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 就是有事也是好事
麻福向杨顶天请示道：“大人，被子放哪里？”杨顶天道：“就放我乡正的公务堂里头吧，小心别弄脏了！然后再找几个桶子和五六块干净帕子，完了再打了干净清水放里头！” 麻福为难道：“大人！里头有干净桶子，但没有干净帕子呢！”杨顶天本想让他们再跑腿，但一来会再次打搅街坊百姓，二来他们也必然心烦，抱怨他一开始为什么不说，要他们再去重复跑一次。 杨顶天忽想：“我已经搬家来租房了，那里头有我和晓月结婚时没有用过的毛巾，我就去那里去拿吧！嗯，还能让晓月她们知道我回来了！” 嘴上对麻福道：“帕子我去我租房里找，你们把被子放我厅房里去，然后打好水吧！” 麻福听见不用他们去跑腿，满心欢喜，脱口道：“是啊是啊！大人你前些日子才成亲，家里一定还有没用过的被子和帕子！” 姜大小姐还不知道杨顶天他已经结婚了的，麻福怎么能说了出来呢？杨顶天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句，脑子嗡地一响，感觉有点缺氧，快晕了。 果然，姜雨菡立刻来了反应，她急问麻福道：“你刚刚说的什么！” 麻福看见杨顶天脸色顿时变紧，又见雨菡语气又急又惊讶的样子，知道自己大概是说错了话了，心里变得紧张起来，嗫嚅道： “小人…小人说…说杨大人家里有被子和帕子……” 雨菡怒道：“不是这个，你当我傻呀！”杨顶天知道瞒不住了，赶紧主动地道：“他说卑职前些日子成亲了！”雨菡怒视杨顶天道：“他说的是真的？” “这种事情还能有假吗？”杨顶天心里想，嘴上道，“我也没说我还没成亲啊……”杨顶天说的是事实，雨菡确实没有问过他这些事情。 雨菡羞恼不胜，车帘一甩，对马夫道：“驾马，掉头，回去！” 马夫一惊，这些都不关他的事，他可不愿意再折腾！就是再折腾，也得等明天早上吃饱喝足，精神饱满了再说啊！ 果然，马夫心里正为难时，杨顶天大急，他赶紧抢上一步，竭力辩解道：“雨菡！你听我说！我不是有意瞒你！我也绝没有要冒犯你和姜大人的意思！” “现在天色真不早了，大家伙都赶路赶得累了，咱们今晚就先洗澡睡下了！有什么事情，等明天起来再说吧！那时你要怎么责备我，我都不怪你！” 马夫们虽然不敢说话，但他们知道雨菡说的是气话，三更半夜，远在他乡，他们是不可能回去的，所以都赞同杨顶天的话。 至于后面的护卫，多半也觉得如此。他们只要保护好小女主安然无恙地回到州府就行了，其他的事情都跟他们没太大关系。 侍女丫鬟们虽然知道小姐憋屈，但也觉得姑娘是在赌气，三更半夜且黑灯瞎火的，确实去不了哪里，更不可能回家，反而是离开了这里，等气消时，白白受累遭罪，那就更不划算了，正确的做法是忍过今晚明天再闹。 等精神养足了，明天就是闹它个天翻地覆，也不打紧，她们也都举双手赞成。 雨菡一把揭开车帘，探出头来道：“刚才你还说什么，你房里就你和你的兵丁！还说什么一帮男人臭烘烘乱糟糟！现在又出来老婆妻子了！你那不是成心骗我是什么！” 杨顶天知道这个确实是他的错，把柄被狠狠地抓住了，赶紧低头讨饶道：“那个确实是我的不对！不过我岳母娘和媳妇都在里面，我不能把她们赶出去啊！那样我不是连畜生都不如了吗！” 公所官兵们听了杨顶天这一句，心里倒是觉得不错，有骨气，没有为了巴结权贵而丧事良心。 可雨菡听来很没面子，她知道那是杨顶天的良心话，可听来就是没面子，她怒道：“那我呢！我就可以让你任意欺骗了吗！” 杨顶天欲哭无泪，道：“这是说的哪里跟哪里啊？我哪里又要任意欺骗小姐你了啊！就是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这一句勉强听得过去，雨菡没做声，但一脸的怒气，还在那里。 杨顶天赶紧道：“不然雨菡你就在这里将就一晚吧！我知道我有大错，所以你今晚去里头睡，我今晚不睡，就站屋外给小姐你当侍卫，站一晚上，以赔我的罪过！” 这句听得舒心，雨菡大小姐的面子勉强回来了，她道：“你说的是真的？”杨顶天知道总算说对话了，赶紧正色道： “真的真的！只要雨菡你开心，今晚要我做什么都行！就是罚我三个晚上不睡觉都行！” 雨菡脸上掠过一丝笑意，嘴上喝道：“开心个屁啊！都一肚子气了，还开心！”雨菡这话倒没错，她今晚无论如何都谈不上开心。 杨顶天急又赔不是，道：“呸呸呸！我又说错了！你能消气就行！” 雨菡到这，也是真消了些气了，道：“好了好了！你赶紧找帕子打水去！”杨顶天叫了随行兵勇，便要转身离去。 雨菡忽然叫到：“你去哪里？”杨顶天道：“去我房子里找没用过的帕子啊！”雨菡又皱眉，心里大概又觉不爽，道：“好！你快去快来！可别想在里面跟她们聊个没完！” “她怎么知道我想跟媳妇她们聊个没完？”杨顶天心里想时，低头哈腰地道：“哪里会呢！我哪里还敢让小姐久等！” 杨顶天带了兵丁赶去。一阵后，到租房外头来，急忙敲门，边敲门边叫唤。 不片刻，里头的人都听得声音，晓月惊喜道：“娘亲！娘亲！是不是顶天哥回来啦！我好像听到了他的声音啦！”晓月的显得特别激动。 林妈好像睡的沉一点，她还没听见，随口：“是吗？你听的没错？真是顶天回来啦？” 晓月道：“嗯，我感觉是他！咱们赶紧起来去看看吧！”晓岁嚷着嫩嗓音，发牢sao道：“你们干什么呀？人家才睡下！” 晓月欢喜道：“你姐夫回来了！他一定给你买了好多好多好吃的回来了！”晓岁道：“你骗人！你又没看见，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 晓月哈哈一笑，她已经穿好了衣服，去摸火引子，去点灯了。 房子里还有晓年和张得宝几个。他们听到了声音，也正爬起来点灯。 片刻后，小宅门打开。杨顶天看见是晓年带了张得宝和田螺子两个。晓年也有点惊喜，随口道：“哥，你们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杨顶天还没回话，后头的晓月欢喜无比地拿着灯笼跑了过来，道：“顶天哥！真是你回家啦！” 本来这一刻杨顶天该是很高兴的，但公所里还有个难伺候的主，像定时炸弹一样，弄不好就会爆炸。 于是微微有点苦脸道：“嗯，我回来！来点东西又要走呢！”晓月可不愿这样，她想“老公”可想得苦了，急道：“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又要走呀？要走去哪里？” 杨顶天道：“没什么事！也没走去哪里，就旁边的乡公所里头！”晓月安心一些，道：“那你就不能在这里睡么？” 杨顶天扯谎道：“今晚不行了！公所里头来了一个州府里的大人，我要去伺候他们呢！” 晓月一惊，道：“来了州府里的大人？出了什么事，怎么州府里的大人会到这里来了？” 杨顶天道：“没什么事，就是有事也都是好事！你们别担心！总之我现在没太多功夫跟你们说话，拿了东西，得马上赶过公所去！” 林妈听得是州府里的大人，知道是大事，马虎不得，道：“你要拿什么，我去拿来！”杨顶天道：“谢谢娘亲！拿我跟晓月成亲时还没用过帕子来就行了，要五六张！” 林妈奇道：“州里来了几个大人，要用那么多？”杨顶天心里哭笑不得，随口道：“他还有几个随从官呢！”林妈不多问，转身去找东西。 杨顶天身后还站着五个兵勇，他们听见杨顶天那边扯谎完了，又来这边扯，两头周旋，好不忙碌，心里也暗暗惊奇。 晓月道：“那你给他们送过了帕子，就不能回来睡吗？”杨顶天道：“那个大人面子大得很，他还要我给他站屋外头站岗放哨呢！” 晓月一惊，忧虑道：“竟然有那么不近人情的大人？那你天天跟着他，不是累都累死了么！” 杨顶天身后的五个兵勇，心里偷笑不住，面上却如杨顶天一样，纹丝不动。 杨顶天叹道：“哎！今晚肯定是要累了的！”心里欢喜道：“不过我可以等雨菡她睡着了，再偷偷溜回来，钻小媳妇被窝去！” 于是嘴上对晓月道：“不过只是今晚，明天开始让他们去县城里去睡了！再过些日子，咱们一家也可以搬去县城了！” 晓月和晓年他们都大奇。晓月道：“什么意思？”晓年道：“哥你这几天发大财了？在县城买了房子了吗？” 杨顶天道：“哥又不是做买卖去了，怎么发财了！”晓月急道：“那是什么？” 杨顶天道：“我做县令了！这个长清县的县令！” “啊？！”—“什么？！”—“不会是真的吧！”晓年、晓月他们都大惊，也好像没听清楚。 林妈也出来了，她道：“你说的是真的吗？你做了县令了？” 杨顶天道：“当然是真的啦！不过我这次回来，还有很要紧的事情要做！往后这三四天可能天天都会很忙！”林妈和晓月他们总算回过神，开始相信了。 杨顶天上前几步，对林妈，道：“娘你帕子给我吧，我要赶回公所里去了！”林妈还没缓过神，还没来得及去开心欢喜，赶紧递东西给杨顶天。 这时，杨顶天鬼鬼祟祟地把晓月拉过一边，低声道：“你跟娘亲她们睡一块吗？”晓月道：“是啊！你不在，我一个人总睡不着，就跟她们睡一块了。” 杨顶天道：“那你等下就换房，说收拾等我！我去那边，等那几个大人睡熟了，就偷偷回来，抱着你睡，和你好好说话！” 晓月脸蛋一红，心里欢喜不住，点后应了一声。杨顶天本想在晓月小嘴上亲一下，但又担心旁边的晓年和兵勇们看到。 回头来，杨顶天不见丁大山几个，问晓年道：“大山、大志和二蛋呢？”晓年道：“我让他们回瓢子屯守家去了。”杨顶天应一声，急忙带了五个兵勇去了。 这后边，晓年、张得宝和田螺子几个还对杨顶天这一特大喜讯处于惊喜不定之中。 张得宝对晓年道：“顶天大哥说的会是真的吗？他乡正没满一个月，竟然升到县令的位置去啦？”田螺子道：“是啊！那可是县令啊，管着咱们整个长清县啊！跟乡正比起来，可不知要威风多少陪去啦！” 晓年道：“我哪里知道啊！可听他的话，不像是假的啊！再说了，这样的事情，能开玩笑吗！” 田螺子道：“那就是的啦！”又无比欢喜道，“咱们往后的日子是不是也得跟着变好啦？”张得宝道：“不管怎么样，晓年肯定得升官的了！” 晓年道：“我现在还不是官的呢！”张得宝道：“那正好给你一个官啊！”田螺子道：“就是啊！等你做了官了，可千万别忘了咱们兄弟几个呀！” 晓年于是不说话，心里无比欢喜地憧憬起来，他也觉得，妹夫杨顶天真做县令的话，他应该是能搞个官的了，而且这个官肯定是不低于郭泰那个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