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求婚
花开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紧张地工作，毕竟佛得角在零时区。华夏九十点钟，那里才下午一两点。 “靓靓啊，我先挂了，拿另外的卡打给你！”他示意图鲁松去cao作：“这几天看看你学习的成果，代我一会儿。” 克丽丝很紧张：“亲爱的，怎么啦？你要走吗？” 当看客的格里芬满脸不乐意，和情人安娜面面相觑。 这次的疫情，波及到全世界，只有大西洋上的小岛国没多大影响，人们出行一样不戴口罩。但是克丽丝的行程夭折了，仅仅在英国走了xue挣了点儿小钱，其他地方不能去了。 格里芬专门带着表妹情人安娜双双露面，就是听花开的主意，不管你接受与否，每天在你面前混个脸熟，凡事顺其自然。 大冬天的，冰岛没啥事儿，格里芬拉了好多朋友一起过来度假，也未尝没有要显摆的意思在内。 在冰岛，导演很受人尊敬的。每年不过几部甚至一部电影上演，三十万冰岛人都会去支持国产片。 据不完全统计，冰岛居民花在本国电影上的钱，永远高于国外的片子，就是好莱坞打偶阿布来袭也没什么两样。 这个小国国人凝聚力很强的，喝自己的啤酒，用自己的手机，看自己的电影。 “瞧把你急的。”两人现在如胶似漆，特别是花开显露了无与伦比的导演天赋以后，克丽丝每天看他都是满眼星星。 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我meimei的电话，不知道什么事，我给她打回去。” “用我的电话。”小女人有些小聪明，今后说不定人家打自己的手机，还可以顺势套套话。主要是老爸对自己的伤害太深了，哪怕情郎解释得很清楚，她还是难以释怀。 两世人的花开如何不清楚她的小伎俩？坦然接过手机。 他揶揄道：“我叔叔的女儿。在我们国家，有姓氏可以区分开。这种亲戚不能结婚，是违法的。” 五服这个词，在英语里面确实不好表达，花开只好用法律来说明。 近乎零犯罪率的冰岛，人人知法懂法守法，法律神圣不可侵犯。 果然，克丽丝顿时眉开眼笑。 “靓靓，在哪儿呢？哦，忙昏了头，我忘了在国内不能出去。小区都封了吗？行，待会儿我给爷爷奶奶打电话。今晚不行，我正在工作。” 花开给家人打电话的时候，都是站着的，哪怕对方是自己的堂妹也一样。 毕竟要尊重别人就从尊重家人开始，是从心眼里的尊重而不是表面上的敷衍。 老人们讲话，本身就絮絮叨叨，特别是奶奶，又一个多月没联系，一个电话没半个小时下不来。在工作的时间，白天大家都忙着，自己打电话好像不是那回事儿。 估计给奶奶的电话，只能拖到晚上了。 国内的闹剧，对花开来说，既在情理之外，又在预料之中。 毕竟整个国家都在为这次疫情作斗争，小小的波澜在大势面前无济于事。 本来上春晚，让花开觉得从此就可以走上人生巅峰，可惜现实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这次疫情对他来说，来得太突然，重进娱乐圈连水花都没冒。 要说青莲社的事情还有点小小的浪花，上春晚，哪怕搭档拉艺术家张茂华一起唱了《我和我的祖国》都不管用。 花靓小时候特别粘着哥哥，现在也一样，就算是她找的男朋友罗开武，家人都不知道的时候，她偷偷告诉了他。 不过，靓靓还是很懂事，大姑娘了，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哥哥在工作，很显然不是煲电话粥的时候。 她放下电话，又开始和男朋友通话。她想把自己的喜悦和认识的每一个人分享。 花开显然不清楚对堂妹来说，今晚差不多又是不眠之夜。 他走回监视器，检查了刚才的几个画面，对一脸紧张的图鲁松比了个大拇指。 冰岛面积不小，但是人口太少了。 格里芬这人可不像表面上那样大大咧咧，傻狍子只是表象，怎么可能呢？他可是冰岛著名的大富翁。 在他的朋友圈里，自然也有电影导演，其中一个非常出名，叫考尔马库。 冰岛电影本身起步晚。尽管国民很热情，就是图鲁松这样闭门造车没有经验的人拍出来的电影，也有人买账。 当然，他的电影是什么玩意儿，以前不清楚，经过和花开的交流后，终于知道，自嗨的电影是不成熟的，要获得观众或者评委的认可。 近几年，考尔马库无疑是冰岛最热门的导演，其导的片子在捷克电影节上获奖。在那届评选当中，华夏《图雅的婚事》也参与了竞演。 正如他所说，花开的导演非常称职，不管是对镜头的应用还是色彩的理解，皆为出类拔萃，根本就不像刚出炉的新人。 考尔马库的话，图鲁松听到了，以前自己啥都不懂，还不屑于向这些权威讨教。经过社会的摔打，不然哪怕花开说得再好，他也不会服气。 当然，格里芬肯定是知道的，就是他和考尔马库在闲聊的时候说出来的。 他本身就对这个女婿很满意，重情重义，不光在音乐上造诣颇高，就连电影上也能得到大导演的认可。 花开可不认识这位冰岛导演界的大人物，也没人给他介绍。 毕竟格里芬的庄园里，来了太多冰岛人。 虽然不是本国的导演，咱国家的女婿也算是是本国的吧，冬天没事儿的冰岛人多着呢，组团到海岛上来看热闹。 好在大家素质挺高，一般情况下在旁边静静地看着。 当然，最高兴的是彼得松。既然花开把剧组的财政大权交给他，那就要用好每一分钱。 大批冰岛游客的到来，本地政府高兴，可以创收。剧组也高兴，经常有一些老乡宁愿不要一分钱也想出现在电影里面，太省钱了。 “教堂那边都布置好了吗？”今天拍最后一场戏，就是结婚的场景。 “没问题，开，不能不说你很聪明，”彼得松挤挤眼睛：“让警察来客串所有警察的角色，他们引以为荣，经常自动过来帮我们维持秩序。” “对了，啥时候面世？”他又严肃道：“毕竟你老岳父在这边有产业，当地警察很担心，你到时候会把他们的镜头剪掉，那样会对格里芬的产业有影响。” “怎么会？”花开苦笑：“估计以前有些导演就是过来行骗，这些人被骗怕了吧？格里芬在本地关系还行，不然连客串的人都找不到了。” 佛得角以前是葡萄牙的殖民地，本地人不讲英语。 好在拉丁语系的世界，拉丁语只要稍微有文化的人都会讲，交流上障碍不大。 “大家都注意了，趁着现在还没下雨，我们把外面的戏赶紧完成。”图鲁松这个执行导演，居然第一次走上前台，演员们也习惯他在现场指挥。 此刻，格里芬的心情十分紧张，同时又非常失落。 很难描述他现在的感受。 本来，这几年格里芬只是偶尔悄悄在远处看看自己的女儿，毕竟克丽丝不待见他。 然而，今天他要亲手把她交给另外一个男人，从此后就离开了原生家庭。 “宝贝，你过来，”趁花开不在的工夫，格里芬冲她招招手。 克丽丝每天和情郎在一起，对父亲也没以前那种强烈的抵触了。 她很好奇：“什么事？” “我给你讲啊，女主演黛丝根本就没你漂亮，我和你安娜阿姨都这么认为。”格里芬脸上满是讨好的神情。 “是吗？”克丽丝眉毛一扬：“谢谢你，爸比。” “所以，”格里芬咽了一下唾液：“你知道，彼得松准备道具婚纱的时候，我认为这套婚纱最适合你，多买了一套。要不待会儿你在现场穿上，迷死那臭小子。” “这样不好吧？”克丽丝看着当年的同学很多走进了结婚的礼堂，偶尔还是很羡慕。她也幻想着自己穿上婚纱是什么样的。 “听我的，宝贝。”格里芬循循善诱：“开在拍摄婚礼的时候，会不会联想到他的爱人穿上婚纱的样子？而这时候，你一袭婚纱出现，会给他带来怎样的惊喜？” 安娜也在一旁劝说，本来克丽丝很精明的一个人，被老两口忽悠得团团转。 很快，她就走进房间，在安娜的协助下穿起了婚纱。 而这时，花开也非常激动。 按说已经活过了两世，上辈子的婚礼乏善可陈，毕竟当年他和妻子正在为生活奔波。 但是前身的婚礼还是比较壮观的，老花家的长子长孙结婚，光是婚宴都摆了两百桌。 “妈，是我。”花开呵呵笑道：“很抱歉没有及时回来给你们保平安，参加完春晚，马上又跑到国外来了。” “幺儿，你在那边吃得习惯不？”陈兰英每天在家里呆着，终于等到了儿子的电话：“反正我只晓得老外不吃海椒（蓉城平原管辣椒叫海椒）。” “还好，妈，我今天结婚。”花开幸福之情溢于言表。 “要得，”陈兰英随口答，马上反应过来：“啥子？你要结婚？新娘子是哪个唛？靓靓给我看了视频，是不是那个妹儿？好乖哟。” 她眉开眼笑，旁边花父急得跟什么一样，娃娃都要结婚了，当老汉的哪怕平时再端着，此刻也兴奋异常。 娘儿俩一直在讨论克丽丝，临末，花母终于想起来：“哦，你爸爸在旁边，喉咙里伸出爪爪来，哎哟，急得那个样子，来，电话给你。” “花开呀，你要结婚啷门不先和我们说呢？”花左荣一本正经。 旁边，陈兰英看到他那样子只想笑。 “等会儿我和你爷爷讲一下，在国外结婚，酒席还是要回来办嘛。要得，你们就等疫情过后回来，看你老子给你整巴适。” 花开挂断电话，就朝教堂的方向跑。 佛得角属于热带，这么热的天穿西服，刚才和父母打电话，脑门上直冒汗。 拍摄现场，扮演男主的秋天嘴角挂着白沫，嘴里嘟囔着：“你放学我来接你！” 女主角黛丝是从伦敦国王学院表演专业找的，至于是谁的关系户，花开不清楚。 反正他说过，选角的权利交给图鲁松也就真撒手不管。 这个时空国外的演员，花开也不认识。 摄像师有些着急，比了个卡的手势。 图鲁松嘴角含笑，摆了摆手。 他示意了下，摄影师恍然大悟，马上把镜头对准急急忙忙跑过来的花开。 克丽丝一见，觉得情郎太可爱了，电影里面新郎穿西装，他也穿这身干嘛？ 正想捂嘴笑，花开径直走到她跟前，单膝跪地：“亲爱的，嫁给我好吗？” 幸福来得太突然，克丽丝捂着嘴巴，本来想笑的，泪水奔涌而出。 “在一起，在一起！” 一旁，演职人员都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只有摄影师最紧张，生怕错过任何一帧镜头。 花开有些吃惊，难道她不愿意吗？ 克丽丝使劲点头。 教堂的牧师走过来：“两位，我客串了电影。但是现在，你们是不是把流程要走一遍？”