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议事厅
从老师的房间里退出来，周水生的心情颇为复杂。 “看来事到如今，我也只能尽快加紧修炼，好早日突破这所谓绝世灵体的瓶颈了。” 他暗下决心，打算这就去往自己平日里打坐修行的安静地方，不敢耽误片刻功夫。 他走出后院，这时候，有弟子出声寻他: “大师兄。” 周水生随即闻声看去，他很快认出来那人是议事厅的弟子。 这个时候，议事厅的弟子找我干嘛 自从家族内知道他无法觉醒灵印后，在老爹的照顾下，他尽管没有被逐出周家书院，但还是被剥夺了家族继承者的身份。 家族继承者，也就是下任家主的人选，这往往是通过家族内部的比武，选择出最强的一个，那人才有资格成为家族继承者。 周水生无法觉醒灵印，在长老们眼里和废物已经没有什么两样。 尽管当初他在灵纹测试中罕见地显现了五条灵纹，当时这些宗族长老们对自己赞赏有加，可是各种赞美之词不绝于口。 这眨眼间，一得知了他无法成为灵师的消息，就立马变了态度，马上开始冷嘲热讽起来。 真可谓是世态炎凉啊，人情冷暖莫过于如此了。 因此，他就自然而然地被排除在了宗族会议之外。 那这个时候，议事厅的弟子找自己干嘛 那些长老们不是一向对他这个无用的废子不屑一顾吗？ “何事？”周水生淡淡说道。 “家主召开了宗族会议，找你过去有重要的事情。” “我爹找我？宗族会议……”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既然是爹的意思，那他肯定是要去务必走一趟。 周水生随着那位弟子一同快步赶去了议事厅。 议事厅内，众多长老和家主周远山，以及家主夫人商讨着一件大事。 “家主，不知道你今日特意召集我们过来，是有什么要事相商” 开口的是坐在左侧第一位的中年男子，他一身灰衣，目光凌厉，如同老鹰一般闪露出明光。 此人正是宗族里的大长老，周权。 周远山面色平静，他和夫人一同坐在上位。 “今日请诸位来，确实是有两件大事商议。” “这第一件事，就是最近我们周家在城外的山脉上发现了一座天然的上等灵矿，这件事相必你们也知道。” “但现在，据说林家和叶家也已经探知到了消息，并且林震和叶冲那两个老家伙，也已经亲自动身，带领各家的优秀弟子，已经在去往灵矿的路上了。” “什么？居然会发生这种事!” 众长老闻言，露出一片难色。 大长老周泉更是气得直接一巴掌拍到了桌子上，怒气冲冲道: “哼，家主，这分明是林家和叶家不守规矩，按照我们三家约定俗成的规矩，这没有主的灵矿，一向都是谁发现归谁，他们这分明是欺人太甚，明摆着是不把我们周家放在眼里。” “你稍安勿躁，这些我都知道，可那毕竟不是普通的灵矿，那可是上等灵矿啊，从中开采而出的灵石不光在市面能卖出好价钱，而且就算我们自己用，那无疑也可以大大增加弟子们的修行速度，对周家日后的长远发展也是有很大好处。” 周远山顿了顿，继续说道: “一旦这样的上等灵矿落入林家和叶家手里，那他们两家的实力都必然会大大得到增强，到时候，我们周家在这烟云城里的地位势必会受到不小的影响。” 有长老听到这里，顿时感知到事情的严重性。 诸位长老纷纷一同出声，喊道: “那家主为何还不速速动身前去，可别耽误了时机，白白让林家和叶家得了好处。还在这里与我们商议什么” 周远上闻言摆了摆手，面不改色道: “诸位长老宽心，我已经派了不少周家弟子前去拦截，他们不会这么快就赶到灵矿。我要说的正是这件事。” “鉴于事发突然，我也会动身启程，立即前往灵矿处，断然不会把已经到手的东西白白送给别人。” “那家主何必还在此处与我们白费口舌，岂不是浪费时间”大长老周权出声质疑道。 与此同时，一道身影缓缓在议事厅大门前出现。 周水生推开大门，见到诸多长老都已经到齐了，他看了一眼自己的爹娘，随即说道: “家主，诸位长老，不知找我来有什么事？” 看到周水生这个废人出现，长老们各个顿时摆出一副听不见的姿态来。 大长老周权更是直接出言道: “水生啊，你如今已经不是家族继承者了，是无权出现在议事厅的，再说了，你刚刚好像说我们找你，你觉得我们会找一个没有灵印的人吗？你配让诸位长老费心吗？你配出现在这议事厅里吗？给我退出去!” 周权的话语句句如雷霆之音，敲击在周水生的心底。 即便是在家主面前，当着他爹周远山的面，大长老也丝毫没有留情面，整个周家上下，怕是也只有周权一人敢如此放肆了。 “是我叫他来的。”忽然，周远山的话在议事厅内炸开。 眼见儿子被如此羞辱，他心里固然有埋怨，但还是不能当着众多长老的面表现出来。 毕竟大长老说的也是事实，无从辩驳。 周水生本来想退出去，但是他爹的这一声发话让他又停在原地。 “家主，莫要为了自家小儿坏了规矩!” 诸位长老纷纷出声支援大长老，向着周远山继续施加压力。 看样子，他们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够了，都肃静，家主叫他来自然是有事，你诸位长老不必急着赶人，先听家主怎么说法。” 一阵谴责声中，一道柔声响了起来。 众人循声看去，说话的是坐在家主边上的美貌妇人。那妇人容貌较好，皮肤细腻，身穿白衣，梳妆打扮很为寡淡，浑身透出一股英气，眉目之下勾勒出一双慧眼，其中深邃无比，光是看着，就有一股大海深处的寒气。 这正是周家家主夫人，白落罗罗。 她这话一出，众多长老也不得不给她三分面子，渐渐地，谴责之音逐渐消减下去。 只有大长老周权依旧不依不饶，补充道: “那也烦请水生退到厅外去，且在门外听着就好，不能坏了我周家宗族的规矩!” 白夫人也不是好惹的主，她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出言道: “那要是照大长老这么说，是不是也要烦请周耀也退出去，毕竟他也没有资格进入议事厅啊。” 周耀，也就是大长老周权的儿子，整个宗族内除了周水生之外，他是年轻一辈中的最强者。 同时也是家族继承者的有力人选，自从周水生被废除家族继承者的身份后，他就一直盯着这个位置虎视眈眈。 何况长老中的大多数，也都是倾向于由周耀担任家族继承者。 所以，对于周耀参加宗族会议这件事，长老们也都是默许的。 “毕竟周家继承者的人选，还未商议出来，他现在还不是继承者呢，也没有资格进入议事厅!” 此话一出，让站在周权身后的少年人顿生尴尬。 周耀主动站出来，尴尬笑道: “白夫人教训的是，这的确是弟子唐突了，弟子这就退出去。” “白夫人，这不是一码事。” 周耀虽然态度很好，但大长老周权却极其嚣张: “明明就是你和家主一直借口托辞，迟迟不提家族继承者的人选，不然，我家耀儿早就成了名正言顺的继承者。不过，我也这里提醒夫人一句，不管怎么说，未来的家主，也沦不到一个废物来做!” 他说这话说时候，明显地瞥了眼周水生。 周水生立即出言道:“大长老，你说我也就算了，何故如此羞辱人” “老夫一字一句，全都是实话实话罢了，何来侮辱二字” 紧接着，大长老继续嘲弄道: “不过水生，你也不需要太过担心，不就是不能成为灵师嘛？你放心，我周家家大业大，养活你区区一个闲人，倒是没什么问题。” “你……”周水生向来知道大长老嚣张跋扈，没想到今日居然如此日羞辱人。 眼看着，他要忍不住了。 气氛顿时间剑拔弩张。 周耀却站了出来，插嘴道: “周师兄息怒，我爹也是一时冲动，说错了话，还望你不要计较，今日议事还是听家主说话，我等弟子莫要冲动。” 周水生很想当面打周耀这小子一顿，他心说你这大尾巴狼装什么老好人。 平日里，就数周耀一伙人最喜欢在背后嘲讽他，只不过这家伙做人确实太滴水不漏，明里见到他总是恭敬有加，俨然一副兄弟和睦的样子。 这种人最是可恶，总是喜欢背地里搞小动作，妥妥的假仁假义一个。 要是周家未来家主是他，那还得了 不过周水生也不想在他爹主持的宗族会议上闹出动静，也只能强咽下这口气。 这件事闹到最后，结果周水生和周耀一个都没有退出议事厅，都在诸位长老的默许下站在这里。 眼见事态平息下来，周远山郑重宣布道: “但是，唯一的问题是明天恰好就是我周家祭祖的日子，这是件大事，但上等灵矿的争夺同样重要，所以，我决定，明日的祭祖大典，由水生代替我去往祖地，给周家历代先祖祭祀。” “这就是第二件事，诸位对此可有异议” 大长老面色一惊，急忙阻挠道: “家主，此事万万不妥啊！” 众多长老也马上提出反对，高喊道: “家主，他可是重瞳者，乃是不详之人，出生时本就引得天地变幻，导致三年大旱，恐怕若是由他祭祀祖宗，那怕会招致祸事啊！” 周水生脸色本就不悦，听到诸位长老更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让老爹下不来台。 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怒而慷慨激昂道: “够了!诸位长老莫要叽叽喳喳个没完了!” 议事厅内，众多长老的脸色皆是一变。 就连周远山也被他的这一忽然举动吓到了。 谁能想到平日里那个谦虚待人的大师兄，竟然出言指责长老们，还让他们闭嘴 这可是以前从没有过的事情。 周水生指着诸位长老，厉声道: “什么天生重瞳就是不详，全都是放屁。” “我那时只不过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孩罢了，大旱分明是天象所致，试问这关一个婴孩什么事？我又何错之有” “至于说我爹让我替他祭祖这件事，儿子替父亲祭祀祖宗，这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怎么到了你们口中，就变得如此十恶不赦了呢？” “你，你这小儿休要狡辩，重瞳者本自古以来就是不祥，你便是说破天，也是不祥!说不定，你无法觉醒灵印，就是拜那重瞳所赐!” 大长老周权眼看其余长老都被周水生的这一番话震慑住，哑口无言。 他也自觉理亏，只能如此耍赖。 “呵呵呵，可笑至极。” 周水生不恼不气，义正言辞地反问道: “大长老，若重瞳者当真不祥，那敢问你，我在周家这么多年，可曾祸害了周家一次” 他这话，顿时堵住了大长老的嘴。 的确，作为家族中的天才少年。 他从小就在烟云城里备受关注，林家和叶家的年轻一辈，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甚至，因为仰慕他的天资，在林家家主的再三恳求下，林家小姐林青竹叶从小就跟着周水生学习修炼。 自幼担负着烟云城年轻一辈中最强者的声名，他也让周家在面对两大家族的时候也有了更多的底气。 对于周家而言，这样一个人，如何能称为不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