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火光忽明忽暗,照在挤在一堆黑不溜秋的小脑袋上,莫名有些诙谐,姜南烟忍俊不禁,勾了一下唇角。 这些孩子,将来都是要和她生活在一起,不亚于她的家人。他们都眼巴巴的瞅着她手上刷了大酱,架在火上黑乎乎的馒头。 唯有那个昨天被奴隶贩子打晕的小男孩,眼里竟然闪过——嫌弃! 姜南烟以为自己看错了,瞟了他一眼。 没错,小男孩眉头夹紧,眼里的嫌弃意味毫不掩饰。 “怎么,你不喜欢吃馒头?”姜南烟用肯帝亚的语言和他交流。 肯帝亚的语言在全国通用,几乎变成了外国的母语,连最小的孩子都会。这几个黑人小男孩和她交流的就是。 谁知黑人小男孩叽哩哇啦说的很快,姜南烟一句也听不懂。 她头痛的扶额,看来,这外语也是一门技术,她要多学多用。 “他在说什么?”姜南烟问旁边的小孩。 其余的小孩都摇头,同一个肤色,他们竟然也听不懂他的话。 亚修突然道,“他说又丑又难吃。” 姜南烟讶异的看着他,好奇的问,“你听的懂他的话?他说的是哪国的语言?” “他是一位部落酋长的儿子,叫果敢,母族的话还停留在原始时期,所以很难懂。”亚修解释。 姜南烟恍然大悟,现在的语言都得到了进化,停留在原始时期的话,的确让人难懂。 “你能听懂他的话?” 亚修解释,“我家乡恰巧有一位他们族系的人,跟他学了一些,所以能听懂。” 姜南烟拍了拍他肩膀,“好样的。” 果敢突然往帐篷那里跑去。 在帐篷外的旁边土地上,鼓起一个大包,用篷布盖着,他不容分说掀起篷布,翻找着什么东西。 这一堆的东西都是原主人遗留下来的,房子拆除后无处放置,就堆在了这里。 姜南烟一脸困惑,“酋长的儿子,怎么会落入人贩子手里?” “他告诉我,他的部落在一个森林里,那里几乎没人能够进去。有一天一条船出了问题,误打误撞进了他们的部落,他们出于好心,救了那条船上的人。结果引狼入室,演出了农夫与蛇的故事。” “哦?”姜南烟瞪大眼睛,听他继续讲故事。 “里面有个白人骗他说带他出去看看外面的神奇世界,他信以为真,偷偷跟着他跑出了部落,谁知那人竟然是个人贩子,就这样悲剧了。”亚修说到这里,义愤填膺。 “那你呢?”姜南烟问他。 亚修底下头,神色暗淡,“我是被他们强行抓去的。”他愤愤不平的说,“那些人贩子真可恶,无所不用其极,光天化日,就敢抓人。” “至于他们,”亚修看向那些个沉默的黑人,郁闷的道,“他们有的是被自己父母卖给人贩子的,有的是被骗,有的则是强行拖上车带走的。” 姜南烟不敢置信,“竟然还有人卖自己的儿女?” 听起来,太不可思议了。 亚修知道她很难相信,点点头,“我们那里孩子多,又穷,有些大人养活不了,就把孩子贱卖了,给家里换点家用。” 姜南烟只觉胸闷,有些无语。 日子再穷,怎么舍得把自己的骨rou卖掉。 要么不生,生了就要担起父母的责任。 她不由一下想到可儿和柏儿,心骤然痛了一下,神情恍惚。 也不知道两个孩子过得怎么样?会不会想她哭。 “要是你们想回家,我可以给你们路费,不愿意走的,可以留下。” 话音刚落,所有的孩子都摇头。 这里多好啊! 吃穿不愁,比起他们那个穷苦脏乱的地方,不知道要好多少万倍,他们再也不愿意回到那如噩梦的地破方了。 这时,果敢跑了回来,手里提着一个篮子,里面装了一堆的食物。 有牛rou,羊rou,鱼。 那鱼竟然是鲫鱼,个头还挺大,样子新鲜,姜南烟立刻就闻到了那股腥味。 奇怪的是,他的手上还抓着一大把奇形怪状的草,像满天星,却又不是,上面的叶子细如松针。 让姜南烟喜的是,在篮子里,竟然有一罐蜂蜜,一看就纯天然。 “嚯,还挺丰富的。”姜南烟惊叹。 亚修立刻解释,“那些rou是原来房子里就有的。” 姜南烟,“……” 这些个孩子才来了一天,比她这个主人都清楚这里有什么。 亚修继续说,“鱼是我们今天上午进林子里,在一条水湾里捉的。蜂蜜是我们在一颗树上找的。我们找了一个瓦罐装了一点,其余的你走的时候带上。” 他知道主人不在这里住,才敢大着胆子这么说。 姜南烟默了一下,虽然是责怪,话里的意味却是关怀,“以后不许再随便进林子,太危险了,稍不留心,就会丧命。” 林子里蛇虫较多,可能巨蟒都有,他们都是一些小孩子,怕应付不来出事。 “我们会小心的。”亚修保证。 果敢把东西放在地上,拿着那把不知名的草,放在一块手头上,也不管卫不卫生,用石头把草捣碎,均匀的拍在rou上。 姜南烟注意到,他用的石头是就地取材,只是轻微的用手抹了抹上面的土,手也没洗,禁不住嘴角轻抽,不敢恭维的移开目光。 这绝对是黑暗料理。 rou架在火上烤,不一会儿,发出滋滋的声音,随着烟雾,一股香辛的味道扑鼻而来。 姜南烟忍不住鼻翼煽动,使劲去闻。 那味道恰到好处,简直香的妙不可言,让人急切的想要去品尝,一饱口福。 果敢只用那一块石头,把所有的食物搞定。 最后竟然在上面把那条鲫鱼砸碎,用草裹了一层。 其余的小孩自动自发的伸手帮忙,放在火上烤。 这一下,姜南烟手里的馒头,就不香了,孩子们眼神如狼似虎的盯着烤rou,眼冒金光。 馒头烤了有七八个,被丢在了一边。 姜南烟默默咬了一口自己烤的馒头,卖相虽然不好看,夹了几个蘑菇,味道真心不错。 亚修拿起一个馒头,学着她的样子,在里面夹了几个蘑菇,吃的津津有味,心满意足。 有几个饿的实在不行,等不及烤rou,看二人吃的香甜,也拿起馒头啃。 他们从小吃苦,对饮食没什么过高的要求,能填饱肚子就行。 以前连吃个白馒头都是奢望。 从小到现在,活成了动物,直到昨天被姜南烟带来这里,才知道他们也是个人。 那个来月事的小姑娘恹恹不乐的啃着馒头,许是身体不舒服,神情萎靡。 不过庆幸的是,原来房子的主人走时,把所有的生活用品都留了下来,包括姨妈巾,避免了小女孩尴尬。 旁边传来一道令人难以忽视的嫉妒之火,落在小女孩身上,姜南烟转过头看去,这人的年龄在里面是最大的一个,有二十多岁。 “你叫什么名字?”她一双穿透人心的眸子看向那个毫不掩饰嫉妒,又有些炫慕的女人,问。 “瑞秋。”女人迟疑了一下,回答。 倒是个真性情的人,姜南烟点头,“以后你来了月事,若是没有了姨妈巾告诉我,我给你买。” 一句话,瑞秋眼里的嫉妒瞬间消散,高兴的咧嘴,“谢谢小姐。” rou烤熟了,果敢似乎练就了金刚不烫之手,用他黑乎乎的小手,撕着烤rou分给众人。 轮到姜南烟的时候,她摇摇头,面不改色的道,“我不喜欢吃rou,你们吃吧。” 信以为真,果敢没有再分给她。 亚修吃了一口分到的rou,眼睛光线亮了亮,执意的递给姜南烟一块鱼rou。 姜南烟看着那面目全非,颜色奇怪的鲫鱼,额头青筋跳了跳。 架不住亚修太热情,不好驳了他的面子,只好意思意思的啃了绿豆大小的一点。 神情大震。 酥脆香鲜,完全吃不出鲫鱼的腥味,甚至连鱼刺都吃不怎么出来。 这不就是她苦苦找寻的鱼片秘方吗。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姜南烟激动的一把攥住果敢的手,“快告诉我,你那些草是哪里弄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