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寻找真相
“非离见过七长老。”非离毕恭毕敬，赶忙解释道： “我在盘仙空间境中，遇到一些情景，想和莫桓师叔讨论讨论。”非离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表情。 七老头披头散发，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个鸡腿，慢悠悠走过来，盯着非离看了很久。 “灵晋啊，我早和你说过，你天赋极佳，适合修炼七种剑法，说不定，咱两还能做个伴，一起讨论讨论，怎么把七种剑法融会贯通。”说完，七老头又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葫芦，往嘴里倾倒着美酒。 “你说是吧，嘿嘿，小千，和我做个伴~多~好~啊~。”七老头的言语越来越轻，到最后，扑到地上睡着了。 “莫师叔，这...” “不用在意，七长老一直这样，来，到里屋喝茶。”莫桓很是热情，似乎与千灵晋相关的，他都很有兴趣。慢着，里屋是哪？这个八卦台似乎全是杂物，不会是那里的帐篷吧？ 非离跟着莫桓，走到八卦台的中间，一道光柱亮起，吞没了莫桓，随着光柱消逝，莫桓也一同消失了。 “还不快进来！”莫桓催促道。 非离赶忙御着枯骨轮椅，前往八卦台中央。一道光吞噬非离，亮的非离睁不开眼。光柱逐渐消失，露出了一个五丈宽的屋子，里面家具倒是齐全。 “不用拘谨，来茶几这边喝茶。”这里似乎是莫桓招待客人的厅堂，隐约可以看到隔壁房间有着一副床架子。而整个房间，都是用夜明珠装扮的，即为好看。 非离御着轮椅到茶几边上。 “哎呀，你压到我了，死相，快让开！” 非离微惊，谁在说话？这屋子里似乎没有人啊，低头一看，只见一个淡绿色的灵体女生，双手抱膝，坐在地上。 “莫桓师叔，这是？” 莫桓煮着茶，时不时用茶夹拨一下飘在表面的茶叶。 “没事，这是那边椅子的灵，平时嫌自己一直站着，累得慌，所以时不时会脱离椅子本体，像这样坐在地上。” 椅子也有灵体？传说剑和主人待久了，会有灵体，这椅子怎么会有灵体？不，这有可能，充分说明了莫桓师叔的宅男本质。 莫桓拿出两个紫砂茶杯，斟上了茶。 “来，别客气，这是我自己种的。” 非离颔首，伸手拿起茶杯，吹吹了guntang的茶水，顺便看了一眼杯中茶水。我天！一张淡绿色、满是皱纹的脸在杯底看着自己。 非离脸皮微抽，看向莫桓。心说，师叔，您是个喜欢喝茶的宅男，杯子都化灵了。 莫桓笑嘻嘻看着非离。 “我对灵气化灵研究极深，你碰到的盘仙空间境和考核时候的试炼境珠，都是我的手笔。要是没有我制造境灵，哪些物件都是死物，就不会根据试炼者的情况，来发展不同的试炼情节了。” 此时非离心中有些同情莫桓师叔。师叔，您也是可怜人，看上去，都不曾有人来和您互通有无啊。 “师叔，平时这里有人常来吗？您，一个人寂寞吗？”言下之意，便是，师叔，您宅得都自己造灵魂玩了，这样下去，您的精神会不正常的。 “这八卦台来的弟子也是不少的，偶尔有些弟子为了完成越阶任务，会用贡献点换一些法器。但是我这屋子，来的人不多。” 非离颔首，不再纠结师叔的宅男属性，说道： “莫师叔，这些灵会偷听我们的对话吗？” “不会的，你放心吧，他们的灵都与我伴生，若是背叛，会反噬他们。” 非离颔首，继续道： “师叔，我在盘仙空间境中的最后一关，您应当有印象吧，当时您说：‘想不到，你也相信千师兄。’，此话怎讲？” 莫桓喝了口茶，叹了口气。 “唉，这件事，我本不想与人说，剑宗不愿意人们提起这件旧事，你真想知道？那你要发誓不不会外传。” 非离没有半分犹豫。 “我非离，以灵魂起誓，不会出卖千灵晋师伯！” 莫桓怔怔地看着非离，突然，眼眶有些湿润。 “对不起，让你见笑了，让我回忆起当年的灵盟，那些加入灵盟的弟子们，表情和你如出一辙，都是信誓旦旦，要为灵盟壮大而献身。” 莫桓拿起一块抹布，擦了擦眼泪，那块抹布上透出一张女生的灵体脸，悲伤地看向非离。 我已经习惯了，非离心里想着。 莫桓继续道： “这些灵盟的老黄历就不聊了。千灵晋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了，三十年前，那事的确很蹊跷。 待长老会发布千灵晋是魔道中人后。第一个力挺千师兄的，就是灵盟的上千弟子，当时，写血书、跪剑仙阁，甚至还有激进的弟子大骂长老会的。 但是长老会一直没有人出面，没人澄清这件事。直到那天晚上，一切事情就此平息。” 莫桓还不是很相信非离，逼得非离发了天打五雷轰的毒誓，才将当时发生的一切娓娓道来。 原来当年，就在千灵晋被殷霜霜救走的数天后。那一日晚上，神剑宗进行了大清洗，长老会联合了当时的几位脉主，以及与千灵晋不对付的弟子们，趁夜抓了一批力挺千灵晋的灵盟成员。其中，自然也有莫桓。 长老会给这批人两个选择，要么三缄其口，从此解散灵盟，不得怀揣与灵盟相关之物，也不能暗自触及与千灵晋相关的事务；要么废去修为，离开神剑宗。 当时，的确有一批极有骨气的灵盟弟子，被废去修为，逐出了宗门。而剩下的人，也不是软柿子，他们起了灵魂誓言，回到灵盟，冒着灵魂反噬的风险，逐一安排剩余的灵盟成员暗中执行灵盟的指令。 灵盟剩余的人，被分成三波。一波，去寻找千灵晋的下落；一波，查寻当时的真相，还千灵晋一个公道；一波，则维持灵盟的暗中发展，以便于千灵晋回归后，接管灵盟。 让非离没想到的是，这三十年前的旧案，竟然牵扯着无数人挂念。这就是福报，师傅的福报啊。 “莫师叔，那这灵盟现在的话事人，是谁？”非离直截了当，这就是帮助千灵晋的关键，找到话事人，与其接洽，是现在找到真相的最大助力。 “怎么，非离，你想加入？灵盟现在已经极少招收弟子了，因为太危险，一旦暴露了，到时候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莫桓师叔，我都发毒誓至此，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我这灵界境的灵魂，受不住这般毒誓的。而且，今日过后，我就是灵盟成员了，大家都是自己人。” 莫桓沉默了片刻，看向非离，问道： “你想知道这一切的原因什么？” 此时，千灵晋向非离传音道： “不用透露我还活着的消息，此时越少人知道越好。虽然莫师弟值得信任，但是他人情世故不行，要是让他知道我还活着，他可能会去练武场载歌载舞，不如先不让他知道。” 非离对莫桓师叔已经无力吐槽了，若真像师傅所说，莫桓师叔的行为藏不住事儿，那倒真不能告诉他。非离斟酌片刻，说道： “虽然我只是在空间境中与千师伯有一面之缘，但是极为敬佩他的为人。而且，当时千师伯胸口的血液的确有问题，我作为神剑宗弟子，若不能维护本宗的公平正义，那真是白来了，不如做一名散修，逍遥快活。”这话倒不是诓莫桓，非离本就如此想。 有时，非离会想，若不是碰到千灵晋，自己会趟着浑水吗？会的！若是自己对这事情不管不顾，那将成为自己一生的梦魇，如同背信弃义于自己。自己写的策论，怀揣的太平世界的抱负，一腔热血，都会被浇灭，这不是自己想要的。 莫桓看着非离，再次热泪盈眶： “这三十年，我不曾有过朋友，非离，虽然我长你三十有余，但认了你这个兄弟了。” 非离心说，兄弟就不必了，莫桓师叔只要给力一点，多给一些有用讯息就行了。 莫桓透露这灵盟的安排。说道： “我，一个人，就是一波，我负责查探当年的真相。” 莫桓话音未落，非离座下的枯骨千灵晋就传音给非离。 “什么！这小子一个人查案？哎，希望渺茫了。非离，之后就靠你了。” 非离听到师傅委以重任，突然有一种与莫桓师叔争宠取胜的感觉。 莫桓自然不知千灵晋的想法，继续道： “灵盟的暗中组织与协调，是雪露在负责。而寻找千灵晋的任务，则是柳成在做。” 非离微惊，完全没想到，但又在情理之中。衣雪露与千灵晋关系极佳，灵盟交由她暗中组织，是说得过去的。 而从西南分院柳成副院长过去的种种行为迹象来看，似乎与寻找千灵晋能够挂钩，尤其是邵峰院长落入幽影蛛洞，以及为木扬州担责，似乎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是极为重要的信息，未来，千灵晋能否回归，也要看灵盟的这些成员。 非离整理着思路，问道： “莫师叔，现在查询真相到了哪一步？” 莫桓一脸颓丧。 “哎，当初我通过千师兄的宗服，探查到了这血液的诡异之处。也向长老会提出了，但是他们以证据不足为由，驳回了我的说辞，后来，此时板上钉钉了，我五次三番提出复议，却被长老们警告，若是再提，就将我逐出宗门。我为了留下来查询真相，所以只好先作罢。” “这长老会，也不是铁板一块，桑长老和烛长老明显走的很近，青月长老似乎更讲人情，其他长老似乎和稀泥的多一些，而外面睡着的七长老也是一个例外。此时如此多的疑点，为何长老会如此决绝？”非离提出疑问，的确如此，长老会怎可能在一件疑点重重的事上，保持如此一致的步调？ “唉，此时的确有些奇怪，倒不是说长老会的一致反应。而是出事没过几天，元素塔、蛮王营、符箓门、千机阁、医仙谷、将军府，都跑来质问，并要求斩杀魔道之人。当时的长老阁实在没办法，只好将这件事做实，并承诺会继续追杀千师兄。” 这件事蹊跷！诡异！ 但是也存在这样的可能性，当时千灵晋和烛封的比试，有上万弟子观摩，保不齐会泄露消息。 但是，连足不出户的医仙谷都来了，这件事就极为奇怪。似乎是故意安排。 “那莫师叔，这些年，你有什么进展吗？” “除了千灵晋宗服所透露出的信息，其他信息极少。我有寻着当年可能下毒的迹象去寻找，但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我找了千师兄之前的饮食，都没有发现问题。尤其是千师兄与烛宗主比试前，曾经喝过一杯茶，但是那个茶杯也没有找到，端茶倒水的弟子，也似乎不见了。” 不，这才有问题，活生生的人怎么会不见？茶杯怎会不见？ “神剑宗少了一个弟子，怎会不知？” “你有所不知，之后清理灵盟的时候，不少弟子自愿离开宗门，那弟子数量不在少数，也没有逐一登记，所以，是否是随着弟子们离宗了也未可知。” 线索断了，师傅是被下毒的无疑，但是下毒的经过涉及何人、何时、何物，都不得而知，这的确很难查出端倪，现在似乎也没有怀疑对象。 从动机来看，转嫁烛元的殷霜霜、千灵晋的情敌烛元、想立烛元为宗主的诸位长老、以及对灵盟不待见的弟子们都有可能，这个范围极大，不好判断啊。 此时，房间上空，一道光柱亮起继而消逝，一道拿着葫芦、蓬头垢面的身影出现在非离和莫桓身前。这疯疯癫癫的七长老，囫囵吞枣地说道： “你们背着我喝酒？两个坏小子！和当年那丫头一样，说要决斗前，给千灵晋那小子补身子，这么好的好酒舍不得给我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