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中平六年乱象显
“不!!!” 吕煜睁开双眼,眼中还满是愤然之色。 等一下! 这是哪里? 睁眼所见,是低矮床榻,方形帷帐掩映下,几案、屏风,纸窗依稀可见。 我是在哪个剧组拍戏? 可我为何一点东西都想不起来了? 突然,后脑勺像是被狼牙棒狠狠的锤了一棒一般,剧痛无比! “啊~” 吕煜捂着头,头痛欲裂的同时,也记起了很多东西。 有的是他的,有的不是他的。 良久之后,那种刺痛感才缓缓消失,吕煜跑下床,隔着铜盆看着自己的模样。 这不是我! 我穿越了? 原以为之前的一幕幕只是个梦,没想到是真的,还穿越了! 让我理一理现在的情况。 前世虽然看的穿越小说有很多,但是轮到自己穿越的时候,一时间还是难以完全接受的。 吕煜开始分析起自己的现状来了。 吕煜,这被我穿越的人也叫吕煜,不过只有19岁,举了孝廉,已有婚约,听说对面也是大户。 等一下,我为什么会说也是? 大兄吕延是县中功曹,三位弟弟如今尚在蒙学习武,父亲是县中三老,掌管教化。 嗯! 吕煜轻轻点头。 不管是县中功曹,还是县中三老,这都是县中的实权职务,这证明自己的处境还算不错,家境也算是优渥。 如此,即便是穿越了,也不至于为填饱肚子四处奔波。 况且,还有一个待娶的未婚妻。 这开局不错。 再想想,信息不应该只有这些才对。 如今的年号是什么? 光熹元年?昭宁元年?永汉元年? 这年号怎么这么复杂? 想想发生了什么大事? 吕煜抓着自己的长发,努力回忆: 四月,汉灵帝死,皇子刘辩即位,是为少帝。 九月,董卓胁迫何太后和朝臣废少帝,立陈留王为帝。 中平六年... 这是东汉末年。 乱世年份啊! 董卓,袁绍,卢植... 这一个个的名字也太熟悉了。 脑中记忆越来越多,吕煜也越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了。 中平六年,曹cao现在也只是西园八校尉,袁绍如今避祸渤海,十八路诸侯,也要在明年才盟誓。 自己似乎还有那么一点点希望。 乱世之中,钱财都是不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手底下有人。 吕煜心中想法繁多,也是打开了房门。 夜晚冷风吹拂。 沙沙沙~ 风声吹起落叶,抬头上望,莹月也像是某个贪吃鬼咬了一口一般,缺了一口。 昨日便已经是霜降了,到了夜间便更加寒冷了。 家中也算是个小庄园,也有佃户有奴仆。 如今夜深了,家中却是灯火明亮,应该是来了客人了。 不然在这个时候,灯火都是不会亮的。 后院中,传来嘈杂之声,吕煜循着人声走过去,却是发现墙上已经绑好了一头被宰杀好的猪彘,地上躺着褪好毛的鸡羊。 家里果然是来了客人,这是要杀猪待客。 只是如今深夜,这杀猪的人聚拢得有点多。 “二弟,你如何来了?” 作为上过大学的人,吕煜其他东西没有学到,但是适应能力与学习能力却是max的。 毕竟半天过一科的日子,也是这么过来了。 循着脑海中的记忆,吕煜认出了面前的人是自己的大兄吕延。 “大兄,你这是?” 吕延身穿功曹袍服,似乎是事情紧急到了连换衣服的时间都没有了。 “二郎今早被人敲了闷棍,流了不少血,怪叫主人心忧,如今还是回房中去歇息去罢。” 说话的是家中蓄养的宾客。 难怪我方才会头疼难忍,原以为是记忆融合造成的副作用,不想是物理层面的头痛。 不过,脑中倒是没有被谁敲的记忆,否则吕煜绝对十倍奉还! 我吕煜的头也是可以随便敲的? “大兄杀猪,可是要待客?”吕煜心中犹疑。 吕延瞥了吕煜一眼,再与周围宾客对视,将磨好的长刀收放在刀鞘之中。 “你可知这客是何人?” 吕煜轻轻摇头,他是真不知道。 “此乃典军校尉曹孟德。” 曹孟德? 曹老板? 吕煜愣了一下。 “即是贵人,自然要礼遇。” 吕延将放入刀鞘的环首刀交到身侧的宾客手中,话也是缓缓说出来了。 “曹孟德刺杀董公事发,如今已经是各地通缉,昨日文书便到了成皋,我才知此信。” 成皋、曹cao... 后世作为三国迷,吕煜哪里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我姓吕,如今在成皋,隔壁就是虎牢关,也就是说,我的便宜老父叫吕伯奢? 按照历史原来的轨迹,自己岂不是要被曹cao给杀了? 小心肝是砰砰直跳,吕煜很快就恢复原色。 这不是害怕,而是兴奋! 人妻杀手如今近在眼前,岂不是自己的一个机会? “兄长的意思是,要杀典军校尉?”吕煜紧紧的盯着吕延。 后者见到吕煜的眼神,心中有些奇怪,自家二弟听到这典军校尉的名字,怎么反应这么大。 “杀,自然是要杀的。” 吕延点了点头,只是脸上还有些犹豫。 吕延身侧宾客明显就看出了吕延的犹豫,在一旁劝解道: “主人,有了这曹孟德的人头,便可平步青云,受董公器重,此事可遇不可求,切不可犹豫!” 《三国演义》中不是说吕伯奢一家是被曹cao误杀的吗? 这情况有些不对劲啊! “大兄,典军校尉刺杀逆贼,英雄也,何故残害忠良?” 吕延脸色微变,小声呵斥道: “此间事,你莫要理会了,陈三,将二郎送回房中。” 如今天下显乱,若是能搭上董太尉的关系,在成皋,他吕家就是可以横着走的。 吕煜心中虽然不忿,但奈何吕延为家中长兄,如今又是箭在弦上,他也只好回到房中。 当然,他若是知道了自家兄长杀曹cao是为了攀董卓的高枝,说不定一巴掌就拍过去了。 靠董卓不如靠母猪,而且现在曹cao还没有起势,要跟,也跟曹老板才是。 回到房中,吕煜来回踱步。 三国演义欺我太甚啊! 到现在,吕煜才意识到历史上吕伯奢待客的异常之处来。 窝藏当今朝廷通缉犯,还敢公然买酒杀猪,与常理不合。 先说杀猪,杀猪此事,只有重要节日才有的,杀猪哀嚎之凄凉,邻居其谁不知,杀猪一事,太过招摇。 再来是美酒,曹cao是不是贪杯的人,姑且不论,而且酒是昂贵之物,家里有没有酒,只要是人都知道盘算,身为主人怎会不知道家里有没有酒,还要起身入内去看看有没有酒。 况且在吕煜的记忆中,自家还算是富裕的,酒水自然是有的。 就算是没有美酒,也不必亲自前去,家中还蓄养了宾客,即便是买酒也轮不到富家的主人去买,除非是吕延故意支开吕伯奢。 是故买酒杀猪根本就是招摇外界,深怕人不知窝藏逃犯,可见杀猪买酒是子虚乌有。 烹煮杀猪要多久?曹cao不是在逃亡吗?有时间啃大餐吗? 吕煜叹了一口气。 自家兄长要杀曹cao领功。 但是... 历史记载得很清楚,吕伯奢一家全死了,曹cao活得好好的。 被宾客陈三关在房中,吕煜知道,他现在要是不做点什么,就是全家人头落地的下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