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市井流氓

    在沈牧的摊位旁，一位肥头大耳，满脸油光的大汉正向着过往的行人宣传着自己手中的油纸伞，下巴上的那一撮小胡子看起来是十分逗怪。

    大汉姓贾，单名一个德，与沈牧在这卜帝城摆摊也有三年之久，二人经常闲聊之时，沈牧也总是半开玩笑的问他究竟是假的还是真的。

    “喂，沈牧，你今日“战况”如何”

    所谓“战况”，不过是二人闲聊之余用以询问对方卖了多少货的简称

    沈牧翘着个二郎腿，一副慵懒的模样，半躺在长木板凳上，嘴中不情愿的答道，“半斤八两，半斤半两”

    “嘿，小爷我已经快卖完了，卖完以后就去喝上两杯，听说“卿乾居”最近来了一批好酒，说是从东江那边运送过来的。”

    孔德摸了摸自己的小胡茬，饶有意味的看向沈牧。

    “什么”

    沈牧听后，“垂死病中惊坐起”

    “你大爷的，死胖子，三伏天你也能把伞卖完，心找茬是吧！那些买你伞的人都是正常人吗？”

    “哎，话不能这么说，贫僧只是见来往大众皆与我有缘，既然缘分已至，赐予尔等机缘又如何？”

    “这种损已机缘，换众生机缘，赚也，赚也，我不入地狱，谁入。”

    沈牧看着一脸道貌岸然的贾德不禁嗤之以鼻，

    沈牧听贾德说过他乃是东江一处佛法之地的僧人，因为忍受不了佛家礼仪，因此退出佛门，游历江湖，最后来到了这卜帝城，所以沈牧与贾德的交谈中，这家伙总会佛言佛语的。

    “阿弥陀福，善哉善哉，我佛慈悲……”这些佛家语言沈牧也早就听下不止千遍。

    “所以你就一把伞卖得比我一斤rou还贵”

    “非也非也，所谓缘分，大道众生，相遇即是缘，但也有一个先来后到之理，先有缘再有分，再说了，小僧的伞可是纯手工打造，是极具有佛家气息的瑰宝。”

    “切，无良jian商，要是你师傅知道你打着佛家名义在这里坑蒙拐骗，不知道会不会从东江过来教训教训你这逆徒。”

    而就在二人交谈之际，贾德的摊位前最后一把油纸伞也被一位老妪买走，沈牧看得是咬牙切齿。

    “施主慢走”贾德合手弯腰恭送老妪时还不忘嘲讽一眼沈牧。

    “小僧先去喝酒了，你小子慢慢卖吧！”

    沈牧听后急忙抱着贾德的大腿，“不准走，除非请我喝酒，”

    “你干嘛，大庭广众之下，你此等作为，道德在哪里，良心又在哪里，实在是有辱风化，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呀。”

    二人的样子被路往行人看见后都忍不住驻足嬉笑二人，

    “这两个人干啥呀”

    “咦，大白天的羞死人了”

    “就是就是，还两个男的，起码躲着点”

    行人的言语声让沈牧的心中迸发出一个邪恶的念头。

    “爹，你别走啊！你别丢下孩儿啊，我会好好听话的，我把这rou卖了以后，你就可以去还赌债了，爹，别离开我，牧儿怕啊，”沈牧泣不成声的样子惹得众多行人潸然泪下。

    贾德一脸震惊的看着沈牧，“好你个臭小子，为了二两酒，脸都不要了。”

    “别废话，快点说，请不请，”

    “啊……爹，娘走了，你也要走，牧儿怎么办啊！”

    沈牧年纪不大，而贾德则显得比较老态，因此行人们都没有过多怀疑，反而开始指责起贾德来。

    “这孩子真可怜，娘走了，父亲还是个赌鬼，哎！”

    “是啊，是啊，要不是我家中都有两个儿子，我非得把他带回家一并养育，”

    “你看他父亲肥头大耳的，反观这孩子骨瘦如柴，一看就是遭受到非人的待遇。”

    贾德彻底被沈牧这一出整得是束手无策了，

    “行行行，快点起来。”

    “三次”

    “你呀的，沈牧你找削是吧！别得寸进尺，”

    “死胖子，快点，别废话，你当jian商赚了那么多，多请我一两次又有何妨。”

    “哎，罢了罢了，就当是我上辈子欠你的吧！”贾德害怕再不答应他，这小子又给自己整出些幺蛾子来。

    “噔”

    随着一袋钱财落在沈牧的rou桌上，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

    “钱我放这，rou我拿走了，”

    沈牧看着眼前一袭黑衣的奇特女子，心中不免感到好奇，女子腰间配有一柄长剑，黑色的面罩将那面容遮住，看不清模样，只留下一双琥珀般的大眼睛。

    “jiejie慢走”

    沈牧看着渐行渐远的女子，心中突然涌现出一种从未有过的特殊感觉，心脏跳动得也更为剧烈。

    “臭小子，别看了，再不走老子可就要走了，”

    “别呀，胖子，等等我，”沈牧猛得窜起身来拿起桌上的钱财，向着围观的众人挥手告别，“拜拜喽”随即，追赶着前方的贾德，哪里还是刚才那个哭哭啼啼的少年。

    贾德看着春风得意的沈牧，“臭小子，不仅得我三次酒喝，还把今天的小rou都给卖完了，老子诅咒你一会儿摔个狗吃屎。”

    “非也，非也，大师佛家之人，怎可乱打诳语，小心佛祖怪罪，”

    “至于今日，皆是缘分已至，我不如地狱，谁入？”沈牧装腔作势，洋洋得意的笑道。

    贾德与沈牧两个市井流氓，谁也不服谁，一路斗着嘴来到了“卿乾居”，

    进到里面，沈牧便被这盛况空前的样子吓到了，居内人声鼎沸，热火朝天，使得贾德与沈牧举步维艰。

    “靠，实在是太挤了，胖子。”

    “忍忍，为了二两浊酒，值得。”

    沈牧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

    二人在人山人海里奋力拼搏着，只为来到柜台前叫上二两浊酒解馋。

    沈牧因为身材瘦小，使得他在这拥挤的人群中穿梭比较容易，但贾德可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因为体态宽胖，费了好大功夫也移动不去半米。

    沈牧看着贾德一副窘态，“喂，胖子，把钱给我，我来买酒。”

    贾德看了眼沈牧，略有不安的将钱财交予对方，

    终于，沈牧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后终于来到了柜台，可他却忘了一件事，他连从东江运来的酒都不知道叫个啥名。

    “奶奶的，胖子脑瓜子被门挤了，都不知道告诉我。”

    看着拥挤不已的人群，沈牧大喊一声，“杀人了，”

    拥挤的人群听到后纷纷吓得远离了沈牧，趁这时，沈牧向着贾德大声吼道“那酒叫啥”

    贾德刚开始没反应过来，愣了一小会儿后才大声回道“青酿”

    沈牧听到回答后急匆匆的窜到柜台，“小二，来十斤青酿”

    “十……十斤，”贾德明显被这臭小子吓到了，“我的钱，你个王八蛋。”

    在众人的鄙视下，二人走出了“卿乾居”，并且也被警告下次不许用这等理由买酒。

    沈牧一脸笑意，反之贾德则萎靡不振，

    “大师不必如此苦恼，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但是你却用这人间之财换我这挚友一位，赚也，赚也。”

    “切，你个臭小子，伶牙俐齿。”

    “罢了，罢了，还是喝酒最重要。”

    “就是就是，大师果然是明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