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有什么难的呢
白糖价格急速下降,偌大京城,无不关注着。 降价事小,就怕这后面还有其他大事啊! 崇祯皇帝在得知消息后,也是不禁侧目:“无端端的,突然降价?” 他深深吸了口气,瞬间想到了太多。 这京城的物价,多与时局有关。 因为今大明四方多战乱,诸多物品的价格便不断上涨,这是可以理解的。 可你突然开始降价了,而且还好像商量好似的……为什么啊? “去查!” 崇祯皇帝吩咐了一嘴,旋即将首辅周延儒和兵部尚书陈新甲叫了过来。 “白糖价格骤然下降,两位爱卿都听说了吧?” 他也不掩饰,直接道:“而今北边和那边的战况各自如何了?” 兵部尚书陈新甲便将当下的战况说了一番。 北边,也就是辽东松锦一带,大将洪承畴正在跟女真的皇太极大战着,已然持续许久了,至今还没有具体结果。 至于南边……那闯贼李自成正在攻打开封府,因开封府本是那宋的都城,城墙高大厚实,一时半会也没攻打下来。 这便是大明目前所面临的两个大阵仗。 除此外,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没事啊……” 崇祯皇帝暗自叹息。 若没事,倒也还好,可一旦出事,那便是足以要整个大明半条命的超级大事。 比如北边的松锦一带。 洪承畴集结了数路的兵力,足足十三万,会师之后正在与那女真的皇太极大战,这稍有差池而败北,大明在北边的防线几乎就没了。 这是相当危险的。 “既然暂时无事,便小心着吧。” 他说了一嘴,又开始思虑起来。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了呢? 这般想着,直至晚些时候,厂卫这边得到消息,那上等白糖的价格,再度下跌,已是来到了一百零八文,一斤。 “这些商人……都疯了吗?” 崇祯皇帝喃喃着,有些不安。 他能感觉得到,非但是他,几乎是整个京城的豪门望族,在此刻,怕是都无法安心。 事发突然,无端由,未知。 这,才是最可怕的。 “继续留意价格,最好能查清根源。” 崇祯皇帝说了一嘴,有些烦闷,不自觉走到了东宫。 其间,太子朱慈烺正静坐着,一副苦思冥想的景象。 “怎地了?”崇祯皇帝问。 “父皇。”朱慈烺起身见礼。 “嗯,在想什么?” “这……没想什么。” 朱慈烺说了一嘴,随口道:“父皇眉目不展,应是有大事发生吧?” 崇祯皇帝倒也没隐瞒,将那白糖突然降价的事情说了一番。 朱慈烺闻言,呆愣半刻,有点小懵。 白糖降价,降的也不是很多啊,竟是引起这等轩然大波? 他心下有些怪异,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了。 嗯,总的来说……有那么一丝丝的小激动。 悄无声息干了点小事,却引得整个京城惶恐不安。 好家伙! “朕倒是不在意这白糖的价格,就怕这背后出什么大事啊!” 崇祯皇帝叹息:“根据兵部这边的诸多消息来看,北边和南边似乎都没太大问题,朕就更不解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会使得白糖价格骤降呢?” 朱慈烺眼睛转了转,试着道:“父皇,儿臣倒是觉得,这白糖价格骤降,并不是什么大事。” 不是大事? 崇祯皇帝侧目:“怎么说?” 朱慈烺略微思索:“这,大概是一种市场的规律,就像是物以稀为贵一样,市场上的物品多了,价格,自然也就下降了。” 崇祯皇帝更加疑惑:“你的意思是说,在这背后,没什么大事,只是短时间内京城白糖的数量骤增?” 话音刚刚落下,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匆匆赶来。 “启禀陛下,查清了,是京城白糖突然增多,诸多铺子不得不降价售卖。” “为何会突然增多啊?” “这……” 指挥使骆养性犹豫了一下:“可能与……流民有关。” 流民? 崇祯皇帝瞬间提起了几分精神。 流民?白糖? 这二者,似乎没有什么直接关系啊! “白糖,疑似出自于流民所在地。”骆养性补充。 “嗯。” 崇祯皇帝皱眉,却越发的茫然了。 白糖价格骤降的后面没有大事,便是好事。 可这白糖又是怎么更流民产生关系的呢? “此事,保密,不得外传!” 崇祯皇帝严肃开口:“对于任何想要调查流民事宜的人,厂卫这边可直接干预!” 很快,指挥使骆养性退下。 旁边的朱慈烺便有些不解:“父皇,您为何禁止他人探查流民的事宜啊?” 他有些好奇。 事实上,自一开始,他就没准备隐瞒制糖作坊的事宜,因为这是他在背后一手cao纵的,是为朝廷、为他这位父皇解决麻烦的好事。 “因为……” 崇祯皇帝抬起头,踟蹰许久,最终喟然长叹。 为什么呢? “大抵是为了不教真正的忠君之人伤心吧。” 他喃喃自语似的起身,再望向外面,双眼已是泛起一抹红色。 登基十四年了啊。 这大明朝堂百官,他很难辨认忠jian。 但可以肯定的是,在大明危难之际,自发的掏银子为朝廷解决困难,赈济流民,且背后不存在任何危险的人,是真正的忠。 “谁敢调查他们、动他们、对他们不利,朕就杀了他!” 崇祯皇帝眸光凛然,杀气腾腾。 不知多久,他返回养心殿,按下心来,开始处理奏疏,方才打开第一份,快速扫过之后,又不禁一阵愁苦。 流民,又出现了。 且,仅仅这一批次,便足有万人,直奔京城而来。 先前的万余流民,已令朝廷束手无策了,还是突然冒出来的两位公子,自发掏银子,帮朝廷赈济,挽回些许颜面。 眼下,又来了万人,怎么办? 是夜。 户部郎中赵巽忧心忡忡的回到家,虽已是一身酒气,却仍旧叫管家烫了酒,继续喝。 他这边已然得到了最新的消息,又有一万流民赶来京城这边,于是心绪尤其的复杂。 是他,主张朝廷赈济先前京城跟前那万余流民的,跟着,其他地方的流民可能得到消息,纷纷赶来京城。 可以说,若这边不赈济先前那万余流民的话,后续不一定有这么多人赶来。 现在,问题来了。 又多出来一万人,怎么办? 赈济? 朝廷没有银子! 若再指望那两位公子的话……人家都已然为朝廷、为他这个户部郎中做了许多了,岂能指望更多? “咋啦,老爹?”赵旭走了过来。 赵巽斜瞥一眼,懒得搭理。 “看您这样子,可是半点不像是那个天地不怕的赵石头啊。”赵旭笑呵呵,略带讥讽的意味。 “滚去读书!”赵巽厌烦的很,尤其是看这混账东西没半点正形,气不打一处来。 “说说看啊。” 赵旭却是浑不在意:“说不得我有法子,帮您解决麻烦呢?” 赵巽猛的灌酒,是又气又怒:“流民来了,又来了一万余人,来,你给我一个解决的法子!” 啊…… 赵旭会意过来。 原来是流民啊,又来了一万。 嗯……问题可是有那么一丝丝大了。 “简单啊,先前不是有两位什么狗屁公子联手赈济了万余人了吗,而今又来了万余人,继续叫他们出钱、出力就是了,有什么难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