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检查结果
卓也望着手中的那些片子和检查结果，他心如死灰一般。 “小也，怎么样啊？检查结果怎么样？” 卓mama看着儿子好久不说话，她打断了卓也的沉思，问道。 “啊，没事没事！都挺好的！都挺好的！挺好的！” “呼——”卓mama听到卓也这么说，长长呼出一口气，彻底地放轻松了，心中悬吊着的石头也总算是放下了。 “你吓死我了！”卓mama抚摸着自己的心口说道，“老半天也不说话，望着那几张单子和片子，也不说话，我还以为怎么了呢！也不说话！真是的！” 卓mama责怪卓也。 “我，我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不好意思啊，妈！” 卓mama给了他一记白眼：“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只要我们一家人都平平安安地就好了！其他都不重要！” “是啊，只要一家人都能够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比什么都好，什么金钱啊，什么事业啊，那些都是身外之物，在健康和平安面前，根本什么都不是！” 卓也点点头，心里嘀咕道。 “但是，老天偏偏喜欢和你开玩笑！” 卓也面对父母的脸上笑着，但是这笑容的背后却是苦涩的，他的心里却是苦涩的。 木讷的卓爸爸听到卓也说什么事也没有，他很健康，他的心里也跟着放轻松了不少，那份惴惴不安终于得到了安抚。 “对了，我们来做一个小测试好不好？” 卓也突然建议道。 “测试？！什么测试？” 卓mama疑惑地看向卓也问道。 卓爸爸也是一脸疑惑地望着卓也。 “我和你爸都这么大年纪了，而且也没有读过几年书，做什么测试啊，真是的！你自己玩吧，我要回床上躺着去了！” “妈！”卓也央求地看向卓mama，“我好不容易能够有时间，抽出点儿时间过来陪你们，我们一家三口也终于能够坐在一起聊聊天，玩玩游戏了，你就满足一下我吧？妈！” 卓也虽然就要三十岁了，但是在卓mama的面前依然还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卓mama有些心软了，她叹了口气：“那好吧！” 本来已经站起来了，她又坐了下来。 “你老妈我今天可是舍命陪君子啊！你说吧，玩什么测试！” “什么玩命不玩命的，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好好好！你说吧，玩什么测试？” 卓也去电脑桌那儿忙活了一阵，不大一会儿他就拿着两张表过来了。 那是专门用于评估阿尔茨海默病的简易精神状况量表，这张表分别从记忆、定向力、注意力、语言功能、运用能力、知觉和执行功能等方面进行评估。 卓也还是不甘心，所以他便拿出了这张专门用于评估阿尔茨海默病的简易精神状况量表。 “就测试这个，很简单的！” “好，开始吧！” ………… 经过一番测试，卓也发现老爸和老妈的确差别很大，而老爸的各项评分均在指示告诉自己，他的确是患有阿尔茨海默病！ “……” 当看到那些评分的时候，卓也简直是心如死灰！ 再联想到之前老妈说的，爷爷当年似乎也有老爸这样的症状，联系到阿尔茨海默病的遗传倾向，卓也基本上已经断定了卓爸爸的确是患有阿尔茨海默病！ 但是他还不愿意就这样承认，他还在做垂死挣扎！ “你们稍等我一下！” 卓也又跑去电脑桌那儿，忙活了一阵之后，他又拿着两张表过来了。 这张表是临床痴呆评定量表，是用于评估阿尔茨海默病的分级量表，也是一项神经心理学检查。 这张表是专门为卓爸爸准备的，为了不让二老起疑心，所以卓也才会拉着卓mama一起做的。 “又要玩测试啊？” 卓mama显然不大喜欢玩这些所谓的测试。 “最后一次！最后一次！” 卓也向卓mama保证是最后一次。 “好吧！”她有些无奈但是还是同意了，“不过可说好了，这可是最后一次啊！” 卓也点点头。 ………… 而最后测试的结果显示，卓mama很正常，但是卓爸爸…… 卓也此时心情要多糟糕有多糟糕，他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他接受不了，这对于他来说太残酷了，他宁愿患这种病的人是他自己！ “好了吧？你要是没什么其他事的话，我可得回去休息了！” 卓也点点头。 他心里此时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但是他却又不能表现出来，他还得在自己老爸老妈的面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卓也和卓爸爸搀扶着卓mama回到了病床旁，扶卓mama躺下，然后安顿好卓mama。 但是他此刻的心情却糟糕到了极点，他此刻已经在极力地努力地克制住自己不让自己表现出自己的任何悲伤了，他真怕自己也不小心会流露出来，会被老爸老妈发现什么异常，尤其是比较敏感的老妈。 为了避免被卓mama发现，看出自己内心的痛苦和异常，卓也在安顿好卓mama之后，便准备要回去，他得回去找个没人的地方，找个老爸老妈看不到的地方，释放一下自己心中巨大的压抑，哪怕是找个无人的地方大哭一场也好！ “妈，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那我就先回去了！” “回去吧！回去吧！在这里待这么长时间了，估计又影响不少你的工作！” 卓mama略有些自责地说道。 听到自己老妈这么说，卓也的心里更不是滋味了，更加的自责内疚了，他觉得是自己没有照顾好他们，是自己没有尽到为人子女的责任。 “那你照顾好自己！” “放心吧，我都这么大的人了，而且这里有你爸，还有机器人，你不用担心我们，你自个照顾好自个就是了！” 卓也点点头：“爸，你也照顾好自己！没事就在家里陪陪我妈，陪她唠唠嗑，别到处乱跑！” 卓爸爸点点头。 “回去吧，赶快走吧！” 卓mama催促卓也，她生怕因为她而耽误了卓也什么事情。 “那我走了！” 卓也一转身，眼圈就红了，眼泪止不住地顺着脸颊往下流。 外面火辣辣的太阳光烧烤着大地，天气更加的炙热了，就连空气中都是热腾腾的，仿佛要将这世界变成一个大火炉似的！ 而此时的卓也，却似乎完全感受不到这外界环境的炙热，他此刻所有的心思和注意力都在卓爸爸和阿尔茨海默病这件事身上，如果还有什么多余的精力的话，那这点儿多余的精力也全被内心的内疚自责给占据了。 卓也现在的脑袋里乱哄哄的，仿佛有无数条丝线在牵扯着他拉拽着他，但是却又丝毫理不出个所以然来。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就快要爆炸了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要如此对待我们？这到底是为什么？” “难道是我上辈子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事吗？这是要惩罚我了吗？” “可是，我们勤勤恳恳，兢兢业业，我们扪心自问，没有做过对不起任何人的事情，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呢？” “为什么？” “凭什么？” “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 卓也想不明白，命运为何要如此对待他们，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问老天。 卓也此时沮丧到了极点。 突然这一切变得都没有意义了！ 什么事业！什么公司、什么赚钱……这些对于他来说通通都没有了意义，他拼了命的努力挣钱，就是为了能够让自己的家人让自己逐渐年迈的双亲过上好日子，让一家人能够过上幸福的生活，而这也正是他努力奋进拼搏的方向和目标！ 但是现在呢，这一切全都没有了意义！他觉得他们一家人以后是很难再过上那理想中，他所谓的幸福的生活了，到目前为止，目前的生活应该就是最好的了，以后只会越来越差，随着父亲的疾病加重而越来越差，一个家里有阿尔茨海默病的家庭，哪还有什么幸福可言呢！ 卓也觉得这一切实在是太残酷了，他有些难以接受，生活好不容易有些好转了，有些希望了，而且正在大步向着好的方向发展，没有想到竟然会突然来了这么一出！ 这一下打的卓也有些措手不及，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也不知道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才好，此刻的他脑袋里乱哄哄的，他此刻只想找个地方大哭一场，或者是朝着天空大吼几声，他想要问问老天，问问命运，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卓也实在是想不通！ 回到家里，小院里空荡荡的，除了机器人，一个人也没有，院子里的厂房里还在嗡嗡作响地运作着，空调也还在运作着，一切都在正常运转着！ “咣当——” 卓也“咣当”一声带上门，一脚踢飞了地上的一个什么零件，走到大榕树下，他一下瘫坐在了一张椅子上。 这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残酷了，他着实有些接受不了。 对于一个全世界医生都束手无策，不可治愈的疾病，你不了解它还好，而你一旦了解它，你只会更加的痛苦，仿佛它在你亲身身上放的肆，全在你身上也来了一遍一样，你亲人所遭受的这疾病的痛苦折磨，你也跟着遭受了一遍一样，而且你还要承受着巨大的心里压力！ 越了解越痛苦，还不如不了解一无所知，但是卓也偏偏对于这些又是那么的熟悉，仿佛一切又都是冥冥中的安排似的！ “为什么？” 卓也抓起身旁的一张凳子，狠狠地向不远处砸去！那张凳子狠狠地被摔在了地上；继而他又伸腿一脚将旁边的另一张凳子给踹老远…… 仿佛唯有如此他才能够宣泄自己心中的压抑和悲痛似的！仿佛唯有如此，他才能够告诉命运，他有多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