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暗流涌动
众人赶着着受惊的巨鹿跑了大半日，直到前方一条溪流拦住去路。 方向竟然真的与当初罗翀所行，相差不大。 溪水不宽，但水流汹汹，没有工具很难渡河。 到了这里，众人一时不知是要溯流而上，还是顺流而下。 “我们分成两队，延岸探查，不要走的太远，两个时辰内没有发现，就回到这里汇合。”烈马吩咐道。 众人依计而行，浮丘兄弟、铁石信、小虎去下游探查。 烈马带着英杰、吐火嫣然往上游寻找。 三人探查了将近一个时辰，走出了八九里路，没有什么发现，只好回返。 因为没有什么收获，大家兴致都不高。 烈马尤为明显，心忧罗翀，闷闷不乐。 嫣然突然问道：“烈马，你这几年是不是都与罗翀在一起？” 烈马叹了一口气，并未否认。 “难怪，看你俩就不像是刚认识，你好像很佩服那个小不点。” 烈马抬头看了一眼嫣然，说道：“别看罗翀小，见识却是不凡。” “嗯，罗翀多大了？”嫣然好似不经意的问道 “八岁！” “哦？看起来不像，还以为只有五六岁。” “他那一族，就是如此，长得比较慢。” “这么说还可以，比我小四岁……都说女大四，福寿至。”嫣然微不可闻的嘟囔着。 “你说什么？” “没，什么都没说！”嫣然急忙否认。 正走着，另一组人迎面赶来，到了近前，霸蛮焦急的说道：“发现了！发现了！” 烈马心头一喜，还未开口，嫣然已经抢先问道：“发现罗翀了？！” “不是，在前面发现了狼群的脚印，朝着下游方向去了！” 虽然没有发现罗翀，但也算是找到些踪迹。 烈马立时精神一振，说道：“好，那我们就往下游追！多亏诸位……” 只听“啪”一声，嫣然抡起猎叉，抽在了烈马胯下巨鹿的屁股上。 巨鹿又是“嗷~”的一身惨叫，撒腿狂奔！ “啰嗦！”嫣然忿忿道。 大家都习惯了，啥也不说，追吧！ 如此走走歇歇，众人沿着溪流追了两日。 群狼的踪迹，又被零星发现了几次，但是一直没有罗翀的踪迹。 算是好事，大家心怀希望，士气还算不错。 这一天，在烈马等人行进的前方，河边不远处的一个小山丘下，四个身披黑袍的猎手正围坐在一起。 这几人似在休整，鞍辔扔了一地。而一旁矗立的坐骑，却并非巨鹿，而是苍狼！ 这几匹苍狼很是驯服，自顾自狼吞虎咽的吃着rou块。 一行人没有举火，远处看过去，无论是人影还是狼踪，均与黑漆漆的背景融为一团。若不仔细观察，绝难发现。 其中一个黑袍猎手，怀抱一柄大剑，此刻有些恼怒的说道： “大巫，我们如此逡巡，漫无目的，何时才能有所发现。为何不直接跟踪韩餘部的车队？” 他对面坐着的黑袍猎手，就是大巫。拄着一根骨杖，长有七尺开外，上端镶着一个青铜狼首，口中含着一枚青玉。 大巫并非人名，而是对族祭司祀的尊称。 在有些部落，祭司只是负责看看伤病，比如韩餘部。 而在有的部落，地位却很高，仅次于族长，比如这几人所在的羽山部。 “当韩餘真是什么人，你陨山能想到的，他会想不到？”大巫轻蔑道。 “跟踪车队，恐怕用不了一日，就被韩餘真的暗哨发现了！” 那叫陨山的人并不服气，说道：“又是韩餘真，耳朵都快磨出茧子了。此人真的如此厉害么？” 大巫哼了一声，说道：“韩餘真若是不厉害，族长当初会败在他的手下？会一直隐忍这么多年？” “这几年，韩餘部落以通商为名，采购了大量的石炭与铁石，却未见他们出产更多的铁制用具。” “我们收买的眼线，也不知道这些东西到底去了哪里，用于何处。族长怀疑他们可能勾结上了永夜城，在炼制兵器！” “什么！韩餘真怎么敢？！”陨山惊诧。 “咱们此次，就是要趁着白昼时节，把这韩餘部的领地密查一遍！” “如果真的找到了蛛丝马迹，到时候不用族长出面，黑石城堡那边就不会放过韩餘真。” 正说着，忽然远处传来一阵鹿鸣。细听之下，感觉较之普通鹿鸣的韵律要规整一些。 这边立刻有人以鹿鸣声回应。 不一会，两个黑影从不同的方向疾驰而来。正是派往周边戒备的两个暗探。 片刻之后，两个暗探骑着苍狼，来到近前。 来自河边方向那人说道：“启禀大巫，从溪水上游下来了七个人，我尾随追踪了一段，好像是韩餘族的儿猎手。” “儿猎手？”大巫一皱眉，说道：“确定没有大队人马相随？” “没有！” “我这边也没有！” 两个暗探回禀道。 “他们休息的时候，我悄悄接近，偷听了他们的讲话。好像在找什么人，一路追着狼群的足迹下来的。”其中一个暗探继续禀告。 “奇怪，这个季节狼群应该还在南部没有回归，难不成也是什么人驯养的？” 陨山所擅长，就是驯养苍狼，对狼的习性十分了解，此刻不禁有所怀疑。 “总之小心就是了，狼群可不好对付。”大巫说道。 “另外，领头的那个孩子，好像叫韩餘烈马。”暗哨补充道。 “什么！确定么？”大巫的眼睛，顿时瞪圆了。 “确定！” “这么重要的消息，怎么不早说！”大巫显得有些激动，用骨杖轻轻敲了几下地面。 陨山见状，内心已经有了几分猜测，惊讶道： “难道这个韩餘烈马，是韩餘真的……” 不等他说完，大巫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想不到被咱们遇上了。” “那我们怎么办？” “拿下，必须拿下，这可是大功一件！”大巫兀自处在激动之中， 峡谷石林…… 荒离将自己对射术的感悟，不断的教授给罗翀。 感悟这种东西，其实很难传授。 掰开揉碎，虽然可以讲的头头是道，但听的人，学到手得只是某种规则与方法，失去了“悟”的灵动。 苍离此前讲述的那些箭术要点，都是事后分析出来的，可以帮助罗翀理解都有哪些因素会影响到射术。 但是，真正在射箭的时候，哪须要那么复杂的思量，只是看一眼，就知道该如何出手。 这种“看一眼就知道”的本事，其实就是一种感悟，最是难教、难学。 好在，荒离与罗翀，都是那种顶尖的天才，对感悟的把握极其准确。 风伯曾经夸赞过罗翀“一点就透”！如今，这份灵动，同样让荒离叹为观止！ “你小子，天生就是神射手的胚子！”荒离很开心，自己收了个好徒弟。 “当初永夜城的厨子、打铁的匠人、武道的教头、教书的先生……都曾说他天生就该干自己这一行。”苍梧在一旁笑呵呵的说道。 “那不行，人的精力终归有限，哪里能做到样样精通！听我的，就专心练箭术。在这冰原之上，没什么比这门本事更吃得开了。” 也就是阿兰还在闭关之中，否则一定会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 冰原虽然广阔，但在他眼中，还是太小，装不下未来的罗翀！ 期间，荒离与苍梧也带着罗翀到离洞稍远的地方去狩猎了几次。 挑的都是麋鹿、雪兔这种行动比较敏捷的动物。 罗翀的箭术精进的很快，这些日子下来，已然可以做到箭不虚发！ 苍离的伤势好的差不多了，与苍梧合计着即日启程，送罗翀回归韩餘部。 不过，走之前，二人要带着罗翀再进行一次狩猎。 前一日，苍梧在几里外的峡谷溪流旁，发现了一只雪狐的踪迹。 雪狐异常机警且灵敏，是极佳的练习目标。 三人来到当日发现雪狐踪迹的地方，藏身在一块巨石之后。 “这里是雪狐每日喝水的地方，差不多晌午十分，就该出现了。”苍离对荒兽的习性了如指掌。 “嗯，我用心眼探查一番。”罗翀说着，屏息凝神，以“心眼”探查周边。 “嗯？”罗翀面现疑惑，说道：“两百步外，在河湾对面的草从后，有一只动物正在河边饮水。” “是雪狐么？” 荒离对罗翀的“心眼”羡慕极了，在狩猎的时候，简直太好用了吧！ “不是，好像是……苍狼。” 苍梧沉声问道：“只有一匹？” “嗯，只有一匹。” “会不会是当日逃走的那只？”荒离记得当日逃走的“一只耳”。 “不确定，心眼看不到这么真切。” “管他呢，正好拿它练练手！” 说着，荒离将手中的长弓递给罗翀。 罗翀修炼狂族的调息法，力气涨的十分明显，这长弓的力度调教，又加强了不少。 罗翀再次微合双眼。瞬间，一匹苍狼在河边饮水的画面，呈现脑海之中。 他慢慢举起长弓，瞄准了苍狼的方向。 紧接着，画面灵动起来…… 苍狼似乎听到弓弦之声，微微一愣，判断了一下方向，扭转身子，奋力跃起，仓惶而去。 这一切，仅在呼吸之间。 罗翀猛然间睁开眼睛，手中长弓略微一偏，朝着推演中苍狼跃起的方向，射了出去。 箭似流星，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破空而去。 猛然间，草丛后有道黑影一跃而起，却恰恰撞上这呼啸而来的利箭。 只听“扑通”一声闷响，黑影坠地！ “射中了！”罗翀兴奋的低吼一声。 袭杀苍狼？这在前些时日，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三人赶到河湾之处，不由得都是一愣。 一匹苍狼横尸在地，利箭从头部一侧的耳下贯入，箭簇从另一侧的耳下透出。 这一箭可说是精妙无比。 只是这苍狼看着古怪，身上戴着类似鞍辔的东西，竟像是被人当成了坐骑！ 荒离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低声说道：“有的部族会驯化苍狼，用以骑乘，附近应该有人，用心眼探查一下。” 罗翀依言探查，果然在不远处的石峰之后，发现有个人席地而坐，似在休息。 苍梧蹑手蹑脚的摸了过去，只一招就将其掀翻在地！ “你是何人？！”苍梧将其踩在脚下，厉声问道。 见其以苍狼为坐骑，他心中很是怀疑，此人与之前的狼群有关。 那人并不回话，一边拼命挣扎，一边打着呼哨，召唤苍狼。 突然，一支利箭飞来，擦着他的脸颊插入地面，抖动的箭羽兀自不停的抽打着他脸庞。 那人一惊，停了口中呼哨。 “别费劲了，那匹苍狼已经被干掉了！”荒离领着罗翀，也来到了近前。 “这些是什么人，居然不声不响的就杀了一匹苍狼！” 被俘之人心中震撼，顿时气焰全消，蔫头耷脑的不再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