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心缘巧收蚊道人 文素暗施调包计
蚊道人见心缘终于说话，哈哈一笑：“我以为你在诈死，原来吃了亏才说话。再问你一次：昊天的蟠桃在你洞中么？” 心缘点了点头：“不敢隐瞒道友，确实在我洞中后园。” 蚊道人大喜：“你这道人真是啰嗦。若早说此语，你也可以免去我啃噬你青莲之苦。” 心缘依然双跏趺而坐，对蚊道人道：“你是飞禽，不需要升级，要这桃子何用？” 蚊道人道：“你所说非虚，只是，这桃子别人弄得，我当然也要拿几个来尝尝。” 心缘面无表情：“这桃子还要二年才能成熟，现在摘了去，只怕没什么用处。” 蚊道人不依不饶：“正是趁着没有用处，所以我要将它全部啃噬，以免便宜了这些阐教仙人。” 原来是这样，自己吃了没有用处，也休想让别人得到，看来这蚊道人有还有点自私！ 心缘道：“物各有主，只送有缘之人，既然道友想要，二年以后再来，贫道给你预备一个就是。贪多也是嚼不烂，何必如此性急。” 蚊道人道：“打人不过先下手。如今有现成的在这里，我就要啃噬了去。免得好了阐教那帮子人。” “这仙桃和阐教又有什么关系？道友何必如此执著？” 蚊道人叹了口气，警惕地看着心缘：“本来我对这仙桃也没有什么执念，只是我听其他道友说，你第一次就将这仙桃几乎给了阐教中人。用心如此偏向，还说我执著。我还听说，阐教虽然口称慈悲，但临战之时，绝不心慈手软，能打死的，绝不留活口，单打独斗不过的，就群起而攻之。群殴不过的，就以大欺小。” 蚊道人说完，停了一下，反问道：“道友，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心缘观照了一下，好像是和蚊道人说的那么一回事。 不过，心缘说道：“道友，武王伐纣，本来就是以血换取太平世界。那些阻止西岐的，就是和正义作对。我看阐教中人在开战之前，都曾劝解过对方，只是对方不听，奈何奈何？” 蚊道人马上反对：“道友说的不对。比如广成子按元始的吩咐，在佳梦关对付火灵圣母，根本没有劝阻过火灵。但他用番天印打死火灵圣母之后，到碧游宫缴还金霞冠，却对通天教主说，他曾对火灵圣母再三劝阻，不得已用了番天印。这分明就是说假话。” 心缘叹了口气：“广成子应该是存了这劝阻之心，不料火灵圣母一上来就动手，并且使用金霞冠，所以广成子来不及劝阻，为了自保用了番天印吧。” 这下蚊道人不高兴了：“我就说嘛，你虽然是西方教，但却是和阐教一伙的。满嘴的仁义道德，却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还妄称天数。只要你们打杀了对方的人，就说这是天数。对方是咎由自取。只不过假借天道，行一已之私而已。” 心缘想不到蚊道人竟然说出这种话来，便正色道：“道友，你岂不闻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强者如赵公明，天皇时得道，仗自己道术，逆天而行，中了陆压的钉头七箭书。这虽是陆压借子牙公之手而为，但其实也是公明自作自受，所谓业因果报，如影随形，唯人自召。道友修成太乙上仙，难道这也不知？” 蚊道人一怔：“这，你说的虽然有理，但也掩盖不了阐教的做作。难道就可以借天道挟私么？” 心缘自思道：这蚊道人仗自己道术，在此大言不惭。对这蟠桃是欲得之而后快。只是这蚊道人啃噬之道太过惊人，自己也一时想不到降伏他的方法。只能利用他的狂妄之心，以善巧方便收伏了。 主意一定，心缘道：“道友说的，乃是小节，大行不顾细谨。就是圣人，也不能普知周天之事。所谓人心惟危，道心惟艰。道友此来，对这蟠桃，是志在必得吧。” 蚊道人一脸得色：“不错，贫道什么都好，但就是自己认定的事情，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你既说破我意，你最讲随缘，还望你不要为难我。不然，贫道发起怒来，你这整个洞xue，我片刻之内，都可以吃得面目全非。” 心缘道：“你修行的阶位，比我要低，但你的本事神通，却比我要大。你的神通，散开就是无数的蚊虫，聚合就是你的真身，这样的本事，贫道却是不会。” 蚊道人听到心缘夸他，警惕地回道：“你休想夸我，以为就退了我要啃噬这蟠桃的决心。你若再这样推三阻四，贫道将你也啃成渣渣，” 心缘道：“我不是不肯让你啃这蟠桃。我只要和你打个赌赛，你赢了，就任你啃这蟠桃，我决不管。要是你输了，就收起你这妄心，如何？” 蚊道人哈哈大笑：“你虽然是大罗金仙，但你的神通却不如我。你说，要赌什么？我答应你了。” 心缘道：“我们就来赌空间之术如何？” 蚊道人哈哈大笑：“你要是赌别的什么，我还要考虑一下要不要应战。此是我之所长。我身形散开，整个三界，无所不至，我要是藏身匿形，可以隐于微尘。” 蚊道人一说完，身形散开，心缘整个妙胜洞中，全是黑压压的蚊子，心缘说道：“嘿，你果然有现大身的能耐啊？你说的三界，是哪三界？” 蚊道人一听心缘这样说，于是把蚊形复为一形，道：“当然是天上、人间和地府啊。不瞒你说，我现这大声，只要有一只蚊子不死，就算是其他蚊子死了，我依然会完好如初。” 心缘道：“你的本事确实大，看你能现什么小身。” 蚊道人听了，身形急剧缩小，最后rou眼已经看不见了。 心缘道：“你是有点本领，我见证过了。我现在要和你比一比。” 心缘将这僧伽黎取了下来，道：“道友，我以此衣罩你来了。你逃脱就算我输。” 心缘内心默念：“十法界不离一念心，伽裟犹如帝网珠，千珠摄于一珠，一珠遍于千珠。举一全收，无欠无余。坚穷三际，横遍十方。”心缘即起观想，那伽裟即放光芒。 蚊道人见了，即散开身形。不想心缘空间比他更大，那僧伽黎条条块块，如同围墙，纵然蚊道人上至天庭，下通地府，中至人间，蚊身无所不极，就算使起全身的解数、全身的法术，想往外跳，可是怎么样也跳不出去这僧伽黎了。 “你这道人，净会骗人，贫道这回上了一个大当！”心缘将僧加黎打了一个包袱，包住了蚊道人，蚊道人在僧伽黎内，恨声说道。 他伸出这尖嘴，去啃那僧伽黎，这僧伽黎是柔软之物，乃心缘柔和忍辱心所化，忍辱对治嗔恨，蚊道人莫能啃动分毫。 心缘将包袱扎紧，说道：“你不要挣扎了。为什么你变成蚊身却有这大神通？本来在前生你是有修行的，是有善根的，也曾经闻过正法的，不过你的瞋恨心太重，这种脾气太大了，这叫‘乘急戒缓’。你研究正法很迅速，愿意实心修行，可是你不守戒律，所以你现在堕落到蚊身。你不要以为自己的本领很大，又能大、又能小，又能有、又能无，你现在到我这个僧伽黎里面，可出不去了吧？” 蚊道人无可奈何：“都怪我向你透了底，让你找到了对治之法，不过，你想让我降伏，也没这么容易。我只要一出来，一定要消解你西方教的功德，所谓出口中有愿，我相信会有这么一天的。” 心缘道：“你说的没错，你既然这样说，我等下就将你送到西方极乐，听闻妙法，化解你心中的嗔恨之心。” 蚊道人吃了这个暗亏，不再发一言。 心缘身体一晃，又披了一件僧伽黎。他将包袱放在后洞，去整理那洞门。 这时，一位道人飘然而来，远远就向心缘问道：“敢问道友是不是香严？贫道乃烂柯山尘影洞许文素，一路追击蚊道人到此，不知道友是否见到他？” 心缘认不得许文素，但见他道骨仙风，出尘气十足，修的是雷神法门。 心缘问道：“敢问道友是阐教还是截教？” 许文素道：“贫道乃是阐教，奉玉虚法牒，来寻这蚊道人，算定他来到此地，却不见了踪影。” 心缘道：“道友既然来了，就到洞中来，喝杯茶水，让贫道尽地主之谊。那蚊道人已被贫道收走。” 许文素听了，大感意外：“这蚊虫极为难收、贫道借了我掌教老爷的乾坤包，才敢来收，既然道友将他收了，贫道也不谦让，要讨杯茶喝。” 说完，和心缘走进妙胜洞来。 心缘奉上玫瑰香茶，许文素喝了一口，口齿生津，如饮甘露，回味无穷。许文素赞道：“果真是好茶。贫道乃是散仙，周游三山五岳，不曾见这如此好茶。” 心缘道：“道友既然见爱，贫道这里还有些新制的，等下就送道友几包。” 许文素逊谢，道：“饮茶已毕，敢问道友，那蚊道人被收在何处？” 心缘将手一伸，从虚空中拿出一个包袱来：“被贫道收在这包袱中。实在不敢打开。既然是元始掌教法旨，那就送与道友吧。” 许文素接过那包袱，竟然与心缘身上的僧伽黎相像，许文素一脸不信：“道友就是用身上的法衣收了这蚊道人？” 心缘道：“贫道也是用了不少善巧方便，才收得这蚊道友。法衣只是表法，运用却在乎人。道友，就送与你罢。千万不要打开。” 许文素道：“不妨。”他接过心缘的包袱，然后拿出乾坤包，包在心缘的包袱上，然后再用一道玉清仙光，打出一道法诀，拿出了心缘那个包袱：“道友，蚊道人已被包在乾坤包里，道友这包袱，现在奉还。” 心缘以天眼观看，果然见乾坤包里包了蚊道人。蚊道人面无表情，躺在乾坤包里，一语不发。 心缘这才放心，将包袱接了过来：“道友妙法，世所难见。贫道大开眼界。” 许文素收起乾坤包，向心缘告辞：“贫道事了，叨扰了道友，现在就要向玉虚宫复命。若道友有缘，可到烂柯山一聚，贫道一尽地主之谊。” 心缘连忙逊谢，送许文素出洞。 心缘进得洞来，自思：“我已答应将蚊道人送到极乐清净之乡，听闻妙法，却将他送给了这许文素，实在有负前言。罢罢罢，不如将这包袱，送到极乐之乡，交由师尊，毕竟这蚊道人在这包袱里包过，也是有缘。” 主意打定，心缘将包袱拿在手中，往虚空一伸手，这包袱就到了极乐。 准提道人接了心缘包袱，叹了口气：“心缘徒儿志虑清纯，全不想这是阐教算计。罢罢罢，既然元始天尊起了这个念头，贫道也是无能为力，全看造化了。” 准提道人说完，将这包袱扎紧，交给了白莲童了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