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上层人士

    在这之后，沈玉家果然“安静”了很多，毕竟每个人都清楚觉醒者对于氏族来说代表着什么。

    所以，今年的感心节，沈成山母子从未过的如此顺心安稳，甚至还破天荒的杀了一头羊。

    这也是母子二人在这两三年来第一次吃饱，还是吃rou吃饱。

    而族长，一直到感心节都喜上眉梢。

    在今年，沈家的觉醒者终于不是零了。

    沈家出个觉醒者，先不必说那一家自己今年不用交赋税，连带着整个氏族分的物资都会多些。

    他已经想好了，今天一定要陪好巡查的特使，在有沈成山这个“宝贝”的情况下，争取多分点铁器。

    整个氏族的人都太难了，由于多年没出觉醒者，上层分配的物资越来越少，这么多年来，族内的铁器早就用的烂掉了，只凭着一些石器开荒种田捕猎，在这千百年都干旱少雨的土地上，可以想象生活是有多么的艰难。

    此时是清晨，七点钟左右，他一早就做好准备。

    穿上了多年未穿的粗布长衫，带上毛发柔顺发亮的兽皮帽，带上几个同样穿戴庄重的长老，到了大山脚下。

    等了差不多十五分钟，远远就看到一群人从高耸的山上，通过上下山的关卡，再通过一个十几米高的闪亮金黄色铜锣，坐着马车，带着一箱箱的东西，从广阔的山道上不紧不慢的行来。

    沈家这群人知道，那就是他们要等的人了。

    从山上下来的这群人等级分明，但就算是最低等的马夫，所穿的衣服都比族长整齐华贵。

    这群人中，为首的是一个穿着锦绣红袄的大胖子，这大胖子皮肤很白，留着八字胡，神态慵懒，拉着马缰绳的大拇指上是一个翠绿碧油油的扳指。

    “大人，小的跟您也跑好几年了，一直有个问题不明白。”

    这红袄胖子身后的护卫问道。

    “说。”

    胖子眼微微一睁，声音尖细。

    “您说，测觉醒也不是什么麻烦事。随便派个人来看看就行了。为什么又要举办选拔大会，又要敲这个大铜锣，搞的这么大阵仗！”

    车队路过这铜锣的时候，那护卫抬眼看了一眼，十多米高，站在下面看，仰着头，还挺累。

    听了护卫的发言，胖子先从尖细的嗓子里哼了一声，才道。

    “你觉得，这个铜锣是给谁敲的？”

    “呃……给上层的人敲的？”

    护卫略一沉吟。

    “这铜锣又高又大，敲起来声音传播的很远，有一个觉醒者敲一下，也方便上面的人知道。”

    护卫的发言，让胖子撇了一下嘴。

    “放屁！”

    “铜锣是给下面这些贱民敲的。”

    胖子白了那护卫一眼。

    “跟了我那么久一点长进都没有。”

    那护卫赶忙低下头。

    “这铜锣啊！”

    胖子也抬头看一眼那巨大的铜锣。

    “每敲一下，都是敲在那些贱民的心上。每敲一下，他们都知道，又有人能过的比他们好了。”

    说到这里他对那护卫问道：“打个比方吧。如果小唐。”他那皮鞭指着另一边的护卫道：“明天升伍长，你心里会怎么想。”

    护卫心里先是嘀咕，然后道：“小唐跟我都是一样出身，我自我觉得不必他差，那他能升，我觉得我也能升。”说着还看了小唐一眼。

    “那就对了，这铜锣也是一样的道理！就是告诉其他人，你们既然是同类人，那就都有机会。只要你们觉醒，也同样能进入上层。所以，这铜锣是给他们希望的，是敲在他们心上的。”

    胖子笑嘻嘻的看着远处：“只要在这些贱民的世界，敲开一个希望的缺口，这些贱民就不会反抗，就容易控制！”

    “慢慢学吧，这世界上的道理多着呢！”

    “你看，沈家的那一群伸着脖子等咱们，看来他们沈家有觉醒的人了。”

    胖子冷哼一笑，夹马前行。

    那护卫也抬头看一眼，不过他不是觉醒者，只能看到雪后白茫茫一片，还有在雪下略显污浊的房屋，其他什么也看不见。

    又是半小时左右，沈家的族长终于看到车队近了，忙小跑上前，倒地跪拜：“张大人，您安好啊！”

    张大人就是刚才那胖子。

    他翻身下马：“沈族长近日也好啊！俗言道：瑞雪兆丰年。沈族长今年有没有丰年啊！”

    沈族长挥手让几个长老带队安置那些马车，跟在张大人的身后，略略欠身：“借张大人吉言，沈家今年还真出了个苗子。”

    “恩~”

    张大人点点头。

    “那就好啊！”

    一行三四个人，在沈家氏族的土地上走，也不时的驻足下来观察，看土地，看农户。

    不过，就算在这感心节，要过上全年最好日子的这一天，也有些人无法度过。

    走了一段路，刚过一个拐角，便在一个小沟里看到一个僵硬的人。

    那人神态犹如还活着的模样，趴在小沟的边上，上身没有任何东西覆盖，rou皮下肋骨根根露出，头发，眉毛上都结了一层薄薄的霜，表情安详。

    下身只简单的裹着一张兔皮，盖住关键部位。沟里堆着一些柴禾，干草，看来那才是他御寒的东西，只可惜还是没能挺过这个感心节。

    张大人看到这个冻死的人皱起了眉头。

    “今天可是感心节，真是触霉头，刚来就碰上死人。”

    族长忙道：“张大人，我真是该死，真是该死，该早点处理的。”

    接着跟着的族人也慌忙把那冻死的人扛走了。

    张大人随意挥了挥手：“行了，行了。别看了，咱们再去其他氏族走走。”

    说着要走，族长慌忙道：“大人，小的还有东西孝敬。”他从怀里拿出一个貂皮裹着的东西。

    张大人的护卫接过，展开来看，是一只通体鲜红的鸟。

    不仅羽毛是红色的，就连喙和爪子也是鲜红的颜色。

    “小人前些日子碰到了一只血鸦，听闻这东西能够增补阳气，所以特地捉来孝敬大人。”

    “哼！”

    张大人的鼻子喷出一股白气，眉头这才舒展开来，语气缓慢道：“沈族长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