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小槐被抓了
话说小松的哥哥小槐卖了自己手中分到的血砂,背着一麻袋金株往回走,心里别提多得意了,有了这些金株就能雇佣村里人帮忙盖房子,就能娶到村里最美的姑娘,就能过上美好的生活。他没有弟弟小松那么远大的理想,也没想过光宗耀祖,只要现实过得舒服就行。殊不知一场灭顶之灾就要降临到他头上。 城主府的鬼吏率领一支两百鬼兵的队伍急行军赶往窥天镜处,为了精准地找到卖血砂的人,他们带上了收购小槐血砂的摊主。小槐走的是大路,正好与他们半道遇上,被怨声载道的摊主一眼认出。 “小兔崽子,就是他!” 为首鬼吏还有点儿不信,“你可看清楚了,不要乱指人。” 地狱道都是死后化灵的鬼魂,谁不知道财不外露的道理,要不怎么说jian似鬼,这孩子无论是手握血砂还是身携巨款,都不应该这么大大咧咧地走在大道上,一点儿不知道避讳。他哪儿知道小槐从没把血砂当宝贝,做惯了整日无所事事的小混混,也不把金钱当作一回事,反正花完了再找地方弄,因此从不珍惜。 摊主恨小槐连累了自己,收购血砂的钱花出去了,东西没卖多少,被城主府收购后一个金株没给,还被抓了差。 “没错,化成灰我都认识,要是我乱指人,你把我魂魄打散,让我魂飞魄散。”在地狱道这是最狠的赌咒了。 鬼吏马上吩咐鬼兵把小槐抓住,为了防他逃跑,上了重犯才有的脚镣和枷锁。 小槐吓坏了,别看他在家里作威作福,那是他爹娘纵着他,到外面就怂。 “军爷,你们认错人了吧?我是良民。”他都快吓尿了。 摊主上前啐了一口,“呸!你是哪门子良民?把我害苦了。” 小槐一看认识,登时不干了,“我害你什么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事先谈好的价钱,难不成你反悔了,贪了我的货,还想要回你的钱?” 摊主脸都苦了,“谁贪你货了,你那点儿血砂都献给城主了。”他也没惦着从小槐手里拿回自己的钱,只想着能摆脱这件麻烦事就行。 小槐问:“哪个城主?” 摊主:“西城城主峰王。” 小槐觉得大事不好,人人都知道,峰王碰上跟血有关的东西就抢。 鬼吏等他们狗咬狗到一段落,没听出有价值的东西,就开始审问小槐,“血砂你从何处得来?” 小槐愣神,这事他爹嘱咐过他要保密。 鬼吏见他犹豫也没客气,抬手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得小槐眼冒金星。 “说,血砂从何而来?” 小槐是娇养的孩子,从小到大,从生到死没挨过暴打,鬼吏这一巴掌把他直接扇哭了。 “你们干嘛欺负人?我又没做坏事?血砂也不是我找到的。” 鬼吏心道有门儿,赶紧又问:“谁找到的?” 小槐一把鼻涕一把泪,“还不是我那倒霉的老爹和该死的兄弟。” 不费吹灰之力,案情水落石出,鬼吏高兴。 “你手上还有血砂吗?” 小槐委屈道:“没有了。你们刚才不是搜过我全身上下了,没有……一点儿也没有了。” 鬼吏进一步逼问:“你家里还有吗?” 小槐事到如今什么也不隐瞒了,“应该没了,我跟我兄弟一人分了一半,我兄弟人独,心比我还贪,血水他一个人独吞了。” 鬼吏闻听还有血水,眼珠子瞪得老大,“还有血水?!” 小槐想起血水,不由恨小松吝啬,恨老爹偏心,“当然,比血砂效果更好。本来有三瓶,被一个道士抢去两瓶,剩下的一瓶在我兄弟那里。” 鬼吏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你兄弟现在何处?” 小槐知无不言,“他不久前来酆都城了,说要到皇城根学院报名入学,不知成功没有。” 鬼吏一听心中奇怪,报考皇城根学院是大事,怎么亲哥哥会不知道弟弟被录取没有。 “你没去皇城根学院打听打听?每年皇城根学院都在大门上贴喜报,上面有每一个新生的名字。” 小槐无所谓地摇摇头,“我才没空儿打听他,爱录取不录取,不录取更好。我们兄弟从小就不对付,离开父母跟前,互相不说话。” 鬼吏和众鬼兵点点头,这大概就是仇人转弟兄。 几个鬼兵问鬼吏,“头儿,现在咱怎么办?回城主府复命,还是带着这小子抄他家,抓他爹娘去?” 小槐马上慌了,“为啥抄我家,抓我爹娘,你们问我的事,我都说了。” 摊主:“军爷,这儿没我什么事了吧?我先走行吗?” 鬼吏先冲摊主诡异地笑了一下,“别介,你还不能走,跟我回去向峰王复命,峰王让你走了,你再走。再说,钱你不要了?这小子的钱袋这么鼓,想必没舍得花。” 经商的人哪个不把钱放在第一位,摊主一听投出去的钱还能要回来,马上不闹腾了,乖乖地准备跟着回去。 鬼吏心里暗自冷笑,果然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峰王吃进去的东西还能吐出来?别说峰王了,就是他一个小小的鬼吏,也是无利不起早。血砂到底是什么?他摸不清头脑,反正应该蕴含着一个了不得的秘密,这个摊主怕是活不了了,一定会被峰王杀人灭口,永绝后患。 然后鬼吏又转头看着小槐,“你刚才说的都是一面之词,到底有没有藏私,到你家一搜便知。” 话毕,鬼吏招呼手下,“我们暂且回城主府向峰王禀报,涉及皇城根学院,还要请峰王定夺。” 大部队开拔,走了不到半日回到酆都城。 峰王闻知抓到了卖血砂的人,喜出望外,赶紧让人把小槐带过来审问。 小槐没见过世面,峰王的阵仗又不同别个,半人半鬼的体质阴阳杂揉,比最可怕的夜叉鬼吏还吓人。 峰王居高临下打量小槐,小槐的形象跟小松有五、六分相似,但气质相差很多,小松重自修,喜读书,腹有诗书气自华,表面上看是一个白面书生的模样;小槐不学无术,整日与不务正业的混混称兄道弟混在一起,长此以往面貌发生变化,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 看着就不喜欢,峰王也不想跟他费话,“说说血砂的来历。” 小槐战战兢兢道:“是我爹和我弟发现的。” 峰王接着问:“在哪儿发现的?” 小槐努力回想,“好像是窥天镜附近。” 鬼吏上前插言:“他弟可能是皇城根学院今年的新学员,而且他弟身上还有血水。” 这下峰王也不淡定了,“你弟叫什么名字?” 小槐:“他叫小松,哦,我家姓李,他大名李松。” 峰王正色,对身边的杰少说:“马上去查皇城根学院的新生花名册。” 杰少微愣了愣,“小松”这个名字让他想起了城门口事件,还联想到了另一个人。 他的迟钝令峰王不满,“还愣着干嘛?还不赶快去查。”皇城根学院那三个老女人不是善茬,爱院长尤其精明,若是被她得知神子的消息,还不把神子吃得渣都不剩。 峰王极少当着属下掉杰少面子,鬼吏讨好地为杰少解围,“李是大姓,以松为名的人又多,新生中怕是得有几十个李松。” 小槐此时纳闷道:“你们着什么急找我弟,血砂和血水都来自一人,他今年也去皇城根学院报名了。” “什么!”峰王和鬼吏都大睁双眼瞪着小槐,“你怎么不早说?” 小槐觉得冤,“你们也没问呀。” 气得峰王和鬼吏都有心拍死他。 “他叫什么名字?不……先说他长什么样子?”峰王迫不及待地问。 小槐吓得结结巴巴,“就…那样……有鼻子,有眼,有嘴……” 峰王想吐血,跟混混说话就是费劲。 鬼吏:“他跟你弟在一起?” 峰王赞许地看鬼吏一眼,问到点子上了。 小槐:“当初据说是一起走的,就不知道最后走不走得到一起。” 峰王怔住,这是什么话?到底有没有在一起? 杰少微皱眉头思索道:“爹,我突然想到一个人,他身边好像就有个叫小松的人。” 峰王:“你在皇城根学院里遇到的?” 杰少点头,又摇头,“事实上他在进城的时候我就见过了,那天他跟刘梓晨起了冲突,我帮忙平的事。” 峰王听到了熟悉的名字,“刘梓晨,酆都城首富刘江成的独子,平时总跟你较劲的那个纨绔?” “是。”杰少有点儿不好意思,原来他平时的行径父亲都有关心。 峰王:“说说那个人。”他的儿子眼睛望天,骄傲得不得了,能被他看进眼里的人一定不寻常。 “他很特别,万千人中总是能吸引人们的目光。”杰少回忆道。 峰王:“这人长得很漂亮?”一般相貌好的人都引人注目。 “他长得是不错,但这不是重点,此人最大的特点是力大无穷。” 峰王奇道:“力大无穷?地狱道都是鬼魂,哪儿来的力气?” “正是这点可疑。”杰少低喃。 他父亲是横跨人间和地狱两道的人,即使如此因为血气不足,在地狱道也没有使不完的力气。晴天超越了父亲,他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