意一直冲啊，冲到她的雪兰园门外歇了一口气，拦住后边吱吱喳喳的尾巴！ “嘘！别出声！我外婆还在睡觉！谁出声，我待会打她板子扣她工钱！” “是，是，小姐。” “别着急，就等一会儿，等我取了一样东西马上回去浣媚园让你们忙活。很快！谁也别跟进来。” 雪意一个人走进去的时候，轻手轻脚的，还是把外婆给吵醒了。 “阿意，你回来啦？” “我回来取点东西，外婆你再睡会，还很早。” “取什么？” “小账本。” “哦！那你慢慢找吧，老婆子再在床上翻一翻身，等会我过去找你，阿意。” “行！外婆我先忙。” 外婆又把床帘子放下，继续躺会。 雪意找到两本小账单本本后，用书桌台上快要吹干的毛笔擦啊擦，一页一页的将字数擦去，可这太多了。于是点起桌面上的一盏灯，再将两小本本撕开几下放到旁边一个没有水与泥土的平底花瓶里，点起来烧了。 她先把中间的隔断帘子放下，以免烟气进到房间里面去，又将后开的向南窗户打开，门推一条缝，风一吹，全把烟气吹到了窗户外边。 等事儿完了，拍拍手走出来。 “小姐！” “看什么呢，走，过去吧！” 刚才起床坐在那梳妆台前凳子上的nongnong困意已全然消去。 朱府上门的客人络绎不绝，鞭炮声跟着道贺声响彻天边。 “好了吗？好了没有？” “没有，还差一点点，小姐再忍耐一会儿。” “好了没？小婉你去桌面上帮我那些干果过来，很饿了，早餐还没吃呢。你们也吃些吧，桌上的，饿了的随意吃些，今日大喜日子，可以别拘束了。” “谢谢小姐，谢谢！” 小婉：“小姐，给！可别给大太太和老爷他们发现你在吃东西，慢点吃。” “没事，想必他们不会过来瞅我。” 一颗榛子刚塞进口，门外就冲进来一丫鬟：“小姐小姐，阿爸和大太太来了！” 榛子噎住在喉咙里头。 阿爸站在门外往里看：“今天这外边可忙了！雪意啊，我就不进去了，给！这是你要的入学通知书！我可给你办好了啊，出嫁前办好！” 小婉将通知书拿到雪意手中，雪意打开看了看，她的身后站着一群看热闹的丫鬟。 大太太一脚她进来，呵斥一声：“咳！” 众丫鬟瞬间散开而去，各忙各的。 大太太：“雪意啊，注意点啊，顺顺利利的，好事儿！” “我们先去忙了。” 雪意点了点头：“好咧！” 丫鬟们又围了上来。 朱府里，鞭炮声越来越响，像从来没有停下来过，人们站在礼堂下说话，都要嘴巴对着耳朵大声叫喊。 大太太与老爷朱超忙着接待客人，谈笑风生，老太太坐在高堂上与另外一群老太太，谈论八卦！ 大哥朱淼与二弟朱袭文也在忙着与自己认识的亲朋好友打招呼，还有后厨与前厅礼金核算，都有人在忙碌着不停。 浣媚园中的雪意，还在往嘴里塞吃的。 “小婉，现在是什么情况了外面？” “我刚刚溜到前厅去了一趟，宾客来了许多，酒席也快开始了，可新郎还未到，大家都说快了，快了，也不知道快了是个什么样的时间长。” 这时，门外一拐一拐，像鸭子一样驼着背走进来一位老婆婆。 这正是雪意的外婆。 “雪意！雪意啊！” “哎！外婆！你过来啦，帮帮我看看，我今天这妆容好看不？好看不好看？” 雪意站起来，围着外婆转了几圈，并慢慢的把她外婆推到自己原来坐着的梳妆台前的凳子上坐着。 “雪意怎么样都好看，年轻就好看。” “外婆，我一会就要过去白家了，幸好白家和朱家都在同一座城里，我要是想看你照顾你，都是方便些。” 她外婆抓起她的手：“你现在就歪管我这么多先，先好好的照顾好自己，这么样子来的亲事，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你都得照顾好自己，知道不？我在这里，多少都有你阿妈照顾着我的，还有你亲弟弟，不怕，不怕。” 说着她外婆眼中泛起泪光。 “没事没事，我知道的，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自有自己的打算，放心吧。” “打算？你要打算哪门子事儿？等拜了天地你就是白家人了，可再也不能像跟在我这里一样玩儿了的。” “哎知道了知道了呀！” 她外婆愣了愣，又从袖兜里掏出一样长形的发簪递到她手中。 “外婆也没有什么像样的东西能作为新婚礼物送你的，这是我以前一直在用的发簪，今天我把它送你了，你可不要嫌弃它。” 雪意拿在手上看了看，这玩意确实看见过。 她外婆突然低声起来：“你过来，我跟你说，它的这头是莲花装饰，它的这头实则是一个开锁钥匙！你可收好了！以后外婆百寿那天锁在柜子里的小财富可都归你的。” “说什么呢！别说这些胡话。” “不说，不说了，今日还是我外孙女的良辰吉日。” 雪意又到桌子那里拿了些糕点给她外婆吃，边吃边聊。 上午的时间过得飞快，早晨笼罩着这座城的厚浓厚浓的大雾早已悄然散去，此刻已是艳阳高照天。 门外冲进来一个丫鬟，伴随着“擦擦”的脚步声。 “小姐小姐！新郎来到府上了，老爷让马上盖盖头！快盖上！盖头！盖盖头！盖盖盖盖盖！！！！！盖起来！” 这消息来得猝不及防，大家伙都在屋里找盖头，逅乱逅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