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苦修牛首山
牛首山深处的一片风景怡人的地方。 有花，有草，有树木，还有一只通体火红的狮子。 这只火红的狮子不是向四周东张西望，就是在地上转来转去，但如果你是一个细心的人，你就会发现这只火红的狮子其实并不能称之为狮子，牠只是看上去有些像狮子。 细看时，你道这妖兽生得是何模样，单有一段文字赞其形象，是曰： “头似金狮，口似苍龙；角似仙鹿，爪似白虎；尾似青牛，鳞似神鲤；貌似麒麟，碧眼金睛；火红的毛发，火红的狮鬃，威风凛凛，端的不是凡物。” 只是这只奇异的狮子还未彻底成长起来，这些特征并不明显，若非有意，是绝难被发现的。 此时此刻，这只奇异火红的狮子双目中竟有了一丝迷茫疑惑之色，牠一路上都在跟着一个人，可那个人竟然奇迹般的从牠的视线中硬生生消失不见了。 这让牠如何能不迷茫，不迷惑。 火红的狮子精不明白，亦想不通。 不明白那个人去了哪里。 想不通那个人是如何避开自己跟踪的。 火红的狮子精跟踪的人是谁。 这个人是谁。 没错，这个人就是杜嘉，是放这只奇异狮子精离去的杜嘉。 既然杜嘉选择放狮子精离去，为何狮子精不但没有离去，却反而选择跟踪杜嘉。 此时此刻，在狮子精迷惑不解时，杜嘉人又在哪里呢。 这只狮子精不知道的，在一个牠并未察觉的地方，有一道犀利的目光正紧盯着牠，再打量，再审视。 在这个人的眼中，这只奇异的狮子精就是一团正在燃烧的烈火，火红色的火焰犹如红宝石一般，让人心中的贪念蠢蠢欲动。 在这个人眼中，这只奇异的狮子就是一头行走的猎物，待宰的羔羊。 但这个人知道，这只奇异的狮子精虽然已经是强弩之末，但牠元气此刻亦有些许恢复，若牠发起狠来，恐怕亦不是自己能招惹的。 这个人不明白，亦想不通。 不明白自己明明已放这只狮子精离开，为何这只狮子精却不离开。 想不通这只狮子精不但不离开，反而却在自己后方跟踪自己。 这个人是谁。 没错，这个人就是杜嘉，是放这只奇异狮子精离去的杜嘉。 此时此刻，杜嘉正藏身于一棵枝繁叶茂的参天古树之上。 杜嘉所选的藏身位置非常巧妙，通过这个位置，上方可以轻易获取下方情况，下方始终难以观察上方动静。 因为这世上有一种方位，通过这个方位，己方可以轻易观察掌握敌方情况，敌方始终无法察觉发现己方动静。 很明显，杜嘉此刻的藏身之处就处于这样一种方位上。 通过这个位置，杜嘉可以轻松掌握这只奇异狮子精的状况。 原来就在刚才，杜嘉从战场转身离后，便只身再次向着山脉深处走去，可杜嘉走着走着，忽然发觉好像有妖兽在背后跟踪自己，任杜嘉怎么摆脱都摆脱不了，好在杜嘉苦思冥想下，最后终于想出了一条绝妙的好计策，让杜嘉成功摆脱了后方不明妖兽的跟踪。 杜嘉不但成功摆脱了跟踪自己的妖兽，还终于亲眼发现了这只妖兽。 可让杜嘉意外的是，这一直跟踪自己的妖兽，竟然是自己放走的狮子精，这让祂如何不吃惊，如何不诧异。 好在经过这一会儿功夫的观察，杜嘉心中料定这只奇异火红的狮子精对自己应该没有恶意。 狮子精在下面转来转去，杜嘉在上面看着狮子精在下面转来转去。 好是确定自己跟踪的那个人不会在出现了，这只奇异的狮子精目光中除了迷茫疑惑外，仿佛又多了一种遗憾。 就在狮子精失望时，一个人影从天而降，落在了狮子精前方不远处。 这个人是谁。 这个人自然便是杜嘉了。 在确定狮子精对自己无恶意后，杜嘉便决定现身了。 因为杜嘉要弄明白，这只狮子精为什么要跟踪自己。 狮子精望着突然出现的人影，先是一愣，随后目光中竟是露出了一丝喜悦。 杜嘉看着眼前的狮子，道：“你能听懂人类言语？” 狮子精茫然，点了点头，摇了摇头。 杜嘉道：“你为什么跟踪我？” 狮子精还是茫然，点了点头，摇了摇头。 杜嘉道：“你不怕我杀了你？” 狮子精仍是茫然，点了点头，摇了摇头。 杜嘉接着又问了几个问题，狮子精都是同样的cao作，让杜嘉一阵无语，不知道这狮子精又点头又摇头，到底是明白自己说的话还是不明白自己说的话。 忽然，杜嘉心思一转，想到一种可能，道：“你是想跟我交朋友？” 听到这句话，狮子精的茫然似乎少了一些，停顿了一下后，点了点头，没有再摇头了。 本来杜嘉是想问这狮子精是不是要跟着自己的，但祂一想这么说似乎有点不合适，便改问对方是不是想和自己做朋友了。 杜嘉见狮子精只点头没摇头，心中顿时一喜，毕竟杜嘉在今天之前还没想过能有一只妖兽跟着自己呢，毕竟妖兽可是强大的战力啊。 眼前这头狮子修为明显高于自己，有牠跟着自己，自己的安全以后亦能多一份保障，而且杜嘉望着狮隐隐感觉，眼前这头狮子可能不是一般的妖兽。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啊，杜嘉看着这通体火红的奇异狮子，越看越是喜欢，就这样，这一人一狮就此结为了伙伴关系，亦建立了初步的友谊。 当然了，既然成为了伙伴，杜嘉当然也不会吝啬，大手一挥，就把从嬴商那里得来的极品元气丹拿出了十颗，给了狮子精，让牠用来恢复伤势和元气。 只是这十颗极品元气丹起的作用并不是太大，杜嘉记得江海生说过，元气丹只对金丹境以下修为的修士有用，对应妖兽，那就是凝真境了，杜嘉心下骇然，看来这只狮子最次也是凝真境的修为了。 自己以后还是少招惹牠为妙，不然自己的小命可就危险了，杜嘉咋舌道。 接下来就是要找个僻静的地方，开始修炼了，自己从筑基三层突破到筑基四层，那兩门剑典自己亦可以修炼更多的招式了，还有‘风神变’，自己也要修炼，嗯，这么算下来，时间还真是挺紧迫的，杜嘉暗道。 “狮子兄啊，你知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僻静些且不容易让人发现的适合修炼的地方啊。”，杜嘉看着和自己并排走的火红狮子道。 杜嘉只是随口那么一说，没想到这狮子精还真替祂找到了一个地方，除非是牛首山里土生土长的妖兽，否则还真不容易被人找到。 火红狮子精带着杜嘉在山林里左行右拐，没多大功夫，就带着杜嘉来到一个山洞口。 山洞前视野开阔，不远处有一条河流，河流上方有一道天然形成的瀑布，悬挂在陡峭的山峰之上，急流冲击之下，发出响亮的轰鸣声，夹杂着河流的哗哗声，时而激荡，时而缓和。 山洞内积满了落叶，光线略显幽暗，可以看出已经好久没有生灵的足迹来过了。 杜嘉端坐于山洞内的一块石台上，取出那‘风神变’，细细揣摩起来。 狮子精则是静卧在不远处，在那里闭目调息，恢复身上的伤势。 这‘风神变’共有十八变，故而又称‘风神十八变’，每一变中又有千百般变化，乃是一门主修身法的绝妙功法，同时亦暗含攻击之法，修到大乘时，可让修炼者自身速度达到极致。 可以说，若是修成这门功法，再配合合适的武技，那么杜嘉的战力将大大的超越往昔。 ‘风神十八变’第一变为‘风起太阿’，为最基础的一变。 风起太阿，这第一变顾名思义，就是要修士想象感悟并模仿风处起时的那种状态轨迹和势。 风，眼力不可见，耳能闻其声，乃天地间一种无形无物的奇妙存在，没有规则可探，没有轨迹可循。 毫无头绪，难以捉摸。 杜嘉此时非常苦恼，这要让其如何修炼啊。 但这天地间，往往有一种出乎人意料之外的道理。 没有规则就是最大的规则，没有轨迹就是最大的轨迹。 变，就是不变；不变，亦是变。 这点任现在的杜嘉如何穷极脑力，都是很难想明白的。 杜嘉苦思冥想了很久，还是没有一点头绪。 杜嘉想不明白，便不再想了，把‘风神变’放在一边，开始演练剑法了。 和在青阳山一样，杜嘉首先演练还是‘星罗剑法’这门剑技，如今杜嘉已能轻易施展出‘星落剑法’第二式‘星罗满布’了，接下来就是要开始修习新的剑式了。 起身出了山洞，杜嘉手持碧烟剑，站在山林间，先是熟练的把‘星罗剑法’前兩式施展了数变，然后才正式开始修炼此剑法的第三式。 星罗剑法第三式为’武极星罗’，这一式比较简单粗暴，修士只需在出剑时，把自身的武力和灵元运转发挥到最大程度，相对来说，这一剑式相对来说还是比较简单的。 杜嘉调动周天，灵力在体内开始慢慢运转起来，渐渐的由慢到快，越来越快，直至最后体内灵元疯狂运转起来，达到身体的最大负荷。 杜嘉衣袍鼓荡，碎石沙砾亦因此在地上开始震动起来，过了片刻时间，这种运转已经让杜嘉达到了到极限。 直到杜嘉觉得可以了，便开始尝试着使出’武极星罗’这一剑式。 杜嘉单手持剑，身形猛的拔向高空，在浑身元力气势极限状态的加持下，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向着前方的河流瀑布挥出了一剑。 一股无形的气浪在空中缓缓向前推进，所过之处，树木咔的一声，被拦腰斩断。 普通的一剑。 平平无奇的一剑。 突然，爆炸声响传出，一声接着一声，在空中不断响起。 漫天的水花在河流上方升起腾空，最后洒落地下。 剑气穿过瀑布，瀑布似乎也因此停顿了一瞬。 陡峭的山峰上凭空多出了一道深深的裂痕。 看似很慢。 其实这一切都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的。 可杜嘉看着自己刚刚这一剑，眉头紧皱。 威力还是太小了。 出剑速度太慢了。 蓄力时间太长了。 杜嘉对这一剑十分不满意。 还是没有达到极致。 只有把速度和力量在瞬间达到极致的同时使出这一剑，这样威力将是无可比拟的。 其实杜嘉才刚开始炼习，能达到这个效果已经很不错了。 但杜嘉也并不着急。 杜嘉始终保持一个姿势，一遍一遍的炼习，反复施展这一剑。 一个时辰过去了，兩个时辰过去了，半天过去了。 累了便稍微休息会，体力耗尽了便用元气丹来补充，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炼习到最后，杜嘉都不记得自己到底出了多少剑。 又过了几个时辰。 杜嘉对这一剑越来越熟悉，掌控越来越轻松。 终于，杜嘉面露喜色，长长的呼出了口气，顾不得满头大汗，道：“终于成了，但是要想完美，看来还需要日后实战中勤加炼习。” 修炼完这门剑法后，稍微休息了会儿，将刚才炼剑的感悟消化后，杜嘉便立即开始修炼另一门剑法，九字剑典中的梅字剑。 杜嘉这次准备修炼梅字剑的第四式‘梅竹迎客’和第五式‘梅兰访友’，杜嘉之所以要一次性同时修炼这兩式，是因为玉简中有简单的介绍，说这兩式互为表里，更适合放在一块修炼。 通过上次修炼，杜嘉明显感觉的到，这梅字剑的修炼除了需要剑法本身的剑技外，明显还需要有对天地世界的感悟。 梅竹迎客，梅兰访友，杜嘉莞尔一笑，发现这梅字剑的每一剑名字起的都这么典雅，要不是自己正在修炼这门剑法，还真是挺难将祂们与剑技联系在一起呢。 摒除杂念，不再多想，杜嘉便立即开始修炼起这兩式剑法来。 杜嘉慢慢感悟天地，努力让自己和这天地成为一体，同时手中碧烟剑不断挥舞起来，梅字剑的前三式一剑接着一剑的被杜嘉施展出来，一道道剑气纵横激荡，在场中飞舞。 杜嘉能感觉到，这梅字剑的每一剑都有关联，自己这第四式第五式能否成功，关键可能就在第三式上，所以杜嘉施展第三式施展的最多。 杜嘉一边演炼第三式，一边思索着该如何切入后面兩式，就这样，杜嘉演炼着，思索着，整个天地间，除了杜嘉外，就在也没有了其他。 蓦地，杜嘉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一个可能。 梅竹迎客，既然迎客，便需一个接字，那便是御。 梅兰访友，既然访友，便需一个探字，那便是攻。 一攻一御，一御一攻。 梅竹迎客主防御，梅兰访友主进攻。 杜嘉越想，思路越是开明。 该如何施展这兩剑，杜嘉脑海中已然有了雏形。 杜嘉手中的剑猛然停了下来，却又在同时猛然连续刺出兩剑，果然是这样，杜嘉自言自语道。 没想到这兩式这么轻松的就让自己炼成了，算是一个意外之喜吧，杜嘉道。 可风神变，又该怎么切入呢。 杜嘉始终毫无头绪。 突然，一股舒适的凉意袭来。 起风了，天地间刮起了了狂风，林木随之摇摆晃动。 呼啸的风声，在空中响起。 杜嘉听着这来自天地的风声，心中忽然一下子豁然开朗澄明了起来。 风，固然看不见莫不着，没有规则寻，没有轨迹探。 但风是有声音的，风是有方向的。 杜嘉静静的听着周围的风声，追寻着风的方向。 风往哪个方向吹，杜嘉就往哪个方向去。 杜嘉放空自己，仔细感悟着风在空中所形成的‘势’，尤其是那种风刚时起的‘势’。 风越刮越大，杜嘉速度也越来越快。 哪里有风，杜嘉就往哪里去。 杜嘉跟着风，来回奔跑，隐约中，杜嘉似乎明悟到了某中东西。 此时此刻的杜嘉，只希望风永远不要停，要越刮越大。 果然，风越刮越大，越刮越激烈。 河流中翻起了水花，形成了汹涌澎湃的波涛，拍打着着河岸，一浪又一浪。 一棵棵树木被连根拔起，在空中飞舞。 这些对杜嘉都毫无影响，杜嘉的心中只有风。 风的声音，风的方位，在杜嘉心中越来越清晰。 突然，风停了，静止了。 风，突然刮起，又突然停止。 杜嘉的身形也静止了，可杜嘉的心并没有静止。 风起，风停，风的声音，风的方位。 杜嘉在脑海中回想着这一切，联想着‘风神变’第一变‘风起太阿’。 某一刻，杜嘉静止的身形动了起来，祂的身体缓慢向上升起，静止漂浮在空中。 杜嘉的身形在空中再次动了起来。 时而向东，时而向西，时而向上，时而向下，时而前倾，时而后仰，时而左斜，时而右沉，时而旋转，时而翻转，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激烈，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了杜嘉的影子。 杜嘉成功了，祂知道自己成功入门‘风神变’了。 突然，杜嘉整个人气势疯狂暴涨，杜嘉的修为，又突破了，从筑基四层到了筑基五层。 “哈哈哈！”，杜嘉发出了几声得意的狂笑，这一瞬杜嘉心情大好，比祂修炼刚才那剑法时心情还要好。 没想到不但身法入门，竟然让自己修为也意外突破了。 杜嘉很开心，激动的心情无以言表。 这么长时间杜嘉都沉浸在修炼中，此刻放松心情，杜嘉随意四处望去，只见那狮子兄不知何时早已从山洞里出来了，正卧在河边，悠哉悠哉的喝着水呢，身上伤势看上去明显比刚来时恢复了很多。 杜嘉看着在河边喝水的狮子兄，可能是因为心情太好的原因，心中竟忽然有了食欲。 杜嘉身体一动，向着河流俯冲而去，钻进了河流里，再出来时，手中已然多了几条大鱼。 随后杜嘉便在岸边升起火来，把鱼烤了吃了。 接下来的几天，杜嘉施展‘风神变’，辩声寻风，在山林中反复穿梭，悬崖边，峰顶上，河流中，到处都有杜嘉的身影，同时手中亦舞起了兩门剑法，和自身身法反复配合磨合，不知疲倦的cao练了起来。 杜嘉在做这些的时候，同时又在猎杀妖兽，通过生死战斗，磨炼自己。 果然不出杜嘉所料，剑法配合‘风神变’身法，威力果然大大提升。 七天时间，转眼而过。 这几天里，杜嘉亦斩杀不少妖兽，都是和杜嘉实力相当的，其中在和一条妖蛇搏杀时，还让杜嘉险些身受重伤。 通过这几天磨炼与和妖兽间的生死搏杀，身法，剑法，杜嘉已经能越来越熟练的配合施展了。 后天就是百宗会武了，杜嘉准备返回城中了。 狮子兄站在杜嘉身旁，经过这几天，狮子兄的伤势基本已好的差不多了。 “狮子兄啊，我要回五都城了，你要跟我回去吗。”，杜嘉对着狮子说道。 狮子兄又是茫然的点了点头，杜嘉无语。 “只是你这体型太大，若是跟我回城的话，是不是有点太招摇了。”，杜嘉道。 杜嘉话音刚落，狮子兄的体型竟然骤然缩小了好多，让杜嘉目瞪口呆。 “那走吧。”，杜嘉道。 于是一人一兽，向着五都城方向走去。 一路上，看着周遭风景，又想着这几日里在牛首山修炼情形，杜嘉不禁脱口而出，吟出了一首五言小诗，诗曰： “苦修牛首山，草木水潺潺。 狮子河边卧，林风吹又还。” 正是：“杜宾客苦修牛首山，狮子兄此番入人世。” 毕竟这一人一兽返回城中参加会武，是个什么情况，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